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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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过来拉着膀子道:“来得好,来得好!不怕输得苦,就怕绝了赌。输了怕什么?像今天这样再来,说不定又能赢了回来”
另外一人坐在那里未动,阻住了两人的话语:“不要说多少了,你们说的好像是好话,我听起来怎么有点刺耳?陆大爷是平日一起玩的朋友,今天还和以往一样,随便玩玩,尽尽兴而已。”
几个人坐到了赌桌旁,有的盯着陆达翎的脸望,有的抠鼻子摸眼睛,有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朝那摆在桌子上的骰子望一眼。
陆达翎把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掏出来朝面前一放,又把胸口拍了一下道:“先拿出这么多来,需着的话就再掏。”那几个人随即开始下注,气氛终于热烈起来。
陆达翎输得怕了,有点束手束脚,小打小敲。可是那几个赌友不愿意这么做,一个个像红眼狼似的,巴不得一下子就把陆达翎面前的那张纸头揣到自己身上。哪料事与愿违,赌注越是下得大,银钱输得也越是快。时间不长,几个人身边的银子全都输光了。只见他们坐在桌子旁边,既不下注,又不挪身。陆达翎尽管赢了一百多两银子,可是与他输掉的钱财相比,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陆达翎道:“你们几个是怎么啦?把我输给你们的那些银票、房契押上来呀!”
那几人面面相觑,吞吞吐吐地道:“来日方长,也不是一天就把日子过完了的,待几天再聚吧。”
还有一个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能干起来啦?说句老实话,我们就没指望你能赢。”
“这是什么话?真是岂有此理!”听了这话,陆达翎十分恼火。
回到家里,陆达翎一直困惑不解:按照隋新的说法,也根据场上自己的手气,就应该翻本了。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呢?
正想着,隋新到了。陆达翎把把经过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叙说了一遍。
吴登瀛想了一会道:“如此说来,这些出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杀手。那个真正赢了钱的家伙躲在背后,雇人来和你赌,暗中把他们赢来的钱全都卷走。那些上场和你赌钱的人看你手气那么糟,瞒着这人想自己单独发一笔小财,哪里知道其中的实情?——不知道这几位正在家里懊悔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我该怎么做?”
“你叫陆二把墙洞里的东西拿下来给我,必须另出主意才行。我会很快再来找你。”
吴登瀛回到了衙门,从怀里掏出面人,询问衙役们道:“你们中有人知道谁会捏面人吗?”
捕头臧山朝前面凑了凑,朝那面人看了一眼道:“捏这种面人的,城里只有一个,是祖传的,名叫卞发。他常在大街小巷现捏现卖的。”
“知道人名就好。好,就是你——臧山!你去给我找一下这人,问一问这面人是谁找他捏的。”
臧山答应一声,从知县老爷手里接过面人,朝衣兜里一放,到大街上找卞发去了。
第49章 阔相公遭人谋算 新知县查寻根由【4】()
平常,不想找这个人的时候,老是会遇到他;等到急着要找他的时候,却又迟迟找不到。臧山在大街上绕来转去地找了小半天,也没看到卞发的影子。常常是卞发在东边,待赶到东边时,卞发刚刚离开;或者是臧山刚刚离开西边,卞发偏偏到了。
又转悠了好一会儿,到了亮月街,臧山听到有小孩吵吵嚷嚷,顺着声音看去,正是卞发在那里做生意。臧山在近处跟人家讨了一条凳子,坐下来边看边等。
卞发的身边摆放着两只竹架子,上面插了许多面人,多是传统故事里的人物,极传神的。面前一块木板搁在两只架子上,上面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面团。只见他抽下一根竹签,从这个团子上捏下一点,那个团子上捏下一点,聚拢在那竹签的一端,再把这些捏下来的彩面搓一搓,接着三捏两捏的,眨眼的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就成功了。然后他把这个刚捏好的面人插到架子上,重新再捏下一个。
小孩子看得心里痒痒的,有的回家跟大人要钱来买,也不算贵,几个铜钱就可以买一个。也有拿鸡蛋来换的,两个鸡蛋也能换一个。实在不然,拿来破铜烂铁也可以换到。
好一会儿,小孩们终于散去,卞发也打算收拾挑子再到另外一处去。臧山走上前去,先搭讪了几句,而后掏出那个面人,问道:“这玩艺是你捏出来的吗?”
卞发瞄了一眼,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臧山连忙掏出几个铜钱递过去。
卞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打听个事还要花钱,家里钱多得作怪?这正是我捏的,整个城里再也没有第二个能捏出像我这样绝的面人了。”
臧山问:“你还记得我手里的这个是谁买走的吗?”
“记得。向来都是我自己想捏个什么就捏个什么,独有这个例外,那是蒋大官人家的小厮蒋晓瑶指定我捏成的,还叫小人替他捏了三个面骰子呢。”说完,卞发把挑子往肩上一放,挑起来一边走一边吆喝道:“卖面人啊——卖面人!现捏现卖,要什么就捏什么啊——”
“蒋晓瑶!”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臧山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打算回去交差。
正待要朝衙门里跑,臧山又觉得不大对头:知县想要知道的是谁让捏出这么个东西来,这蒋晓瑶只是个小厮,假如是别人让他去的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话,主使者会是谁呢?那一定是他的主子蒋大官人。一想又感到不对,就像自己是衙门里的人,所做的事情,比如说到饭馆里去吃一顿白嘴,或者到人家摊子上去敲几个小钱,那就不一定是县太爷吩咐的。这是新来的县太爷,还没有摸准他的脾气,自己第一次接受他的指派,不能把事办糟让他小瞧了。
要把事情弄清楚,必须先要找到蒋晓瑶!
