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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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那是一块墓碑，上面的名字模糊不清，可我知道那里躺着的是谁。
日夜交替，星辰闪烁，树木成长，花草枯荣。
那个男孩子终于站在你的面前，有着冰冷的心的少年拥抱着你，轻轻呼唤你的名字。
阿波罗，太阳的王子，请你醒来吧。
我终于，触碰到那个核。
“警告！警告！不明意识侵入整备师大脑！警告！警告！不明意识侵入整备师大脑！请立刻关闭宙斯系统并退出『操』作界面！”
好像是有人在耳边吵嚷，我听不真切，我只是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在一片光亮中唯一阴暗的核。
在这里。
你的疑『惑』，你的悲伤，你杀死的莫洛罗人，示意你一定要瞄准了自己再开炮的带着燃烧『药』剂飞向天空的队友们，都在这里。
还有我。
他们留下的那把钥匙，告诉你说这个世上一定有些人需要你去保护使他们幸福的人，我们都在这里。
我已经无法再和你交谈了吗，阿波罗。
那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你问我说，现在，请你告诉我，我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这是那把钥匙的提示。
转动错误，阿波罗就会毫不犹豫地吞噬整备师的意识，不管是谁。
我不知道。
“阿波罗，我不知道。”
白河说，机甲士不是为了逃避才生的，不是只为了保护自己才拥有这么强大的伙伴的，但是我觉得，不是那样。
他们所说的都是并不完全正确。
我们固然需要坚强勇敢，固然誓死不能退后，可是，抱着活下去的心去战斗，比不畏惧死亡更重要。
“我不知道呀，阿波罗，这只有你自己才明白。”
纵然有这样多的痛苦，纵然有这样多的疑『惑』，却也因为这样有更多的选择，这种疑『惑』，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并不是一定有什么答案存在。
正是因为疑『惑』不解，我才要去跟阿波罗交谈。
正是因为不能够坚定信心，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那个衰老的阿波罗绅士出现了，出现在年轻的自己身边。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你做决定，是不是？就算看起来绅士，可是你的内心比白虎更加骄傲，这些从来没有和你同样经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替你决定到底要走什么样的道路？
两个阿波罗相距遥远，互相问候。
“是宙斯呢……”
“啊……是呢……”
“现在……要怎么办呢……”
现在，要转动钥匙的人不是我了。
阿波罗。
辅助ai切入，传来白河的声音。
“要卸下左臂了。”
“机体分离完成，重新接入，更换关节点部件……”合成的辅助ai声音远远近近，两个阿波罗一直看着我。
他们逐渐融合在一起，变成另外一个形象。
最后，绅士的面容变得年轻了，他笑了起来。
“唔……真是抱歉呀，碧沉小姐。”
“我变成了需要平民来保护的无能机甲了呀……”
宙斯系统陡然关闭，我被他推出了『操』作界面，意识清醒过来。
摘掉头盔，对面是奥托鲁先生，他正面『色』发白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面屏幕上的绅士阿波罗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向我举杯。
第43章 十二（）
船队如期出发。
亚尔行星，待开发宜居行星，靠近争议领地，位于人类和莫洛罗人的缓冲带边缘。重力为母星标准1。1倍，陆地大多湿润而温暖，两极覆盖冰雪，天然宜居度到达百分之四十五，是极其珍贵的天然类地宜居行星。
除了护卫队外，由白松军事学院的学员组成的随行队伍，将在这颗星球上开始他们为期一年的实习生活。
开发队以10艘二级运输飞船、3艘科研飞船为主体，另有6艘星际巡航舰、2艘装甲运输舰为战斗人员，属于护卫队编制。
宜居星球的开发对整个人类联盟来说都是大事，一颗宜居星球的诞生将会带来无数的财富，人们总是会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最靠近亚尔行星的人类联盟据点是三叉戟空中堡垒——人类联盟第六大空中城，建造初期完全用于军事用途，因此称空中堡垒。由于亚伦亚尔星系的空间裂缝接入点是一处周期『性』天然裂缝，这里距离各个势力的边界都非常近，而且是稳定的恒星系，因此成为难得的天然宇宙基地建立点。联盟曾经想过在这里设置空间裂缝增强站，以图保证此星系和太阳系人类联盟本部的连接不会中断——技术上来说是可行的，但是实际上是做不到的。对人类来说是宜居行星的亚尔行星，对其他智慧生物来说却毫无吸引力，他们更加看重的是亚伦亚尔星系的战略位置。在第三隔离带之外发生极其惨烈的战争之后，由于各方势力的收缩和局势的平稳，泛银河系智慧生物管理委员会将亚伦亚尔星系划归人类联盟，但是将第三隔离带之外的地带作为公众缓冲区，因而造成这里星际盗匪横行。
星际盗匪来自各个联盟，雪伦星团、莫洛罗人、人类联盟，甚至叛军。
成群结队的星际海盗从来不放过任何路过的商队，人类联邦对这里的控制仅限于中亚伦亚尔星系的三颗行星，而在这么遥远的的地方，人类联邦的影响力还不如莫洛罗人。
