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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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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后来又犯了罪,被判了六年,屈指算算,三年多前出狱的老人家,青春全部用来以身试法了。

    “咦,这是个极品呀,五十多了还犯事进去。”一贯底线不高的鼠标都看不入眼了。

    “就是啊,至于用六年来换吗?”李二冬也不理解了。

    两人的话惹得派出所片警哧哧直笑,余罪却是皱了皱眉头,评价了句:“老杜好歹还有点节操,这个绝对是渣到极点的,好不好打交道?”

    “可能好吗?我们片区这号人都是重点监控对象,这老家伙今年六十了吧,还是什么都干,不是捧个罐子碰瓷,就是和一帮小痞子设赌,还没法抓,你这头抓,那头看守所就放,过不了几天又回来了。”片警道,很伤脑筋的一个人渣。

    “怎么可能随便放呢?”李二冬不解了。

    “那么大年纪,看守所要他干什么,有灾有病了,还得管着,住养老院呀?”鼠标道。

    这个话题又引起不少讨论,基层就能看到这种无家无业无依无靠,混一辈子的,就指着警察给抓进去。现在看守所和劳改队也学精了,不要,直接给打发出去,你不办监外执行也不行,你长住让国家给你养老,你想得美。

    没办法,人家活到这种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份上,别人就不得不在乎人家了。

    不一会儿,片警指着文化小广场一处,正围着一圈人在打扑克牌呢。今天没干坏事,敢情是休闲娱乐着呢,一帮糙爷们儿哄了一堆。余罪没说话,回头看着鼠标笑了笑。鼠标搓搓手,直接拉开门下去了。

    “哟,怎么他一个人去了?”片警不解道。

    “玩这个,他是高手。”骆家龙笑着道。

    鼠标这张时时带着笑意的脸天生有市井气息,哄到人跟前,发现是一桌子捉对玩斗地主的,筹码不大,一块两块玩的,见一炸弹翻一番,目标吕长树就在,头发快掉光了,嘴往外凸,门牙缺一颗,缺牙的地方叼根烟。他乐滋滋看着面前堆着的小票,换了几茬人,差不多都给他递零花钱了。

    “我来,我来我陪老爷子玩两把。”鼠标瞅了个空,钻进去了。两个人是玩牌技,三个人是打配合,鼠标抢着洗牌、切牌。按规矩上来的新人搬了牌,请庄家先起,边起牌,鼠标边客气恭维着吕长树道:“老爷们儿,您玩得真不赖啊,这样吧玩大点儿,报牌一百,见炸弹翻番怎么样?我就玩两把,钱搁这儿了。”

    都是在市井苦中找乐的爷们,跟着鼠标起哄,老头自然是挂不住脸,慢条斯理地道:“玩就玩,想当年,爷一把一千的都玩过。”

    “那是,一看您老就不是凡人。”鼠标竖着大拇指,夸奖着。

    此时已经起牌完毕,在鼠标看来,吕长树也算是个老手,最起码起牌切牌比一般人要利索得多,另一位参战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伙,三个人都捂着牌切完了,鼠标已经不在乎对方了,他笑了。

第126章 走进贼的江湖(4)() 
吕长树拿起揭好的牌,一下子掉眼珠了。三、四、五、六,缺七;八、九、十、j,缺q,一把散牌,花色数字,没一组能连起来的。另一位也傻眼了,十以上的牌只有两张,余下的虽然是三带一不少,可散牌更多。两人还没吭声,鼠标摁着底牌问着:“打不打,当地主输了赔一百块,抢地方翻倍。”

    “打了。”吕长树咬咬牙,说了句,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人多,没法说了。

    “抢了,翻倍。”鼠标一把翻起底牌来了,两王一个二。哎哟,把吕长树后悔的。

    接下来就更后悔了,鼠标摔着牌:“三带一,三带一、三带一”

    连着三个三带一,都是q、k、a带,自然是没有比他更大的,再跟着是:“四条二,炸弹,双王,炸弹。”

