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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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君坐起身,“不明白我说的,那便什么都不要讲!一句也不要讲!”
“这有何难,不讲就是,可是……”贺鲁又眨眨眼,“我今晚需要留下侍寝吗?”
卫子君脑中一阵纠结,站起身便往外走。
“那个……我已经问过了。”贺鲁急忙补充了一句。卫子君站定侧头,“什么?”
“就是两个男人,原来是那样……”
不待细听,卫子君转身走出牙帐,本以为只是戏弄他,他倒将回一军,反过来戏弄她。
帐外,暖风和煦,缕缕青草随风摇曳,缓步慢踱,眼角撞进了一个小身影。那小人儿远远盯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卫子君唇角勾起,随即将拇指与食指放于口中,打了个呼哨。一匹披了金缎子般的汗血宝马奔腾而来。
卫子君翻身上马,奔了出去,在经过那个小身影时,俯身一圈,阿史那羝蓝便被她拦腰抱于马上。
“放开我!你这凶手!”阿史那羝蓝抓起卫子君的手臂狠狠咬去。
卫子君疼得咧了咧嘴,还是忍住了。
那紧咬的牙齿终于放下,默不作声地垂低头。
一路疾驰,风,吹起阿史那羝蓝的头发,扬起卫子君的袍角。
在一处巨大的陵墓停下,卫子君俯头轻声道:“我带你来看看你娘。”
将阿史那羝蓝抱下马,走向那片用石头雕刻的人像石林。
阿史那欲谷是于六月草木茂盛之时下葬的,热依阚也葬在一起。
手抚阿史那欲谷的石碑,高大的碑身刻满突厥文和汉文,刻着阿史那欲谷生前战斗的画面。想起他从前的种种,想起去世前的深情眷恋,卫子君眼圈一红。希望,她可以帮他守好这个国家。
转头望着那个哭泣的小小身影,卫子君蹲下身体,在热依阚的墓前,将阿史那羝蓝紧紧搂在怀内,似是宣誓一般,轻声道:“羝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
西突厥的牧民终于吃上了蔬菜,由于播种时间比较晚,这收获也晚了一些。为了那些罕有的蔬菜,牧民们围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蹈。
东西厢的几个将领喝得满面通红,卫子君也带着一众大臣们向大昱的几个农人频频敬酒。
贺鲁在一旁紧盯着卫子君的酒杯,见着空了,便给她满上,比那些伺候的侍女动作更快,好似要急着把她灌醉一般。
卫子君饮得极为尽兴,因为这里有大昱户部派来的一位叫做张石的文士,此人不但对侍农颇有研究,人也面容俊秀,儒雅有礼,并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随口即吟,颇具才情。
很久没有这般痛快地畅谈了,两人都不觉吟出几句诗词,惹得那些个大臣们都酸溜溜地吟了一通。
“张兄,我突厥虽没有大昱土地富庶,却是天高地广、壮丽雄阔,张兄不如常驻此地,我突厥定会待若上宾,张兄可有婚配?”卫子君淡笑问道。
“多谢可汗抬爱,还不曾婚配。”张石恭敬答道。
“张兄觉得我突厥女子如何?不如我帮你安排一门好亲事,也让张兄身在异乡有个照应。”
张石面上溢出一片红晕,“多谢可汗抬爱,张石还未有娶妻之意。”
卫子君含笑道:“那几位兄弟呢,如果看中哪位女子,不妨与我直说,可不要扭扭捏捏,哈哈哈。”
正寒暄着,哥舒阙俟斤抬起醺红的脸,靠向卫子君,“可汗,臣为您做了一首诗,表达臣对您的仰慕之情。”自从那天见了他的可汗与贺鲁滚在地上的情景,脑中总也挥不去那个香艳的场面,不由心里悄悄为他的可汗做了一首诗。
“快吟来与本汗听听。”卫子君一阵兴奋好奇,这粗莽汉子也会吟诗呀,真是人不可貌相。
哥舒阙俟斤清了清喉咙,神情念道:“日日夜夜倍相思,思忆脑里浮现你,你的身影在我心,心中有你甜蜜蜜。”
