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黑店-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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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代表了一段对过去的纪念,和一个令他无法忘怀的人。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他是秦国的王。
十四年前,他却是一个流落在邯郸街头遭人欺凌,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地秦国质子。这么多年的优渥生活与奢靡繁华,日复一日被歌功颂德的声音所环绕,所有的光环都那样耀眼而刺目地围绕在他的身边。山河、美人、财宝,应有尽有,可是他却知道,那些过去与伤口,一直都在那里,狰狞地伸展着,在黑暗里等待着再次被撕裂的那一刻。
他。秦国的王。却曾过着猪狗不如地日子。忍受着街头乞丐地欺凌,风餐露宿,孤苦无依,他的命,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乱,曾经贱得如同墙头的草,如同河里的淤泥。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同情。那一年。瘟疫席卷了整个邯郸,他的亲生母亲,因此毫不犹豫地将他丢弃,就如同扔掉一条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不能再为她带来荣华富贵的狗,尽避她似乎还有不舍,但她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被与其他染了瘟疫的人一起装上了手推车,被官府地衙役推走。
他们要把这些生病的人全都拉到乱葬岗去。在那里就算他们不被活埋也会被山里的野狼老虎叼走,成为野兽果腹的食物。
风雨交加的邯郸之夜,他以为,就这样要死去了。衙役们用草席将死去和没有死去的人随便一卷扔到了山沟里,那夜下着大雨。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连埋都懒得埋,迳自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爬出了埋着无数死人尸臭熏天地大坑,天空一道霹雳,映得天边干涸的红雾浓得像血。大雨将他全身淋得湿透。刺骨的寒冷像针一般扎进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神经与骨骼,他感到无法呼吸。口鼻间充斥着淤泥与浓得化不开的瘴气,那种窒息地沉闷使他看着这整个世界如同一片漆黑,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材。无论他走到哪里,黑的,到处全都是黑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像段木头一般笔直从不知名的地方摔下去,他不知那是一处天险般地悬崖,也不知雾气一般地薄云从他的腰间飞过,笔直下落地途中,树枝割破了他的衣服,割伤了他的手脚,身体和灵魂似乎也已经分开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在那一刻他的脑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尽避他还是一个孩子,但他知道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他的一生,从他出生至成长的八年来,活得那么屈辱。尽避他只有八岁,他明白屈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不能反抗,不能抗争,甚至不能大声嘶吼表达自己的愤懑!他想对所有人说:他不是废物,不是野种,不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是人!堂堂正正的人!他的姓氏是比任何人都要高贵的秦国皇族!
但是,仿佛注定的,被嘲笑、被侮辱,供人消遣和发泄就是他整个人生的意义,身为皇族又有什么用?他抬不起他高傲的头颅!他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最后,连他的母亲也不要他了,人世间留给他的,除了冰冷与黑暗,什么也没有…所以,死亡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值得惧怕的含义。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有任何活下来的理由。
因此,当那束明亮得几乎能刺瞎人双目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他以为,自己到了传说中的仙境。
“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你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
身穿羽衣的小女孩,仿佛清晨的每一滴露珠幻化而成的仙子,她两腿并拢坐在柳树的枝叶间,风吹着她头发上的丝带飘来飘去的,干净得好像雪地里的冰晶,而她身上洁白的羽毛就像是飞鸟的翅膀,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微微倾身,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就对上了他迷惘又惊奇的眼睛。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干净,这么漂亮的女孩,原来,传说中的神仙是真的存在,他觉得仿佛整个世界的阳光都聚集在小女孩的身上,她的神色又机灵又活泼,笑容像太阳一般灿烂。
于是,他也就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污垢和满身永远无法消褪的伤痕。他退缩了一下,没有敢让小女孩那根圆圆润润的指头碰到他。
“知道吗?我被我家师父那老头关在这里两年了哦!很久都没看到人了!”小女孩的眼睛里盛满惊奇和喜悦,仿佛这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玩具,所以她对这个从山崖掉下来的男孩异常和颜悦色,生怕吓跑了他,她伸出那根圆圆的指头想戳戳他,又不敢,神态异常可爱。
而她的话让男孩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难道…自己没有死吗?
一百一十九章: 山谷中的师徒俩()
“你当然没有死啦,因为你遇到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人!”
小女孩会读心术似的,白白胖胖的手托着下巴蹲在他面前,双眼像星星一样发着光。不知为什么,秦政觉得;她的眼睛过分明亮,好像有一肚子坏水正在蕴酿,而自己就是那只落入她陷井的小白兔。
他讨厌别人那样看着他,但奇怪的是,小女孩用着这种算计的眼光骨碌碌打量着他他却并不生气,反而越发觉得她如此可爱。也许是因为她背后那对大翅膀给人造成的错觉,她的外表纯洁得近乎在闪光。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从上面摔下来?痛吗?”女孩的胖手指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却忍住没有吭声,犹豫了一下才没有向后闪躲,他的嗓子发出近乎嘶哑的声音:“不痛,一点都不痛。”
小女孩像个小大人一般,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动作让他感到有些可笑。但是,从没有人用这样友善的语气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同情过他,她的眼底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轻视和蔑视,令男孩如同刺猥一般的戒心也慢慢放松下来,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善良的存在。
“骗人,我知道受了伤就会痛的。”小女孩把两条胳膊交叉着抱在一起,忽然嘴巴一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令他顿时就有了一种欺骗小女孩的惭愧感。
“没…我没有说谎!”他急急地想要辩解,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希望她认为自己是在骗他。
“喂,你叫什么名字?”忽然,她又凑过来,挪了两下屁股挨近他。
“我…”不自在地躲开了她向他靠近,男孩眼神黯下来,“我没有名字。”
“那我来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小女孩一听马上就来了精神,“我起名字很厉害的!这个山谷里的小花、大黄、二傻、小菜全都是我给起的名字,小花是一只老虎。大黄是一只秃头鹰,小菜是一只狐狸,喂喂…你别走呀,你出不去这个山洞的啦!”