    完了,最后留了一张散牌,鼠标一伸手:“给钱,二百一番,两弹两番,凤凰不出窝再加一番,我算算,二百翻四百、四百翻八百一共是,一个人三千二。”

    那桌上玩家哪听过这么恐怖的数字?扔下牌,掉头就跑,鼠标回头看吕长树,这货更不经事,气急败坏,估计已经明白了人家洗牌时候捣鬼了。他刚要说话,鼠标却是已经收罗着他面前的那些零钞,恶狠狠地对他说着:“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赖账是吧?光着屁股到广场上奔一圈,剩下的钱免了。”

    “扑通”一声,吕老头气得背过气去了,众人哄笑一场,都躲得远远的,根本没人扶他一把。

    “让开,都让开,出什么事了。”

    余罪雄赳赳地出场了,跟着一身警服的片警,那威势自是大了几分,他和李二冬关切地扶起了装晕的吕长树,斥着鼠标道:“干什么了,把老人家气成这样?”

    “他、他、他骗钱,牌上捣鬼。”老头指着鼠标,恶人先告状上了。

    “大爷,您全身能有几毛钱,让我骗,牌还是你的。”鼠标冤枉地道。

    围观的众人哈哈一笑,老头老脸挂不住了,要遁走,余罪拉着人道:“老爷子,您等等,把你气成这样,得让他赔偿点啊,万一气出点好歹来怎么办?刚刚还摔了下,是不是有后遗症?怎么着也得到医院检查检查吧?营养品也得买点不是?”

    “就是啊哎,对了,我头昏。”老头看来熟谙碰瓷之道,捂着脑袋,羞答答地道。

    这倒好了,片警带着鼠标,李二冬和余罪搀着吕长树,顺理成章地把人请到车上。这个人,是从牛逼堕落到苦逼的典型,余罪知道他绝对不是目标,不过他期待着,能从这人嘴里,知道点他想知道的东西

    无心之得

    车走出五百米,吕长树就发现不对了,好歹也是混了一辈子的人,即便老眼昏花,也看出不对劲来了,那个出千的胖子坐在副驾上一直笑,后面挤着他和几个人,包括一名警察也在笑,他知道有问题了,拍着车座位示意着道:“我我不去了,不用了,我没事。”

    开车的余罪没理会,吕长树又找上身边那位警察了,套着近乎:“俺认识你们吴所长,这个事不用了,真不用了,我没事了。”

    “你没事了,我还有事呢?赢了你三千二,谁出?”鼠标回过头,很生气地道。此时更看出来了,这帮笑着的人是一拨。吕长树苦脸了,喃喃道:“兄弟,咱就在街上混口饭钱,至于这么整我吗?”

    “当然至于啊。”鼠标不依不饶了。旁观的几位都笑了,这么折腾这个老贼,还真没治了。不过对这位屡教不改的,几位可没同情心,更何况这家伙都这把年纪,偷不动了,还改行到街上骗钱去了

    车停的时候,派出所的片警和骆家龙知趣下车,伺在车门前。此时余罪才回过头来,盯着这个发疏额黯、一脸褶子的老贼,相比而言,杜笛可比他有骨气多了。余罪开口道:“吕长树,问你几件事,不老老实实说,治你的办法有的是啊。”

    “欠三千块,够砍你一条胳膊了啊。”鼠标咋呼着。

    “啊,你们是”吕长树愣了下,跟着发现赢他钱的小胖子亮着警证。得,认了,像他这种过气的贼,街上痞子都惹不起,哪惹得起这些如狼似虎的警察。

    “我没犯事吧?我想想年底没到,不至于清理我们吧?没接到辖区派出所通知啊。”老贼弱弱地说着,偷瞟着几人,喃喃地道。

    “想到里头养老,你得犯点大事,这么小打小闹可不成。”李二冬讽刺了句,嫌这家伙脏,他往外挪了挪位置。

    “认识吗?”余罪阴着脸问,对什么人用什么脸色,余罪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对这号人,应该用的就是这种厌恶脸色。

    又是女贼和娄雨辰的肖像,这老家伙猥琐地看看,又不确定地看看其他人,李二冬伸手作势要扇,斥了句:“让你认画像,你看我干什么?”

