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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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不由一顿。
黛玉明显收拾了供两人出行的行李。
可他已决意不让黛玉去涉险。
他拉住黛玉的手,面容端肃,声音也有些紧绷:“玉儿,我有话和你说。”
黛玉一见他的神色,心不由一沉。她咬着唇,望着他不说话。
谢嘉树继续道:“并非我不愿带你。事实上,昨夜我与幕后之人交手了,他必是想对付我。我担忧他使调虎离山计,想你留下来保护祖母他们。”
其实谢嘉树十分明白,红衣僧人若要火祭十万人,就不会来京。
但他需要一个理由。
黛玉又岂会不知他所想?可她无法拒绝这样的理由。
谢嘉树对上她暗含幽怨的眼神,忍不住抱住她,哄道:“我知你心中担忧,不会很久的。我会尽全力早日解决问题,回来见你。”
黛玉心知无法转圜,只能勉力压下心里的失望、担忧,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谢嘉树在家中和东宫皆布下防护阵法,就出发西北了。
西北,夜色凄迷。
一名身穿甲胄的将军登上城墙,眺望着北方一望无际,隐没在夜色中的草原,神色逐渐凝重。
数日前,他接到安太妃的命令,配合前往北方的引路之人,开城门迎鞑靼入关,使之消耗朝廷兵力。
他心中知道,这是叛国。也知道,以鞑靼凶残嗜杀本性,会致百姓生灵涂炭。可他却不敢违命。
当初朝廷兵临城下,整个都城都弥漫着恐慌之际,是安太妃请动仙人相助,移走了十万朝廷大军,解了西北之围。
他们搜刮了朝廷军的粮草、辎重以及各式新式武器,收获颇丰,同时对安太妃也更加诚惶诚恐,唯命是从。
或许是出于愧疚,将军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惶恐不安的战栗感。
忽然,将军视线所及的守卫一个一个倒下了。他正举目四望,惊疑不定,一柄寒光湛湛的软剑无声无息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将军的瞳孔放大,失去了呼吸。
城墙四周变得死寂,唯有风声呼啸。
谢清朗神情淡漠地杀进了西北王宫,将整座宫殿之人戮尽,唯独不见安太妃。
他的身上染满了鲜血,却浑不在意,缓缓走出了王宫。
他身后的诺大宫殿,已经只余一片冰冷死寂。
谢清朗执着剑,沿西而行,行至一条冰冻的溪流,突然面无表情地挥剑破开冰面,整个人扎入冰水中。
冰天雪地中,他浸入冰水里,却似感觉不到那种冰寒彻骨,慢慢地洗去满身血污。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婉清澈的女声,轻声唤他:“清朗。”
那声音,他至死不会忘记。
谢清朗死寂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瞪大双眼,猛地转身,就见溪水之畔,树丛之后,走出来一个异常秀丽的身影。
晶莹剔透的冰面映出了她那张令他朝思暮想,几欲疯魔的清秀脸庞。
他的表姐何嫣!
他以自身为媒介,日日夜夜不断引魂献祭,耗费两年仍杳无音信的表姐。
谢清朗瞳孔急遽收缩——那是不敢置信之下的本能反应。
何嫣静静地立在河畔,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他熟悉的温柔、包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水太凉了,你快起来。”
谢清朗从水中站了起来。
他全身皆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的全身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冰雪映出了他一瞬间变得极致柔软的俊美面容。
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变化。
浑身染血,杀气蓬勃,恍如修罗鬼使的男人,一瞬间沉静下来,眼神之中,甚至透出孩童的天真和依赖。
女子心中自得,眼神不由炙热了几分,多了几分轻浮娇媚之感。
些微的变化,却让谢清朗浑身一僵,仿佛如梦初醒,眼底的温柔缱绻,也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他眼中凝聚起冷冽冰寒,声音饱含杀意:“你是谁?”
女子一愣。被识破伪装,她只失望了一瞬,就重新露出了勾魂摄魄的笑容:“陷入美梦中不好吗?你明明很开心,何必戳破呢。”
谢清朗整个人突然陷入了巨大的空虚中,不愿再与她说一句废话,一剑挥出。
女子极速后退,声音柔媚动人:“你如此思慕于她,我扮给你看,你为何要愤怒?”
她身形如鬼魅,声音也变得蛊惑:“对着这张脸,你当真下的了手吗?”
谢清朗双目中弥漫起无尽杀意,手中之剑毫不迟疑地劈向女子面容,语气冰冷:“你这样亵渎她,只会死的更快。”
女子没想到他竟真的毫不留情,大惊失色。她狼狈地凝聚全身灵力于足尖,拼命往远处遁去。
谢清朗的剑随之而来,划过她的后颈,堪堪削去她一头青丝,纷纷扬扬洒落。
女子只觉脖颈处剧痛,想起他一剑贯穿安堂主之事,心中生寒,再也抑制不住恐惧,急忙呼救:“主人救我!”
