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媳上位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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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不明白,玥儿为何如此害她的表姐……”定安伯话未说完,便被端木涵打断,笑着问道:“伯爷的意思是……您相信,贵府闺秀,会因舍妹一句话,赴一男子之约?这……荣庆府虽为侯府,但不过是个虚封,还真不值伯爷与贵府千金如此错爱。”
定安伯早已坐立不安,胸口起伏的很,后悔刚才要亲自出来见他,真有老脸都没地方搁了,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孙女没脸,如今连府里上下,都被扯了进来。其实他哪里会信钱华的话,就冲端木玥昨日的一脸镇定,他就知道钱华在撒谎。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孙女逼入绝境。
但现在他后悔了,他知道这个孙女嫁给端木涵也一样活不了,端木涵这些话,等于说定安伯府厚着脸皮,贴一姑娘高攀他家,定安伯面色不善的道:“既是你父亲让你纳了她,你说这些又是何意?”
“纳个妾自然是没什么,端木家还不至于怕多养个把人,但是……要在下如何开口呢?钱姑娘对在下如此错爱,甘心为妾,在下实在感激。她兴许是见过在下,又兴许未过见在下,但既然她当时会这么做,在下身为荣庆侯嫡子,又可能是她未来夫君,那可要抖胆问上一句,她是否有癫疯之症,这也是对将来子嗣负责。虽说此时已五月,桃花之季已过,但这癫症之期长短……”端木涵俨然不在意的说着,面上半丝涟漓都没有,心里却想,兴许是跟着郑纪州久了,这嘴巴也渐渐不饶人。
“你……”定安伯气得拍案而起:“你不要欺人太甚。”
“伯爷,谁欺谁伯爷心里有数,荣庆府怎么说与府上也算的上亲戚,舍妹是伯爷的外甥女,若伯爷为一己之私,连这点亲情都不顾及,在下也无话可话,两人这话谁真谁假,也极易断得,是非自有公论,世人也非你我可欺,望伯爷好自为之。”端木涵就不信钱家敢对外说,钱华是因为端木玥说端木涵约她,才到湖边去……
等端木涵走后,定安伯大声喊人:“去,把老大给我找来,快去。”被一个晚辈如此奚落,定安伯气涨了脸,只得在此时发作。
将端木涵的话,对家人说了一遍,当下决定,将钱华远远的嫁往异地,永远不要再回来:“谁再有异议,也给我滚……”
钱夫人急火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燕郡王妃得知妹妹遭此大难,狠狠的伤心了几日,四个月的男胎,便这么落了。
定安伯一家,自此断了与端木家的返来,甚至与大夫人的父亲,几乎也断了关系,大夫人得知后,担心了端木玥几日,不想定安伯府果然连提都不敢提起。
老夫人与侯爷被端木涵这一闹,好好的一家亲戚,断了路子,面子上下不来,大夫人又抱怨端木涵害她连娘家都不敢回去,府中所有怒气,都指向端木涵。
杜婉婷还在照着古籍,研究迷香,准备狠狠的当回恶人,不想事情这么快已经解决,但她并没有放弃研制,留着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她想通了,不想当案板上的肉,十八般武艺就要统统使出来,免得连防身的技艺都没有……
“你给我跪下。”祠堂内,侯爷手执家法,指着跪在端木家先祖面前的端木涵,颤着双手道:“不过是让你纳个妾,不喜欢大可丢在一旁不理,用得着如此不饶人,让两府好好的成了冤家吗?”
