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没有动箸,“你只是为了送这个来的?”
我坐下道,“你先吃。”
他笑了一笑,道,“还是你先说吧。”
我开始底气不足,“我想带一个人走。”
“那里面并没有———”他突然打住,沉声道,“你要带哪一个走?”
“我不知道他怎样说的,兴许我看见他的脸才能认出来。”
他又蹙起眉心,沉吟不语。
我道,“我知你为难,但我保证这个人走了绝对比留在这里对你更好。”
他不置可否,只是埋下头怀着心事喝了一口粥。
我殷勤地给他递上包子。
他抬头望我,最终还是接了,“你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
“说吧,”他端正地在椅子中坐直,“或者我能帮你做得周全一些。”
我心里突然五味陈杂。他很平静,可我却总感到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我与他之间就像滚着一只乱线团,纷纷麻麻乱乱,理不出一丝头绪。
我默了半晌,只憋出一句话,“快趁热吃吧。”
他不再讲话,埋下头默默地喝粥。
我看着粥碗见底,张开双手。他软绵绵地倒在我怀里,模模糊糊地看我一眼,无力地抓了抓我的衣袖,昏过去了。
我将他抱到上首的椅上,自己走到窗边偷看。院内灯火通明,几个脸生的武夫若无其事地半包围着一个安静的半大孩子,应该就是云礼了。
我打开门道,“大人叫那几个人进来。”
云礼转头瞥到我,不动声色地笑了。
看守并未怀疑我,将人带到了屋中,我关上房门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立刻机敏地弄晕了跟进来的看守。
我扑嗵跪倒,云礼伸手扶住,兴致勃勃地道,“可有逃出去的计划?”
其中一人插言,“可惜这个小官晕了,不然咱们还能挟着他出去。”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云礼望了牧观一眼,笑道,“不妨咱们就大模大样地闯出去吧。”
祖宗啊!
云礼负起手,眯着眼冷笑道,“想整治朕?朕便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敢情他就是想闹出大乱子,将来反咬三部一口。
几个侍卫都跃跃欲试,我道,“刚才不是登记名字了么?”
“自然都作了假,谅他们查也要一时三刻的。”云礼活动一下手脚,“小宝,你原路出去,召集暗卫准备接应,一柱香后,我们便从这里向东突出去。然后转路直奔东北的巷宅,迂回甩开追兵后回掖宫门进宫。”
我就说么,难怪他那么平静,原来早有谋划,就等机缘。
我拎着食盒出去,房门令兵还吆喝我再来捎几瓶烈酒。我随口应下,急匆匆走了。
暗卫加我一共五个,我们刚绕到东厢伏好,东院就翻出几个人来,为首正是云礼本人,我们忙上前冲开追兵,打开豁口狂奔。云礼拉着我的手跟住张侍卫,一行人散成几支,在曲折的宅巷里左突右奔,几拨人训练有素地声东击西,迅速地引开追兵,护着我们逃了出去。
我拉着云礼直突进掖宫后门,那里早有云礼的心腹小太监彻夜等候主子回宫,我拉着他又跑了小一段路才慢慢收住势子。
云礼撞到我怀里,抱着我一起扑到地上。
小太监们立刻围上来拉他,云礼摆摆手,指了指被压在下面的我,意思是我正垫着呢,冻不着他,让这些人都退下。
我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好险。”
“险什么?”云礼拍拍我的胸口,“这套战术不知演习过多少遍,到今天才真正用上了,效果不错,你们,”他翻个身,“都回来了么?有落下的么?”
“圣上英明,臣等全部按计划行事,无一闪失。”
云礼得意地冲我挑挑眉尖,坐起来道,“背朕回宫,明儿早还有一场好戏可看,朕先养养精神。”
我背起他,回头望了望吏部方向。
不知牧观怎么样了啊。
=====================================
说明一下;可能有的亲不大了解。
古代有严格的服饰制度,尤其明朝,《明会典》规格的服饰不止体现在式样上,还体现在材质上,标志非常明显,所以只从服装上就可以判断官贵士或平民,这一章也是参照这个制度来写的。当然到了明中后期,这些制度就部分名存实亡了,一些有钱有地位的平民也开始越级穿绸缎,一些官也为现实所迫穿着布衣,不过还是袍子样的,因为只有文人才有资格穿袍子的说~~呵呵。
再关于侍郎一说,不同时期品级不同。我个人比较喜欢参考明早期的编制,取的也是明早期比较低的四品,侍郎后渐升至二品大员。
7,第一次啊
晚上我就留宫里了,其实也睡不了多一会儿。
我合衣靠在床头刚眯上眼,云礼就踹醒我,皱眉道,“你说那个秦牧观怎么办?”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云礼的两道眉毛在月下几乎拧成一团,“朕本还想用他,如此看来,可能要废了他了。”
我惊道,“皇上,他一定是迫不得已,他今天还告诫过臣,不要去花街。”
云礼将眉蹙得更紧,“那朕就更救不了他了,看来他自己也明白,横竖他都是这些老家伙专门布置来顶缸的棋子。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睡了。”
云礼翻进床里,片刻便睡去。
我踱出廊外望着吏部的方向,思绪万千。我甚至想,如果牧观真的………我就和他在一起,不知他愿不愿意。
第二日朝上沸腾。
云礼先声夺人指责三部疏怠,竟然被人公然大闹了,还查无结果,将大帽子一样接一样地砸了下来。
那些被抓了儿子、亲戚、下属的臣工也不客气,一场早朝吵得比戏台子还热闹。
牧观依例在朝房中候旨听宣。我溜过去找他。他端着茶坐在角落里,半垂着头一言不发。大概正因为有他在,这一房的人格外安静,远远地聚在他的对面。
我走进来,与各位大人行礼。
牧观随之站起来,我扶住他,搬过椅子与他坐在一起。
众官儿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牧观转头望向窗外,我也不讲话,房中更静默了。
朝上闹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执事的小太监跑过来宣布退朝,那些人赶紧走了。
朝房空荡荡的,他垂头平整了一下官服,站起来时一个踉跄。
我忙扶住他。
他虚抓着我的衣袖,疲惫地闭着眼,似乎还有些头重脚轻。
身子依旧僵着,肩膀却抵在我身上稍微地靠了一靠。
第一次啊。
我低声道,“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衣袖似乎被揪紧了一些,我顺势将他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他怔了怔,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挣脱我,疏远地退到一边,“下官不敢劳烦世子,下官先行告退了。”
门外的雪和汉白玉都白的剌眼,他一身官袍,浓重地行在雪白的一色中,匆匆转过朱红的宫门,消失在我眼前。
我是不是在做梦?