剑尖直抵她后心处而来。
下一刻,一名红色袈裟的僧人撕开空间,突兀出现。
只见他微微一笑,抬手挡下了谢清朗气势万钧的一剑。161
第100章()
两人快速交起手。
冷月映冰面;将谢清朗手中迅如闪电的剑衬的愈发森寒。用剑之人的尖锐戾气;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狭长的眼眸半阖,磅礴剑气炸开大片冰面,一时间;水花飞溅。
纵使红衣僧人的修为高出一层;也不敢直撄其锋。
他飞身而起,红色袈裟在空中飞舞;如一树红梅;极致绚烂。
谢清朗随之跃起,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又分开,各立于一块悬冰之上。
谢清朗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血。
冷月依旧,透过残破的冰面,跌落水中。
女子见红衣僧人将谢清朗击退,面色大喜;双眸闪闪地行至他身前;恭敬行礼:“主人。”
红衣僧人含笑点头。他的容貌非常柔和讨喜,佐以脸上经文;充斥满佛性美感;极易令人心生亲近。女子却不敢有任何逾越;只柔顺地侍立在一旁。
谢清朗擦去唇畔血线,冷冷盯着红衣僧人。
红衣僧人轻轻叹息:“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我一直想放过你;手下留情;你却屡次坏我的事。”
谢清朗不语。
“你身在人间,却心处炼狱。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对自己好一些呢?”红衣僧人抬手指向身旁的娉婷女子,笑道:“阿奴的幻术登峰造极,她和你的表姐一模一样。若你肯放过自己,接受我的好意,可将她领回去。”
女子往前一步,转瞬间,容貌与气质又与何嫣毫无区别了。
“清朗,表姐委实放心不下你,只想陪在你身边”
她语气真挚,用饱含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谢清朗,双眸一眨不眨。
谢清朗静静看着那几度梦回的眉眼,唇角慢慢牵了一下,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变得恐怖:“我只要表姐,她不是。”
“你还没放弃吗?”红衣僧人缓缓道:“我也很想知道,彻底消散的人,是否能够复生。”
他的目光落向远处无尽的黑暗,低声笑起来:“我们真的很像。”
一样偏执,不肯放弃。
一样为了救一人,甘愿牺牲万人。
又或者也不同,他想毁灭的,正是他的父亲所为之殚精竭虑的。
他的笑意慢慢消失,沉郁道:“你想做的事,我用了十八年,也没有成功。看来,我没办法打动你,只能杀死你了。”
谢清朗纵声大笑:“奉陪到底。”
两人同时冲天而起,凌厉剑气劈斩而过,交锋之间灵力四射,纷纷扬扬的水幕扬起,遮天蔽地。
两人皆无繁复招式,招式之间却有着开山劈地之势。
忽然,谢清朗的剑划破空气发出尖利啸声,直取红衣僧人心口而去。然而,剑刺入胸膛不过一寸,他的胸口便遭到重击,口中喷出鲜血,往后直直坠下,跌入水中。
白色水花与纷扬水幕汇聚在一起,阻隔了僧人的视线。
谢清朗雪白的发在水中铺开,在昏暗的水底,犹如飘荡的水藻。
红衣僧人随之扎入水中,身形如飞练,摧动水流向四面八方炸开,现出谢清朗的身影。
下一刻,他的一掌追击而至。
谢清朗凤目张开,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红衣僧人见状微惊,凝目望去,就见谢清朗的胸口处竟破开了一个血洞,半露出的心脏已几乎粉碎。无数被锁在他身体里的厉鬼从破洞出钻出,方圆百里瞬间鬼气森森。
这是万鬼反噬!
红衣僧人面色微变,迅速凝聚全身灵力,抽身后撤,然而已来不及了。成千上万厉鬼扑向了他,啃咬他的身体。
这场鬼物盛宴不仅殃及了他,还有远远守在树丛中的阿奴,也被无数厉鬼缠身。她修为不及僧人,无力自保,挣扎着发出惨叫。
红衣僧人挥开蜂拥而来的无数厉鬼,又惊又怒:“你竟是以己身炼制聚阴阵,饲养厉鬼?你疯了?”
谢清朗以身体为媒介,祭炼了无数厉鬼在聚阴阵中,作为供养聻的养料。如今,他不敌红衣僧人,身受重伤,自然无法控制法阵,被阴气反噬,万鬼噬心。
助他炼制聚阴阵的安堂主当时就已殒命,红衣僧人对此并无防备。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谢清朗的心脏已被厉鬼彻底吞食干净,他目光游移,看到身边密密麻麻的鬼物,笑的浑身抽搐:“你不是说我们相像吗?你难道不明白,当活着生不如死时,唯有无尽的痛苦,才能令人平静。”
也唯有痛苦,能令他想起表姐时,不至于撕心裂肺的痛。能好好地回忆,她所有的美好。
他不断提升体内聚阴阵煞气,不知餍足地引魂,却感应不到表姐所化的聻。他其实已明白,表姐已经彻底飘散在天地间,重归混沌。
他已经不可能救回她。
他的命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下一刻,他的五脏肺腑位置,也钻出了无数狰狞厉鬼。它们将他的脏腑啃噬殆尽,又转而扑向他的四肢。
谢清朗全身血肉精气迅速流失,双目开始失焦,痴痴地望着虚空,喃喃:“表姐,我好痛啊。”
迷蒙中,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清朗是男子汉,要勇敢”
他血色尽失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羞涩的笑,嘴唇翕张着,无声地说着:“清朗会很勇敢,那表姐能不能永远和清朗在一起?”
谢清朗没有等到回答,他的躯体很快被厉鬼啃噬干净,就连魂魄,也被万鬼撕碎,很快彻底失去了意识。
为了尽快赶到西北,谢嘉树使用了缩地成寸之术。原本快马加鞭,也需两月的路程,被他压缩至了三日。
不同于京城的繁华,西北边城又荒凉又壮阔,颇有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意境。
随着距离拉近,谢嘉树心中感应也就越强。他寻了个空旷之处,开始认真卜算消失的十万大军下落。
正当他精神高度集中之时,冥冥中牵连着他的因果线断了。
无数画面骤然涌入了谢嘉树脑海中,令他心神大震,瞬间脱离了观想状态。
下一刻,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