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男妃-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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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实在想不到覆灭了天倾,各位的斗志倒是消退了!”大老粗的西门日天拍案大吼:“格老子的,东桑算什么东西!敢欺负道我们头上,这不是摆明没把姜国百万男人当回事吗!”
姜国老将秦齐慌忙劝停:“西门你别急,军国大事不比上阵杀敌,需要从长计议,慢慢来。当初老夫在天倾朝堂可是亲眼见到一件战事的商议和最终的决定要经过各部来商讨。分析利弊,计算损失,征战利还是不利,再由皇上定夺,兵部带兵。这些事下来每个十天半个月,一时半会难以决断。西门将军心急了。”
“正是因为如此,天倾无数良将有将才不能显,只顾着朝堂争论。好好的才能都埋没了。要不是尔等不知居安思危,如何被吾辈占了江山。”西门日天咬牙格格响:“东桑都已经打上门了,不打回去其余他国如何看我等,都以为我姜国软弱好欺!”
“甚好!”伴随着一道拍案声,大殿霎时间鸦雀无声。此时长身玉立的,不是旁人,正是泓玉帝赵毅风。
他气势阴郁,眸光锐利,眼神如火:“西南雅澜郡是朕姜国国土,一分都不能少,一分也不能让——这点不容置喙,也容不得他人经手!姜国与樱国的事,内部自己解决,而尔等再低头退却不是明摆着告诉东桑姜国好欺负,如此定会失去民心。东桑会越来越猖狂,朕若此时让步,来日这皇宫就是他宗政毅的了!”毫不退让的霸气之语:“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朕的姜国子民不容许他人欺负一份一豪!”
所有人都看到高坐上那人颠覆天下睥睨众生的霸气之语,更感受到了他的雷厉风行。武将们热血澎湃,情绪高昂:“我等得令!!”
玉历二年,二月十七,姜国派使臣与东桑使臣会晤,想东桑发出最后通牒:“请贵国使臣转告贵国帝君,如东桑十日之内不撤兵,姜国权当贵国故意挑衅,有意为之。到时两国唯有刀兵相见!”
霎时间,这些话从姜国朝堂传出,并迅速传到了南燕,传到了玄真,传到了天倭,也传到了东桑皇都,更传到了整个大陆!
泓玉帝态度之强硬,一时声威无两,其余四国皆大惊失色!
(十三)
“玉树,你为何还不醒呢?”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榻上人如玉的侧脸。玄衣男子的声音的退却了冷硬的温柔:“玉树,你再不醒,赵毅风就要走了呢……”
凝定床榻上静静沉睡的红衣男子。温润谦让,机关算计的清玉公子,在此时困倦沉睡的没有丝毫防备。像孩子般纯粹真实。
江玉树清俊容颜上泛着一丝红,嘴唇水润清淡,眉间三点永难消退的樱红是他生命力的彰显,那般妖娆,那般璀璨,像极了他身上的红衣。
自怀孕以来,他总是睡的时辰居多,白日有四个时辰(八个小时)都在深睡,没有半点将要醒来的征兆。月份越大,他身上肿的也越厉害,单薄的身子一点丰腴的弧度都没有,明明也吃了些,可不知为何清减的厉害。
虽有宫人们悉心照顾,只等他醒来自己多走动走动,也有助于腹中孩子,但……
“玉树,你还要睡多久?”
到了晚间,刚商议完军情的泓玉帝就听到落云殿的宫人来说:“公子醒了。”
“那玉树,可是能走了?身上肿的还是那么厉害吗?”
赵毅风问这个问题时既担忧又害怕,既紧张又不安。他真担心这个孩子会消耗掉江玉树所有的生命力。若是孩子有个好歹,这样傲然的人如何面对失去的苦痛。
见宫人不语,赵毅风也不问了,一个疾步就向落云殿去。
冲进殿中正看见江玉树慢慢从床榻上下来。他虽眼眸清亮,可神色却还是有些凝重和疲惫。
将手撑到后腰,江玉树扶着腰肢从榻上下来,样子显的有些吃力。
赵毅风心中庆幸感激:他还安好,一切安好。
无人知道,江玉树有孕的每一天,他都担惊受怕。怕过去的噩梦重演,也怕他有个好歹。
谁知他穿靴子的力道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向前扑去!
倏地,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生死攸关之际,赵毅风扶住孕中难行的他。
江玉树呆怔片刻,旋即微微一笑,手上使力,接着他有力的臂膀站了起来。
泓玉帝心来冷汗直冒,将才的情形着实骇人,一个不小心他和孩子恐怕都不保。
凝定他,轻轻道:“你不放便,我扶着你走走。”
一只手搭上他的臂弯,另一只手与他手相扣,两人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江玉树竭力撑起了身子,感到身边人身体微微紧绷,忽而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笑中透出的淡定从容像春风一般抚慰人心。
赵毅风安心不少,却莫名有淡淡的疼痛围绕在心。
现在的江玉树就像一枝迎风的幽兰,默默孕育着生命,接受风雨的洗礼。努力着,竭力着,尽力着,让自己小心翼翼,保全腹中的孩子。
我的清玉公子……
赵毅风多么希望这十月孕育生命的历程早些过去,这样就可以看见你温暖清浅的笑容。而不是你每日倦怠不堪的侧颜。
多么希望这苦痛能少折磨一分,渴望有一天,你我还有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更想和你一起扬鞭策马,共看人世繁华——
但是——
玉历二年,二月二十七,东桑态度强硬,拒不退兵雅澜郡。
同年三月初二,姜国向东桑宣战,百万大军准备就绪,准备出征。
江玉树虽然睡的时间多,整个人也是晕晕乎乎,但还是竭力保持着一份清醒,女子怀孕犹艰难,何况单薄越发清减的他。
能有这份不同于常人的性情和坚毅已经实属难得。
江玉树静静的看着他。平静而淡然:“你要走?”
