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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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到火炉上烤的,那么,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未雨绸缪总是不可或缺的。
“许处下一位该怎么讲?”史清淮问着。
却不料这个人把许平秋也难住了,他摇摇头道:“这个人难对付,他敢抗命,目无组织,目无上级,既不相信什么誓言,也没有什么理想和信仰,想抓住他的小辫更难,啧”
能让许处为难的人,史清淮倒异样了,说道:“不像啊,余罪我见过,在刑侦论坛上讲的心理追踪很精彩,我听说古寨县的案子他也有份,把功劳让给一个协警了要说刑侦上的能人吧,也不稀奇,可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
“相信我,他是天生的演技派,而且演的还都是谎言剧目,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你觉得他是个优秀警察,可偏偏他身上没有哪怕一点警察的影子。”许平秋道。余罪,比任何人都难下定论。
“那怎么办?”史清淮更异样了。
“你来办。”许平秋道。
“啊?我行吗?”史清淮吓了一跳。
“我教你怎么办,试试看成不成,这是我唯一不确定的一个人,可他又是比你和我更了解犯罪和罪犯的人,我真舍不得放弃他。”许平秋道。
“比我吧,说得通,不至于比您”史清淮小心翼翼地道,觉得这个评价有点儿过了。
许平秋笑了笑,个中缘由,他可不愿讲出来。不过要把余罪请进计划里,他得想想怎么对史清淮面授机宜了
难兄难弟
余罪和鼠标是铁杆兄弟,根本没原则的那种。当史清淮到达严德标说出来的地址时,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他们俩所做的事,几乎如出一辙。
在城北小北庄的粮油交易市场,据说余罪和别人在这里开了一家粮油店,往乡下贩大米白面,回头又把乡下的杂粮山货运出来,两厢差价,获利尚可。怨不得这数月杳无音讯,敢情这和前面几位也差不多,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本来史清淮有些反感的,不过当他知道开这家粮油店的几位都是原反扒队的协警时,他心里蓦地一热,一下子对余罪的印象改观了。即便许平秋也是如此,他叹着气道,全省的警务,差不多一半需要依靠协警完成,除了点菲薄的工资,我们给不了他们更多的东西,没有补助、没有奖金、没有福利,甚至连荣誉也没有,可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干的是拼命的活啊!
关于坞城路反扒大队的事,史清淮有所耳闻。这群同行是有血性的人,是敢于舍弃身家、集体抗命的执法者,是按部就班、尸位素餐的人无从理解的,自己除了钦佩,还是钦佩,尽管他们并不适合成为一名执法者。
史清淮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心境下车的。到此地时天色已晚,然而进了市场才发现,晚上好像更忙碌,很多店面门口排着加重货车,后厢开着,搭着人梯,许多人正在卸货。这货卸得也让人咋舌,下面扛东西的一亮膀子,车上的人就把两三袋大米往膀子上一放,那些身高力壮的汉子“嗨哟”一声,扛着便走。数个这样的搬运工进进出出,堆积如山的货车渐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空了。
“洋姜,快点”
“大毛,你还没当老板呢,这腿脚都不行了啊?”
“老关,我来我来”
一个小个子在一辆重卡车后指挥着,偶尔帮着别人扛几袋。看样子几人很熟悉,说着说着就骂起来了。有人骂着:“余贱,数你干活偷懒。”有人接上了:“以后运到乡下的,不给你上货啊。”还有人接话道:“这活太累,再找几个人来。”
“我也干活了,我干得比你们都累啊。”余罪说。旁人质疑啥活时,他嬉笑着道:“数钱啊,每次货款得数半个小时呢,把我手指头都累抽筋了。”
啊呸,一群鄙视的声音,夹杂着余罪的笑声,既奸且贱。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随后又加入到同伴搬运的行列里了。
不知道谁先发现了史清淮,隔着不远的距离那样看着,似乎触动了这些已经脱了警服的兄弟心弦一般。有人停下了,有人刚看到,脚步趔趄了下,差点把扛的东西扔了,有人凑上来,问着是谁余罪兴冲冲跑出来了,也愣了,那位帅气的警察,正冲着他笑。
“笑得比你还贱,余儿啊,这谁呀?”洋姜道,边说边扑了扑身上的灰,惹得其他人往一边推他。大毛好奇地问着:“余儿啊,是不是有下家了?炮灰不够,拉你凑数?”
老关的年纪稍大点,这个店是他主办的,看史清淮走过来了,他警示着余罪道:“心里有谱没?怎么也得上个台阶啊,最少也得是个副队长、副所长之类的。”
“对,大方点儿,想上你就得不要脸”洋姜又道,惹得一干糙爷们儿嘿嘿乐了。
第259章 被招募的“精英”(7)()
史清淮走到余罪面前时,伸着手问好,自我介绍着。一听是省厅来人,再一听专程找余罪来了,哟,昔日的众兄弟推着他,反正他留着也不好好干活。
众人留给了余罪和史清淮一个独处的时间,史清淮回头看这热闹的场面,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随意地问了句:“余罪,这是你在反扒队的同事?”