“父亲要打要罚,儿子无话可说,只想问父亲一句,为何你一定要让我纳她,而不是五弟?五弟与她是亲戚,如今也十三了,过两年便可娶妻纳妾,钱家姑娘仅大他一岁,两人定下,为妻为妾都可。还有大堂兄,如今也一样是嫡子身份,给他为妾与给我为妾,有何不同?……”端木涵愤愤的道。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端木政对儿子这一问更生气。
端木涵嘲讽的一笑,缓缓得道:“我当然知道,定安伯指名要我纳她,可是父亲,您才是侯爷,他不过是个伯爷,这件事若答应他,传出去,没脸的不单单是钱家,还有您和我面前的这些牌位。”
端木政转身望向牌位,怔怔的看着它们。
“陛下没有收回您的爵位,端木家就还是侯府,就该拿出身居高位的风骨与傲气,何必被区区伯府摆步?”端木涵抬眼,轻飘飘的扫向端木政,端木政错愕的后退一步,沉着脸道:“那你总该与我们商量,不至于如此,无可挽回。”
“你们会听吗?祖母下了死令,您更不想得罪人。孩儿只能是与定安伯商议。”端木涵又转过头,不再看他的父亲。
“你那也叫商议……”端木政一想起定安伯府来人,提出两府今后不再有瓜葛时的愤怒神情,已息了一半的心气,又窜上了心头,咬牙道。端木涵望着正前方的牌位,淡漠的问:“他们可敢说半句府里的不是?可敢说半句二妹的不是?”
“……”
作者有话要说:
☆、32困兽
大夫人心里觉得委屈,对着老夫人哭了几回,如今定安伯因着钱华的这件事,与荣庆侯断了关系,与她父亲也不冷不热,她作为荣庆侯夫人,自然不好面对娘家人,双方见了面,如何饶过这话题?她能说谁的不是?虽然不希望端木涵纳钱华,但到了这种地步,又恨上了端木涵。
老夫人一向孤雌独尊惯了的,这次也是她亲口答应了钱夫人,却突然间被端木涵推了去,让荣庆府与定安府闹成这般,老夫人这心里哪里好过同?被大夫人这样呜呜咽咽的哭上个把回,更生端木涵的气,但他终是长孙,再生气,也不舍得将他怎么样,便将这股气,似有似无的转嫁到杜婉婷的身上,同时对端木玥与端木鸿两人更加上心。
就在端木涵补罚跪祠堂时,老夫人与大夫人来到映月轩,刚在屋内坐下,老夫人便沉着脸,点着鹤头拐杖道:“你看看这事让你们给闹得,不就是纳个妾吗?有什么难得,你们这般,叫我与你母亲的老脸往哪里搁?”
杜婉婷下了地,淡雅而矜持的上前施礼道:“祖母误会,本来那日相公是很高兴的出门,想去瞧瞧那钱家姑娘的,哪知伯爷左一句要府里负责,又一句二妹妹竟编排出这样厚颜的谎来害表姐……”
“伯爷怎会说这样的话?”大夫人愤怒的反驳。
“若不是伯府个个这么认为,又何必让相公纳她?不就是要相公与二妹妹负责吗?她成了妾,失了嫡女的尊贵,会让二妹妹将来风风光光的吗?她入了府是妾没错,可是却有个姐姐是王妃,府里谁敢动她分毫?但她要是她想让二妹妹将来也当妾,这却又不难,那时她已经是妾,没了身份,说起话来,要比如今直接多了……”杜婉婷不紧不忙、心平气和的道。
大夫人心头一紧,正好借机教训杜婉婷:“你怎么会把华儿想成这般心机,你以为人人都这般心胸?”
