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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出闺阁记-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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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蓦地伸臂,指向仍旧为夜色笼罩的前方,慨然道“你瞧,那黑暗蒙昧之处,便是吾等筚路蓝缕、斩浪劈波之所。”

    语毕,猛一拂袖,扬眉张目、豪气干云“此一去,虽九死吾亦不悔。”

    铿锵之声,直若金戈,震得陈滢耳鼓作响,一时间,似是连思绪亦被震住。

    然而,一息之后,尚未待她做出回应,吴太妃竟已气势骤敛,蓦然回首,弯眸而笑“啊哟,我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婆,也作出这个样儿来,想是你小姑娘家家的又要笑话儿我啦。”

    一刹的功夫,她又作回那个艳冠六宫、以美貌著称前代宠妃,一颦一笑,莫不妖娆。

    陈滢倒被她惊了一惊,旋即便也跟着笑。

    吴太妃真是活成精了,气势收放自如,说些蛊惑人心之语,亦是手到擒来,能在她面前撑住场面的,举世怕也没几个。

    不过,以她之能为,却还要在这一世佯败于萧太后之手,做小伏低十余年,也堪称戏精中的戏精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吴太妃重又归座,一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把玩着袖角花纹“今夜一别、后会无期,若不叫你一次问个够,我也觉着惯不落忍的。”

    她眨眨眼,明眸闪动、娇俏媚人“我可早就听说了,你惯爱问问题,问起来就没个完。”说着已是掩袖而笑。

    “这是实话,我确实挺喜欢提问的。”陈滢自不会否认,简短一语后,直切正题“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一世陛下少年从军、登基后两度御驾亲征,是不是都是您在背后指点的?”

    “我可没这么大能为,就有也不敢。”吴太妃拍拍心口,神情竟有两分后怕“我后来也想明白了,我留在宫里唯一的用处,便是救他两次。落水是一次、中毒是一次,余者便只能靠他自个儿,我若过多干涉,甚而仅仅只是把他放在身边儿教养,对他亦是有害无益。”

    陈滢略一思忖,却也明了。

    的确,从第五世开始,吴太妃就把元嘉帝养在膝下,可结果却很糟糕。

    果然,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得风雨的,一代明君的成长之路,还是要靠他自己完成。

    想通此节,陈滢转而再问“那么,你们打算从哪里离开大楚?船只又是如何安排的?你们有详细海图吗?”

    “我们已经定下从溏沽入海,船只是跟大楚最大的宝龙号商会定的楼船,海图也早有预备,很详细。”她问得快,吴太妃答得也很快。

    “安全问题谁来保障?万一遇到海盗怎么办?还有食水补给等等,都是如何安排的?”陈滢紧接着再问,面色极为肃然。

    这毕竟关乎她生身父母的安危,她自是着紧。

    吴太妃信手抚弄着衣袖,轻声笑道“这前两问倒是可以合起来答。我们雇了些人手,另还有些人手不日便至。你放心,我们的战力是足够的,毕竟,你们女校的课本儿我们可是有专人在研读的,尤其是物理与化学这两课,委实令人大开眼界。”

    她啧啧而叹,目盈赞许,陈滢则大是讶然。

    女校的化学、物理课本,风骨会的人也在研究?

    不知何故,她忽然便想起每天炸实验实的陈涵与李念君。

    这两个毫无基础的少女,也能炸得似模似样,风骨会的那些士子们,可比她们有基础多了。

    那么,他们又走到了那一步?

    会不会已经研究出了类似于炸药的东西?

    。

第717章 前世命运() 
陈滢瞧着吴太妃发怔,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想。

    吴太妃却是一脸地好整以暇,将指尖摩挲着袖畔,不以为意地道:“哦,对了,还有你们女医馆的青霉素,我们也购置了许多,就算在海上飘他个一年半载的,也尽够用了。”

    她眉眼皆弯地看着陈滢,笑容甜美欢喜,可陈滢却觉得,她笑得很像一头狐狸。

    一头狡猾的老狐狸。

    而随后,一个念头倏然闯进脑海,陈滢几乎下意识地便问了出来:“在您经历的前六世里,我……国公府陈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这话时,她瞬也不瞬地盯着吴太妃。

    前几世的“陈滢”是何了局,她委实很好奇。

    吴太妃神情微滞,看向陈滢的眸光里,划过些许迟疑。

    静了数息后,她方柔声道:“罢了,你既问了我,则我也只能答你。只丑话说在前头,我这话可不是在咒你,是实实在在的实情。”

    陈滢唇角微动,露出惯常的笑容:“我洗耳恭听。”

    吴太妃放下衣袖,将身子坐直些,正色道:“据我所知,前六世令尊膝下只得一子,便是你哥哥。至于成国公府的陈三姑娘,乃是三房所出的陈涵。新帝五年时,她才出生一年多。”

    “哦,是这样。”陈滢道,平静的脸上,不见情绪。

    原来,前六世时,“陈滢”根本不存在。

    她是唯到了这一世才出现的异变。

    “至于令尊,他连着六世皆是兵科都给事中,每一世皆极言西夷北疆之祸,且每一世亦皆血谏而亡。”吴太妃又道,看向陈滢的视线中,含了极浅的一丝疼惜。“这一世他终是不曾走上老路,我很替他欢喜。”

    陈滢静静坐着,并不接话。

    吴太妃目视她片刻,叹了口气,低劝:“好孩子,令尊不仅是个好人,亦是个好官儿。有些事我这个外人劝不得,我只能告诉你,他那六世,无论生死,皆不负一个士子与朝官的风骨。”

    “我明白。”陈滢答得简短。

    吴太妃看着她,话到口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这对父女实则肖似至极,皆是认准了什么,便一定会去做的性子,且绝不会半途更改。

    或许,正是因了太过肖似之故,反倒相处不易。

    她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话题,道:“既说到了你们父女,另几个人我也干脆一并说了罢。先说那汤秀才,他行苇二人,前六世时可不得,乃是揭竿而起的好汉,在穷苦百姓中颇有声望。”

    陈滢一下子抬起了头。

    这两个人前世居然是反贼?

