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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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一楼玩,还是订个包间?今天订包间有优惠哈。”来网吧的通常是爱玩游戏的男孩,女孩很少,像乔倚夏这般穿衣打扮都不俗,样貌又极美的是少之又少。
“老板,可否看一看你们这儿的监控录像?”
老板倒是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只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儿没得监控。”
乔倚夏眉头皱得愈发厉害,怪不得他会敢在网吧发送邮件,原来是了解清楚了这里没有监控。因乔倚夏以前的工作原因,她很清楚,网吧是必须有完善的监控系统的,看来这是一家黑网吧,根本不可能有营业执照。可如此一来,这件事情是更无从下手了。
乔倚夏看了一眼正坐在24号机疯狂打游戏的男孩,问道:“老板可否帮我调一下记录,我想知道,从前天到现在有多少个人坐过24号。”
“小姐,这个……你想做什么?这属于我们的*,你不说清楚,恐怕不行。”
乔倚夏冷笑一声:“一家没有监控系统,没有营业执照的‘黑店’,也配谈*?”
“小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老板手心冒汗,真是流年不利,本以为来了个赏心悦目的美女,谁知道这么凶巴巴。他看了乔倚夏一眼,那眼神吓人得紧,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她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摆了摆手无奈地说,“罢了罢了,我帮你找找就是了。”
“喏。你自己看吧。”老板将记录本摊在她面前,“就这几个,这几天啊生意不太好,都没怎么有人来了。”
糟心。在这种网吧里,不仅可以不带身份证,连名字都可以造假,如此叫她如何排查。现在坐在24号机的叫张强,这几天用过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秦娟,一个叫苏伟,那邮件虽然是乔倚夏今天才收到的,但这两个人都是昨天才来的,所以应该是采用了定时发送。
“老板,你对这个叫秦娟的,有印象吗?”
老板撇撇嘴:“每天啦么多人,我咋记得清楚啊。拜托小姐,你行行好,就不要为难我了行不。”
“你刚刚不是才说过,这几天生意不太好?”
“行行行……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容我想想哈。”老板拍拍自己的头,叹了一声气,“这个秦娟,我倒是有啦么一点印象,他当时哦,应该是一个人来的,我看这名字还以为是个姑娘,抬头一看,这不是一大小伙子嘛,不过我也没有多嘴问,怎么,姑娘你认识他?”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老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刚刚本来来了一个顾客,一看乔倚夏这冷面直接给吓跑了,在这样下去,他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哎哟,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我是真不记得,真的没印象了!我只管赚钱,哪里管他们长什么样子喔!”
乔倚夏也不再为难老板,返回了乔氏,她几乎可以肯定,发件人一定就是这个“秦娟”,并且,秦娟一定只是个化名。他真的很聪明,将地点选在了这么一家不正规的店里,让她想查证都无从下手,他知道自己会将近日用过24号机的人调查出来,刻意编造女性化的名字企图转移注意力,但是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惹火烧身。
电话的铃声打乱了乔倚夏的思维,她接通电话,只听那边的人说道:“乔小姐,你让我们调查的图片上的男人我们已经查到他的身份了,具体的资料我会马上传到您的邮箱。”
私家侦探效率果然够高,乔倚夏如是想。
照片上的人名叫邹恺,f大毕业生,现已移居东北,是个普通的蓝领。f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周梦蝴也是f大的毕业生,并且跟这个邹恺是同一届的。想到这里,乔倚夏烦躁地甩了甩头发,这江夏戈资料是没少给她,可全都是围绕着方恬和周梦蝶的,与她们相关的人几乎全是一笔带过,有用的信息很少。
f大在国内是一所名校,知名度很高,就在乔倚夏所生活的城市,当年以她的成绩原是可以报清北的,却一心去了警校,当时乔母还想过偷偷把她的志愿改成f大。而这一所学校里,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路西绽找到吴教授时,他正在批改学生的小考试卷,旁边的小桌子还有一个学生,应该是帮忙整理资料的,见路西绽来了,吴教授便唤那女孩向她问好,女孩一听是路西绽,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脸蛋儿红彤彤的,人也很机灵,顿时就说自己出去有点事情,把办公室留给了路西绽和吴教授。
“孩子们听说路教授下个月要来做讲座,开心的不得了。”
路西绽礼貌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路教授,是不是老高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路西绽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吴教授,吴教授取出里面的东西,戴上老花镜看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湿了眼眶,只见吴教授摘下眼镜,擦着眼角的泪珠,强忍着哽咽说道:“这老家伙,真是……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拽文啊,呵呵,这才像他,这才是他。还记得以前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打麻将,老高总是时不时冒出几句文言文来,我们都说他像个古代人……”握着遗书的吴教授的手颤抖了起来,眼泪越擦越汹涌。
第90章 爸爸爱你()
自打那天路西绽发现高蓁儿伪造遗书之后,她就一直在想,既然假的遗书出现了,那么真的遗书会在哪里,高平渝到了这个年纪,身体又不好,应该是不会不提前做准备的。
她翻了无数次这个起到至关重要因素的蓝色记录本,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翻得很快时那一页白纸会弥漫一种浅浅的酸味儿,于是她出门在小摊上买了一个打火机,经过灼烤,证实了她的想法。高平渝生前用白醋在纸上写了遗嘱,由于纸很厚,干了之后从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不会皱,加上挤压之后,表面是很平整的,经过长时间的挥发,原先很浓的醋味也变得非常浅,不过好在还没有完全消失。
遗嘱上,高平渝妥善安排了他的财产,高蓁儿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她的养父真的把唯一一处房产留给了她,并且给了她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多的钱,剩下的捐给希望工程。
“可是路教授,我还是不明白,老高他,到底是怎么没的……难道他,真的是自杀么?”
