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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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隽人本来已经坐下了,看见江舞子还不知所措地站着,就起身绕过桌子,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椅子,说:“我来吧。”服务生听了鞠了个躬,离开了。
秋隽人双手把着椅子背,对江舞子说:“站到椅子前面。”
江舞子慢慢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站在椅子前。
秋隽人说:“往下坐。”
江舞子犹豫着看了看身后离自己还很远的椅子,怕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敢坐。
秋隽人猜出她的顾虑,说:“大胆坐。”
江舞子轻咬了咬嘴唇,往下坐了下去,就在那瞬间,秋隽人非常及时地把椅子送到了江舞子身下,让她刚刚好坐在了椅子上。
秋隽人见她坐稳了,扶着她椅背说:“以后再有服务员给你拉椅子,你就放心地坐下去,他会接住你的。”
江舞子觉得很有趣,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腼腆地笑了笑。秋隽人轻拍了拍她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服务员这时候给两人各递上了一大一小两份菜单。
江舞子将大的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英文和法文,没有中文,再仔细辨认了下,看出了个“wine”字,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个酒单。
她赶紧放下又拿起那份薄的 … 长形的硬菜单,摸起来手感很好,字很小,行距间隔却无比地大,昏暗的烛光下,菜单上的小字像在跳舞,她认识每一个字,但却看不懂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江舞子不动声色地假装看菜单,眼睛却偷瞄着秋隽人。
秋隽人扫了遍菜单,很快就放下了,抬起头看向江舞子,江舞子急忙低下头。
秋隽人见她一本正经拿着菜单,像看课本一样盯着看,就问:“你想吃牛排是不是?”
江舞子点点头,使劲搜索着菜单上所有含“牛”字的菜,结果发现好几道菜上都有牛字,而且她都看不太懂。
她轻咬着嘴唇看了一会儿,最后问秋隽人:“你上次吃的是哪种?”说着把菜单调转过来,推到了秋隽人面前。
秋隽人指了指其中一个菜名,说:“这个。”
江舞子立刻说:“那我也要这个。”
秋隽人听完微笑了笑,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秋隽人点完菜; 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了; 一会儿拿来一瓶天然气泡水,打开了给两人面前的杯子里各倒了一些。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 细密的气泡在透明清澈的矿泉水中往上蹿着,漂亮极了。
江舞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有股干净且涩涩的泉水味。
喝完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秋隽人:他手放在桌面上; 正拿着手机回复短信。
幽暗静谧的灯光下;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他沉静且温和。
他西服袖口那里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衬衫,左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男士手表 … 江舞子不认识牌子; 但她隐约觉得可能很贵。
江舞子向四周看了一圈; 周围每桌都坐着人,在谈话。他们的声音都很轻; 轻得像在呢喃; 明明一层都坐满了人,却安静得只能听见柔和的轻音乐。
江舞子的脸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些红了。
秋隽人这时回完了信息,放下手机; 看见江舞子不自然的神情; 问:“怎么了?”
江舞子轻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说这里不适合我来了。”
“为什么?”
江舞子飞快地看了那些桌上的男男女女一眼; 低下头:“他们都在谈恋爱。”
秋隽人被逗笑了:“也不一定。再说,没有人规定不谈恋爱就不可以到这里吃饭; 是吧?”
江舞子抬眼看了看秋隽人:“我很让你丢脸吧?”
秋隽人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江舞子手抓着椅子边,有些窘迫地说:“……我穿得不好。”
秋隽人“啊”了一声,这才听明白了:“但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比赛谁穿得好看; 只要吃得高兴就行了,是不是?”
“……这餐饭很贵吧?”
秋隽人佯装认真地回答:“嗯,不便宜。”
江舞子立刻显得有些紧张:“我,我会……”
秋隽人很快猜到她想说什么,打断说:“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明白:其实对我而言,如果你跟我说你喜欢这里,并且一会儿你也能喜欢这里的食物,比你说还我钱更让我高兴。”他微笑了笑,“……你喜欢这里吗?”
江舞子使劲地点了点头:“喜欢!”
“那就行了。”
服务生端来一盘新鲜的沙拉和一碟汤,介绍说:“女士的扇贝海鲜汤……先生的主厨特色沙拉。”说着将汤和沙拉轻轻放在两人面前:“请慢用。”
海鲜汤淡淡的咸奶油味飘散在空气里,江舞子觉得很香,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但看见盘子两旁那两大排刀叉,抬起的手又轻轻放下去了,偷偷看了看秋隽人。
秋隽人看在眼里,把江舞子的汤勺拿起来递给她,耐心地说:“从外往里用。”
江舞子听话地接过勺子,喝了口汤,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她专心致志地喝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秋隽人:“你要不要喝点?”
秋隽人笑了笑:“你喝吧。”
江舞子就自己又喝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秋隽人:“那我能尝尝你的沙拉吗?”
