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临门-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何咬唇,惭愧地低下了头。
“远安镇没有受到影响,是你的原因?”
“是,”朝何深吸了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安排好的我也都安排好了,只要诸位答应我,带今昔离开这里,三日后再将她送回,我就把哮天犬的行踪告诉你们。”
“好。”岱东月看着他,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怜悯和悲哀。
朝何见状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
三日后,已然恢复少女模样的陈今昔呆呆地站在远安镇老祠堂前,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白泽刚刚跟她说的那番话。
“还记得你四十岁那年养过的那只白猫吗?它其实是一只言灵猫,当年刚渡过人形雷劫,奄奄一息之际被你所救,又隐藏身份在你身边四年,故欠下你莫大的恩情。当年你虽毁了夺舍丹,但终究是害了八十一条人命,之后这些年又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俗话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恶行即将引来天罚,那只白猫卜出此事后,决定放弃飞升成仙的机会,替你顶了这次天罚雷劫,也算报答了你当年的恩情。所以它化身为人,设计将你逼离了远安镇,废掉了你的修为,将你的气息压到零点,然后代替你成为巫祝。三日前,他自损五成修为变成了你的样子,成功瞒过天罚雷云,护着远安镇接下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他一早布好了阵,天罚一过,镇上的人便会彻底忘记这期间发生过的事情,你依旧是他们尊敬崇拜的巫祝大人。”
“一只小灰鼠的供奉如何能维持你的生命这么久?是他一直偷偷为你上香祈祷。”
“陈今昔,朝何再不欠你什么了。”
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双膝之间。
“陈巫祝大人?您站在门口做什么?”身后传来镇上百姓疑惑的声音。“对了对了,俺家媳妇儿刚给俺生了个娃,能不能请巫祝大人给他取个名字?”
他们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吱吱——”
陈今昔抬头,看着脚边焦急地蹭着她的裙角的小灰鼠,两滴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自她通红的双眼中落下:“小白……”
“吱吱——”
陈今昔勾了勾唇,指尖拈出一个蓝幽幽的盗梦术,轻轻摁进了自己的眉心。
远安,远安,从今以后,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46)魔之城
雍州边境有一座广林城,传说万万年前,曾是上古神魔大战的主战场之一,故阴邪煞气甚重。广林城建城之初,城中百姓便自动自发地在中心祭坛上供奉了一座鬼碑,用以镇压这片土地上的冤魂妖魔。
自从进了广林城,音梧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岱东月虽然心知肚明,但他们几人这次是带着任务下凡的,总不能因为他的私人情绪放弃,所以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哮天犬真的藏到这儿来了吗?会不会是朝何占卜错了?万一他忽悠我们怎么办?”洺筝四下环顾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于是郁闷道。彼时他们五人刚刚进入广林城,正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打算先找一家合适的客栈住下。
子琰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哪有那个心思忽悠我们。为了替那朵腹黑白莲花顶罪,那只傻猫生生折损了九成修为,要不是大师姐及时祭出紫气东来,他早就被天罚劈得魂飞魄散了。就这样,他还念念不忘要二师兄瞒下他对陈今昔的感情,骗她说自己只是单纯地为了报恩,生怕她知道后愧疚一生……这么想来,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陈今昔还真是幸福啊。”
白泽抽了抽嘴角,扬起大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记:“你以为,陈今昔为什么要给她那只小灰鼠起名叫小白?你以为,一贯自视甚高的通灵巫祝,为什么会对朝何一介凡人久久不能释怀,甚至为了赢他,不惜再摆一次当年害她与最爱决裂、从此走上不归路的夺舍祭阵?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在知道朝何和小白是同一人,并且为她牺牲了一切只盼着她能重新开始之后,就毅然决然地对自己下了盗梦术,删掉了所有该有的和不该有的记忆?”
子琰和洺筝震惊地看着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音梧撇撇嘴,眼底十分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烦躁,“朝何捱过天罚后,便功德圆满飞升去了天宫。他现在跟陈今昔已经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了,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洺筝表示不服:“那可不一定,我觉得以他的脾气,就算飞升当了神仙,也不会忘记陈今昔的,他迟早会下凡跟她再续前缘,你敢不敢跟我赌?”
“别赌了,你会输得很惨的。”白泽凉凉道,“朝何代陈今昔顶罚的事情,必会在他飞升之后被揭发出来,以玉帝的性格,这罪肯定还是要算回到罪魁祸首的陈今昔头上,纵然她如今悔改了,也远远不足以抵消她从前犯下的罪孽,更何况她的事还牵扯到了魔族……至少十世内,她连人胎都不可能投到。”
洺筝倒吸一口冷气:“这事儿朝何知不知道?”
“他又没有去过天宫,哪会知道这些七拐八弯的事情。”白泽好整以暇地晃了晃脑袋,“除此之外,玉帝为了防止仙神们因留恋凡尘前世,肆意扰乱天命纲常,凡是自人间新飞升上来的修道士,都会在受封的同时,被玉帝赐下忘川水,忘记他们飞升前所经历的一切……大师姐说得对,他们终究是无缘又无份啊。”
此言一出,洺筝子琰音梧齐齐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白泽看了一眼依旧气定神闲的岱东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他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宽慰三只少年少女道:“别介啊,没准儿赶明儿回去,人家就成我们顶头上司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同情谁呢!”
