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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部分

出闺阁记-第367部分

小说: 出闺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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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实闻言,微有些讶然,不明白陈滢忽然要钱做什么?

    只她素来沉稳,心下虽疑,却绝不多口,应了个是便去了。

    各府马车均收归一处停放,地点便位于在第一进的偏院儿。为免女眷们被人无意间冲撞了去,永成侯府单辟了一条道儿,可从后院直达,也免得绕路绕出是非来。

    知实便循此路而行,一面走,一面冷眼观瞧。

    陈沅落水、被外男救起,此事何其重大。可此刻看来,府中竟是一切如常,众仆役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似对此一无所知。

    由此可见,许氏治家,越来越有章法了,远比国公府时强了许多。

    寻真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思绪飞转,不知不觉间,已然穿过几重门户,眼前现出一重院落,墙垣上开着精巧的梅花门,正是停车之所。

    这院子除用来停车外,游廊左右各有几间青砖瓦房,一水儿阔顶朱梁、宽敞明亮,却是给马夫并跟车的仆从吃饭歇脚用的,茶房里有茶水,还提供粗点。

    知实进院时,恰巧陈府两个粗使婆子在廊下嗑瓜子儿,一见她来了,登时将瓜子皮儿朝地下一丢,争先恐后飞奔而来,俱堆了满脸的笑,恨不能脸上开出花儿琮一般。

    “姑娘怎么就出来了,莫不是主子们这就要走?”胖些的婆子力大,一把搡开旁边的瘦高婆子,抢先笑问。

    那瘦婆子不甘示弱,三两下便又挤回来,轻轻碰了碰知实的衣角,啧啧叹道:“瞧瞧姑娘这一身儿,跑解马儿似的,真真是要个俏、冻得跳。姑娘可冷不冷?我给你倒杯热茶来吃,那屋里还有芝麻糕,姑娘可要吃两块垫一垫?”

    笑声、语声杂在一处,殷勤,却也聒噪。

第666章 两番偶遇() 
知实早便习惯了旁人奉承,自是应付裕如,遂先笑着回那胖婆子:“不是的,是姑娘叫我来车上取一样东西,拿了东西我就得走。”

    又向那瘦婆子道谢:“多谢妈妈惦记着,只姑娘立等着急用呢,妈妈自己好生吃几杯热茶便是。辛苦了半天儿,莫冻坏了。”

    虽是笑语温柔,可两个婆子却知道,这一位冷下脸来,很有几分锋利,心下倒有些怕,也不敢很上来兜搭,又围着说了两句恭维话,便自去了。

    知实这才暗暗松口气。

    这些婆子妈妈最是嘴碎,一个不好,便要落口舌,表面看来她应付得轻松,实则远非如此。

    见她们又回到廊下闲聊,知实方爬上自家马车,取出锦囊,又与那两个妈妈招呼一声,便自回转。

    不想,尚未行出院门儿,眼前忽地人影晃动,她吃了一惊,忙抬头去看,却见一人迎面而来。

    那人著一领玄底绣金线鹤鹿同春织锦氅衣,松松拢住,露出里头靛蓝宽袖锦袍,腰间只环了一根玄青绦子,腰悬玉三事儿,髻上贯一根墨玉簪,朗朗然、洒洒然,就这般行来,倒好似足踏清霜、身被月华,虽走得急,却丝毫不见匆促,唯有一股子难言的清孤,令人观之忘俗。

    知实只抬头看了一眼,忙低头屈身,恭敬一礼:“婢子见过老爷。”

    来者正是陈劭。

    陈劭似没料到她在此处,微有些诧异,停步问:“你如何会在此地?阿蛮也出来了?”

    清和声线,携风而至,听来有若拨弦。

    知实垂首道:“回老爷,姑娘没出来,只婢子一个儿。姑娘使婢子来车上取点儿东西。”

    陈劭“唔”了一声,也未多问,唯将宽袖摆了摆:“去罢。”

    语声未落,已然行过知实身畔,朝院中行去。

    知实避立道旁,眼尾余光瞥见那一角玄锦,渐行渐远,她这才退出院外。

    也就在转身的一刹儿,身后忽传来一把极温润的语声:“我来找行苇,你们谁瞧见他了?”

