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雄壮万贵妃-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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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先帝?爷爷!”周大莲见过画像。
朱瞻基悠然的捋了捋胡子:“不错。孙娘娘还好吗?她现在是太皇太后吧?”
唉,她可真是长命百岁,也不心疼朕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牢牢凄凄凉凉,一个人枕冷衾寒。祖宗们各自有自己的皇后,同进同出,原本只有朕和儿子形单影只,现在好了,儿子的媳妇来了一个,过些日子还得再来一个。
周大莲呐呐的说:“太皇太后身体康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朱瞻基:“呦,还会骂人了?”他郁闷的走回去,回去找亲娘和奶奶哭诉。
周大莲讪讪的跟过去,不知道见到前头那些位太后能说点什么好像什么都说不了。
朱祁镇又被抽了一天,他现在的叫声不如原先那样中气十足。并非身体衰弱,而是越来越习惯于痛苦。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生活在痛苦中,就会变得麻木。
他正在麻木。
祖宗们大发慈悲的允许他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和周大莲同居。
周大莲伺候祖宗奶奶们站了一整天,又被轮番,她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种苦了,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惨啊!”
朱祁镇一巴掌呼过去:“你闭嘴!周大莲,你老实一点,把嘴管住,别让朕因为你胡说八道而挨打。”
周大莲斜了他一眼:“皇上啊,您先顾好自己,当年土木堡之变死了多少人,够洪武爷打你多少年的?今儿还想让洪武爷打我,他凭什么打我,我没权没势,什么错都没犯。不像你,更不像那个万贞儿,呦呦呦,一个劲儿的干政,抢着出风头,生怕有谁不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啧啧啧。”
朱祁镇简直要气炸了:“你竟敢对朕不敬!”
周大莲一抖搂小手帕:“皇上啊,呵呵呵,别再朕朕的摆谱抖威风啦,在这儿谁还把你当皇帝啊,倒是都把你当孙子,把我当丫鬟。这倒也是,您就是他们的孙子,我也不过和年轻时候一样,就是个丫鬟。那能怎么样,等见深给我烧下金银财宝过来,我拿去打点差人,让我好好的投胎去,当个大家闺秀,从小娇生惯养,吃香的喝辣的,嘻嘻嘻。我可听说了,从古至今的皇帝,都不许去投胎。”
朱祁镇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一个女人,居然敢顶嘴。几乎要气昏过去,昔年的周大莲虽然贪婪刁蛮却对自己还算乖顺,即便是如此,也嫌她谈吐粗俗并不宠爱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变本加厉的粗俗:“你你你,你好大胆!”
周大莲算的很清楚,这位钦庙皇帝可不是那被杨贵妃迷得五迷三道的唐明皇,他爱的是刘姐姐,敬的是钱皇后,哀家能有今天,全凭自己的能耐,生孩子生的快!
哀家跟你客气什么?哀家再怎么恭顺,你也瞧不起我,你现在没权没势没钱,晚上住着茅草屋,白天去挨打,我讨好你干什么呀!
于是俩人就打起来喽,打的稻草满天飞,整件房子都在打斗中化作灰飞烟灭。
听起来打得很凶吧?
根本不符合这俩人的战斗力吧?
其实是房子盖的太潦草,房柱只打了三寸深的地基,房梁是用草绑上的,房顶上铺的不是草帘子而直接就是草,互相推搡时靠倒了两根柱子,整件房子就都倒了。
房子一倒下,房顶上盖的草(不是稻草)都落了地,被一阵鬼风吹跑了。
书中暗表:稍微认真一点的茅草房,那房顶上不能直接铺稻草,稻草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走了。要么是把稻草捆扎成一束一束的搭上去,再认真一点的人家,就搓麻绳把稻草编成草帘子,大片大片的搭在房顶上。
朱祁镇一瞧自己辛辛苦苦搭了两个多月的房子在顷刻间毁了,气的红了眼就,和她在地上打成一团。
朱瞻基听见响动,黑胖胖捧着肚子披着衣服出门一看:“啧。”
从内院穿墙过去敲门:“祖父,能将鞭子借给孙儿吗?”