洺筝子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这不能吧?!”
白泽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拜托,真要算起来,你们连正式的仙官都不是好吗!倒是人朝何,天资上乘不说,飞升前还舍身取义,啊不,舍身报恩积了大德,玉帝说不定还真会破格封他做个星君呢——哎呀,这么一说,廉贞星君不是刚由帝君推荐升作真人,空了一个星君之位出来吗?”
廉贞星君升职了?面瘫了半天的岱东月终于诧异地挑了挑眉——难道这就是他当初,答应来武当山做客座指导的原因?师父他还真是大手笔……
“好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们讨论这么久。”岱东月摆摆手,一本正经道,“以后的事情会不会有变数谁也不知道,但至少如今的他们,解除心结的飞升了天宫,痛改前非的自封了记忆,连魔门秘籍和陈今昔最近收集的那十来个夺舍祭阵的祭品也被白泽处理干净了,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当务之急,是根据朝何提供的信息尽快找到哮天犬,毕竟那才是我们下凡的主要目的。”
白泽瘪嘴:“大师姐好生凉薄,那么悲情的故事,你难道一点儿感触都没有吗?”
“我还没BS你你到先说起我来了?”岱东月轻蔑地白了他一眼,“至少人朝何算得出来哮天犬最近出现的地方是广林城,可你呢?简直羞为一代神兽。”
白泽白白胖胖的西瓜子脸瞬间通红:“我可以解释的!我我我……”
子琰见状乐了,一脸坏笑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二师兄,我方才认真想了想,也觉得这其实没什么好稀奇的,谁年轻的时候没遇见过几个人渣啊。你要是喜欢,回头尽可去找司命聊,我听我父君说,他那儿话本子一摞一摞的,什么样的故事都有。”
白泽:“……”
——————————————————————————
广林城整体的风格特点同其历史渊源关系甚密,这种亲密的关系具体体现为,绝大多数人家的门前窗口,都立着做工精致的钟馗像或貔貅兽,四方位上贴满五花八门的符纸,连刻春联的门板用得都是桃木,看得一路走来的几人各种眼花缭乱,可见千百年来,广林城人民没少在镇妖辟邪上面下功夫。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名为“宵禁”的客栈。这家客栈的防御水平显然远高于一般民居,为了从容应对龙蛇混杂天南海北的客人,老板甚至丧心病狂到将客栈内所有可以用桃木代替的木材器具全部换成了桃木——岱东月等人就是闻着桃木的清香一路找到这儿的。
“宵禁?好奇怪的名字。”白泽打量着门前的匾额,皱着眉头问身旁的岱东月道,“哎大师姐,你说这店名的意思,是说这家客栈晚上不做生意呢,还是是说住在这家客栈里的客人,晚上不得离开客栈,上街活动呢?”
“多半是后者吧。”岱东月淡淡道。“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泽恍然,玩味地笑道:“大师姐言之有理。”
“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面容平凡,眼底却暗含精明的中年掌柜瞥了一眼形态各异的岱东月五人,立刻直起身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岱东月翻了翻柜台上的入住手册:“住店,五间单人房。”
“不好意思,本店只剩一间单人房,两间双人房。”掌柜查看了一下手上的账册,继续微笑道。
岱东月蹙眉,转头问其余四人道:“我和洺筝一间,子琰和音梧一间,白泽住单人间,可有意见?”
出门在外凡事从权,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只有白泽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笑道:“身为一个胖纸,最大的好处就是,关键时刻,可以睡单人房,坐副驾驶位!……”
岱东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转身付钱订房去了。
是夜,岱东月敲开了子琰和音梧的房间。
开门的是子琰,他只看了面无表情的岱东月和心情不佳的音梧一眼,便十分识趣地跑去白泽房里找他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去了。
岱东月眯了眯眼,径直坐到音梧对面道:“我知道你不想来这里,可是音梧,这世间有很多事情,命中注定是你没有办法逃避的。”
音梧咬唇:“可是大师姐,朝何只是说,哮天犬最后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说,他就一定是去了……”
“音梧,”岱东月打断了他,语气冷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广林城是什么地方,我们这些人还会不清楚吗?如果我们在城里找不到哮天犬,那就说明,他一定是通过中心祭坛的鬼碑,去了那边。”
音梧:“……”
“广、林、鬼,即是魔,广林鬼碑祭坛,便是通往魔界的传送大阵!”
“我说过我死也不去魔界!”音梧猛地起身,涨红着一张小脸怒气冲冲地等着岱东月。
“没有人逼你去。”岱东月脸上更冷,语气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为防万一,我们先在城里观察两天,若两天后仍是一无所获,我就带白泽子琰和洺筝前往魔界,你留在这里等候消息便可。”
音梧瞪大了眼睛:“你要扔下我?!”
岱东月面不改色:“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的。我是领队,要统筹全局,不可能为了你一人放弃整个任务。音梧,这次追捕哮天犬的任务是师父亲自交待下来的,若半路出了岔子,哮天犬会惹出什么大祸来谁也不知道,到时候只怕整座武当山都要受牵连,你觉得,你担待得起吗?”
“抱歉,我只是……不想见到那个人。”音梧低下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涩。
岱东月叹了口气:“我们只是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