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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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一会儿，夜晚风寒，便要相依回去歇息，才转过身，就听见前方一声鼓响。江风骤然开阔，无边的星点铺陈，伴着影影重重的轮廓。盘踞大江之上。
竟是肖劲光的大军，在此等候多时。
早有令船止住秦飞船队前行，秦飞眼眸危险的眯起，当即对怀里的徐青纱道：“去，叫大伙儿待在一起，我收起来快！”
“嗯……”徐青纱俏眉微凝，担心明明写在了脸上，轻快的跑向起居船舱。
秦飞则是立定船头，等肖劲光的军令。
只是军令没等来，倒是看到了体态丰腴的肖将军本人——肖劲光乘一艘小翼快船穿行而至，矮了长安号主甲板十来米。
这个高度差，对身为劫圣的肖将军自然不在话下，独自一人跃上了长安号主甲板。
觑得秦将军面色僵硬，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便往指挥大厅里走去。
指挥大厅里空无一人，灯火昏暗，肖劲光看着地上犹存的血迹，不免摇了摇头：“汪皇后得知此事，必会对你发起报复，秦将军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秦飞连言帝都不放在眼内了，哪里会管什么汪皇后、喵皇后：“辱我将士，我恨不得杀他全家！”
肖劲光心里发苦：好嘛，白忙活，秦老弟这凶性，怕是要连王皇后一起砍了。
“汪茂才身位一省大员，又是当朝国舅……”肖劲光连连摇头，纵然知道秦飞有些底牌，可这娄子捅得，也忒大了些，“我不得不停止前进，将此事禀明圣上，等候圣上发落。”
第三百二十章 练兵计划（）
至于圣上如何发落，秦飞只是付之一笑。
肖劲光见左右无人，于是随意坐下：“其他人呢？”
水师主帅到来，按说得全员相迎，秦飞偏不懂事，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有事？”
肖劲光眼里闪过丝丝光芒，与之对视，却发现秦飞眼里更是透出几分杀气。
就知道这小子就像炸了毛的猫，否则也不会冒大不韪，击杀位高权重的汪茂才。肖将军索性不再多问，正色道：“白天遇袭之事我多有耳闻，你舰船上多是新兵，反应不及时，难免伤亡——勤加操练即可。”
经过一战的新兵，肯定会添上几分老练。悲痛过后，对亲友的丧生也会逐渐麻木。毕竟在战场上，活着只是意外，战死才是常态。
于是就练兵一事，跟肖劲光探讨一番。受益良多。
肖劲光亦道：“你们这支船队，本来就是作为预备队，去了匣湾，也要操练好些时日才能上阵。这次遇袭，纯属意外。”
谁能想到在苍云内陆。会遭遇如此猛烈的炮击呢？
两人聊至深夜，肖劲光此来倒更像是教授秦飞领兵之道，于汪茂才一事只以安抚为主，似他这般老奸巨猾，一看这事，就能把皇上意思猜个七七八八。
“朝中之事，我不敢妄论，秦将军也不用担心。”肖将军眼底透着抹狡黠道，“我估摸着圣上最多大发雷霆，然后明贬实褒，实际上没啥影响，咱该打苔岛，还是照打不误。”
对于朝廷上的权衡之术，秦飞是一知半解，只好将信将疑。
直到数天之后，那名在昆都有过一面的魏公公登临长安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冠军侯秦飞，斗杀江东总兵汪茂才。汪茂才固有失职之嫌，亦曾辱骂将士，可罪不至死。秦飞鲁莽冲动，致使国失栋梁，有负天恩。本欲严加论处，念其昆都一战居功至伟，暂剥其爵位，以示惩处！”
“罪臣领旨。”秦飞翻了翻白眼，脸上满不在乎。
那魏公公见他这幅神情，也不敢多嘴。又摸出一道圣旨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秦飞听旨！”
“闹哪样？”秦飞瞪他一眼，果然跋扈得紧。
魏公公好生劝道：“都是皇上旨意，秦将军您还是耐心着点，休要急躁。”
没奈何，又得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东总兵汪茂才玩忽职守，辱骂烈士，污蔑有功之臣，已遭诛戮。特封冠军大将军秦飞，为江东总兵。务必重振苍云军威，钦此！”
这一道圣旨听得秦飞目瞪口呆，闹着玩呢吧？
魏公公见他发愣，连忙提醒：“我的秦将军，秦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哦……”秦飞挠了挠头，也不叩拜，嘴里唱一句“谢主隆恩”，就起来把圣旨借了，嘴里还哼哼唧唧的道：“正好，汪茂才那厮的总兵大印还在我这，都省得还了。”
魏公公吓得心惊胆战，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朝堂之上，汪皇后如何大闹一通，执意要处死秦飞的。却说言帝之前一直惧怕汪皇后，不知为何，今次却圣意独断，对秦飞只剥去爵位，却给了他江东总兵的位置。
要知道江东富庶。乃是天下粮仓。而且兵强马壮，战力彪悍，汪茂才若不是有个国舅身份，这江东总兵的位子哪轮得到他坐？
“皇上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直夸秦将军一心为国。毫无私心呢！”魏公公宣旨完毕，少不了说几句好话。
管他是夸是训，秦飞都没那么多心思，说结党，秦飞周遭一圈的战神府“党羽”。营私嘛。的确没那意思。
正疑惑这总兵的职位应该怎么弄，魏公公早有准备，笑着解释道：“秦将军莫要担心，您便只顾打苔岛去，打完苔岛继续回战神府完成学业。都不妨事。江东军务，皇上另外安排了副总兵提挈——说起来，没准你们还认识。”