秋隽人直接把盘子推到她跟前。
江舞子伸出叉子小心地插了几块菜叶,放在嘴里嚼嚼吃了,喜欢地点了点头。
秋隽人见了说:“喜欢吃就多吃点。”
江舞子也就不客气起来,左边吃吃,右边吃吃,忙得不亦乐乎。
秋隽人看着江舞子愉快的神情,心里却有些沉重。
自他得知江舞子的身世以来,就总忍不住想起俊哲说的江舞子日夜期盼她妈妈来信的事。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就总为自己最初那几日对江舞子的冷言冷语而感到自责。
为了缓解江舞子所经历的种种不快,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试图在做一些事,让她能够像任何其他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一样体会到被人关爱的温暖 … 虽然在这方面他并不是很擅长,而且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做的这些事究竟能不能真的起到一点作用。
尽管他清楚亲生父母的爱不可取代,尽管他所做的这一点点微薄的努力对江舞子来说可能只是杯水车薪,至少她现在看来是快乐的。
但这就让秋隽人更加为难,因为接下来他得找机会告诉她陆玲的事。
实际上就连秋隽人自己从得知消息到现在,心里一直都很难过,只不过他觉得没必要也不应该在一个孩子面前表现出这种负面的情绪罢了。
除此之外,以俊哲现在的状况,他是无暇顾及江舞子的。
为了江舞子的将来考虑,秋隽人也必须跟她正式谈谈学习成绩的问题 — 而这些因素放在一起,秋隽人不太能肯定,理智地面对并处理好这些事对尚未成年的江舞子来说,是否要求太高了。
秋隽人思考这些事的时候,江舞子已经把沙拉和汤都吃完了。
服务员适时地撤走了盘子,不一会儿,把江舞子的牛排和秋隽人的烤虾端上了桌。
江舞子盯着自己的牛排兴奋地低“哇”了一声,然后看了看秋隽人的主菜。
这回秋隽人连叉子都没有动,直接把盘子放在了江舞子跟前:“两个都尝尝,喜欢吃哪个就多吃些。”
江舞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跟我一起吃吧。”
“你吃不完的给我就行了。”
江舞子的脸在烛光下不易察觉地红了起来。
她想了想,伸出叉子插了两只烤虾出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然后笨拙地拿着刀叉把自己的牛排切了一半,放在秋隽人的盘子里,再把他的盘子放回到他跟前,说:“咱们一人一半,这样两种就都能吃到了。”
秋隽人微笑了笑,拿起黑胡椒汁的小壶给江舞子的牛排上浇了一点:“吃吧。”
江舞子高兴地吃起来,秋隽人拿起叉子插了一块蒸蔬菜,却没有吃,想了想又放下了。他停顿了下,问江舞子:“接下来的长假,你陆阿姨跟你说过怎么过没有?”
江舞子吃得头都没有抬:“她说还去她家过。”
“你在她家住得怎么样?”
“还行。”
“你更喜欢住在陆阿姨家,还是住在学校?”
江舞子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会告诉李俊哲?”
她这话让秋隽人有点儿意外:“你觉得我会吗?”
“你们是好朋友,大概会吧…”
“这么听来,你不喜欢住在你陆阿姨家?
江舞子拿着叉子的手停了几秒,却没有回答。
秋隽人注意到她细微的停顿,说:“那看来是不喜欢了。……你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俊哲?”
江舞子放下餐具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不喜欢陆阿姨,她总跟我聊我妈妈的事,也很关心我。”
“那你是不喜欢俊哲?”
“他也还好,没有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而已。”江舞子淡淡地说,抬眼瞧了瞧秋隽人:“你告诉他也无所谓:我不喜欢他太太。”
“为什么?”
“……她嫌我碍事。”
秋隽人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嫌你碍事?她跟你说过什么吗?”
江舞子极轻地动了动嘴角,轻得让人感觉不出她是在自嘲还是在冷笑:“还一定要说出来才知道吗?看也能看出来了。”
但她很快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也无所谓,我是因为陆阿姨有我妈妈的信,所以每个月都得去一趟。过不过节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秋隽人听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江舞子对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多少可能会有些敏感,但她说感觉到俊哲的妻子秀雅嫌她碍事也未必就是敏感的结果。
陆玲重病,彬彬也马上要上幼儿园,一个家里里外外那么多要操心的事,即便秀雅并非有心把情绪表现在了脸上,但人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心中的烦躁难免会流露出来 … 更何况陆玲没跟他俩商量,就坚持把江舞子留在家里,秀雅也许是有不满的。
秋隽人看着江舞子闷头吃饭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
等江舞子吃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拿着甜品单走上来问:“先生,需要甜点吗?”
秋隽人问江舞子:“想吃吗?”
江舞子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秋隽人便对服务员说:“不用了。另外给我一杯咖啡。”
江舞子好奇地问:“这么晚喝咖啡,你不怕睡不着觉吗?”
“没事,我对咖啡已经免疫了。”
江舞子听了没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花,好像想试试真假。
秋隽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陆阿姨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俊哲要照顾她,所以可能不太能顾上你。这段时间学校那边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江舞子问:“陆阿姨的病又重了吗?”
“不,这次是肺的问题。”
“很严重吗?”
“……是癌症。”
江舞子顿时愣住了,她呆呆地瞧着秋隽人,好久才问:“还会好吗?”
秋隽人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