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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部分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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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匪窝遇险(3)() 
这里的现金不多,不过但凡有来,都很重视。尹天宝把一摞子标着人名、密码的卡全部锁进一个小密码箱,交到了余罪手里,叮嘱着:“路上小心啊,这是最后一笔了,马上就要开赛了。”

    “啊,知道了。”余罪提着箱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今天是八月二十九号了,看来这最后一赌,就这几天了。他寻思着是不是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回去,这几日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对了,还有昨天,突然把现金送到一个陌生地方,那个地方,是不是个窝点呢?

    想不通,这些不太确定的消息他都不敢往回传,家里似乎正在准备什么行动。这两日对他的跟踪和盯梢放松了,没有传消息,只是让两个尾巴咬着,估计是怕有什么意外。

    期待意外的时候,偏偏一点意外也没有。顺风顺水地到了下午收工,又到了昨天那个地方,吴勇来提着两个箱子,又像昨天那样子,上楼去了。

    这里是香榭里大道129号,进去的地方是置业大厦。

    余罪刚看清准确的地名、路牌时,不经意回头,他突然发现郭少华在玩手机,目光游离着,人显得有点焦虑。也是个不经意的时候,郭少华也看到了他,盯着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如刺一般。

    这是曾经差点勒死他的那个人,余罪对他说不上好恶,不过此时却觉得有点蹊跷。他抬抬眼皮,看着对方,郭少华似乎在掩饰什么,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

    “坏了,这家伙有问题。”余罪凭着直觉,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寻常,他不像吴勇来那货一样,又淫又色,而且跟着蓝湛一的时间不长,不会是余罪想到了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

    这车里的两个黑社会分子,不会都是假扮的吧?

    不一会儿吴勇来下来了,吩咐着往回走。半路折向郊外,余罪问了句,吴勇来只说是刘玉明的安排,他不敢再往下问了,不过这一路驶来,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整十八时,在深港的各刑侦中队、治安队、分局,不少人莫名其妙地接到了紧急集合的通知。十五分钟内,在体育训练场馆里,秘密集结了五十余辆警车以及抽调来的各队警员两百余人。带队的不是李绰,而是局长亲自下的令,现场李绰一直就和局长在车里争执着什么。

    不过已经无力挽回了,行动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这是根据一个内线提供的消息,要突袭网赌的窝点。

    这时已经静静地等了三个小时,一声令下,全场警车以包围的态势从龙华、北环、清平,直奔香榭里,数十辆警车团团围住了置业大厦。在该大厦的十七层,包抄了一个还在紧张地进行作业的小公司,在场三十余名员工,全部被拘留审查,被蒙着头带走时,背后已经跟了若干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这一次行动的目标是什么,尚无官方公开发言,外界猜测纷纷,莫衷一是。

    也在这个时间,一个瘦削、中等个子的男子,穿着与季节很不搭配的薄风衣,脑袋上扣着风帽,孤独地站在一家茶楼下。他不时地看着时间,二十一时三十分,他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九个小时,等待目标的出现。

    出现了,在二十二时十五分出现的。他看到一个寸头、花衬、脸上带疤的男子,说说笑笑,被人前呼后拥地从茶楼里出来。他手插在口袋里,像一个闲适的过路人一样向泊车的地方走去。两方走的是两条直线,没有注意到交会点就在车前。当马家龙手伸到车门上时,冷不丁看到了侧面的来人,他下意识地要躲,沉声叱喝着:“谁?”

    “砰砰砰!”回答他的是三枪,枪都没伸,直接从口袋里近距离射击的。马家龙低头看看胸前的血洞,靠着车,慢慢地委顿在地,死不瞑目地瞪着眼。旁边跟来的手下早吓蒙了,抱头的、趴地上的、往车底钻的,没有人挺身出来。等有人胆大点抬头再看时,开枪的已经杳无人踪,看热闹的倒远远聚了一堆。

    110指挥中心接警的时间是二十二时十六分,枪案,被枪杀的男子姓马,名家龙。

    在这个时间余罪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他被吴勇来带到了沙河镇,距离深港市有四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在镇上的一家海鲜馆大快朵颐,连吃带喝三个多小时。吴勇来一直说等刘医生来,可不料一直没来,直到吴勇来接了一个电话,才给了个抱歉:“刘医生有点事,来不了了,让咱们回去。”

    于是就回吧,余罪喝得稍多,不过他看郭少华有点不自在,像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事情走到这一步,连他都失去判断力了,不过心里有点打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很快就验证了,刚上那辆埃尔法商务车,郭少华就愣了下。前座一个人,后座还有两个人,走在背后的吴勇来一伸手,“噼噼啪啪”的电流声作响,郭少华痛苦地扭曲着,一眨眼就趴在车厢上了。余罪吓得一激灵,畏缩着看着笑吟吟的吴勇来,吓坏了。

    “把他抬上去。”吴勇来命令着,余罪照法施之,把昏厥的郭少华拖进车厢,一看吴勇来的手,赶紧道:“别别电我,吴哥我自个儿躺着晕就行了。”

    “哈哈这小子,胆子不大嘛。”吴勇来奸笑着,看样子像是念点嫖友之情。余罪的神情刚一松,却不料背后有人出手了,“噼噼啪啪”电火花的声音,余罪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人事不省了。

    两人被蒙着头,扎着绑带,有人问吴勇来道:“哪个是内鬼?”