雪面上甚至影影乎乎地映出我抬起一只手,徒劳地挡住牧观的视线去亲云礼的脸。
他已经见过云礼了,不止是真容还是易过装的假面。他会想些什么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我自作自受。
云礼今日又是一个完胜,他确实很开心。临我出宫时,他拎着我的领子悄声道,“朕听说现在的羊都厉害得很,你这一次出去务必规矩,不要也招惹人家,小心被顶到山里,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我呵呵干笑。
云礼又拍拍我道,“记得给朕和皇姐带礼物回来。”
“是。”我点头哈腰地倒退出去,一出宫就被自家的家丁押送回家。
家里早就备好了行装,我爹现在更急着让我走了。小羊也被押来了,就关在我院子里喝茶。
我一进门,他扑扑衣襟,站起来道,“是不是不想走了?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我道,“不用了,收拾收拾走吧。”
小羊疑惑地上下看我,“牧观兄又被罢官又是退婚,这么紧要的当口你不留下,居然要走?”
“什么退婚?”
“柳家退婚啊,罢官的圣旨刚下,柳家就退婚贴了,一定是算计好的。小宝,”小羊不悦地看我,“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光被皇上拉着团团转了。
“现在牧观兄孤家寡人,你不是也想弃他不顾吧?这事你可也有份。”
没错。
我禁不住道,“若你对云箴也这么有情有义就好了。”
小羊微蹙起眉心,道,“既然你不去,那咱们就上路。”
我不是不去,是不知道怎么去。我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云礼的事。
我与小羊牵马走出城门。
最后一拨送我们的家丁也走了。
小羊勒住马道,“等我一天,我要回去。”
我道,“后悔了?”真是不到离别不回头啊。
“我去看看牧观兄再走。”他将行李甩给我,头也不回地抄入小路走了。
我静默地停在路中央。
云礼确实是我祖宗,把我的小日子搅得越看越像一团乱麻。
不远处就是一家茶馆,我将行李都托寄在那里,也跑回了城里。
进门时,小羊正坐在厅中陪着牧砚和佳仪玩游戏,听到两个孩子喊我,也只抬头看了我一眼,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我问,“牧观呢?”
佳仪看上去很开心,“大哥正在书房清点东西,我们要回老家去了。羊哥哥还说来看我们,宝哥哥你也来么?我老家可漂亮了。”
“我去找他。”
我寻去书房,牧砚跟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蹲下来,他极认真地与我道,“大哥是被人陷害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也知道,对不对?”
我点头。
“你真知道?”
“我真知道。”我摸摸他的头,目送他回去厅里找小羊和佳仪,自己朝书房寻去。
书房门窗半敞。
半枝梅花探进窗前,缀着点点寒霜。
牧观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正摸着一蓬灰扑扑的毛皮。
我看得很清楚,那正是我替牧砚买给他的皮筒子。
他反覆地又摸过几遍,突然很像自嘲地一笑,将它们都扔进一只细柳筐中。
筐上贴着他新写的字,“变卖”。里面凌乱地推着些杂物,筐旁边是一只开口箱子,整整齐齐地码着半边书和一些衣物,再旁边还是一只细柳筐,写的却是“典当”。
我走进去拾起那一对皮筒子,他漠然地看了一眼,继续埋头整理东西。
我道,“为什么突然就与我那么讲话?”
他终于抬起头望我,“在朝中总要讲规矩。”
“那你为什么要扔这皮筒子?”
他淡淡道,“我要回家准备明年的春闱,不需要的东西,便打算卖了。”
我觉得自己笑了,就是可能笑得有点耍澳锹舾野伞!�
他望着我,平静地拒绝道,“宝友兄买了做什么?这只是个普通的玩意儿,比不得名贵的貂裘漂亮可人。”
“我喜欢。”
“宝友兄是贪一时新奇吧。其实这种皮筒子随处可见,只要有银子多少都买得来,并无特别之处,只怕宝友兄三五个时辰之后便要后悔,或弃如弊履或束之高阁,还是变卖给真切需要它们的人吧。”
他拿过皮筒子,又扔在了筐中。
我立刻捡出来,道,“我就喜欢。”
“宝友兄,请便。”他答得干脆利落。
我想我头昏了。
清亮亮的巴掌扇到我脸上时,我已经把他按在了桌上。
手腕被扣到头顶,他的目光依旧清亮,清亮的像冰面上的冷光。
我吻下去,他却偏过头,死咬住牙关。我执着地堵着他的嘴唇,半拖半抱地将他带进房中。
狠心使功夫将人硬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