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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出闺阁记-第319部分

小说: 出闺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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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秀才也在笑。

    他撑起伞,面上含笑,抬头看了看。

    深绿的绸伞面儿,刷了几层桐油,光可鉴人。

    他笑呵呵地撑着伞,满含兴致地看路上行人飞跑避雨,负着一只手,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哼个曲儿,却是方才茶馆里的折子戏。

    马猴儿掏掏耳朵,信手拔了根路边的枯草,放在嘴里叨着,与那街头顽童也无甚两样。

    汤秀才脚步徐缓,许是心情好之故,他甚至还给了街角两个乞丐几枚大钱。

    马猴儿不远不近地缀着他,二人一前一后,走过几条巷弄,来到了一条稍偏僻的长街。

    至此,马猴儿便没再往下跟了,而是熟门熟路拐进一条小巷,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瞧。

    汤秀才那绿油油的伞面儿、并他那一身灰蓝长衫,恰在此时,跨进某处院门儿。

    “哐”,院门重重阖上,马猴儿“呸”一声吐掉草茎,两眼紧紧盯着那院子,一霎也不霎。

    那是汤秀才在京城赁下的住处。

    事实上,汤秀才变卖全部家产、离开济南,便买船出海,沿着山东行省绕了半圈儿,方中途折转、弃舟登岸,径直进了京。

    而自来盛京后,他便一直住在这院子里,没挪过窝儿。今日他出门,是与某人约在茶馆相会,待他二人分开后,马猴儿便负责盯汤秀才,另有个浑号“猪头”的小青皮,则盯着与汤秀才会面之人。

    只是,汤秀才这也太老实了些,居然径直就回了家,令马猴儿颇感无趣。

    雨越发地大,他挨墙根儿蹲下,借那墙头叠起的几块瓦棱,略避风雨,身子缩成一团儿,瞧来越发瘦小。

    。

第579章 飞鹰传书()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个歪戴着斗笠的少年出现在巷尾,探头探脑往这里瞧。

    马猴儿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忙朝那少年招手,压着声音唤“喂,我在这里。”

    那少年亦已看见了他,“啪嗒啪嗒”踩着雨飞跑过来,悄悄儿道“猴儿你怎地躲在这里?方才俺都没瞧见你。”说着便与他一起蹲下,扒拉着他的耳朵,用更小的声音道“猪头才叫人带话儿来了,叫俺来告诉你一声。”

    马猴儿也不理他,一把抢过他的斗笠,自个儿戴在头上。

    那少年遂露出头脸来,却是生得憨厚,浓眉大眼地,身材壮颇实,瞧着比马猴儿还大两岁。只此时被抢了东西,他竟也不恼,唯摸着迅速被雨打湿的后脑勺儿傻乐。

    “你乐甚啊?有甚话你倒快说啊!”马猴儿反手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又探头去盯汤秀才的院门儿,口中嘀嘀咕咕地抱怨“整天就知道傻乐,傻不拉叽的。”

    那少年还是笑嘻嘻地,又去扒拉他耳朵,悄悄道“猪头说,那没胡子的小子往皇城方向走啦,那小子路上还跟人买了把伞,猪头挨过去偷听,那小子讲话怪腔怪调地,猪头说他掏钱的时候,小手指头儿还一直翘着。”

    他学着样儿翘起小手指,两眼冒光,口水直喷在马猴儿耳朵上“俺从前就听人说,那皇宫里头专有一种割了蛋儿、不男不女的家伙,俺寻思着,那没胡子的小子会不会就是宫里头的人哪?”

    “躲远点儿说话成不成?”马猴儿嫌他口水脏,伸手揉揉耳朵,又用力搡他。

    惜乎那少年远比他壮实,一搡之下,反倒是马猴儿自己下盘不稳,朝后就倒,亏得那少年力大,一把扯住他,又奇怪地摸摸后脑勺“哎呀,你咋蹲着也能摔跟头呢?”