“母亲的意思是,钱家姑娘说的话是真的?”杜婉婷抬头看向大夫人,惊讶的问道,大夫人瞬间涨红了脸:“玥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分明是……”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要怎么说。矛与盾岂能共存钱华与端木玥,她必须弃一人。
既便她知道钱华入了府,是不会与端木玥作对,因为她不可能甘心为妾,但这话更不能说。
老夫人早知道定安伯府的想法,堂堂嫡女,会甘心为妾?骗鬼啊。原本她只想着,让她们各凭本事去争便是,那钱家姑娘是个有心机的,但杜婉婷也不是个傻的,她们越斗,对侯府越有利,自少她们都要对府里示好,显出各自的价值来。可现在看来……老夫人目光落在杜婉婷身上:“长者赐,不可辞,你们私自前去定安伯府毁约……”
“祖母误会,相公还未开口,定安伯就先变了卦,不愿将孙女留在京中,儿媳还正想要问问定安伯,是何原因,既是允了将嫡女给我们家为妾,哪有说收回就收回的道理,要退也该是我们提出。他屈屈伯府,竟敢轻视我们侯府的尊贵……”杜婉婷愤愤不平,一付不甘的模样。看得大夫人眼中怒火直冒,却又不敢再说,掉一两句到端木涵耳中,再冲上门去,那她兴许真要与娘家成冤家了。
“罢了,还嫌闹得不够?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起。”老夫人对着杜婉婷下令,她也怕,端木涵年轻气盛的,真要更挑几句,又找上门去,那真可要闹得满城风雨了。这种结局也好,那样的女子,纳为妾,府里也真不得安宁,何况她姐姐是王妃,本以为能助府里,现在听杜婉婷这么说,她万一一个不高兴,让王妃姐姐给府里下个棒子,也是件容易事。
当着杜婉婷的面,老夫人又安慰了大夫人几句:“亲家那边,想来也是一时气头上,才这般,过段时日兴许又亲如一家了,你也不要总挂在嘴边,定安伯他们真要怪也该去怪年成才是。”
大夫人轻轻点头,笑着答:“是”,心里暗骂:老狐狸,说得好像我逼她来似的……
这几日,见着端木涵心情不好,杜婉婷便软磨硬泡的拖着他,下了几日的棋。今夜又连下三局棋,三局都是端木涵胜,他的棋艺极好,几乎无人下的过他,杜婉婷虽然棋艺差他极远,但学的却快,几日下来,这个徒弟让他教的很有成就感。
“又输了。”杜婉婷喃喃自语:“看来我是赢不过你。”
端木涵站起身,走到屋子正中的圆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下的已经算好了,而且你学的很快,刚与你下棋时,你根本就是乱下,可是现在已是极有条理。”
“我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赢过你?”杜婉婷嗔笑着道。
端木涵想一会儿,打量她片刻,带着茶杯回坐到榻上,犹豫了片刻,笑着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专心再学上三年五载,必有所成……”
“三年五载?这么般聪明还要学这么久?”杜婉婷惊讶,在嫁到水家前,她从来没有下过棋,但却看过几本棋谱,再与端木涵下了几日,多少也懂了些门道,本以为不过三五个月就能学成,哪想……小小心灵倍受打击。
端木涵对她的自信更惊讶,她是聪明,但哪个女子自已夸自己的?宠腻的摇摇头,喝口茶水隐去笑意不说话——不想打击她。
杜婉婷那话其实也不过玩笑,她自然是知道端木涵的棋艺高明,想来能赢他的,定没有几个:“可有人赢过你去?”
“自然是有,我祖父以前为我请的几位师傅,棋艺都是极好,还有父亲,其实他的棋艺很好,记得从前,我都极难赢得过他……”端木涵想起儿时常见的容光泛发,对事事抱着憧憬,一心想成就大业的父亲,如今竟会颓废消沉到这样的地步,不免唏嘘。虽然父亲依旧在努力,想让家族兴盛,可是他所做的,更多的已经趋向于向当权者阿谀、恭维。但遇到棘手的事,他却不敢沾身,生怕出一丝错。官场上总有是非,他却是以一付老好人的姿态,多边奉承,这么做反而被人轻视。更可悲的是,父亲他明明知道不该这样,他想出头,又挫折的怕了。
端木涵摇头叹了口气,为父亲,也为荣庆侯惋惜……
杜婉婷见他的微微眯起的双眼,深邃的望不到底,俊雅如月华般的五官,此时气势凌人,那神情就像只即将出笼的猛兽。知道他此时心情又落到了谷底,杜婉婷低眉顺目的沉吟片刻,转了话题:“要送给徐阁老的绣屏,估计这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