朱棣正和徐皇后在床上啪啪啪的玩呢,听了这话,把手里的纸牌一扔,过去开门:“怎么了?”
徐皇后气的拍床:“干什么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要赢了!”
朱棣把鞭子丢给孙子,回来拾起纸牌:“别恼别恼,我记得牌呢。”
朱瞻基晃晃悠悠的拎着鞭子去劝架,自然是劝开了。
文四姐正在按照报菜名做张天师,蒸张元吉,烧张元吉,红烧张元吉,卤煮张元吉,酱张元吉,腊张元吉,什锦张元吉火锅,熏张元吉。
她只是个好厨子,不是野蛮人,在烹饪时会非常人道的把他的魂魄拍成羊羔状、熊掌状、鸡鸭鱼状、猪牛羊状。反正动物的魂魄和人的魂魄都只是一团混沌,吃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主要就是吃个调料味儿!还有食材的口感。
“借你高汤给我煮一下这条‘鱼’。”
抖搂着断腕的章鱼精迟疑了一下:“四姐,侬这东西有无有杂味儿,哎呀,他怎么还哭哉?”这是个苏州口音的章鱼。
“疼呗。他哭他的,管他呢。”
章鱼精柔声细语的说:“这样太不仁德啦,四姐呀,他怎么得罪侬咯?”
文四想了想,简单的把他的罪行说了一下,然后把他丢进高汤里煮:“我瘦了!瘦了三斤呢!才吃了不到十天!瞧出来没有?很快咱也要有那啥楚腰纤细掌中轻了,嚯哈哈哈哈!”
旁边打下手的三百岁龙虾精小声说:“俺们老板经常能瘦一百多斤。”砍一条触手,瘦一百多斤,卖好几天。
文四黑着脸把煮过的张元吉拿出来,他的魂魄吸收了章鱼汤的海鲜味儿,现在可以起锅爆葱姜蒜,下郫县豆瓣酱和泡椒,然后加水煮开,把张元吉切片,一片片的裹上蛋液下锅。
小火稍滚,盛出来撒一把葱花芝麻。
一道水煮鱼,完美!
第206章 徒步扶灵万寿山()
服丧的时间长短和服丧的轻重;按照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来分,斩衰服丧三年,穿没染色没锁边的粗麻布;缌麻服丧三个月;穿细麻布。
郕王连续四十九天进宫做法事;满怀愧疚,把法事做的格外精心。
穿着洁白柔软的细麻布丧服;袅袅婷婷的行来,步子如同仙女下凡,娴静优雅不急不缓。
风轻轻吹拂他的衣袂;露出脚下穿的一双绷了麻面的鞋;脚踝处露出白罗袜,踏着这紫禁城中的满地白雪中。
郕王微微垂着头;头上戴着遮雪的斗笠;白皙纤长的手里拿着一柄翠绿的竹杖;轻轻点着地面。
这根竹杖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根从竹林中砍下来的竹竿,上面还带着几片竹叶。
可是‘一根刚刚砍下来的竹竿’;能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保持十多天的翠绿;一片叶子都不掉;可见不是凡品。
他进了宫,到了法台前的帷帐中更衣,换了大红的法袍,成了这洁白天地中最耀眼的一点红。
远处皇宫的房顶上,一排脊兽上蹲着一只狐狸,她满意的甩着尾巴,看着自己英俊的小可爱,并且感慨:“我真是太有眼光了哈哈哈哈!”
“我是最有眼光的妖精!”
陪着皇帝大办丧礼的群臣们议论纷纷:“难怪那月里嫦娥爱少年。”
“是啊,郕王,天师真好看。”
“真是神仙品貌。”
“可惜成亲了”
“郕王往哪儿一站,看着就是神仙。”
“唉,说句不恭敬的,这几天全靠看郕王撑着。”
“这有什么不恭敬的,谁不是啊!”
