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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书生万户侯-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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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饿死之后,休说有好心人为你刨得一坑入土为安,只怕会把你身上腿上的筋肉尽皆剐下,熬成肉汤。

    比这更耸人听闻的是不少新下葬的墓地棺材,不出几日都会被人翻土破棺,而里面别说陪葬物品,就连尸体都不翼而飞,若是多在附近走几步,可能还能殓起几根人骨。

    谁愿意成他人口中肉,果腹食?宁可我吃人,不教人吃我!

    什么恕忠孝悌,什么仁义理智、什么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全他娘的是扯淡!

    这种心态在难民群中传播感染的速度,比起在沙场上败军溃败,争先逃跑还要来的迅猛。

    平叛大军在武威郡境上曾经抓过几个饿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叛民,用马运回来关押一晚上后,骞婴前来问话时发现少了一人,而其余几人倒是有了生龙活虎劲。

    待他询问后才知在路上一人就因为饥饿过度而死,而其余几人将饥不择食这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活活将那身体还未冰冷的人生吃活剥,只余下了一颗脑袋、几根肠子和无数还沾着血腥肉末的骨头。

    骞婴当即呕吐了一地,几日只喝些淡粥粗饼,现在想起时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人到这一步,与披冠禽兽又有何异?

    略微收敛心神,骞婴转过头冲着旁边披着白色雪绒裘氅的凉州长史曹昭华道:“大人觉得我青州男儿如何?”

    外有白氅罩身,内裹四品雪雁官补大红袍的凉州长史曹昭华论官阶,比起已经命丧侯霖剑下的凉州别驾王阐还要高上半品。

    听到骞婴发问,不负君子如玉,翩翩卓雅之说的曹昭华轻声一笑道:“先生心中已有定论,何必再问我这个局外人呢?曹昭华不过是一不识五谷,不辨斧钺的书生罢了。”

    骞婴摇头道:“大人眼光卓越,绝非平庸之辈,何苦自堕名声?”

    曹昭华目光悠远,郎朗道:“君子爱名,远胜飞禽爱羽,曹昭华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肚子里没有墨水,表面装的在高人风范也是空空皮囊而已。”

    骞婴一笑,除了凉州刺史梅忍怀不在苍城外,其余凉州高官十中有九都站在苍城城楼之上,恭迎骠骑将军出军。其中官职最低的也是从六品的郡司马,至于雪雁白鹇的官补更多,放眼望去简直就是群鸟栖息。

    可骞婴对这些人却只做到表面的点头功夫,私底下从不深交,倒不是为了避人口嫌,以他不出仕的薄淡性子和骠骑将军事事相问的信任殊荣,这些做给他人看的事情不用做。

    他只是率性而为,那些看似一个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官老爷在他眼里各个都滑稽可笑。

    天底下最使别人厌恶的人有两种。一是自己装蠢,实则聪明过头的人。二是自以为聪明,在别人眼里只是个笑话的人。可偏偏庙堂之上这两种人都不少见,骠骑将军曾经问骞婴为何不出仕,骞婴就笑着概论了一番。既然厌恶至极,还不如做一闲云野鹤舒服。

    但在骞婴眼里,面前这一位却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同样是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聪明人,交谈起来韵味无穷回味无尽。

    奈何曹昭华一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论骞婴如何开口,都只是顺着话头往下接过一二,言语中滴水不漏,像是怕被骞婴误认他意。

    起先骞婴以为是因为阵营不同,才让这位才智内敛的长史大人与他只是泛泛而交,后面猛然惊醒才发觉是这位长史大人表面谦逊自恭,实则傲的连他都看不上。

    心里苦笑之际也难免有些文人相轻的不服气,曹昭华越是这种推竿三丈远的态度,骞婴就越要拉近他。

    “叛军人多粮少,之前还能在其余郡县大肆搜刮,如今被我平叛方略制在七寸要害之上,龟缩武威郡再难做出往日如蝗扫荡的勾当。困兽犹斗,这些死而不僵的叛军在秋收之际必会集结往一方突进,绝不会坐以待毙。”