“不完全错。”
“路教授,你把我弄糊涂了。”这个不完全错,是个什么意思?
“真正想让高教授死的,是高蓁儿。而尹明,只是一把剑。”
高蓁儿觊觎高平渝的财产已久,在得知父亲想将所有的财产捐助希望工程之后,心中的愤怒和不安燃到了极点,在她的心里,只是认为她不是高平渝的亲生女儿才会被这样对待,以前的高蓁儿,的确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女儿,邻里街坊称赞有加,可她以前做的有多好,这种心理落差就有多大。
人在愤怒情绪的引导下,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于是借父亲入院之际,她伪造遗书。后又因父亲跟尹明陷入副校长的争夺之中,向尹明下手,让尹明为自己铲除心头大患。
“可是,路教授,你又是如何能够确定尹明是高蓁儿唆使的呢?”
路西绽将那日对白英说的话告诉了吴教授,又将高平渝的英文论文拿给了吴教授翻看,很显然,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两个人跟高平渝的死是脱不了干系的。
“依路教授你所言,尹明跟老高的死有直接关系,可当日那个见证了一切的学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她跟尹明难道是一伙的?”
路西绽告知吴教授昨日与戴美琪见面的事情,并说:“尹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懂得洗白自己,而戴美琪,就是那个无辜而又可怜的棋子。他之所以让戴美琪去帮他打印资料,并且让她费时间替他装订,不是因为他真的需要那份资料,而是他在拖延时间,拖延戴美琪走到办公楼下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戴美琪在回去的路上,正好能看见老高跳楼,为他作证?”
“没错。”
吴教授痛苦地摇摇头,他现在还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我想不通,这个尹明,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老高这么想不开?”
“他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路西绽声调陡然提高,“高教授通宵工作一夜未眠,精神正是高度疲惫的状态,极易受人控制,而临床心理学教授尹明,对疲惫不堪的高教授,进行了心理催眠。高教授坠楼,高蓁儿可以凭借伪造的遗书夺得家财,而尹明也可以通过目击证人的证词洗清嫌疑,名正言顺地当上副校长。”
心理催眠是一种心理治疗手段,与临床心理学联系十分密切,许多心理医生会采用这种方式对病人进行治疗,而有临床经验的人都知道,病人的疲惫程度越高,成功的几率也就越高。
昨日跟尹明见面时,路西绽发现,在尹明的书柜里,有一列是用来放各种各样的cd盘的,她装作不经意地取了一盘看了看,从封面上她发现光碟里都是一些轻音乐,诸如《孤独的牧羊人》,《沉睡的海滨》等。这两首曲子,是最经典的催眠乐曲。
“不,不可能……”吴教授摇着头说道,“老高他那么厉害,他甚至能让我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人甘拜下风,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受别人的驱使?一个区区心理催眠的小把戏,就让老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吴教授这样说,路西绽并不是很开心,虽然在定案之前,她所说的一切都不排除猜测的成分,可当旁人这样毫不收敛地质疑自己的想法时,这无疑强烈地触动了她的自尊心。
吴教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紧接着说道:“路教授,你别误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太舍不得老高了,如果有让你不开心的地方,我道歉。”
路西绽亦没有说没关系,依她以前的性子,怕是会直接起身离开。但想到高平渝那封情真意切,字字催人泪下的遗嘱,她便兀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耐心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所以我方才说,不完全错。一个人如果有强烈地活下去的*,是任何手段都不能让他屈服的。”
尹明的催眠固然是一个因素,可对于高平渝来说,活着,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对这无味的日子产生了深深的厌倦,厌恶,憎恨。
“也许,就在他发现,亲手养大的女儿,将他视为仇敌的时候。”
吴教授抽了一张纸巾,擦着眼泪:“人家都说,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可怎么老高就摊上了这么个白眼狼呢,也是啊,老高他那么猴精,自家女儿是个什么德性,他会不清楚?呵。”
“高教授的死,从来都不是一场意外。无论是于高蓁儿,还是于尹明,抑或是于高教授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谁也不知道,当那个一辈子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一心向善的高平渝在发觉女儿竟一心置自己于死地时是什么心情,后悔吗,应该是不会的,否则便不会死后将自己唯一一处房产留给了女儿,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伤心吗,也许会,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自责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感受到温暖而伤心,还是因即使给了再多的疼爱她还是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