“唔……咳咳……咳咳……”卫子君一口酒呛在喉咙,咳得满面通红,还不忘呜咽着道:“好……好诗……好…诗……好诗……”
哥舒阙俟斤一脸甜蜜,“多谢可汗夸奖。”晃了两晃坐了下去。
众位大臣都把脸憋得通红,但见他们的可汗没笑,他们也不敢笑,一个个差点憋出内伤。
贺鲁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首诗也能把她呛成这样。
过了一会,阿悉结泥孰俟斤也站了起来,“可汗,臣也做出一首诗……”
“啊?”卫子君惊慌地望着他,“吟……吟来听听。”
“明月儿亮光光,马蹄敲着心坎响,你的面容似太阳,明晃晃啊明晃晃。”
卫子君手一抖,一觥酒全倒在脸上,气喘着赞道:“好……好诗……好诗……”
张石微笑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可汗,暗道,这可汗还真是有趣。
过了一会,哥舒阙俟斤晃了两晃又站了起来,“可汗,臣又做出一首诗……”
“咳咳……咳咳……”卫子君急切叫道,“巴哈迩,快扶我回去,我醉了……醉了……”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八章 情伤
卫子君的确也有些醉了,这马奶酒喝着痛快,后劲可是够大。由着巴哈迩的搀扶,进了牙帐。
巴哈迩将她扶坐在床榻,转身去倒了一杯茶,一回头,见那人已经栽倒在了床榻上。
无奈一笑,轻轻脱了她的靴,又去解她的衣襟。卫子君伸手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望着紧握自己的白皙的手,巴哈迩一阵心慌,秀丽的面庞升起一层红云,轻声唤道:“可汗……”
卫子君松开手,“你下去吧。”
“是。”巴哈迩转身正欲走出去,却撞见了走进来的贺鲁,“叶护,可汗要睡了,您回去歇着吧。”
见贺鲁没有出去的意思,巴哈迩又重复了一遍。可汗醉了,她可不希望有个什么闪失,能拦的人都要拦在外面。
“巴哈迩,可汗说过今晚要我过来侍寝的,你先下去吧。”贺鲁扬扬眉毛,不动声色道。
巴哈迩脸上一热,瞥了眼榻上熟睡的卫子君,低头匆匆退下了。
贺鲁缓缓走至榻前,坐了下来。俯低身子凝视她的睡颜,想起她那日酒醉的憨态,嘴唇翘起,含笑将食指轻轻放入她的唇内。稍顷,她果然如上次一般,蠕动红唇吸食起来。
贺鲁呵呵地笑起来,满脸的温柔之色,眼中晶莹闪烁,疼爱地轻抚她的颊。拿出手指,伸出舌,将舌尖放入她的唇中,突然变幻的口感,令她止住吮吸,一会儿,似是熟悉了这个物体,又开始蠕动红唇吸了起来。贺鲁嗤嗤一笑,谁会想到白日里儒雅睿智、凌厉张扬的他,入睡后竟是这般可爱,这般憨态可掬。再也无法忍受地,抱紧了她的身体,张开嘴,将那唇全数吞入口中。
灼热的唇滑向鼻尖,眼睫,纤眉,耳朵,在耳垂上辗转吸吮,沿着耳际滑向纤美的长颈。湿濡的唾液一路蔓延,他喘息着拉开她的领口,将唇印向久已渴望的锁骨,在那颈窝处久久地舔舐。
伸手撩开她的长袍,毅然的,将手伸入中衣。如果,他欺君罔上,就欺君吧,如果触怒君颜,便触怒吧。他只知道,他爱他,很爱,即便他是个男人也好,即便是他是个可汗也好,都不能够阻止他的感情。
大手穿透中衣,抚上了她的皮肤,柔滑细腻的触感紧紧吸着他的手掌。
“真美……”他轻喃了一声,舍不得一刻松口,又含住了那唇。
这样的侵犯令卫子君不自觉呻吟出声,那低柔婉转的呻吟,令贺鲁浑身的火焰升腾得更旺,却不知何以发泄,只是想将面前的人紧紧地揉到骨子里。
“阁下请回吧,可汗已经睡下了。”外面突然传来附离的说话声。
“难道你们的可汗没告诉过你,有两个人可以随意出入吗?”隐忍的男声穿了进来,显然带了些怒气。
“可汗是吩咐过,但可汗说过,那是在他没有睡觉的情况下,但此时可汗已经睡下了。请您不要难为小人。”
“可你们的叶护为何还在?”男声的怒气大了起来。
“叶护,他说是来侍寝的。”附离犹豫着道。
这句话说完,外面没了声息,却听得“嘭”的一声响起,牙帐的门被撞开。
当刘云德冲进来之时,贺鲁已从床上跳起。