赵毅风眼有不舍的颔首:“是啊,这就要走了。”
江玉树低声道:“为何?”
赵毅风眸光炙热的看着他,眼神温柔轻暖:“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守护你心中的那一抹樱红。”只轻轻一话,江玉树已然懂得,定是樱国有危险,战乱又起。
江玉树轻轻一笑,清雅脱俗。温和的笑容中藏着深深的不舍和眷念。也有一份愧疚和心痛。
手中是他粗大手掌传来的温暖。只要稍稍一扯,所有的回忆画面都将在眼前出现。
赵毅风紧盯着他,在他耳边坚定说:“我答应过你会守护好那片樱红,就一定会做到。”
玉树,你可知?这盛世乾坤都是因为你,这国泰民安都是因为你,这国富民强都是因为你,因为赵毅风答应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的家怎么能被他人占有?
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只是这次,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傲世天下的路你已经陪我走到了终点,剩下的路或许就是我一个人独自面对。
江玉树轻揉了揉有些浮肿的腿,勉力站起,一手托着腰,向殿外走去。
赵毅风淡淡一笑,在他耳边叮嘱:“我离开的日子中,你要当心身子,知道你累睡的时辰多,但有空闲还是多出来走走。这样也会好受些。孩子要是闹你,待出生后我来亲自管教。”
他拉住他的手,将他扶出落云殿外。
这双持玉箫,奏尽天下萧音的手此刻就在自己手中,冰凉柔软,修长秀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人世间最美好的承诺,他们走的好生辛苦。
这一生的情与义,这一世的坎坷艰辛,在此刻镌刻成誓言。
要是能一辈子和他执手相伴该多好……
就是短短出落云殿的门,赵毅风觉得仿佛和江玉树走了一生一世。
而他还渴望和他一直走下去,走遍山高水长,走过天涯海角。
可是路终有尽头——
赵毅风转头看着他,轻轻道:“就到这吧,当初是我看着玉树离开,这次就劳烦玉树送我一次。”
说完,他松开他的手。
转身,从他身侧离去。
蓦然回首,深情而眷念的眸光。
江玉树静立高阶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楚和悲戚蔓延,每一次分别或许就是永终,余生还有多长?
古来征战几人回?
征战非死即伤,他能否安好?
他傲然的背影渐行渐远,玄黑披风在风中漾开凄绝的弧度。
一如那些年的战争岁月,看不到他离去时的背影,现在才知他离去的背影这般萧瑟单薄。
“赵毅风!——”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浅浅的,软软的声音。
赵毅风在第十层台阶处顿住步子。转身回看着立于落云殿正中央的红衣身影。
习惯了立于万人之上,睥睨天下的泓玉帝望着高阶上缓缓抬步而下的红衣男子,眼神温柔。
近在咫尺的容颜,遥远到用一生铭记的迷离,仿佛前世他和他温柔的邂逅。
这天下间,只有一个江玉树才能让这个冷傲的男人有半分动容并倾尽一生的柔情。
即使知道未来还有千难万险,即使知道这一刻温柔即将消殆,即使知道——
皇宫外,数万大军厉兵秣马。战马嘶鸣,几万骑兵策马扬鞭,声声阵阵的吼声中,一面绣有“姜”字的战旗赫然醒目。征战在即。
玉树,我要一个人去征战了。
他凝定他,看着他艰难抬着步子从高阶上走下。
他注视他,看着他冷傲面容在漫天春/色中绽放。
风过天涯,樱花幻梦,无法见证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清风吹过,片刻不停留。
但繁华散去,韶华凋零。
——还有他,还有家。
有他的地方是归宿。
玉树,你会走下来,在我身侧吗?
江玉树与他擦身而过,没有停下。
当看到他艰难从高阶走下在身边不做片刻停留时,赵毅风有些失望的低了低头。
忽的腰间一紧。后腰伸手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他腰身。
他单薄的身躯紧紧贴在他后背。
此时的江玉树只剩下如玉的温暖,宁静的祥和。没有了沙场征战的果敢决绝。
满目温柔为他绽放。
江玉树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后背。
那一刻,
深深的眷念与不舍。
赵毅风伸手覆上他修长的十指。微微一笑。
早该知道你心中眷念不舍,却还是想求你唇中真实一句的挽留。
早知道你心中有担忧害怕,却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你也会怕。
一如曾经的你,从不将爱意表达,只是静静的,淡淡的,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心中的人。
用力将赵毅风的身躯抱紧,再抱紧。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即将去沙场征战,为了自己心中的樱花烂漫,他又要九死一生;为了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他拿生命做赌注,或许经此一别,再难相见,亦或是生还艰难。
温柔眷念不舍的声音在两人之间飘出——
“答应我,无论如何,活着回来。”
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赵毅风敏感感到他腹部隆起的弧度还有他用力环住自己的艰辛。心中有无数的语言,却不知该讲何,只是重重有力点头以作回应他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