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隽人顿时气得想骂李磊:“你怎么让她走了?”
李磊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你要见她啊,她坚持要走,我就让她走了呗。”
“她找我什么事?”
“她说还你钱,留下了一千四百块钱,还留下一个手机,说是跟你借的,然后就走了。”
秋隽人微微一怔,忽然有些心疼那女孩子的倔强。
但他更感觉到一股愈加强烈的不对劲,问李磊:“她走的时候说去哪里没有?”
“没说。舅,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吧。我先去找她。”秋隽人打了一把方向盘,刚要挂电话,李磊忽然在电话那头大声抢着说:“诶诶!别挂!”
“怎么了?”
李磊听来有些犹豫,说:“我感觉她情绪不太稳定,好像哭过,我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见。我本来是要留她的,我想给她冲杯热牛奶,结果我一转身的功夫,她就走了。”
秋隽人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别管了,我现在去找她。”
李磊“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秋隽人开着车,脑子里却很混乱,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正下意识地往江舞子的学校开。他一时不知还有其它哪里能去,就这么一路开了下去。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喂?秋隽人吗?”口气有点冲。
秋隽人问:“哪位?”
“我是吴浩瀚。”
秋隽人脑空白了下,才想起他是谁。
吴浩瀚紧接着说:“吉祥给我打电话,说江舞子丢了?我就叫我那帮弟兄在这片儿帮忙找了找,刚才有人跟我说,好像看见她回学校了。”
“真的?”
“好像啊,我是说好像。因为我那个兄弟没见过江舞子,我给他形容了下,他说好像见着一个挺像她的长头发精瘦的女生进SY校门了。他想跟进去来着,结果看门的大爷不让。”
吴浩瀚的话没说完,一个座机的电话打了进来。
秋隽人急忙跟吴浩瀚说:“我知道了,谢谢,我现在就去看看。”
吴浩瀚“嗯”了一声,挂了。
秋隽人接了那个座机,正如他所料,是江舞子学校的门卫大爷打来的:“喂,我是SY学校门卫室的,我跟你说啊,你找的那个丫头回来了,抱着个箱子。我让她出示学生证,她给我放在桌上就走了。我想看看她叫什么名字,但我眼睛不好,就去屋里取我的眼镜,结果我就取个眼镜的功夫,她就没影了,连学生证都不要了。不过我看学生证上的名字就是江舞子,要不,你来的时候顺道从我这里取下她的学生证?”
秋隽人听说江舞子回学校了,立刻加大油门往SY中学赶去。
到了校门口,门卫大爷就站在门口在等他,手里拿着江舞子的学生证。见秋隽人跑过来,大爷先把证件给了他,然后说:“她回宿舍了,你去吧,我打电话叫舍监老师开门了。”
秋隽人道了声谢,往江舞子的宿舍楼跑去。
穿过陈旧的宿舍楼道,秋隽人来到江舞子的宿舍门口。
门上贴着五彩斑斓的卡通漫画贴纸,其中一张萌萌的比卡丘贴纸上印着:“主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学习,请等会再来吧~”
房门下的缝隙里透出淡黄色的灯光 — 里面应该有人,秋隽人于是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他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秋隽人只好靠近门缝喊了一声:“江舞子?”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秋隽人猜测要么是江舞子在里面不肯应声,要么就是她临时又出去了。他站在宿舍门口想了片刻,叫来舍监老师,请她帮忙打开江舞子的宿舍门。
舍监老师是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姨,她提着一大串钥匙跟秋隽人去开门,边走边说:“今天宿舍里没其他人,你说的那个女学生,我看见她回来了,但没见她出去,是不是在屋里睡着了?”
说着两人来到江舞子宿舍房门口,舍监老师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把房门推了开来。
房门向屋里缓缓转开,露出凌乱且狭小的房间,还有撒了满地的信纸。
窗边,倒着一张孤零零的小板凳。
窗上挂着一根绳索,绳索的一头拴在窗帘的横条上,另外一头套着江舞子雪白的脖颈。
舍监老师手里的钥匙圈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脸变得煞白:“我的天哪……这,这是……”
秋隽人猛地拉开舍监老师,踩上床头的小书桌,抱住江舞子就去解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
绳结很难解,秋隽人看见桌面上正好放着一把裁纸刀,立刻对舍监老师说:“把那把刀给我!”
舍监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去抓起刀子就递给了秋隽人。
秋隽人用刀割开绳子,托着江舞子的头将她轻放下来,将她平放在宿舍的地上,拍着她肩膀急声唤道:“江舞子,江舞子!”
