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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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鲁盯着面前的脸,低头看着她雪白纤细的手,那纤长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大手,贺鲁心中一阵悸动,脑中浮现那日她吸食他手指的情形,想起他曾那么畅快地吻过她一次。
如果他再醉一次多好,他醉了,就可以任他为所欲为。那样的想法才冒头,他鬼使神差地捉住她的手腕,扣紧她的脉门。
卫子君一惊,“贺鲁,你大胆!”
贺鲁已然欺身过来,将她压倒在地,灼热的唇覆上她的,辗转吸吮。
卫子君唔唔出声,用力挣扎,怎奈浑身无力,无法抵抗。
一痛热吻过后,贺鲁急速喘息,轻轻松开含在嘴里的唇,双眼迷离望向身下的人,“记得那次雪地亲吻吧。我这算是回敬,我记得,那天你还吸了我的舌头,把你的舌头伸出来。”
卫子君气得一阵发晕,他还要她的舌头,“那天明明你主动伸出舌头,岂是我要求的。”说完这话,卫子君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她一个堂堂西突厥可汗,居然与一个下属讨论谁伸舌头的问题,她的智商何时变低了?
贺鲁一阵轻笑,“如果你还是左贤王,我早就把你吃了,那个……怎么做……两个男人……怎么做?”
卫子君惊得长大了嘴巴,随即唇角一翘,“放开我,我来教……唔……”
话未说完,嘴已被贺鲁堵住,长舌伸进来,舔着她的舌,卫子君一阵眩晕,喘息起来,穿上灼热的舔吻将她的身体也烧灼起来,长舌的搅动令她仿佛升入云端,逐渐失去反抗的意识。
喘息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听见远处马蹄的响声。
贺鲁的大手抚上她的腰,身体轻侧,手由腰下滑向她的臀,抓起一片臀瓣揉捏起来。
身体的被侵犯,令卫子君突然清醒,用力挣扎。两个人齐齐滚了起来。停下时,卫子君“哎呦”一声痛呼,头部不小心碰到一块石头。
贺鲁一惊,慌忙查看,雪白的耳后被石头碰坏一个小口,伸出丝丝血液。贺鲁一阵心疼,低头吻了上去,灼热的唇吸着那个伤口,想将那丝血液舔食干净。
几个属下来到时,就看见了这个场面。沙钵罗叶护将他们的可汗压在身下,在不停地亲吻着他们可汗的耳朵,那几双眼睛差点从眼眶掉了出来,他们的可汗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唉唉。
当卫子君望见那几个人时,瞪大了眼睛,此时,贺鲁还在她的耳后专注地吸着。
完了完了,她以前建立的威信全完了。
卫子君挣扎爬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草碎,再度跨到马上。
走在前面的她,尴尬着不去看那些人的脸,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只当这些事没有发生。
贺鲁一脸的满足,咂咂嘴,他的血都是香甜的。
一行人默默不语,缓慢前行,只听得嗒嗒马蹄的轻响。在穿过林中那片溪水时,忽听得骤雨般的蹄响,那群野牦牛又旋风一般的奔来,卫子君不想再去射猎,便没有理会,转过头时感觉好似忽略了什么,待再次扭头细看,才发现一个小身影惊惶地跑在那些牦牛前面。
是阿史那羝蓝!
