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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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溪打发了丫头、婆子,低头喝茶不说话。
“二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憋了半晌才红着脸说道。
若溪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片刻方回道:“今日是幸好是被我撞见,若是换了其他人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管事情的真相怎样,孤男寡女幽会这个帽子是摘不掉了。四妹妹一向稳当小心,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她轻咬着嘴唇眉头紧锁。
“四妹妹若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若溪见状回着,“我会把看见的全部忘掉,你切不可再见他!”
“今个儿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哪里还有以后!”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这分明是有故事!若溪见到她满脸的悲戚不由得心生怜意,过去拉住她的手想要安慰。不料,晚暇却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若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哭痛快,见她哭得差不多这才说道:“快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旁人还以为我这个二嫂欺负你了。”说罢拿过来锦帕帮她拭泪。
晚暇见了已经停滞的泪水又涌上来,“二嫂,谢谢你!”
“长嫂比母,跟我自是不用客气。”若溪轻笑着回道,“哭出来痛快多了吧?你这丫头太过内向,有什么事都喜欢装在心里。你也不想想,终归是心大能装多少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放进去,还不憋屈死!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随眼泪流出来,以后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若不是在二嫂这里,我是哭都不敢随意哭的!”她苦笑了一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若溪拧了一块干净毛巾递过来,她忙接过去擦擦脸,又把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
“茶都凉了,我让丫头再泡一杯进来。”若溪刚想叫丫头,她却阻拦住。
“二嫂,我有事跟你说。”她喝了一口凉茶,“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刘府,在闹市遇见的那个人吗?”
若溪怔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十五六左右岁的青年,好像在刘府门口隐约也见到了。晚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莫非今天在亭子里的那个人……不对啊,晚暇整日待在府上怎么能跟他有瓜葛?
“他叫孟阔,是大皇子身边的三等侍卫。上次刘府给孩子办洗三,他是奉了大皇子的命令去送贺礼。后来我进宫待选,偶尔又见到他。”晚暇的脸上出现害羞的红云,“虽说我没有心思留在宫中,可是旁人却不这样想。她们见我有德妃娘娘撑腰,便觉得一定会留下宫中。明面上对我客气亲近,背地里却搞鬼欺负。
我跑到无人的地方哭,他遇见便安慰了我几句。后来我见到他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便帮他缝上,这样便熟悉起来了。没想到我‘生病’要被送出宫,他得知消息竟托人捎了块玉佩给我。
今个儿我在门口下马车竟瞧见他,便想着把玉佩还回去,所以才……我都跟他说清楚了,往后不会再有瓜葛!”说到这里她面露哀怨之色,不难看出心里对孟阔是有好感的,或许不仅仅是好感。
若溪一直在静静的听,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孟阔,几岁?”
“十五。”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若溪接着问道。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也怪可怜的。”晚暇回完迎上若溪玩味的眼神,脸猛地发胀起来。
“四妹妹很喜欢他?”若溪笑着问道。
“二嫂!”晚暇听了发虚的说着,“不过是他救了咱们,又在宫里见过几次罢了。我本不想那他的劳什子玉佩,可又没地方送只好暂时收下。这会儿子还了回去,心里就没有牵挂了。”
“没牵挂还哭得这般厉害?”若溪轻叹口气看着她,“你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住,什么都可以不争不要,可惜到底是心不甘情难断!”
“二嫂!”她闻言再次泪悬。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伪装之下,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不受待见。她原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无大悲无大喜只求抱有一颗安定的心。可命运偏偏让她遇见了孟阔,每一次遇见都是她卸下伪装的时候。孟阔就这样轻易的撞进了她的心里,突然到她来不及设防。
哪个大家闺秀的夫君是自己找的?更别说是她这样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女!她心里很清楚两个人想要一起是被世俗所不容的,是一场可望不可即的梦。她能做得只是快刀斩乱麻,让自己很快回到以前的状态。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似乎是在告诫自己。
这个世上最难过的便是情关,晚暇是个内敛不轻易袒露内心世界的姑娘。若溪就怕她一旦对某人卸下心房,感情便会像失控的洪水,不是她再能控制的了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在渴望爱与被爱,当这种需求从被压抑到被点燃,便注定无法熄灭!
若溪不想说些空话劝慰她,还得她过得去自己心里的坎才行。那孟阔是个五品的三等侍卫,虽说品级不低,可却差在没有家族支撑。侯府怎么可能把姑娘嫁给他这样的人物?看今个儿侯夫人身边的几位夫人,哪个不是官宦世家?既然这事没门,她还是早点断了念想的好!
“二爷回来了。”外面传来青玉的声音,二人听了忙不再言语。
晚暇站起来,见到宜宣进来低头见礼,“我先回去,明个儿再过来向二嫂学织毛衣。”
看着她出去,宜宣这才奇怪地问道:“四妹妹怎么了?瞧着怎么像哭过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娘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若溪没说,她觉得晚暇不会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既然晚暇决定从此撩开手,那就权当没这个人,没这回事吧。
宜宣闻言也不再多问,换上家常衣服说道:“三弟从别院回来了,去了祖母那边。”
若溪听了一怔,随即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片刻方回道:“不知道这个决定是福是祸,将来……”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就别多想了。”他把若溪搂在怀里,还想要说什么丫头却来回禀,说是老太君让他们过去一趟有事宣布。
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赶忙赶了过去。到了安福居一瞧,大伙齐刷刷都到了,老太君满脸带笑的端坐在上面。
“我召大伙来是有件喜事要宣布!”老太君笑得抬头纹都开了,“刚刚三小子打别院回来,说是若影怀上了!已经找了大夫瞧过,一个多月的光景。不到三个月本不该大肆宣扬,可这是咱们家的头一个第四辈晚人,该让大伙都知道好高兴高兴!”