    马猴儿气得直翻白眼儿,索性不理他,站起来就往回走。

    那少年仍旧乐呵呵地,自动自觉接替了他的位置,又似想起什么,忽地一拍脑门儿,招手小声儿道“小猴儿过来,俺有好吃的。”

    一面说话,他一面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个热呼呼的饼子,一撕两半儿,比了比,将那明显更大的那一半儿递给马猴儿,拿起自己这半儿咬了一口,刹时欢喜地眯起眼睛“京里的白面饼子真好吃!”

    马猴儿劈手夺过另半张饼,堵气似地咬了一大口,回头就走。

    可是,没走出两步,他却又返身,将斗笠往那少年头上一扣,又踢了他一脚“说你傻你就真傻,这么大雨,就不晓得跟我把斗笠要回来?”

    “俺就知道你会还给俺的,还要甚?”那少年欢欢喜喜戴好斗笠,又啃了口饼子,含混不清地道“俺娘跟俺说,猴儿心善又聪明,俺娘说的真对。”

    马猴儿顿时老大不自在,“呸”了他一口,故意很凶地道“你老娘都死了快八百年了,还你娘说、你娘说,你自个儿这脑袋瓜子是摆设不成?”

    那少年便“呵呵”傻笑起来“猴儿你一个人聪明就够了,你叫俺干啥俺就干啥,俺都听你的。”

    马猴儿被他说得没了脾气,想了想,只好再踢他一脚,没话找话地道“小心着些,别叫汤秀才瞧见你。”

    少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子,根本无暇回话,只胡乱点头哼了几声,算应下了。

    马猴儿这才往巷尾走,一面大口啃着热饼,一面思谋着,又该给叶统领飞鹰传书了。

    他使劲儿皱眉,将个小脸皱成苦瓜。

    飞鹰传书,那可是要写字的。

    他拢共也没学会一百个字儿,每回写信都像上茅房憋大号,憋老半天儿,也憋不下一个字蛋儿来,真是想想就愁死个人。

    马猴儿的脸皱得更厉害了,像个小老头儿,佝着腰、背着手,一路咳声叹气。

    细雨被凉风拂着,在深巷中偏去一侧、又转向另一侧,马猴儿愁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这重重雨幕中……

    数日后,盛京城来的飞鹰传书,便已摆上陈滢案头。

    看着那信上歪七扭八、连文带图的字迹,陈滢也自锁眉。

    关于助手的自我修养问题,看来是要提上日程了,否则读信如猜谜,委实太影响信息交换。

    “这信你解出来了?”身旁传来熟悉的语声,嵌进秋雨寒窗,若一瓮沉酿拍开泥封,酒香四溢,入耳便已叫人醉了去。

    陈滢转过头,向裴恕笑了笑“大致上能猜出些来。”

    裴恕正自拭剑,闻言便将嘴角一斜,剑上寒光凛冽,他的笑容亦有着秋水般的明亮“倒要请陈校长释疑,那鬼画符似的东西,到底写了些什么?”

    “汤秀才跟个小太监私下见面,那小太监后来进了皇城,马猴儿他们就没敢再跟着了。”陈滢答得很快,没打半点磕绊儿。

    裴恕“嚯”了一声,半边眉毛挑起老高,拿着布巾遥指书案“小猴子能写出这么大段话来?”

    陈滢便微笑“我半猜半蒙出来的,估计差不离吧。”

    多读几封马猴儿的信,了解他的“画符”特点,并总结出一定的规律,解读他的信便也不是难事,只不过需要多花些时间而已。

    将字条儿搁进炭盆烧了,陈滢复又探身往窗外瞧。

    院子里并无人,滴水檐下的青石被雨洗得清亮,天阴沉沉地,凉风湛然,隔墙一树金桂探进来,风一吹,便落下几粒碎米,花香和雨至,沾衣欲染鬓。

    “照这意思看,那个所谓的‘风骨会’,果然与宫里有关?”裴恕停下拭剑的手,沉吟地问。

    陈滢“唔”了一声,凝眉思索。

    自莫子静供出“风骨会”后,陈滢便择其要者,向裴恕透露了部分内情,并请他暂时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元嘉帝。