“羝蓝——”卫子君大喊一声,弃马而去,如一道闪电,横空穿过。在那个小身影就要被牦牛踩到之时,将她挟起,直飘到五丈以外方才一起坠地。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不知道野兽很危险吗?”卫子君喘息着怒道。
“我不会谢你的,我要死,我要去陪我娘。”羝蓝的小身体依旧抖着,刚刚的惊惧让她不住喘息,待那恐惧舒缓之后,突然呜咽起来,“我想我娘……”
卫子君从身后将羝蓝紧紧搂住,头埋入她的肩,轻声道:“对不起,羝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眼眶一热,一滴泪落到羝蓝的肩。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杀她的……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七章 旧仇
太极殿,是大兴宫内最宏伟的建筑。高大殿基立于三台之上,气势恢弘,重檐庑顶,檐角斜飞,白色宫墙,绿琉璃瓦屋脊,黑色覆瓦,大红漆柱,赭黄斗拱,整个大殿气魄宏伟,严整素净,仿如巨鹰凌空而降,雄浑大气,厚重而壮丽。
坐于龙椅上的李天祁,一身朱黄龙袍,肩挑日月,背负星辰,挺拔的身形威严尊贵,一张俊朗容颜,恍若天人,锋锐的目光扫向群臣,睥睨众生之姿,如坐云端。
“众位爱卿,朕心头有一疾患,西突厥狼虎之师,屡屡寇边,扰我百姓,掠我子民,此乃我大昱心头之患。西突厥一日不除,朕心头一日难安,如今西突厥天灾过后,牲畜多死,国力衰微,又方与吐蕃战毕,疲惫不堪,此时正是发兵绝佳时机,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自从那卫风继位,这寇边的行为倒是减少了,近几个月竟是不曾有过,臣认为师出无名,真若讨伐,总应该有个借口才好堵住悠悠众口。”中书令邹文光进言道。
“陛下,臣也认为不宜出兵,卫风用兵如神,以少胜多之战不计其数,而西突厥牧民人人皆兵,又刚刚于吐蕃得了十万匹战马,并且西突厥的陌刀,虽为仿照我大昱所制,但却比我大昱更加犀利,并且他们精于骑射,来去如风,让我们防不胜防,看似国力减弱,但真若打起来,我军却不一定能赢。”右骁将军郑焯堂也分析道。
“陛下,臣也认为不宜出战,西突厥刚刚与吐蕃有使节来往,看似吐蕃意欲与西突厥联盟,若真打起来,若吐蕃就势帮助西突厥的话……松赞干布也是英勇神武之人,那我们不是两面受敌……”尚书令魏效忠胆寒地瞥了那上位之人一眼。
李天祁眉头紧皱,“众卿加言之有理,如此,再从长计议。都退了吧。”
一甩衣袖,由大殿侧门走了出去。
一大早便被哥舒伐叫起来的卫子君,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墨发白玉冠,一身雪白便服,松松散散地系着,更显出一抹闲适高贵。
“可汗,请您饶恕臣,臣今日特来向可汗请罪,完全出自一片真心。”伏阇信与他的儿子伏阇羁縻齐齐跪在地上。
“颉利发何罪之有?”禁不住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贺鲁看在眼里,嘴角翘了起来。
“臣不该与吐蕃联盟,臣一时糊涂,受不得引诱,犯下大错,臣请可汗宽恕。”伏阇信倒是很坦白,关键是他不坦白事情会更糟,这个可汗可是行事诡诈锋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哦,你说那勾结一事?近日繁忙,我倒是忘了此事,不过无妨,正好可以给你机会养精蓄锐,免得我来了兴趣出兵之时,你们手忙脚乱。”卫子君神色淡然,唇边噙笑。
伏阇信听得一抖,“可汗,饶过臣这一次,臣再也不敢了,请可汗保留我于阗。”
卫子君冷冷一瞥,“你如此卑微祈求,又岂是一个大王所为,他日必是为今日耻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此话若为真心,起来说话吧,也休要藏头缩尾,拿出你的本来面目吧。”
伏阇信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谢可汗。”伏阇羁縻倒是有丝敬佩地望向卫子君。
“伏阇信,这些日子没有管你,你也应该明白,我可以让你做于阗王,也可以让你做不得。但我若不追究,你便要好好的行人臣之道。若再有下次,我定会踏平于阗。”
“臣记下了,臣段不敢再有负可汗。”伏阇信谨慎答道。
“勾结一事,我看倒也是小事。”卫子君仰望帐顶,又忽地转回头来,“不过刺杀一事……”
“可汗恕罪,此事真不是臣所为啊。”伏阇信急忙答道,语气诚恳。
“伏阇信!当真不知?你可知此次你若再度隐瞒,被我查出该是如何结果?”
