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无名-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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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一角有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翁在看报纸,大概是学校的老校工之类的单位,没有杀伤力,我要碗馄饨坐在老翁附近,不为别的,食堂太冷清,仅仅为了沾点人气,结果老翁开口对我说:“同学起的早啊。”
我:“嗯,老先生早。”
他:“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我:“建筑工程系。”
他:“哦,学建筑的啊,挺好的。”
我:“嗯,老先生是做什么的?”
老翁神秘的微笑着对我说:“我就是学校里的一个闲人。”
要知道,在学校里能称为闲人的一定是比较牛逼的人,市场经济了哎,学校才不会养闲人呢,求抱大腿。
记得在平安老院的时候也有一位闲人,是个挺着将军肚的率性的老头,率性的老头姓方,我父亲叫他大哥,年轻的时候方叔和我父亲还有点点父亲一起闹过。
方叔的性格属于特别轴的那种,他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所以我叫他方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很多人只有二十多岁的寿命,然后就变成躯壳,往后只是在重复之前的生活”而方轴这个六十多岁的疯癫老头已经活了六十多年,比我们大多数人都长寿。
当初在平安老院的时候,方叔身居高位却成天过的悠闲自得,年事已高却成天像个年轻小伙一样有激情,学萨克斯听流行歌,穿牛仔服开小越野去野营,就是那种怎么时尚怎么来,各种开心各种浪,母亲经常说我是在方叔的将军肚上长大的,所以我放浪不羁的性格一定是自小由方叔熏陶出来的,一定是这样的。
方叔膝下没有子女,所以就把我和点点当自己的孩子,对我们俩特别好,点点属于那种性子比较淡的,总是对方叔爱理不理,为这件事,平时连句重话都没有对点点说过的点点父亲骂了她好几次,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以至于在感情面前会忘了自己。
小学的时候方轴有时候会来班里接我和点点,然后开着他的小越野带我们去玩,母亲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持反对态度,怕方叔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学习,方叔的回答是“干嘛叫小娃娃们学那些没用的?娃娃们在这个年纪就该开开心心的去玩,等娃娃们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再去学也来得及,你们管好你们的事情,这两个娃娃归我管,你们别瞎操心。”然后依旧带我们出去玩,这种时候我当然要站好队,自古以来站队在中国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仰着头冲我妈说:“我听方轴的”母亲表示无语,索性就不再管这档子事情了。
当然方叔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宠着我们俩,他最常教导我们的是不能在身上纹不三不四的东西、不能吸毒、不准赌博、要有理想,因为纹身是信仰,会跟自己一辈子,吸毒会让人堕落成废人,赌博会让人迷失自我,人有理想才能有未来,小时候我不理解方叔说的话,却照做,现在我理解了方叔的话,所以更认真的做。
方叔喜欢喝酒,而且一定要喝醉了才开心,长期驰骋商界酒场未遇敌手,唯独败在我母亲面前,母亲个子不高外表文弱有江南女子的气质也不经常喝酒的但是从来不会喝醉,用方叔的话说“邪门”,因为母亲不会喝醉所以方叔特别喜欢和母亲喝酒。每当方叔和母亲拼酒,夏天就在院子里摆上几张小桌,冬天就在前厅开战,场面壮观,气势恢宏,酒瓶四散,散而有序,围观者甚多。母亲有万夫不当的气魄,方叔有拼命三郎的气势,吓得其他大人只在旁边桌上吹牛打牌喝啤酒,我傻呵呵的问为什么不像方叔他们那样喝白酒,点点父亲回答我“喝白酒陪不下来”其实喝啤酒他们也不能像母亲那样战斗到最后。当时大人们喝酒吹牛,我和点点就在旁边偷喝大人杯子里的啤酒泡泡,到最后大人们就地卧着睡,运气好的能有张桌子趴,我和点点光喝啤酒泡泡也都喝醉就依在一起睡,每次都是母亲把我俩抱进里屋丢床上,至于其他人母亲懒得管,就由他们在外面四仰八叉的晾着,样子光是想想也觉得凄惨。
方叔大部分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喝,大大的搪瓷杯,泛黄的农家自酿,一道凉拌茉莉花再加上一躺椅一小桌,一天就过去了,过的悠闲自得,方叔酒后喜欢讲故事,点一支烟再抿一口酒后陷入沉思,这是回忆往昔的样子,也是要开始讲故事的先兆,老人沉在回忆里寻找,每找到一段闪闪发光的回忆就像小孩儿那样兴奋的展示给我们看,他躺在摇椅上讲的动情,我坐在他的啤酒肚上听的入迷,然后看老人讲着讲着醉着了,在躺椅上睡,怕他着凉想叫他回房,又戳不醒他。
现在其实挺想方叔的,就是这样。
我在早饭后回宿舍泡壶茶看新闻,《天津近期空气污染严重,各单位注意防护》,哦,《舞蹈艺考秀泳装》,嗯,《二十六岁模特嫁七十二岁富豪》,操,畜生,《贝尔遭反杀,吃中国特色事物精神崩溃》,咦?原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也折服于我大天朝美食面前,哦。若白像往常那样的推门而入,我抬头看:“衣服不是刚洗过吗?身上的这套还可以将就两天。”若白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我说:“有啥事,说。”
“我买了张电脑桌,你可不可以帮我装一下。”
我回答“可以”要知道我一直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再说若白一直帮我洗衣服,所以该帮的还得帮,帮了一次就得帮第二次,然后是四五六……次,我帮她拿快递,她帮我洗衣服,我帮她修电脑,她帮我洗衣服,我帮她上公开课,她帮我洗衣服,就是这样,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相互帮助,然后就成了比较好的朋友,这对于异乡异客的我是比较好的事情,只是最后若白傻呼呼问了我一句“青海有没有海?”让我对她的影响大打折扣。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这是个好日子,虽然我对这种洋节日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年轻人喜欢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平安夜送苹果这个传统,挺好的,朋友间可以相互赠送苹果增进感情,我没有需要增进感情的朋友,就为年轻人提供苹果赚点生活费,就是这样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本章完
第一九九章()
关于平安夜在校门口买苹果这件事,我早在一个月前就拉着阿坤和若白合计,苹果一斤是四块钱,每个苹果大概一元钱,包装盒以三毛钱的价格批发了一百个,又买了一百支两毛钱的假花做小礼品,合计每个包装好的苹果成本一元零五毛,一百个苹果净赚八百五十块钱还不用上税,就是这样,我们仨人各分两百多还落顿烧烤,开心。
若白拿着羊肉串呲牙冲我笑,我帮她嘴合上并告诉她要低调,这都是小意思跟着小爷混,烧烤会有的,羊排会有的,没办法,小爷我就是这么低调,要知道很高调的表现自己低调,这确实是个技术活。
夜归路上,若白拉着我,让我送她回宿舍,美其名曰“怕黑”。
我笑笑:“你有病吧,不去,我怕冷。”
若白咬着牙说:“你送不送?”