    裴恕自是应下。

    之所以陈滢将此事告知于他,一是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成亲,她往后的行动瞒不了裴恕;其二,亦是最主要的原因,则在于她信裴恕,亦需他相助。

    。

第580章 由得它去() 
“风骨会”很神秘,牵扯的人亦多行踪诡异,且身份不俗,以陈滢手头这点人,要挖出他们来,颇为艰难。

    而裴恕便不同了。

    他所接触之人多为高官,而他自己又常在御前走动,与宫中的人或事皆有交集,有他帮忙,陈滢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不过,她并未将陈劭并行苇说出来。

    这毕竟关乎她的家庭,须慎之又慎。

    “阿恕,我请你帮忙打听的那个叫周朝贵的太监,你打听到了吗?”陈滢问道。

    这是她久存于心的一个疑问。

    自将风骨会告知裴恕后,她便第一时间请他帮忙,调查此人。

    两年前,她初入皇城,陈励便曾悄语“周朝贵可信”。

    而直到两个月前,拿到莫子静的口供,陈滢才基本确定陈励、行苇、陈劭、汤秀才、周朝贵等,这些人,应当同属于风骨会。

    这个神秘组织甚至早在康王起事前便已存在,双方的关系即便不能说是对立,亦绝非同道。

    也正因此,裴恕才会应下陈滢的要求,为她保密。

    听得陈滢所问,裴恕便肃容道“这件事查起来比较费手,我虽然认识不少宫里的侍卫,但却不好直接问出来,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

    似怕陈滢焦心,他又低语宽慰“阿滢放心,我把老何派去了,他做事向来稳当,人面儿也很广,打听出消息是迟早的事儿,再过一些时日,想必就会有回音了。”

    陈滢也知此事急不得,一旦动作略大,便可能惊动到元嘉帝,是以也不急,反笑着劝裴恕道“阿恕慢慢查就好,这是细活儿,急不来的。”

    裴恕向她笑,再一想,便又试着提议“要不,你把小猴子他们叫回来吧,我让我的人去盯着那汤秀才。不是我瞧不起这些小青皮,闹事儿他们在行,盯梢可就差远了。”

    “你的人手也不够用,再分出去,更是捉襟见肘。”陈滢温言道。

    裴恕一想,这话也是,遂亦未坚持,老老实实点头“听阿滢的。”

    说完了,他又去拭剑,将一块白布巾翻来覆去地擦着剑身,偶尔迎光端详,似品鉴其上光泽与纹路,随后再仔细擦拭,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陈滢看了他一会儿,脑海中蓦地现出一副画面

    侦探先生戴着老花镜,无比珍爱地擦拭着他的烟斗,一如二十一世纪的男人擦拭爱车,或小男孩擦拭玩具枪。

    古往今来,男人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着,无论年纪大小、智商高低、阅历多寡,他们总会有一些孩子气的爱好,抑或,在面对自己的爱好时,显得孩子气。

    呵,男人。

    陈滢弯眉而笑,自青花笔洗中拈起墨笔,打算继续写教案。

    却未想,裴恕却于此时开了口,问她道“阿滢,莫子静在供词里说,那个截留军需物资之人乃京城勋贵,且家里有个大庄子,此事你可记得?”

    陈滢手腕一顿,砚中墨汁迅速浸上白毫,自笔尖漫向中锋。

    “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她道,索性将笔搁下,转眸注视裴恕“而且,这神秘勋贵的庄子上,或是家中,还有一片比较大的水。又或者这人买下的私产比如矿山、田地之类,包含一面河或者湖。”

    在香山县主郭媛的供词中,曾提过此事。

    虽然并无直接证据表明,郭媛偷听谈话那两人中的胆小者,与莫子静转述蛇眼男所言之“鼠辈”,乃同一人。

    但是,结合两方信息,以及康王余孽那越来越寒酸的刺杀手段,陈滢认为,在元嘉帝的围剿下,这群余孽减员严重、人手稀缺。而在这一小撮人中,同时出现两个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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