    “有一个人是,也可能都是,就他们俩知道送钱的地方,现在已经被警察抄了。”吴勇来道,挥了挥手,车加足了油门,飙起来了

    生死契阔

    李绰是零点到薛岗镇的,车也没换,直接开到了武警疗养院的院子里。听到车声,驻扎地的西山同行一涌而出,都显得有点慌乱地把他请进来,问的只有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行动组对外仍然是保密的,无法通过更多的正常渠道了解实时发生的事,不过外勤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寻常。进了临时指挥室,李绰坐下来就唉声叹气,肖梦琪赶紧递了杯水,他几乎是一饮而尽,那悲怆的样子几乎要气哭了,重重地一擂桌子骂了句:“这简直是犯罪,是把内线兄弟送上死路啊。”

    说着,发红的两眼溢了几滴泪,众人沉默了。许平秋分开人群,和李绰坐在一起,轻声安慰几句,问事情的经过。现在就连行动组也瞎了,追踪余罪的两个特警已经折返回来了,他们监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人,上船走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毫无征兆地就动手了。”

    李绰道,现在才捋清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些天一直从账户和实体两个方向查找蓝湛一可能藏匿窝点的下落,即便是发生了马家龙对他悍然动手的事,警方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调查不敢太过靠近,追踪的方向大多来自内线的消息。紧接着是连续两日送钱的地点相同,金额较大,警方又在置业大厦发现了可疑的迹象。网警截获到消息,这里通过网络转账的活动确实很频繁,于是就有了今夜的突袭行动。

    “那结果呢?”许平秋问,他知道是个陷阱。

    “就是一家搞电话营销的,推销仿制纪念币的,他们的来往都是网上转账。”李绰懊丧道,这么个低级错误,偏偏没看出来。

    许平秋手抚着鼻子,轻嘘了两声,对此,他无法评价了。

    这还不是最让李绰惊惧的,他接着道:“下午的时候,孙东阳、袁中奇转院,我们接到消息时,判断蓝湛一可能要有动作了。接着就收到了行动通知,是我们庞局长拍板的,我在集合现场和他争执了很久,可拦不住啊,这个案子已经经营大半年了,他急着出结果扑错了地方也就罢了,就在我们扑错地方的时候,他们在龙华路老街盯上马家龙,马家龙晚上十点左右从茶楼出来的时候,被人近距离枪杀——三枪,有两枪打中心脏部位,开枪的距离不到六米就那么开了三枪,大摇大摆走了”

    说着,李绰是一种恨不得拔枪杀人的表情。深港这里临海,又是边境城市,因为会聚了境内外不少黑恶分子,内地谈虎色变的枪案在这里并不稀罕,可像这样堂而皇之杀人的事,也并不多见。

    “那就是你们的内线危险了。”许平秋淡淡地给了个判断,眉头皱紧了。

    “已经失去联系几个小时了。”李绰道。

    “蓝湛一人呢?”许平秋问。

    “带着两位病人,中午就出境了。”李绰道。

    在场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情节已经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故事框架:主人公带着病人出境,然后马家龙遭枪杀死亡,再然后有一个内线莫名其妙地失踪,这些故事,将不再能和主人公有什么关联了,因为他已经有很多不在场的证明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仍然是那位气宇轩昂、背景清白的商界名人。

    “怎么办?许处长,我们的内线一暴露,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李绰期待地看着许平秋。许平秋迷茫地抬着眼,掏着烟,慢条斯理地点上,抽了口。不知道是心有所系,还是情绪不宁,被烟呛住了,他剧烈地咳嗽着,半晌才缓过这口气,看着一干盯着他的人道了句:“等等吧,兴许还有转机。”

    谁都知道这是敷衍之词,谁都知道大势已去,还能有什么转机。

    一瞬间许平秋像苍老了很多岁,他慢慢地踱步离开,谁也没有理会。上得楼来,轻轻地敲响了特勤处那位的房门,进去时,他看到了,这位在保密部门待了二十年的老人也方寸大乱了,正在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等着面前那个小方盒子的信号。

    “没有信号?”许平秋问。

    “还没有。如果遇到危险,他完全有机会触发信号。”对方道。

    “如果没有触发,那说明什么?”许平秋问。

    “说明了,在根本没防备的情况下受制了。”特勤处来人,平静的声音有点颤抖。

    两人相顾间,都是茫然无措。

    轰轰的马达声和海浪的声音夹杂在一块,在又一次浪花飞溅到船身上时,余罪动了动,感觉到了冰凉。意识恢复的一刹那,他歪着头,艰难地动了动。一醒一激灵要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缚在船舱板的楔子上,就像拴了条狗。等恢复神志,再看郭少华已经被打得不像人样了,余罪干脆一侧头,又开始装死了。

    三个人,吴勇来、刘通和王绍阳,都是一起给蓝湛一当差的保镖,成品字形围看着被绑的两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里,不要期待还有温情的存在,前一刻把酒言欢,后一刻持刀相向,都是非常正常的。

    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落到这步境地,只能让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听着如怒如怨的涛声,心如死灰。

    “醒了没有?”有人在船舱下问。

    “刘哥,醒了,您的药真管用。说让他们醒,他们就醒。”保镖刘通恭维着。船舱里出来了那个妖妖的刘医生,他莫名地笑了笑,又看上了那位还趴着的,抬头一示意,刘通要表现了,上前“叭唧”就是一脚。“哎哟喂。”那人吃疼坐起来了。刘勇骂着:“还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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