    只此一句飘来,她已然转出院门,接下来的话语,亦被高墙隔断,不复可闻。

    知实脚步顿了顿,心下不免称奇。

    论理,陈劭的身边儿该当跟着几个小厮,徜或寻人,也该小厮跑腿儿,何至于陈劭亲自出马?且那停车的地方净是下人,陈劭纡尊降贵,跑来找个长随,那行苇倒是好大的脸面。

    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儿?又或者要找什么要紧事物,不能假手于人,是以自个儿跑一趟?

    除此之外,知实委实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需要陈劭往下人呆的院儿里跑。

    心中转着这些念头,知实便有点心不在焉,只一径闷头前行,直待经过第二道门户时,周遭景物变幻,大异于来时之路,她才蓦有所觉,忙抬头往四下瞧,这才惊觉,一不留神,她竟拐进了侯府小花园儿。

    说起来,这小花园离着二门不远,有角门直通外书房,本是供老爷并哥儿们读书累了、闲逛散心的,女眷就算要来,也需先把闲杂人等清了,方才得入。

    见自己竟走到这里来了,知实便知,方才必是走岔了道儿,她“哟”了一声,忙又退了回来。

    这永成侯府她也来过几回,虽不及寻真那般记路,大体位置还是知道的。若是进了这小花园儿,绕过外书房回花厅,便要走夹道,反倒远了,不如退回去重循旧路。

    她一面暗笑自己糊涂,一面步出园门,不料,方一踏上门外石径,旁边蓦地窜出一个人影,笔直撞了过来。

    知实大惊,拧身欲让,却根本收势不及,且那人更是飞奔而至,眨眼间二人已近在咫尺,眼看便要碰上。

    变故来得太快,知实连一声惊呼都叫不出,只惊恐地张大双眼。

    可令人吃惊的是,便在这电光石火间,那人身形骤停,脚底硬生生一转,堪堪自知实身边擦过,其袍畔铜扣正打在知实裙角,“啪”地一响。

    知实着实吓了一跳,待站稳了回头再看,那人竟已在数步开外,脚下根本停也未停,只随风丢下一句含混的“见谅”,须臾便不见了踪影,观其身形,竟如鬼魅,惊出知实一身冷汗。

    她白着脸捂住胸前衣襟,数息后,方颤巍巍吐出四字:“吓死我了。”

    这冷不丁冒出个人来,又险些撞上,饶是她素来沉稳,到底也慌,且那人又是男子,跑得又急,万一撞上了,吃亏的只会是她。

    所幸这人身手倒快,将将避开,却是有惊无险。

    知实靠向身旁矮树,深深吐纳了几息,“怦怦”乱跳的心方缓过几分来,旋即便蹙眉沉思。

    虽然只匆匆一瞥,连那男子的样貌亦未瞧清,不过,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细长双眼,她却记住了。

    她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眼神,像藏在暗处择人欲噬的毒蛇,虽只匆匆一瞥,却叫她心胆俱裂、后心发寒。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知实忍不住回首张望。

    风吹枯草、寒庭高树,园中一片萧索。远处石径上,时而行过一两名仆役,俱是脚步匆匆,而那蛇目男子,却像是凭空化了去,仔细回思,知实竟想不起来他是走的哪条路。

    她拢紧身上斗篷,指节犹自泛白。

    应该是哪家门客或是侍卫吧。

    她如此想道。

    这是最合乎情理的推断。

    此人衣着虽干净,但料子普通,且身上一股子草莽气,委实不大像是主子,更兼动作敏捷、反应迅速,便只能是侍卫或门客。

    酒宴上有侍卫现身,也不算奇事。

    京中贵族多有出门带侍卫的习惯,前些年盛京城可不太平,不养几个侍卫看家护院,如何能安生住着?