只在开发季，三叉戟会派出护卫队来帮运输船护航。
高速航行的巡航舰不会让人有机会看见外面的景象，空间跳跃完成之后，大家基本上都进入休息状态——所谓的休息状态，指的是白松军事学院学员们开始进入实习状态。
我所属的巡航舰上，白松军事学院的学生有30人，主要属于科研团队。由于女『性』学员人数不巧为单数，所以有1人被编入工勤人员宿舍区。
据说是有东日本区血统的女孩子，能够极端厌恶东日本区血统的白松学院中成为学生代表参加宜居星球开发，这本身就说明具有极其出『色』的能力。也因此，成为被排除在外的人员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是个美人呢。”
点开通信系统，金斯已经将阿波罗的整体系统改造情况反馈回来了。他甚至有空向白松学院要来了我室友的档案，“千加爱丽丝，唔唔唔……这个姓氏有些眼熟。想起来了，美洲联邦东日本区当初的机甲ai设计师——白松真是每年都在收一些奇怪的学生啊。”
“做得很好哟，小碧沉，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奥托鲁在我们出发之前驾驶阿波罗返回冥王星。他说这是阿波罗难得的假期，他想做一次长途旅行。
“多谢。虽然作为军人不能有任何承诺，不过……”
他没有说完，只是很懊恼的说，他不应该答应让我使用宙斯。
“死老头儿误导了我。”他阴沉着脸说，“他说你不会受到攻击。”
金斯咳嗽着说，我可没有说过。
“唔唔唔，我没有说过，我只是说，她比较特别而已。我也说过，攻击是无差别的。”
“老混蛋……”奥托鲁先生捏紧了拳头，“你真人在这里的话，刚刚已经被我打死了。”
“哦呵呵，那你要努力找到我们才行。”金斯『摸』着胡子转向我，“不过，碧沉，我没有想到白家的小子这么拼命。”
“嗯？”
“那个小子为了能够进入饕餮，也是豁出去了吧……”
白河因为强行用辅助ai切入宙斯系统，并且违背整备师『操』作守则直接在系统不承认的情况下卸除超机甲武器，差一点就被超机甲的反制系统当成入侵者打成肉泥。
“幸好身手不错呢。”
能够躲过超机甲的反制系统制裁确实是不得了的事情。
就奥托鲁先生提供的画面来看，完全凭借人力卸除了阿波罗左臂上的盾牌和离子枪，实在是不可思议。
无意识地点开手腕上的通讯器，切入到白河的私人通话频道。
“有时间吗？”
“什么事？”
听起来是不太有空的样子。
“金斯说，你最好不要套用宙斯的系统去和饕餮对话，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你有时间担心这种事情，还不如去试试看闯关游戏。”
“白河先生，这不是小事。”
他不是我。
假如没有金斯用我的dna留在阿波罗系统内部的钥匙作为平民认定程序的开关，我可能很早就被阿波罗吞没。
“dna钥匙不是重点，虽然那是必须的一环。”
“怎么样，小碧沉？站在宇宙的中央，掌握雷电的力量，命令阿波罗行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个陷阱。
假如我有驾驶阿波罗的欲望，那么我就不可能获得宙斯的全部力量，而会被视为居心叵测的敌人。
假如我想要动用宙斯的力量降服阿波罗，那么我就会被阿波罗的ai摧毁大脑。
“这很矛盾，但是又不矛盾。”金斯大笑，“碧沉，我怎么也是第一代的机甲协会会长哟。”
他说，小碧沉，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是不会被力量所『迷』『惑』的。
“没有人能够命令超机甲。”
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很快结束了通讯。
而那边的少年却一直没有主动中断。
“你太自大了，林碧沉。”
“嗯？”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和饕餮有缘分。”
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然后，信息中断。
我们遭遇了磁暴。
亚伦亚尔星系第八行星，遇见传说中的亚伦亚尔风暴。
这里是亚伦亚尔星系，恒星名亚伦，宜居行星亚尔，命名来自发现他们的兄妹的名字，他们最后丧生在第八行星上。这之后，第八行星的表面始终被淡绿的云层覆盖，巨大的风暴漩涡在整个星球表面，之前有无人探测船下去过，再也没有传出任何信息。这是大约三十二年前的事。
亚伦亚尔星系的第三隔离带满是宇宙垃圾，这是当年来这里的探险者落下的，各式各样的飞船残骸，漂浮在空中的偶尔还有莫洛罗人的残肢，当然，也有雪伦人的尸体。
五天来，从每天四次的“打劫了”到两天才发生一次，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随行的白松学院的学员们回到舰队上，一个个大汗淋漓。尽管他们都是白松学院的高材生，但是面对着这样强度的战斗，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反而是雇佣兵们，显得游刃有余。
这里不是学员们习惯了的虚拟空间，这是真实的宇宙坟场。
“菜鸟们一开始就面对这么难的局面，很难办啊……”
刘自立先生是这么说的，在我们正式集结并各自进入舰队位置之后，他跟我是一艘飞船。
“新来的人总是比较冲动。”
他们聚在餐厅旁的附属小酒吧攀比谁打掉的海盗更多。二代青龙在宇宙空间比在大气层内有更强的攻击力，而运用二代白虎的近战队员则比较吃亏一点。
而雇佣兵们则都非常淡定地保持体力，从来不为此炫耀。
见多识广的护卫队的雇佣军头目刘自立先生一边伤脑筋一边吆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