“嗯,对,差不多都是,没什么干的,就倒腾起粮食来了。”余罪拍拍身上沾的白灰,回答道。
“他们曾经都是警察?”史清淮看着这些搬运工,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那高个子的,关琦山,协警里唯一受过市局表彰的,干了八年;车上卸货的,大毛,反扒队干了六年,受过三次伤进门那个,洋姜,在反扒队也干了四年多”余罪介绍着,去日已久,已经没有那种怨念了。
不过史清淮心里却更堵了,他看着这些曾经的同行,就即便身边这位在籍的警察,他也无从评价其是高尚还是无耻,毕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这是一种倔强的生存方式,哪怕重新回到一无所有。
余罪,余罪史清淮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看了看身侧的本人,他暗暗感慨着,以此为名的,何罪之有?未有此名的,余罪何其多也!
“我的来意就不多说了其实我很荣幸能和你站到一起说话啊,不是谁都上得了刑侦论坛的。”史清淮转着话题,不无恭维地道。
“您别寒碜我,您在讲台上的时候,我还是学员呢。”余罪笑了笑。
“那这样,我也当过你的听众,扯平了看来咱们有基础,那样对话就简单多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拒绝这个计划吗?”史清淮关切地问。
“我没法答应啊,你要求的是高智商、高学历、高起点,我就没一项合格,进去那不让人笑话吗?再说了,我现在真不想接触刑警这一块了。”余罪道,稍稍露了点难色,他不确定面前是不是一个该抓住的机会。
人总是有点想法的,有想法也许就拧住了,毕竟还是个二十多的小伙,这一点许平秋看得很透彻,当他的拼命和努力连起码的肯定也得不到时,不可能没有怨气。
此时需要一个让他把气泄出来的机会,而给他机会的人,绝对不能是许平秋本人,看来这一点很准确。史清淮暗笑了笑,正色道:“这不是普通的刑警,不会让你们直接接触嫌疑人,更多是从动机、诱因、行为等方面,替外勤们指明方向,找到线索,所以,它的危险系数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我知道。”余罪道。
“如果在待遇上担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是直接被总队要回去的,很快就可以转正即便你不参加集训,在总队也会有你的位置。你的情况有点特殊,可能没机会到其他警种上,毕竟是走上刑侦论坛的人,真要把你放到所里查户口,难道你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史清淮笑道。
这个赞扬听得余罪恬然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讪讪无语,像在思忖着什么,像等待了很久后突然得到一个期待的东西时,又觉得有点惶恐。
说到这儿,连史清淮也觉得许平秋用心良苦了,他劝慰道:“你不会还对许处有成见吧?”
“我,怎么可能?级别差太远了吧?”余罪笑道。
“你的事我知道一点儿,许处其实很关注你,你的事是他亲自办的,这个计划也是他首肯的,我们还真缺一位有大量实践经验的警员,为什么不试试呢?”史清淮道,停下来了,看着余罪,把详细的资料给了余罪,等着他在路灯下翻阅。
“你的计划里有一个缺陷。”余罪正色道。
“是吗?说来听听。”史清淮异样了。
“你没有考虑到人的因素。这样说吧,一个犯罪团伙里,如果是两个人作案,默契度相对容易。三个人就难了,四个五个就难上加难了,所以稍大点儿的团伙都是层叠式的,也就是说,主谋藏得最深,中间层稍浅,暴露在外的都是底层你的想法很好,用各专业的精英组成一个小组,凿穿犯罪组织的核心。是这样吗?”
余罪问,史清淮点头时,他反问道:“可是你只顾考虑对手,没考虑自身啊,既然都是各领域精英,你指望他们服从谁?更别说数个乃至更多的精英,能在行动中达成默契了默契很重要,没这东西会要命的。”
余罪说得可是深有体会了,当初沪城抓捕,大家稍微训练有素一点都不会出那么大娄子了。
史清淮愣了下,这正是许平秋担心的事啊,却不料余罪说的和他如出一辙。这回他倒觉得是自己眼拙了,有这种眼光的人,本身就比其他人高出一筹来。
“还有,既然要打击犯罪,那你首先得了解它,你不至于去找各领域里和犯罪打过交道的精英吧?真有这种人,恐怕他自己就有问题。”余罪笑了,看着史清淮的书生意气,似乎能推测到这个计划流产的结果。
“很好,你说得很好,这恰恰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否则就是方案,而不是计划了。”史清淮慢慢地开口了,好奇地打量着余罪,直接问,“那看来我们应该有共同语言,之前总不至于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你在试探我的态度,不会介意我也试探一下你的态度吧?”余罪道,左右顾盼着,像是在找什么。
“结果呢?”史清淮问。
“你带来的消息就是结果嘛三个月体能适应训练,三个月模拟训练,半年以内,不参加实战,一年之内,只限于参与实战观摩,一年后尝试性实战,如果效果不理想,直接解散。也就是说,有一年的时间几乎是空闲的对我这号没地方去的人,这样的条件再不去就是傻瓜了。”余罪笑了。那副奸诈的表情,让史清淮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也许这家伙就是想以这种态度来要挟上面呢。
奇怪了,还偏偏有人买他的账,邵万戈、苗奇、禁毒局的,包括许平秋似乎都对这个人感兴趣。
“如果我不来,你就搁这儿待着?”史清淮异样地问。
“你不来,也会有混吃等死的地方。”余罪无所谓地道。
“哦,那意思是,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混吃等死的地方,对不对?你在找什么?”史清淮道,稍有点儿成就感,马上被冲淡了。
“我在找教唆你来的人,是不是还躲在暗处观察我们。”余罪不确定地道,并没有看到许平秋的车。
史清淮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