    想通此节,再将惊魂抚定,知实到底暂将此事按下,仍旧赶往花厅不提。

    却说陈劭,此时正带着从偏院寻来的行苇,踏上石径,二人一前一行、一倨一恭,教人一望便知,这是一对主仆。

    只是,行苇低垂的脸上,却毫无敬意,唯有冷淡。

第667章 蛇眼男子() 
“找我做甚?”行不多时,行苇终是开口问道,阴冷的语声中含了几丝怨怼,似因某事而不虞。

    陈劭却与他正相反。

    他面上是一缕春风般温煦的笑,袍带当风、徐步行来,对行苇所言,直若未闻。

    “你哑巴了?”等了一会儿,见他总不开口,行苇似是恼了,语声越发恨恨,像咬着牙根儿吐出来的。

    陈劭仍旧不予理会,顾往前走着,不多时,眼前陡然一阔,湖开平波、天水苍茫,却原来这路穷处,便是清湖。

    宴客的大花厅建在湖畔一隅,雕栏玉砌、笑语喧阗,更有婉转的唱曲儿声渡水而来,被那湖风一吹,平添几分凛冽,倒比原曲更有韵致。

    陈劭掸了掸氅衣,信步前行,直待行至湖畔观景台,方自止步,却仍旧不出声。

    行苇微抬头,往四下望了望,鄙夷地“嘁”了一声,盯视着他的背影,冷冷道:“尔等朝廷重臣,本该以民为天、常忧天下,可你们呢,不思国事、不晓民情,不过一群禄蠹罢了,成天只知吟风弄月。”

    言至此,忽一挑眉,面露嘲讽:“我说,你急吼吼地找我过来,莫非是要请我在这里赏湖光、听戏文?”说着便摇头皱眉,满脸不屑:“若如此,倒是不必。我情愿跟那些下里巴人烤火吃茶,也不与尔等所谓阳春白雪同流合污。”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陈劭面色不动,只垂下手臂,靛蓝宽袖落上氅衣,袖口儿绣的云纹,恰迎上那鹤首朱喙。

    “狗吠扰人清静。”他倏然笑语,声音极淡,全无情绪。

    行苇面色一寒,再往四下看看,终究不敢太过,遂垂首躬腰,体态极尽卑微,似正恭聆主人训斥,然口中却说出与身份极不相衬之语:“少废话,你叫我来做什么?”

    低沉的说话声,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

    陈劭朗然四顾,举手投足、韶举轩轩,风仪好得令人心折。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亦与这风仪截然相反,清润声线如淬了毒、冻成冰,每个字皆带寒气:“主人把狗找来,自然是要使唤狗了。你倒执著,定要先大大地吃上几口屎,才肯听人话。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应在你身上,贴切得紧。”

    “有话快说。”行苇立时接口,抬起头来,寡淡的脸上,堆着一个假笑,又挤出余下四字:“有屁快放。”

    陈劭扫他一眼,唇角忽尔一勾。

    刹时间,似寒风劈面、冰水拍身,周遭气温都似降下好些,那一笑中蕴着的寒瑟与萧杀,直能冻透人的骨头。

    行苇瞳孔一缩,旋即大怒,似是深为自己那一息的怯意而恼火。

    他抬起头,直勾勾望住陈劭,目中似有野火灼烧,有那么一瞬,他的表情像是恨不能生撕了对方。

    在这一刻,他没有再去演戏,亦不肯屈就于表面的身份。

    总归此地空寂,前方阔水连天,身后苇黄荻白,他一切的语言、动作与表情,皆无人得见,他便也干脆剥下面具,表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

    良久后,他方启唇,迸出艰涩的一句话:“钱玉平找着你了?”

    陈劭头也未回,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行苇的面色,飞快地黯淡了下去。

    然一息之后,这黯淡忽又化作尖酸,便连语气也是酸溜溜的,整张脸酸得都有些发苦:“他把主子的意思都告诉你了?”

    回答他的,仍旧是一个单音节的“唔”,似是那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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