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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文化大师-第43部分

小说: 文化大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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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人比之前更多了,而那种受到鼓舞的情态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寂静大约停留了两秒时间,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在人群里鼓掌。

    一声,两声,然后大家都反应过来,掌声瞬间淹没了其他声音。

    这个时候,被那些明亮的,充满期待和朝气的眼神注视的时候,易之没有感觉到沉重,他觉得胸腔中是充盈的,一些无形的东西使得他感到安定和愉快。

    文学,这就是文学的力量。那些谁都能够随意使用的字眼被拼凑起来之后竟然有这样奇妙的魔力。易之清楚这些掌声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写出这样诗歌的诗人,然而他与有荣焉。这感觉要如何形容?大概像是月亮吧,将阳光反射到了地面上,那光芒被人称赞的同时,月亮也被阳光所温暖。

    “老师,那两位诗人的名字叫什么啊?”在掌声停歇之后,白忆娥有些急切地询问道。

    “真实的名字我不太清楚,你也知道的,在文学上,一个人的笔名才真正代表他自己。所以我也只能告诉你他们的笔名。写《一切》的叫做北岛,写《这也是一切》的叫舒婷。”易之回答说。

    一群人都在记住这两个名字,而有人在回过神之后就开始快速抄录刚才易之念诵的诗了。没有人问这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之类,大约是因为易之刻意放纵关于他身世的猜测的缘故吧?

    但在这个时候,易之觉得欣羡。这样因为自己的一部作品而被人深刻铭记的感觉,简直就是文人的终生追求。立言,不是吗?

    转念一想,易之忽而又笑了起来。因为他陡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此刻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从来到大明开始,他所掀起的风暴,他所写下的作品,其实已经达到了让人们铭记的程度。

    曾几何时,他竟然也是一个写一首一百多字的小诗都能被人分析出几千字的、真正有资格自称为“文人”的创作者了。而更令他骄傲的或许是在绝对不会有人监察他的情况下,他未曾盗窃旁人的作品,写出来的东西,都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心满意足,为自己所得到的东西。

    贪心不足,还想要走得更高,更远。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大家大概都读过这两首诗,不过大家也应该不介意回顾一下,重温诗歌之美?

    《一切》北岛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这也是一切》舒婷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

    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只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下一次更新,后天。啊啊啊五千字的翻译怎么办我要怎么写啊啊啊焦躁!摔!!!

第59章 观察中() 
明明一开始只是自己的学生和另外三个人一起过来讨论两句的事情,结果现在就好像是在学校里弄出了个小型的研讨会一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还有被同来的人拜托去找其他同学通知的学生,易之觉得很微妙。

    从古至今,尊重往往都是和名望相关的,唯有一个职业技师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对之抱有莫名的尊崇,这就是老师了。

    抛开任何行业都有的那一小撮害群之马,老师这个群体,的确是值得敬佩的。而老师的工作原本就是传道授业解惑,被人问询的时候就多了。倒是过去了百年时间之后,专注于自己生活的学生们,却往往失去了求知的急切,易之见惯了这样的学生,在陡然时空回转的时刻,突然却感受到了所有人都求知若渴的状态,颇有触动。

    想了想,易之确定自己今天下午应该是没有课的,而且平时似乎也没有和许多学生答疑,那今天下午干脆多花点时间也不算什么了。

    至少易之很清楚,实际上他的职业是一个老师,而文人之类的是身份,而非职业。身为老师,自然应当承担老师的责任。

    易之的考虑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学生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上,热切得很。

    “易老师,其实我想问的是你的《红楼梦》啊!”有个才跑过来的女生这么说,她的脸上还有这剧烈运动之后的红晕,另一只手却直接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不算大胆,在这个古老的大明,这并不是令人害羞的事情。要知道汉文明一向是这样的,宋朝的时候女诗人朱淑真就写诗说睡倒在男朋友怀里之类的事儿了。

    女孩一开口,旁边就爆出好些人的股噪声,太嘈杂了都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想问的这个意思,大约是感同身受吧?

    “《红楼梦》啊……”再度提起这个除了角色名和假托的什么太虚幻境背景之外完全被自己给糟践了的故事,易之神色依旧略古怪,“有什么问题吗?”