“你在做什么?!”刘云德一声低吼,狠狠地一拳向贺鲁脸上挥去。贺鲁防备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两个男人,如同两只发怒的雄狮,撕咬纠缠在了一起。
被卫子君那次羞辱过后,贺鲁已经努力苦练,甚至还是不是去偷看卫子君习武。但依然还是占了下风,转瞬,脸上又挨了两拳。两人由帐内打到帐外,一群附离眼睁睁看着不敢出手。可汗吩咐过,他那两位亲人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不许干涉。
贺鲁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直到被打得无法起身。刘云德理了理衣襟,冷声道:“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眼见着他走进卫子君的帐中,贺鲁挣扎爬起,却又倒下,一群附离即刻上来将他抬走。
刘云德奔向床榻,大手抚着卫子君的脸,急切查看,见到她被掀起的袍角时,吼了一声奔出门外,贺鲁已不知了去向。转身冲回榻前抱紧了卫子君,“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赌气。”自责地将头埋进她的肩,久久不动。
他就那么守着她睡去了。
早晨醒来,卫子君即瞥见了趴伏在枕畔的那颗头颅,揉揉发痛的额,极力回想昨日的事,除了那两首差点要了她命的诗之外,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轻轻推了推刘云德,小声轻唤,“云德——”
刘云德张开双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紧了卫子君,“以后小心着点,别让人欺负你。”
感觉他失常的反应,卫子君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我该如何对你?”刘云德一脸的痛苦之色,“先是个二哥,又一个可汗,这又来个叶护,你,叫我如何是好。”
卫子君在他怀内呆了半晌,“云德,你先放开,待我慢慢说给你。”见刘云德执拗着不肯放手,只好叹口气道:“云德,我一直视你为我的亲人,你知道吗,在我心目中,亲人可以永远,所以我把最好的感情给你,就是亲情,你觉得不好吗?”
“你这是借口,你嫌弃我。”刘云德用力晃了晃她的肩,“的确,那个是皇上、这个是高官,各个都是身份不俗,只有我什么都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胡说,我如何会嫌弃你,我给你的,真的是最好的感情,相信我,真的是最好的……”卫子君又叹了声,“只有亲情才可以永远。”
“不好,我不需要亲情,我不要做亲人,不要,我要爱情,我爱你——”当这句话冲口而出,三个人都愣在当场。
那第三个人,是迭云。
见刘云德一宿未归,迭云一大早便到牙帐来寻了。卫子君早已下过命令,除了他睡觉时,迭云与刘云德随时都可以不经通报自由出入。也便是这个命令坏了事。迭云才迈进来,就望见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并且刚好听到三个刺耳的字眼。
一阵裂痛划过躯体,心碎裂成两半,早已长满心头的爱恋,就这样被生生撕扯,流出淋漓的血。
绝望地转身,失控地奔跑。
迭云?“迭云——”卫子君大喊。
“你看你做的好事,快去把他找回来。”卫子君一把推开刘云德,由床榻上跳了起来。
刘云德一阵黯然,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上午,都没有找到迭云,据汗庭的守卫报道,他一大早驾马出去了。
卫子君再派出大队人马出去寻找,依然没有找到。
这一夜,迭云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