秦飞眉毛一挑，心说莫不是战神府的学长？
果然听见魏公公道：“新上任的副总兵，乃是战神府第九期一号。关胜志！”
“喔，他呀……”秦飞挠了挠脑门，想起去年底几个人就想怼苍雪龙城的事，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了。
江东军界，本是国舅的地盘。十余年经营，根深蒂固。关胜志新官上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不过皇上既然将一把手、二把手都换了战神府的人，肯定还有其他动作。关学长如何处置，让他自个儿头疼去吧。
送走了魏公公。梦江水师继续开拔。受损战船，一律先到匣湾集结，再行修补。
梦江水师行在梦江里，尚显得浩浩荡荡，看起来阵势磅礴。可当那梦江口骤然空阔，水天一线便得茫远难及，就连天空穹顶，都觉得高了数万丈。梦江水师便如白云朵朵，漂浮无依。
肖劲光把阵势铺开。直到深海区域，一是为了尽快熟悉海上行船，二是为了保护里边那一茬新兵蛋子。
长安号，主甲板大厅里。
才出海第一天，秦飞就觉得十分不安，倒不是遇见有什么危险，而是无聊。
“等到匣湾才练兵，黄花菜都凉了……”秦飞看着外头风平浪静，万里无云，总想干点什么。
项鼎嘿嘿笑道：“要不放几炮玩玩。就当打鱼了！”
秦将军赏了他两个大鼻孔：“放个锤子，往外放，肖将军以为我要造反。往里放，打伤平民怎么办？”
项少也就开个玩笑，可认真寻思操练之法。除了那些枯燥乏味的项目，并没有任何新意。
总不能分成两队，在海上对攻演习吧？
再说，现在也不是演习的时候。
“我有一技！”潘虎难得灵光一闪，举手道。
虎子临阵之时。往往妙计跌出，大家十分重视的看向他，虎子嘿嘿发笑，要多阴险有多阴险：“咱可以把大军分成三个部分，一个部分划船当水手。一个部分执勤站岗进行船上操练，还有一个部分嘛……”
他兀自笑了一回，把众人胃口掉起，才道：“扔海里去！”
秦飞神色一怔，当即拍板：“这个法子好！青纱，你完善一下。”
有了计划雏形，徐青纱的思路更为清晰：“可以把下海的军士分组，再设一号船，让大家游泳追赶号船！以队伍为单位，表现优者赏，慢者罚！”
秋凝补充道：“这片水域的魂兽等级不高，我可以配制药剂，进行驱赶。”
呼延傲绝唯恐天下不乱：“没魂兽多没意思，按我说，就该扔摄魂香。这这个水域的三四阶魂兽集中过来，那才刺激！”
这两者皆可选，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徐青纱继续道：“为了避免有人掉队，号船左右、后方，须有战船往来巡弋。顺便演练阵型！竞赛区域，令舢板跟随，以免发生意外。”
一个魔鬼拉练计划，逐渐成型。
秦飞眯了眯眼：“半天轮换，光这么游泳以及完成日常船务，还是太轻松。”
若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在海里追上船队的速度。可梦江水师之中，修为最弱者也达到了战枭级别，只要会游泳，半天之内跟上船队，不在话下。
怎么加练呢？
秦飞把目光投向舷窗外的陆地，忽然像潘虎般，阴险的笑了起来：“折返跑！”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拉练开始（）
徐青纱等人当即根据名录，略过伤者，根据修为高低，对大小舰船上的人员进行了强制分组。由计时制改成定量制，各项细节布置完毕，又忙活了一天时间。当这个拉练计划公布下去，不说新兵，一些老兵都愣了半晌。
这……不瞎搞嘛？
可是秦将军命令已下，谁敢不从？
当晚，秦飞舰队就把战船由小到大，由内到外的排列开来，据说是更方便大家观看。吃晚饭的时候。秦飞看潘虎一脸得计的模样，忍不住怼他一句道：“乐什么乐，明天我俩带头下水！”
潘虎神色一懵：“啥？”
“主将要做表率，懂不？”秦飞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可正经没几秒，就讪讪的缩了缩脖子，“虎子，你会游泳不？”
“俺是陆地小霸王。江中旱鸭子，会个屁！”潘虎相当耿直。
秦飞抹了把脸，满是苦涩：“得，其实我也不会，咱俩等着丢脸吧！”
好在两人脸皮极厚，这丢不丢脸的，全部在乎。
潘虎双手抱在胸前，认真思索道：“就算凭修为硬扑腾，我也不至于淹死吧……”
特种部队两大没脑子凑一块商量问题，简直能把人给憋死。
徐青纱看着秦飞问道：“还剩个奖惩，怎么定？”
“完成训练，本就是作战任务，奖励就免了吧。”秦飞也一直寻思这事，“他们练得好些，也是对自己负责，活下来的概率更大。至于惩罚……”
秦飞又看向潘虎，忽然想起什么，毛骨悚然的笑了几声，又郑重其事的道：“这大海之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粮食、淡水——在拉练当中，小队表现不合格的，或中餐，或晚餐，全部扣除，统统饿着！”
这个法子……
子舟皱眉摇头：“不让人吃饭的话，我担心……会引起哗变。”
在这个时代，故意让人饿肚子，无疑是个极其严酷的处罚，甚至比被打一顿鞭子更为憋屈。
秦飞却毫不担心：“哗变？就怕他们连哗变的胆子都没有。有敢和我对着干的，只要表现好，没准我还升他的官！”
秦将军的思路和常人有异。大家细下一想，也不无道理。子舟看他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言。秦飞诸般都好，身先士卒、同甘共苦完全没问题，若这样还有士兵哗变，那也没办法了。
次日天明，待得太阳高升，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