找到蒋晓瑶并不比找到卞发容易。在蒋大官人家旁边等了好久,也没见到蒋晓瑶的影子。好不容易才看到蒋家出来一个人,终于打听到他正在一个本家哥哥家里赌钱。
臧山问清了地址摸到那里,只听得屋子里面有许多人在吆五喝六地叫喊着。
屋内,蒋晓瑶赢了钱,兴奋得脸都红了,一注押了下去,正好又赢了。有人喊道:“蒋晓瑶,外面有人找!”听了这话,赶紧把人家推过来的碎银、铜钱拢进衣兜,跑到门外一看,并不认识,困惑地问:“是你这位老兄找我?”
臧山进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膀子,乍看上去是和他套近乎,暗中揪着他的肉一拧,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你让人捏了面人,把人家害惨了,知道不?”一边说着,一边又暗暗较上了劲。
蒋晓瑶疼得咧开了嘴想叫唤,又怕事情敞开来不好,低声讨饶道:“好哥哥,你就放轻点儿。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第50章 路途穷寄身道观 家产尽扳本赌场【1】()
臧山见这家伙不经吓,也就不再使力,喝道:“你差点害得人家丢了性命,人家告到县太爷那里,现在我来拿你问罪!”
蒋晓瑶一听慌了神,连忙叫道:“哎呀,冤枉!那是蒋承俊让我去做的!”
臧山听了这话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脑袋瓜子转得快,要不然冒冒失失跑回去,经不住老爷几句一问答不上话,那就太糟糕了。
臧山放了蒋晓瑶,又经一番探听,终于摸清了蒋承俊的来历。
蒋承俊是本城人氏。他娘到了蒋家门上,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儿。
一次,小婶婶为了一点小事和他娘吵起来。小婶婶伶牙俐齿,有事从不饶人,看人家那里有伤疤就专门往那里撒盐。看看自己道理上说不过人就耍无赖,跺脚骂了一句:“你不要这么凶,也不转过身来望望,不光滑滑的,不知还要兴成什么样子呢!”骂完,斜了斜眼睛瘪了瘪嘴,也不管她的这位妯娌是什么感受,拍了拍屁股就走人。她哪里知道,只这一句话,蒋承俊的娘躺在家里睡了半个月,发誓不生出个儿子来决不罢休。
世上生儿生女的事情最难尽如人意,心目中盼望个千金,生下来的偏偏是小子;指望生个儿子,生下来的偏偏是丫头。蒋承俊的娘又生了三个丫头之后,一直到四十岁出头,终于生下蒋承俊这么个宝贝疙瘩。
儿子来得不容易,自然娇宠得非同一般。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哟!一直到了十来岁,自己连穿衣服都不会,吃饭还要他娘一调羹一调羹地喂。他娘有时忙不过来,让姐姐来帮忙,他还时常不依,一定要老娘来了才不吵闹一次,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老婆讲:“你这么娇惯这个小东西,什么事都不让他去做,长大了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一无所能的,又没有万贯家财留给他,一旦我们死了,他可怎么办哪!”
老婆道:“他爹,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他自小就这么弄惯,如今怎么也改不过来了。又不能把他打死,我也弄得没了章程。”
就这样,蒋承俊好吃懒做地长大了。
后来,姐姐们一个个出了嫁,爹娘也过了世,家里只剩下蒋承俊一人。如同他爹预料的那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做。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领,他就整天东游西荡,不生出点是非来就不安心。爹娘辛辛苦苦留下来的一点家财,很快就被他挥霍得空空如也。
其后,他就到姐姐家蹭饭吃。反正姐姐多,今天到这个姐姐家,明天到那个姐姐家。可是日子久了,无论那个姐夫看见他都头脑发胀。到了最后,只要一望见小舅子的身影,就锁起门来远远地躲开。
无法沾到姐姐家的光,就打邻居们的主意。人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蒋承俊是一个大懒虫,全然顾不了这些。跑得远了费力气,就在近处最省事。看见人家的鸡子就逮鸡子,撞见人家的山羊就牵山羊。别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蒋小耙子,随便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戳戳地诉说他的不是。
第51章 路途穷寄身道观 家产尽扳本赌场【2】()
蒋承俊看看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跑到外面去。临走时撂下话来:如果不混出个样子决不回来见家乡父老。
一个闲散惯了的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时间如何能够营生?蒋承俊只得依旧干着三只手的勾当!倘若在老家,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逮住他也下不了狠手。可是到了外面,人家就不问这些了。
一次蒋承俊又偷东西,被几个大汉逮住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躺在路旁不住地呻吟。一个老道看见了,生出怜悯之心,带着他到观中做些杂活,给口饭吃。
蒋承俊感到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生怕老道不收留他,狠下心来在观里老老实实做事情。
世界上的馋虫懒鬼,原来并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或者不会做,只是一味依赖他人而已。一旦失去了这种依赖,或者放弃了这种依赖,做起事来原本和普通人一样利索能干。
蒋承俊进了道观以后,忙里忙外,做了不少事情。老道咂了咂嘴就立即去泡茶,老道抠了抠脚就赶快去端水,老道伸了伸懒腰就迅速去整理被褥直把个老道士服侍得妥妥贴贴。
一次,外面来了一位道友,原来是老道的师弟。两人相见,客气了一番,就坐在屋外的石桌旁对弈。从早晨一直到天晚,那位道友一盘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