嗯,在场众人中,只有皇帝无心欣赏他的美貌。他一直在思念母亲,虽然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周娘娘慈爱的陪着自己玩耍——这是万姐姐的工作,也不记得周娘娘温柔抚慰自己——这还是万姐姐干的,也想不起来周娘娘嘘寒问暖——依然是万姐姐来做。可是如果她活着,等上了年纪,稳重一些,她会慈爱温柔的,现在全都完了。朕期待的母慈子孝其乐融融,都没了。
四十九天之后,皇帝和贵妃和文武百官扶灵,徒步送棺椁去先帝的地宫中。
皇帝特意吩咐:“见济,你回府吧。一路上山高水长路途遥远,朕怕你跌跤,况且先帝见了你也不高兴”
是的,对于皇帝来说,出京城一路走到先帝的陵墓,这就算是山高水长、路途遥远。
谁让他只是个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的小胖宅呢。
朱见济想了想:“哥哥一路小心,多穿衣裳,我听说城外比城里还冷。”
朱见深眼泪都下来了,守灵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快要到三九天了,身上穿着狐皮、虎皮的棉袄,脚下都垫了虎皮鞋垫,罩在丧服下可以遮掩过去——其实守丧期间不应该也不能穿这些衣裳,应该从里到外都只能穿麻布丧服,以此来表示自己肥肠肥肠的悲伤。
但是万贞儿逼着他穿,怕他冻死,朱见深也怕自己冻死,就半推半就的穿上了。
即便是如此,手上还是冻出了冻疮,脸上也有点皴裂,毕竟这俩地方没法遮挡。伸出爪子:“你会治冻疮么?”
朱见济伸手抓住他的手,心中回忆俗称‘养孩子大全’的咒语大全,嗯,居然真有治冻疮的!不知道神仙为什么会写这样的咒语,难道小神仙会有冻疮?
“哇!”皇帝抓着他白嫩的柔夷贴在自己脸上:“脸上的皮肉也疼,寒风嗖的。”
小天师又捧着他的大胖脸咒了一遍,天天涂面脂都救不会来的皴裂瞬间恢复如初,他轻轻摸了摸:“好了。”
朱见深伸手摸着他的脸:“真嫩啊”又嫩又滑,像是鸡蛋羹一样。
朱见济脸上微红:“哥哥的手好热啊。”
汪太后刚刚从慈宁宫出来,伺候太皇太后睡下了,就看见这对小兄弟在花厅里‘执手相看泪眼’,这感觉颇有些奇怪。要不是儿子娶了媳妇,她非得想多不可。
太后就躲在柱子后头看了一会,她是不用穿丧服的,只要穿素色的衣裳就够了。瞧着这兄弟俩互相拉手摸脸,就差亲嘴了。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幸好皇帝不喜欢长相精致的人,要不然呐,可太叫人担心了。
朱见深摸着他的脸,爱不释手:“见济呀,你有什么咒能让皮肤好么?万姐姐的皮肤也没有你嫩啊。”
朱见济想了想:“有一篇咒语,十几条呐,着名是紫述真人,尽是些美白、瘦身、嫩肤、柳腰的咒语。”
“真哒!传授给我!”
“我没背下来,等我回去翻书,给嫂嫂抄下来。我当时看了还奇怪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咒语。”
“神仙也可以爱美嘛”朱见深开始幻想自己变白变瘦之后会有多么的英俊,嗯,其实不用变白,万姐姐说我黑的很有男子气概,那么瘦一点总是好的,瘦下来就可以放心的大吃啦
兄弟俩依依惜别,皇帝带着贵妃和一溜弟弟上路,一路上顶着风雪徒步扶灵非常惨啊!
郕王和汪太后两乘銮驾一起回府,轿子进大门之前,他忽然叫停:“停了,牌匾换好了?”他早上出门时,有个官员把牌匾送来,说是要奉命挂‘天师府’牌匾。
“回王爷的话,已经缓好了。紫檀木的牌匾,刻了皇上的墨宝,上了三遍金漆,内务府第一等的匠人雕花,挂在这儿威风八面。”
郕王在轿子里轻声问道:“怎么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