但江舞子全无反应。
秋隽人解开江舞子的衣领,摸了摸江舞子的颈动脉,又看了看她胸口的起伏情况,发现呼吸已经全都消失了。
他立刻扭头对舍监老师大声说:“快叫救护车!”自己则跪在江舞子的身侧,开始给江舞子做心肺复苏。
舍监老师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了120。
第40章 第四十章()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
急救人员赶到学生宿舍时; 秋隽人还在给江舞子做胸外按压。
见到破门而入的医生; 秋隽人松了口气。
江舞子被担架抬走,秋隽人的膝盖却因为跪得太久; 半天都站不起来,衬衫也全都湿透了。
救护车上; 秋隽人守在江舞子的身边; 看着戴着氧气面罩手上扎着大小针管、双眼紧闭的江舞子,他觉得很痛心。
这本该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那张天真的脸上本应绽放最灿烂的笑容; 但此刻即便江舞子紧闭着双眼; 秋隽人依然能从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感到她心中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万幸抢救得及时,等江舞子平安地睡在医院的病床上时; 已是凌晨。
秋隽人在床边守了江舞子整整一夜。
清晨; 窗外响起清脆的鸟叫,几只喜鹊在枝头轻巧地跳了几下,天边逐渐亮了。
几缕不是很透亮的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 虽不明媚; 但很干净。
江舞子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从朦胧变得清晰。她看见秋隽人坐在床边,靠着椅背睡着。
她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他还是救了她了。
昨晚她依稀听见了他砸门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忽然那么害怕,她突然不想死了,但却动不了。
后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真好,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
天大亮了; 枝头上的鸟儿一片欢叫,把秋隽人吵醒了。
他看见江舞子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凝望着他:纯真的眼睛那样明亮,让他恍惚觉得昨晚这女孩子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情景就像个不真实的梦。
秋隽人坐直身,轻声问她:“……觉得怎么样?”
江舞子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却用沙哑的声音轻说了句:“……对不起。”说完,眼泪就像水晶珠子似的滚落下来,把枕头浸湿了一片。
秋隽人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给江舞子擦眼泪,边擦边温和地说:“害怕了吧,害怕下次就别再做这么傻的事了,知道么?”
他越这么说,江舞子哭得越凶。
她做了这么冲动的事,他不但救了她,而且没有一句责备。
江舞子从被窝里抽出手,紧紧抓住秋隽人,哭得字都吐得不清楚:“我想妈妈……我想我妈妈……”秋隽人握着她的手,感到她指尖冰凉,她眼中的无助和茫然让他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安慰江舞子说:“一会儿俊哲就来了,等他来了……”他话没说完,江舞子却已经声音嘶哑地哭着说:“我不想跟他走!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跟他走……”
秋隽人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能怎么答她。
他现在没法接她回家:现在夏雪基本每天都住在他那里,前两天她还跟他提过,打算把她自己的那间公寓退租,彻底搬过来住。所以就算他想帮江舞子,客观条件也不允许。
但就在这时,秋隽人忽然猛得想起自己把夏雪完全忘了。
自打离开婚纱店到现在,他连电话都忘了打一个。
秋隽人急忙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里却没有夏雪的未接来电。
说明夏雪也没有打给他。
秋隽人心里一沉,轻拍了拍江舞子的手,说:“稍微等我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疾步走出病房,拨通了夏雪的电话,出乎他意料地,夏雪很快接了:“……喂。”
秋隽人含着万分歉意说:“对不起,昨天出了些紧急情况。”他把昨晚发生的事跟夏雪讲了一遍,这过程中,夏雪在电话那头一直安静地听着,安静地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直到秋隽人说完,夏雪都没有吭声。
秋隽人不见夏雪说话,便问:“后来你直接回家了么?”
过了几秒,夏雪轻轻地说:“我回我自己家了,没回你那儿。我没打电话,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打给我。但这次真是超乎我认知了,你居然把我忘到了现在。”
她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这是你第二次为了江舞子扔下我不管。说起来挺可笑的,这么说就好像是我在嫉妒个小女孩似的。我知道你不至于,但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帮她?我想知道。我真想知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了,我还能释怀点。”
夏雪从来没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跟他说过话,秋隽人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别这么说,昨天事出突然,我是真的没想起来,并不是我有什么别的想法。”
“没想起来?”夏雪的声音有些激动:“大三那年你和我跟同学露营,你捡柴火的时候迷了路,手机没有信号,就那么一小会儿,你急得四处找电话,就是怕我着急。”
她带着轻微的颤音说:“就是一个短短的电话而已,只要你拨一下手机,说一句你有事,就不用让我等你整整一晚!是你变了么,还是我要求太多?隽人你告诉我,是为什么?我真的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
秋隽人轻轻叹了口气:“我确实应该给你打个电话,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么?”
夏雪许久没有出声,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秋隽人先开口说:“对不起,让你等了我一晚,我……”
夏雪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她很快打断了他,换了个话题:“……江舞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休息休息就能出院了。”
“那你是要等她出院再回来,还是打算怎么的?”
“一会俊哲来接她。俊哲来了我就回去,我去找你。”
夏雪顿了顿,说:“……不用,我去你那儿等你。”
“还是我去找你吧,李磊好像在我那。”
“……那好。”
秋隽人挂了电话,没有立刻回病房。
他在走廊里点了根烟,刚要抽,护士走过来说:“先生,我们这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