    这可太令人意外了。

    汤秀才此生郁郁不得志,行苇更是屈身为豪门奴仆,谁又能想到,他们前六世竟还是风云人物。

    “那周朝贵呢?”她忍不住相询。

    吴太妃闻言,目露叹惋之色:“周朝贵前六世都是死在我面前的,次次皆是护主而亡,委实是个秉性极忠诚的好人。”

    “哦。”这份伤怀显然不曾影响到陈滢,她直视着吴太妃问道:“既然他们皆有不凡之处,那为何这一世时,您又任由周、汤二人身死呢?”

    “谁说他们死了?”吴太妃黛眉一挑、唇角一勾,笑得张扬肆意:“若他两个死了,那么我现在也该是个死人才对。”

    陈滢微愕了愕,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张大双眸:“您的意思是……”

    “假死。”吴太妃很快给出答案,面上竟浮起几分得色:“我方才都告诉你啦,我花了好几世的功夫学医来着,机缘巧合之下,却叫我弄出了假死之药,人吃了之后,表面看来就跟死了一样,实则只是呼吸极缓、心跳极慢而已,过上个一、两天,自己就能醒过来。”

    陈滢点了点头,心头疑问却仍未散:“周朝贵也就罢了,他死在宫里,您大可以任意做手脚,可是,汤秀才自缢身亡,却是有经验的仵作……”

    “我的人算准了时辰安排下的,那仵作被蒙在了鼓里。”吴太妃轻声打断了她,又笑:“我虽不才,好歹手底下也有两个能人,他们察知汤秀才被人盯梢,遂给汤秀才递了信儿,又把假死药提前藏在约定的地方儿。那汤秀才在那巷子里摔了一跤,便是拿药来着。”

    她说着已是笑弯了眉眼,似深为狡计得逞而欣然:“在此之前,我的人便知汤秀才订的家具已经打好了,遂使了些手段,让那伙计提前一天送货,于是‘恰好’撞见汤秀才了吊,及时将他放下。那仵作来时,只消让他赶在汤秀才心不跳、气不喘的那个时辰里验个生死,这事儿也就周全了。”

    她将袖子掩了半面,只露出一双笑眼来:“自然,那也是因为老仵作只懂验尸,不懂断案,我们才能得手。若那天赶巧你在,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

    虽被她称赞了,陈滢还是有种棋差一着之感,且也很是叹为观止。

    吴太妃麾下能人真不少,而照此看来,她搭建的这个班子,没准儿还真能干成事。

    自然,这一切有个前提,便是吴太妃必须长长久久地活着。

    有她在,风骨会才会有凝聚力,若她不在,这许多聪明有抱负的人凑在一起,未必便是好事。

    “盛京府的差役里,一定有你们的眼线罢。”陈滢用陈述的语气道。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若没有内应策动,老常万一正好赶在汤秀才喘气儿的时候验尸,岂不糟糕?

    吴太妃果然点头:“正是,为了把时辰点儿掐准,我们在府衙的人手尽皆出动,总算把局面给圆过去了。”

    陈滢唇角动了动:“太妃娘娘一个月前‘薨逝’,也是用这种药蒙混过去的么?”

    “那可不?”吴太妃理所当然地笑着,语气平淡如常:“宫里的事儿,再没人比我更清楚的了,略动动手脚便可糊弄过去,再不然,我宫里的人手也多,有他们从旁支应,再无人相疑的。”

    果然再无人相疑么?

    抑或是,那该当相疑之人,已然提前知道了答案?

第718章 不必相送() 
陈滢安静地听着,脑中念头却转个不息。

    吴太妃此时又笑,抬手轻掠发鬓,风姿嫣然:“如今,汤秀才、周朝贵他们都好端端地活着,今儿也都随我一同离京,等一时我叫他们下车来,给你瞧一瞧。”

    “那可太好了,我也很想亲眼看看死而复生之人。”陈滢并未拒绝。

    虽然吴太妃亦是“死而复生”,但基于怀疑一切的准则,陈滢自是希望亲眼见证汤、周二人的存活。

    吴太妃微笑颔首:“这个容易得很。”

    说话间,她站起身来,迎着月华展了展衣袖,复又转首四顾。

    “这大楚的送花节,往后是再无机会赏玩了。”一声轻浅的叹息,自她喉中迸出,随后,她又向陈滢笑:“罢了,此时再来做那难舍难分之态,我自己也觉可笑。”

    “太妃娘娘敢发前人未有之思,行前人未行之路,我深感钦佩。”陈滢直视着她,平静如水的眸中,似涌动着些许情绪:“坦白说,在今晚之前,我对太妃娘娘殊无好感。可现在我才发觉,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也太武断了些。”

    淡淡笑意亦如水波,在她面上弥散开去:“太妃娘娘今后的人生,注定波澜壮阔,也注定艰苦卓绝,我相信您也早有预料。君子有所为,娘娘不愧是真君子。”

    吴太妃似未料得她如此夸赞,一时倒觉惊讶。

    过得片刻,她方拊掌大笑:“难得你说了这些好话,我真欢喜。我可听说了,你这孩子最不喜虚辞假言,那我把这当真话听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肺腑之言。”陈滢坦承。

    这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她又何尝不想与吴太妃一样,改天换地?

    只是,她到底脱不开大楚。

    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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