“臣知道,真有那么一天,臣宁可自裁于可汗面前谢罪。”
“你们去吧。”揉了揉太阳穴,这父子两个不是一般的狡猾,先让他们守着去吧,按时缴赋就好了。
“可汗。”伏阇羁縻突然道,“臣愿留在可汗身边,听候可汗调遣。”
卫子君望了眼伏阇羁縻,露出一丝诧异,“行了,你还是会于阗吧,那里更适合你。”
“臣乃一片真心,也可作为人质留下,以让可汗更好地控制于阗。”
“得了,你还是回去吧。”这人她觉得不安全,谁会留一个不放心的人在身边。
伏阇羁縻抬头定定望了她一眼,一脸的失落。
卫子君挥挥手,二人谨慎退下。
顺势往后一滑,躺在榻上,懒懒地道:“哥舒伐,说说热依阚的事情,我觉得她与背后主谋人有关。”
哥舒伐应了一声走近少许,“可汗,其实这西突厥的统一全是您的功劳。”见卫子君神色一惊,便又解释道:“热依阚的父亲是沙钵罗咥利失可汗阿史那同俄,他是阿史那泥孰的弟弟,继承他哥哥汗位后,我西突厥内乱。先王自立可汗,与阿史那同俄大战,未分胜负,于是以伊列河为界,各居南北。你初到西突厥那年,设计引诱阿史那同俄的大臣俟利发吐屯,联合先王一起,击败阿史那同俄,阿史那同俄欲逃向拔汗郡,是你将他手刃在逃跑路上。而热依阚被先王掠来,便做了他的妃子。”
卫子君合上双眸,竟是这样的,难怪热依阚恨他,劫掠之恨尚可忍受,杀入之仇焉能不报,若是换做她,也是会这样做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阵黯然,热依阚,她终是对不起她的。
缓缓张开眼睛,“她,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她的堂哥,他父亲的侄子,阿史那薄布,继承了他父亲汗位,占据南庭,是你率兵将南庭攻下,杀了阿史那薄布,助先帝统一了西突厥。其余几个哥哥也在战争中死去了。”
“那就是说几乎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都不在了?”
“大致是如此,不过听闻,热依阚在北庭时,与他父亲的叶护——她的堂兄阿史那步真暗通款曲,她父亲被杀害后,阿史那步真也投靠了先王,颇得先王重用。”哥舒伐说完,眼前一亮,“可汗,这阿史那步真完全有理由和动机。”
卫子君点点头,“查查他吧。”
“是。”哥舒伐应声退下了。
呀帐内只剩下卫子君与贺鲁。
望着那副慵懒躺卧的身躯,贺鲁的心跳开始杂乱无章,如果,永远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好。
血液越流越快,心思辗转,脑中浮现的全是与那人亲吻的画面。贺鲁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学的如此下流,竟想着那些个事情,都是那个人,是那个人把自己变得如此不堪,想着望了眼那榻上之人。
察觉到贺鲁的眼神,卫子君抬眼扫了过来,“贺鲁,说说吧,你又是怎么嚼舌根的?”
自从那日她当着吐蕃使节的面将贺鲁拉上汗位,迭云与刘云德便又开始不理她,连那场盛大的围猎都没有参加,卫子君心里难受,又无可奈何,这两人是明知她在乎他们,便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她。
可是那些大臣,在卫子君的调教下,各个守口如瓶,他们认为可汗说的,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更不曾去传这些流言,迭云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脑中犹自纠结了一圈,目标定在了贺鲁身上,极有可能是他的报复行为,况且,这种事情,他有前科的。
贺鲁听闻她的问话,状似不甚明了地眨眨眼,“是指那天与你一起咬舌头吗?”
卫子君白皙的面上多了一丝红晕,“贺鲁,记得,以后不要乱讲话,尤其是在我的那两个亲人面前,你记住吗?”
“在他们面前不能讲什么呢?”端起茶杯,狡黠一笑。
卫子君坐起身,“不明白我说的,那便什么都不要讲!一句也不要讲!”
“这有何难,不讲就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