却见田氏听了脸色变得苍白,愣了一下端起茶杯低下头喝茶掩饰情绪,可若是细细打量就能发现她的手竟在微微抖着。她比若影晚进门两个多月,宜浩虽不常宿在内院,可一个月总有十来日在她房里。这一年过去她的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说不着急那是假话。可若影和香秀也没动静,倒让她稍微舒坦些。
上次老太君把马上封侯送给刘二奶奶,还说若是谁生下嫡玄孙便把整盒的宝贝全都送出去。她心里就越发的急迫起来,不完全是为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只是为了赶在若溪前面。老太君的许诺是一个信号,表明她是多么看重这个孩子!这可事关定伯侯世子的封号落到哪一房,田氏怎么不迫切呢?
眼下若影竟怀上了,虽然生下儿子也不是嫡出,但却让宜浩多了一个争夺世子的筹码。若影本就是贵妾,日后若是仗着这孩子压制她一头也未可知。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太太听了这话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喜形于色的说道:“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庙里的签不会错,说是咱们府上要添人进口。上次宜浩遇见的高人不也指点了,若影这才去了别院祈福。没想到这两个多月的光景便怀上了,真是菩萨庇护啊!”说罢不住的念起阿弥陀佛。
“还是赶紧派人把妹妹接回来,别院毕竟不比府上方便。”田氏赶忙笑着说道。
宜浩却回道:“不行,这孩子是在别院祈福才得来的,要继续祈福才能保证孩子平安降生!我会派人过去精心侍候,大夫、稳婆都预备下放在别院里,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让她们母子回来。”
“嗯。”老太君闻言点点头,“派去的人要稳妥,稳婆也要从官家请,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宜浩听了忙答应下,田氏的眼神一闪,捏着茶杯的关节发白。
“侯爷他们还没回来,他们若是听见这消息指不定多高兴呢。”老太君又吩咐厨房今晚上加菜,大伙都在一块吃。
侯夫人听见若影有了身孕,虽然替宜浩高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在心里暗暗思忖,这若影从头到脚都不如若溪一半,可偏生在子嗣上要了强。看着若溪稍显瘦弱的身子,侯夫人便想着要给她抓补药了。
若溪感觉到侯夫人殷切期望的眼神,只好假装没瞧见低头喝茶。
“老太君马上要得玄孙,笑地合不拢嘴了。”房贵妾笑着说道,“若是两位侄媳妇有了身孕,恐怕老太君会越发的高兴呢。”
这房贵妾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句话便把矛头指向田氏和若溪二人。她们能说什么,只有红着脸低头。
“慢慢来,都会有的。”难得老太君心情好,和颜悦色的对二人说着,“若影还不是嫁过来一年多才怀上?司浓三年才开怀,还不是生下个白胖的大小子?咱们侯府一向子嗣旺盛,第四辈也少不了!”说罢笑起来。
众人闻言纷纷说起来,谁家的媳妇第三年才生第一个,紧接着就一年一个了;某某家的媳妇九年不生,夫君连休书都写好了,谁曾想竟怀上了生出来还是龙凤胎!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热络起来,不知道谁张罗打几圈马吊,桌子很快就支起来。
晚暇的脸色一直就不好看,她告罪回去了。众人见惯了她的不合群也不往心里去,唯有若溪明白她在难受什么。
晚间侯爷等人回来,听了这事也很高兴。老太君在安福居留饭,一共开了四桌。
“今个儿是咱们自家人在一起吃顿便饭,谁都不用立规矩都坐下!”老太君吩咐着,儿媳妇带着孙媳妇纷纷告罪坐下。
因为有三位老爷在,晚一辈都不敢大口吃饭,一屋子人倒不闻半点动静。宜宣习惯了一家四口边吃边聊几句,这功夫反倒有些不习惯起来。若溪瞧见他并未吃多少,心里便想着回去做宵夜了。
吃罢饭,侯爷陪在老太君跟前说了一阵子的话,见老太君面露倦色才告退。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起了一阵凉风倒有些发冷。
宜宣忙把若溪的手握在掌心,笑着说道:“看样子要下雨,这时候的雨水正及时。田里的庄稼正在拔高,刚好借上劲。”
“不知道芝麻长得怎么样了?我该派人去田庄瞧瞧。”若溪听了回着。
“今个我去看过了,长势喜人!”他笑着回道,“柴伯倒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当初祖母意欲把西郊的大田庄给我做陪嫁,我相中柴伯的能力、品质,这才要了这个小的。”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临风居,刚一进院子就听见菲虹的哭声。刚刚在老太君那边吃过饭,若溪见孩子们困了便命人先带了回来,况且逸浚的腿要需要泡药汤。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哭了?受伤了?
哭声是从逸浚的房间传来的,若溪忙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