    老头一缩脖子,摇着头:“不认识。”

    “不能吧,这是你们几个老贼其中一个的后人,你会不认识?”余罪道,他知道这家伙是真不认识,多数时间只顾着住监狱了,引导着道,“这个人,我见过她出手,面对面,可以摘掉别人脖子上的金链子,偷个钱包什么的,就更是小意思了,你们中间,谁有这本事?”

    “这个”老头狐疑道,眼睛睁大了,审视着几人,似乎在犹豫敢不敢说。余罪补充道:“别犹豫,这个人抓到有悬赏,一万块钱买消息,五万块钱买确切下落。”

    这话自然是假的,不过看到那老头眼皮跳了跳,肯定是极度缺钱,一犹豫,又是苦着脸道:“哎呀,那钱未必能拿到,但这本事难是难了点,可也不是没人能做到我这只手指要不被敲碎的话,我差不多也能做到。”

    老头卖弄上了,不过他证明了自己做不到,左手食指伸不直,是粉碎性骨折一类的。他撇着嘴,这样子怕是想要点好处了,嫌疑人都这样,眼前利益比长远利益更重要,何况已经是穷成这样的。余罪掏着鼠标的口袋,把刚才那一摞钱拿了出来,扬了扬道:“聊聊,这个归你,账免了,聊完了,再给你这么多。”

    “哎”吕长树就要伸手,余罪一闪,没给。老头这才放心说开了:“要说水平最高的是黄三,不过咱跟人家比不上,人家号称贼王的时候,咱还在公交车上摸包呢他肯定能办到;还有四只手杜笛,应该差不多也能办到,解链子吃生货这是个技术活,得在手上嵌个合金类的小刀片,装成戒指什么的,很麻烦,一般人都不干这活嗯,李力也应该能办到,不过好些年没见到过人了,顺毛就不成了,他小多了,这玩意他没见识过不过干这活,首先你本人得长得顺溜点,能看过眼要数行家,还得数黄三,不但水平高,而且人长得一点贼相也没有。”

    娓娓道来,还真都是余罪捋出的那拨老贼,看来真是江山代有贼人出,各领风骚十几年,这群过气的贼居然相互间了解得这么清楚,说来说去在这几个人身上打转悠,而余罪已经知道的是顺毛(张大卡)已经死亡,李力和传说中技艺超群的黄三,户籍里早查不到这两人了。可看看面前这个猥琐的吕长树,又不像能办了这事的人。

    “黄三和一指要活到现在,得多大年纪了?”余罪问。

    “一指有五十出头了吧。黄三嘛,该有七十了真好多年没见了,我刚出来没几年,出来基本都没认识的人了。”老头苦着脸道,像在哀叹时移世易,风光不再,鼠标多了一个心眼追问着:“那这一拨新贼里,没有有这本事的人?”

    “现在谁下这笨功夫,直接骑摩托车抢金链子了。要说技术活,还得数那帮老人干得漂亮他没法不漂亮啊,那时候当街抓个偷东西的,非打个半死,哪像现在,丢东西的胆小,偷东西的反而胆大了我实在腿脚不便了,要不搁我这水平,那走到哪儿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啊?哦不能这么说。”老贼低头了,突然发现自己吹嘘得很不合时宜。

    是啊,这个世界太浮躁,也影响贼技的传承了,没人学啦。

    鼠标和李二冬看看余罪,余罪却摇摇头,肯定不是,而且没什么值钱货色了,这一手指残疾已经无法重操旧业,混吃等死的贼。李二冬一指外面:“滚吧。”

    “哎。”老头如逢大赦,跳下车,突然想起钱来了,敲着车窗,余罪摇下车窗问着:“想起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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