我怕死:“行,我的小祖宗,走吧阿坤,送咱小祖宗回宿舍。”
阿坤点头,低着头靠过来,却被捏着拳头的若白恐吓“滚”然后阿坤心领神会地灰溜溜滚远,只剩下我和若白两个人,其实这一天是可以被预见的,年轻的我们会孤独、寂寞、空虚还有被爱的虚荣,所以单身的男女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又不相互讨厌走到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我和若白之间的事情有个错误的前提是我仅仅貌似单身而已,我和若白可以预见的未来有错误的前提条件,所以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就是这样。
若白不出意料的在灯光昏暗的路边问我要不要试着在一起一段时间看看,我很感动然后拒绝了她,我给她看我同思琪在一起的合影“看我家里还有一位姑娘等着我呢,你一定看不起脚踩两条船的混蛋吧。”
若白说:“行了,我知道了,不过说真的你已经很混蛋了。”
我说:“行,我混蛋,明天混蛋请你吃烧烤当赔罪好吧。”
“不,明天我要吃火锅。”若白嘟嘴,呈卖萌状。
我说:“不是,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别卖萌啊,大家不是好朋友吗?”
若白说:“吃火锅。”
我拒绝不了“臣领旨。”
若白呈懒得理你状“行了,跪安吧,别送了。”然后转身走开,留给我一个洒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天津的雾霾里。
其实拒绝若白并不是我有多高尚,如果换了其他女生说不定我就上了,但是若白不行,因为若白是那种很纯粹的姑娘,她如果爱就会倾其所有的去爱,我害怕伤着她,更害怕我会离不开她然后辜负了和我一起走过幼稚和青涩岁月的思琪,我确实不敢对不起思琪,
好吧,上述完全是为了掩饰尴尬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和若白是好朋友,起码是朋友。
我回宿舍躺倒在床上,胡思乱想,目测平安夜后不久就是跨年,要是卖点玫瑰花和烟花之类的东西捞一笔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想想就激动的睡不着,后面想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大概睡着了。
回家的机票买在二月八日,终于可以回家,在机场恨不得背包里有张传送可以直接TP回家,只可惜现在都去玩联盟了,联盟商店没有买传送的,因为迫不及待,所以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是煎熬的。
等飞机降落的时候我已经心力交瘁,终于熬到家了,几个月的分别后再一次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真的可以感动的热泪盈眶。自以为点点走后就流完了这辈子所有眼泪的我也向下辈子透支了一些开心的眼泪,思琪也哭地稀里哗啦,倒是一向爱哭的林姐一直保持着微笑,她学坚强了,这是挺好的事情,黑子的变化也很大,才几个月就从原来的小屁孩成长出了成熟老男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都有老男人石头的样子,浑身一副成功男士的气质,石头本人变化倒是不大,只是这个傻逼居然带着一位小姑娘,还告诉我这是他女朋友,女孩儿是挺萌的那种萝莉类型,羞答答的,要不是石头他亲口和我介绍,我根本不会相信当年私立第一流氓会交女朋友,见到这个号称只约朋友不谈恋爱的臭流氓老老实实的找个女朋友确实比较吃惊。
和哥几个回家,老爷子准备了一桌好菜,母亲也备了两瓶好酒,确实是比较感动的剧本,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没有了年轻时挥斥方筹千杯不醉的气概,几杯酒后开始打盹,母亲扶他回屋休息,时间确实苍老了他们的背影,想到这里鼻子有点酸酸的,但是老爷子在我心目中的帅气形象绝对不会因为他失去了挥斥方筹的气概而有些许崩坏,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小伙,现在他帅了这么久,成了一个帅老头。
老爷子休息了,不敢打扰到他,哥几个收拾点下酒菜到旅店开间房接着闹,从我对他们几个人这么久以的认识来看,今天会醉,这无关是否喝酒,文艺点用歌德的话来说“无酒而醉,才是青春”而他们几个人占据了我对青春的大部分记忆。
那晚醉后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起来这说明我确实喝多了,不过醉前的事情我都记得深刻,他们每个人都变了,虽然才几个月,但就是变了,这大概是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