    骞婴森森笑容,伸出掌心面朝城下的卷土大军一张一握道:“我平叛大军先发制人,在叛军动之前先牢牢把他们看死在武威郡中,这个隆冬,注定要死很多人的。”

    曹昭华不为所动,似乎对骞婴的一席长话一句都没听入耳中,喟叹道:“他们也是大汉的百姓啊!很多都是迫不得已才随波逐流反叛朝廷,有罪却不致死。”

    骞婴心生轻蔑,觉得自己之前似乎太高看这位长史大人了,紧了紧身上的裘衣道:“大人难道对这些蛀虫也要以仁义之说来教化么?”

    “凉州七郡百姓千万,旱灾波及数个郡县,受灾人群何止七成?我只知拿起刀剑他们是朝廷眼中罪无可赦的叛逆暴民,可放下刀剑他们就是为我大汉上贡赋税的温驯百姓。不论先生眼中的青州儿郎如何骁勇,兵戈如何锋利,可想杀尽这百万颗脑袋,终究不是一件易事。”

    骞婴翘起嘴角,稍有动怒道:“大人真的是这么想的?”

    曹昭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底下的十万连营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呼喊声,让城楼之上不少花甲年纪的官吏都面色发白,心惊胆战。

    辕门上面,数十名刽子手持着环首大刀抗肩而立,而两旁近百名叛军士卒跪在黄土之上,各个披肩散发,面如死灰。

    这近百叛军士卒都是用来为出师之前祭旗的。

    一排排叛军被押送到辕门下,每一次伴随着鲜血飞溅时都会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骞婴朝着曹昭华拱手一笑,无比自信道:“曹大人,再下告辞,今年年关之时,必会发邀书一函请大人来寒胆城做客一叙!”

    曹昭华低眉垂首还礼,身上雪绒白氅如同一旁的城楼大旗招摇作响。

    直到骞婴下了城楼后,曹昭华才面带忧虑道:“寒胆城,人皆胆寒啊!”

142章:硝烟起(中)() 
就在十万平叛大军开拔之时,三秦城外荒废已久的商道上,也响起了如铜铃清脆的马蹄声响。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上面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两脚悬空,手里拿着缰绳正在赶马。这辆马车比起世家富绅出行游历的五彩花车简直是毫无可取之处,以至于在远远百丈外的一汉子瞅见了都是打了打瞌睡的哈欠后,才努了努嘴吹了一声如鹂鸟破空的口哨声音。

    土丘下一阵轰鸣,参杂着各种声音。

    “头儿,一只小野兔,打不打掉对我们而言都一样,何必费这个精力呢?万一又是藏着什么歹毒箭弩,得不偿失啊!”

    吹响口哨的汉子拉开蒙在脸上以避绝风沙的纱巾,咧开满嘴黄牙一笑,更显得獐头鼠目。

    一名骑着枣红高头大马的汉子背上缠着白色布带,拴着一把赤色长弓跃马上丘。

    和吹口哨汉子装束一样的他拉开面巾露出一双褐色眼眸,和旁边这獐头鼠目的汉子两相对比,简直英俊的顶到了天边,特别是两眼之下的卧蚕,更是增添了一份秀美的英气。

    他开口道:“哪有这么多废话,记住咯,蚊子再小也是肉。有些日子没有开张做买卖,今天好不容易又碰上不长眼的,你想放走?”

    卧蚕汉子将腰间挎着的官军制式刀柄一斜,吐出声道:“那我就曰你姥姥!”

    獐头鼠目的汉子缩了缩脖子,笑的更加猥琐。

    后面又有一骑跟了上来,声音雄厚,一听便知是久练气力的行家,他驭马功夫不俗,马上无缰绳,一手轻摸胯下通体乌黑战马的倒鬃,一手把在马架上的长枪枪杆上道:“头儿,最近风声很紧,听说河床的土耗子和雁荡山的老卒都被一伙官军给剿灭了,两人首级现在就挂在三秦城的城楼上,咱们是不是也要避避风头?换个地方?”