    不等之前那个女孩开口,先插嘴的是和她拉着手的男孩,他说:“是这样的,关于贾宝玉。”

    其他想开口却没能抢到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男孩继续说。

    “易老师在《红楼梦》中说贾宝玉出身荣国公府,多少也算是贵族子弟。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叫宝玉有什么像是一个有担当的贵族子弟的样子,根本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娘们。”

    所以是对贾宝玉不满意?易之刚要开口,那边牵着男孩手的女孩却侧过脸去,眉头一压就说:“你懂什么?宝玉才是真懂女儿心的人,他就是性子软一点,但是听他对哪一个女孩子不好?你要是有宝玉万分之一的体贴就好了!”

    男孩一撇嘴,“得了吧,我要真变成他那糟心样子你就该甩了我了。”

    好笑,好玩。易之注意到两个人始终没有分开的双手,却恰如其分直接插口把话题侧重点从男朋友的类型放到了文学塑造上,他道:“怎么说呢,宝玉是一个人,你不能单纯地说他是好是坏,他对姑娘们都很好,对女孩子们来说,他的这一面就是好的。但是如果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说,作为荣国公府的下一代,他的担当就不够了。仅仅是温柔是无法为妹妹们撑起一片天的。”

    这么说着的他在想“撑起一片天”这句话怎么这么知音,但旁边白忆娥已经瞪大了眼,“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最后宝玉是没有办法振兴贾家的吗?那,宝钗最后真的会嫁给宝玉吗?”

    贾家的败落是必然,而薛家和贾家最后也不会联姻,易之倒是清楚自己为了凸显时代感而设定的情节,但是现在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毕竟还没写到那个地方嘛。所以易之微笑一下,那表情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且在之前的内容里其实有线索,关于宝玉的生长环境,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都不是个好的环境,他受到了过分的溺爱,又从来没有接受真正正确的教育,承担不起来是必然吧。”

    宫凌在沉默良久之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生长环境的话,并不仅仅是溺爱之类的问题吧。按照爵位继承的顺序而言,宝玉本身并不应当是被视为荣国公府的下一代的。”

    易之带着点诧异瞥了他一眼,宫凌说的这一点没错,不过一般人在阅读的时候并不会很重视这个问题才对,他也懒得去猜宫凌是谁谁之类的问题,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确定了这一点。

    花苑书和陆南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旁边的学生还在提出自己的问题:“易老师,我知道您和岳老师住在一起,而且和赵老师的关系也不错。我就是觉得其实你们三位在文学风格上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三种风格,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没问题呢?如果是说相处的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虽然意见不同,但世界上总不会有因为自己喜欢吃甜就杀了吃咸豆腐脑的人的情况吧?”易之提到豆腐脑的时候,没忍住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所谓的甜党异端天诛咸党之类的可怕争斗,觉得自己举的例子其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反正学生们是不太懂这中间的典故的。

    他继续说着:“如果说是文学创作的理念的话,大家也都知道我就是所谓的‘墙头草’,”说到这个地方,大家都在笑,这是易之的自我调侃呢,“反正吧,你要说赵静章老师和岳激流老师的理念是一南一北,这个我赞同,但是我自认其实我是站在中间的,虽然在南边的觉得我在他北边儿,北边儿的觉得我在他南边儿就是了。”

    又是一阵笑。

    “话说回来,其实在上课的时候我就提到过很多了,自始至终我都认为,在文学上,单纯坚持某一种规则才是正确,这本身就是错误。因为文学是什么?本身就是用来表达人们所思所感的承载体,就像我刚才提到的白话诗歌和文言诗歌,它们同样都能够表达一个人的思想感情,同样能够显得很美,即使方式不同,但是我们真的能够说谁更高谁更低吗?”

    “但是总觉得使用白话就显得俗了。”有人低低地说。

    “什么叫做俗?”易之反问,“我从不觉得白话是俗,能够被人们广泛使用,广泛理解的东西,是不能够用‘俗’来表示的。因为大俗即大雅!就是白居易写诗也是要让妇孺一听就懂,但他的诗俗吗?凡有井水皆唱柳永词,柳永俗吗?现在的所谓名著哪一本在最开始不是广泛流传街头巷尾的故事?”

    这话说得有理,所以又一次没人说话了。

    “易老师,”陆南风先叫了一声,“但是你这么说了一通,总觉得您还是站在更靠白话这边儿的啊?”

    “那是因为大家的问题都在说白话的问题,我当然得帮着白话说话了。”总觉得陆南风的问题有点深意,但是易之也不甚在意,照着自己的思路往前说:“如果说文言,或者古典学派这一边已经落伍,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像我是绝对不会赞同岳激流先生全盘用字母文化取代汉字之类的想法。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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