男孩冷不丁站起来又摔倒,很快就被拖回到石床上,这小丫头个子小小的,力气却非常大。抓起比她自己高大一个头的男孩也毫不费事。羞得秦政连想死的心都有!
“你你,出去。”他背过身,脸朝着石壁,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身体地疼痛早就忘到了九宵云外,自己一个大男孩竟然被个小丫头拎来拎去,这让他觉得没有面目到极点!
“为什么出去呀?”小丫头茫然不解,挠挠头满脸天真。
秦政冷汗潸潸…
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她竟然蹭蹭蹭跑到另一个洞里。搬来一个比她身高矮不了多少的石凳子,把凳子放到了石床前,然后坐上石凳和他面对面:“我决定了,今天开始就叫你无名,因为你没有名字,所有就叫无名喽,怎么样好不好听?你以后就负责在这里陪我玩。”
“我不会留下来的,也不会陪你玩。”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可以让山上的小动物都和你玩。还会把好吃的果子留给你吃,”
虽然…他心里有一些小小的期待,小小的动容,但他地尊严马上使他马上对小女孩地霸道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和反感…原来,她只是把他当成是宠物一样的东西而已。
秦政的心一下子冰冷得沉到了谷底。
原来。这世界上的人全都一样,没有人会对他好,虽然早已经认清所有的黑暗,为什么还有一丝不死心和期待呢?
“那你睡吧,我不打搅你。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这臭丫头真是像块皮牛糖一样啊!
男孩脸朝墙壁翻了个白眼!被她这样盯着。背脊冷冷毛毛的能睡得着才怪!
这个洞里有点黑。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开始冷了。身上果然很痛,痛得几乎可以感觉到骨头在慢慢地碎着,被辗压着,血流过的地方都像是针扎一样。他强迫自己忘掉身上地疼痛,把注意力放到这个洞天福地的摆设上,仔仔细细地看。
洞很大,也很深,光线从洞窟的顶上透下来,从下望去人好像处在一个井里面。除了这张石床外,洞里还有小桥流水,荷塘和柳树,清透的水中可以看见红的和黄色各种颜色的鲤鱼游来游去。这个地方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他看见了几只大鸟从洞口飞了进来,停在女孩刚才打盹的柳树上,翅膀扑楞的声音和柳树摇来摇去地沙沙声惊得荷塘里的鱼惊慌四蹿,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优哉优哉地四处游着,不时浮上水面来吞吐着泡泡。
而女孩的胖手支在他的石床上,托着下巴,人坐在石凳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猛地惊醒,然后又睁着惺忪睡眼看看他,她就坐在那里监视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看着她警觉地样子,秦政连忙装睡,明明应该很生气很气愤,可是心中却有一丝柔软的感觉静悄悄像水流一般化开。
这就是认识连城的第一天,之后,秦无名便在山里开始了新的生活,直到他伤势的痊愈和令人避之如同虎狼,使他生母亦将他遗弃地瘟疫也完全康复。他地身体由骨瘦如柴慢慢变得健壮,枯黄的面色也红润起来,在山洞里度过了十个日夜,他便可以下床行走,接着慢慢地就可以到山谷中去接触阳光和山里的动物。
至于那对救了他的师徒俩。
他只知道小女孩叫连城,她的师父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但是却鹤发童颜,满面红光。
他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也许就是世人传说中的修真者,他们离群索居,四处游历,不同于凡人。
他也一直记着那个女孩,记着在山谷里的点点滴滴。
记着那对改变了他命运的师徒。
也是因为他们,秦无名才机缘巧合成为了天山居士的徒弟。
那些很久以前的回忆,虽然尘封已久,但他其实连自己也没有发觉,内心里一直怀念着那份纯洁与美好,一切都像昨天一样清晰,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回响。
秦政手中摸着银色的手铃,细细的红线串起了一丝眼底的暖色…
一百二十章:当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一)()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眨眼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
他问她:“为什么我生病的时候你愿意照顾我,难道你不怕被我传染吗?那些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怕我的,他们说,如果被我碰到他们就会死。”
小女孩挠了挠头:“什么叫害怕?”
男孩对这个白痴一样的家伙又无语了。
“害怕就是会死,他们把所有生了病的人全都扔到山沟里,趁他们腐烂之前,腐烂是什么你知道吗?就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