    卧蚕汉子摸了摸自己的刺手胡渣,冷笑道:“本来就不是唇亡齿寒的盟友,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今官军急红了眼,肯定是官品更高的狗官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否则哪个愿意去卖命?至于这两个死人,人都死了,还管这么多作甚?总之我们吃香喝辣就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嘛!”

    马上无缰的汉子沉声笑了笑,笑声如战鼓高擂,让旁边獐头鼠目的汉子急忙盖住耳朵,还不望空出两根指头对着卧蚕汉子比了个牛气的手势道:“还是当家的博学,出口成章,要我说做什么响马嘛,去考个状元多好。”

    卧蚕汉子听到这话不怒反笑,眼眸如月牙弯弯,嗤笑道:“考个屁的功名,给上当牛做马,对下作威作福,活的像条看门狗,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双手交叉环胸,收声道:“把线放长些,等离近了在出手,还是老规矩,杀人,抢货、活的不留,死物带走。”

    獐头鼠目的汉子摩拳擦掌,兴许是许久没有生意,显得格外兴奋,伸出舌头吐了几口唾沫在掌心,绿豆大小的眸子转动道:“如果这马车里是个娘们的话,咱们还是带回去吧,先说好得先让我来,都他娘多久没尝过女人滋味了,在这样下去,老子胯下这杆枪都得生锈咯!”

    卧蚕汉子笑骂道:“就那银样蜡头枪还生锈?来来来、掏出来给本当家瞅瞅,有没有我一根拇指的指甲盖长?”

    土丘下一阵躁动哄笑,更不乏一些指桑骂槐开着旁边人玩笑的响马贼。只有那无缰绳的汉子一脸淡然,既没有随之会心一笑,有没有露出半点不快或厌恶的神色。

    驾车的汉子看不清面容,整张脸只露出半个下巴,随着这辆太过普通无奇的马车颠簸而晃动。他手上的马鞭高高举起,身姿稍稍往后拱了拱,像是要让自己坐的舒服些。

    马车内传出一阵慵懒声道:“怎么样?上钩没?”

    驾车的汉子轻轻嗯了一声,马车内传出第二个人的声音问道:“咱们这排场是不是太小了点?那些响马贼瞧得上眼?”

    马车拉开一角,露出张还有些病态惨白的清秀面容,正是这些天养伤还未完全痊愈的侯霖。

    他面无血色,肩膀上还缠着绷带,虽然不至于到那种气若游丝的境界,可也好不到哪去。

    他撩开一角白帐,望着外面黄褐色的沙丘遍野起伏,和那卧蚕汉子如出一辙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三秦城外的商道都被这伙响马贼祸害成了荒道,少有人问津。不怕他们不上钩。”

    车内和侯霖对坐的有两人,先前开口询问的是郑霄云,他身旁还端坐着一白衣,长袖翩翩,神情自若,正在闭眼假寐。

    车内除了三柄长剑外,再无他物。

    一身白衣胜雪的荣孟起丝毫不担心不远处那伙响马贼会有什么威胁,反而将话头引向别处,张口道:“你可知杀了那王阐之后,将会有什么后果么?”

    侯霖将长剑横放于膝,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侯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将荣孟起惹火,他睁开眼,狠狠的瞪向侯霖,寒声厉厉道:“王阐可是凉州别驾!凉州官场素来是抱团仗势来得利欺人,这王阐更是金家的一颗重要棋子,招惹了金泰衍就已经够你吃一壶了,要不是他还不知你来历姓名,你以为你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可你还当着三秦城县令的面斩杀了王阐,生怕金家目光不放在你身上?”

    侯霖面无表情,等到荣孟起倾泻完心中那憋了好几天的怒火后才回道:“你知道当时还有谁在场么?”

    荣孟起怒目微眯,竟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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