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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在红楼当天师-第7部分

小说: 我在红楼当天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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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晨到黄家村时,见他们在填水塘。想必,这沉塘的风俗将不复存在了。”

    “那倒也好。后来,女鬼被张真人超度了,张真人说我根骨奇佳,要收我为徒,教我道法”

    靖安侯听着他的叙述,一会儿心疼,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担忧,真真是将谢嘉树放在心尖尖上,急之所急、忧之所忧。待听到他要拜一个道士为师,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长孙是要继承靖安侯府的,怎么能去出家?

    “张真人大恩,祖父自铭记在心,但你家中尚有长辈,你祖母日夜牵挂着你,怎可轻言去出家?”靖安侯努力摆出严肃、一本正经的表情,但他刚刚听到孙子经历的苦难,眼眶微微发着红,又狠不下心肠凶自己大难不死的小孙子,不仅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透出一股委屈的味道。

    “”

    谢嘉树心知对方误会了。他虽一心修道,却是从未想过出家的。修道之人易犯五弊三缺,他穿越一遭,好不容易天道束缚减弱,自然是要好好体会这万丈红尘的。

    偷偷睁眼瞄了下一脸着急的祖父,他突然童心大起,兴起捉弄对方的心思。他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迟疑道:“可是我已经答应真人了”

    “别怕,祖父去同他说!”靖安侯咬牙切齿地说着,想到觊觎他乖孙的道士,不由将怀中失而复得的宝贝抱得更紧些,怕他难受,于是又调整了一个让对方更舒服的姿势。

    谢嘉树顺势靠在对方的怀里安心装睡。靖安侯见状,不敢再打扰他。

    一路上,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响。

    靖安侯尽管骑术了得,坐在马背上也难免颠簸。谢嘉树却感觉不到难受,很快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天色渐渐暗了,微凉的夜风拂来,丝丝沁凉入骨。靖安侯将自己的外衫解开,将谢嘉树整个包裹进衣服中。

    待谢嘉树迷迷糊糊醒来,已被祖父抱下马,进了侯府。

    靖安侯夫人自昨夜丈夫出去,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从夜里等到天光乍破,从清晨等到午后,再到入夜,本就靠一口气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如强弩之末,昏了过去。

    梦中,她又见到了她的儿子谢清书。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白皙健康的肌肤上,像笼罩着一层光芒,刺的她眼睛发酸发涩。

    “清书,我的儿”她强忍着这股酸涩之意,缓缓向他走近,想要再摸一摸他。

    谢清书的脸在阳光下愈发模糊,已看不清,但她知道,他有着世上最温暖的笑容,最英俊的面孔,就像高山上的青竹,淡雅却不失清傲。

    可是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的身影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她心中慌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想要抓住他。他的身影却向后退去,越来越远,任她如何追赶也无用。

    直至完全消失在这天地中,再不复见任何踪迹。

    她想拦住他,却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好像没有了一点色彩。

    她几乎就要在荒寂中死去。

    这时,她的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两三岁的稚童。圆圆的小脸,肉呼呼的小手,天真而茫然地抓着她的衣角,似乎要拉她去哪里。见她不动,不禁奇怪,她为什么不陪他玩了。

    “祖母,走呀。”两三岁的孩子,又怎么知道父亲去世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开始迁怒,气得拂掉他的手,不肯看他一眼。或者说,不敢看他那与独子幼时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不管被她拂开多少次,他都开开心心地回来抓她,仿佛这是一个新游戏。他的母亲难产而死,是祖母日日夜夜关心、照顾他,护持着他长大,他是那样亲近、依赖着她。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见她哭了,那圆滚滚、黑漆漆的眼睛紧张地盯着她,想了一会儿,他就拿了一块手帕给她擦脸,就像他每次哭闹,她给他擦泪那样。

    他开始学她以前那样,奶声奶气地安慰她:“乖不哭了哦,呼一呼,痛痛就飞走啦”

    靖安侯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双和梦中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圆滚滚,黑漆漆的眼睛正紧张地盯着她。

    只是这个孩子的模样,从三岁长成了六岁。

    “祖母,嘉树回来了。”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如同三年前那样,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上午,御书房内。

    圣元帝看着手中的奏折,脸上辨不出喜怒。

    太监总管谷满楼侍候在一旁,觑着万岁的脸色,不敢发出声音。这是一大早靖安侯递进来的折子,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惹的陛下心情不快。

    这时,圣元帝终于将手中折子放回桌上,眉毛紧紧蹙着:“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竟有人胆敢公然劫持侯府公子,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截杀!”

    听着圣元帝恼怒的口吻,谷满楼谨慎道:“杂家听说这谢小公子福大命大,竟是被宿燕观的真人救了。”

    “这宿燕观倒的确是有本事的。”圣元帝点了点头,想起这十日来京城闹出的动静,叹气道:“靖安侯上折请封嫡长孙为世子这个谢长宁,样样都好,就是过于重情了。”

    话虽这样说,圣元帝心中却是满意的。谢长宁当年就是他的伴读,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与他君臣相得数十载。他宁愿他是个重情、会犯错的人,而不是心狠手辣,没有底线之人。

    谷满楼自然深谙皇帝的心思,笑道:“靖安侯嫡子早逝,只留下这点骨血,想必心存补偿。”

第8章() 
谢嘉树的居所,就在靖安侯府正院内东小院。

    时人讲究抱孙不抱子,靖安侯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颇为严厉,到了孙子,反而宽纵了许多。尤其谢嘉树自小失怙失恃,在靖安侯夫妻跟前长大,自然又多疼惜了几分。

    直至如今,谢嘉树长到六岁,安排进了学,却始终未让他搬出内院。

    如今他归来,祖母更加不舍与他分离,连东小院也不让回了。又怕过了病气给他,遂留他在东厢房暂住。

    民间有句古语,爷奶爱长孙。在这一家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谢嘉树这时,才对原着中贾宝玉的生长环境有了切身体会。

    单就正院伺候祖母的,就有一等丫鬟六名、二等丫鬟十二名,加上无等级不能近身的丫鬟,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就是东小院,也配备了十几名丫鬟专门伺候他。

    谢嘉树才刚安抚好祖母睡下,踏出正房准备洗漱就寝,几名十四、五岁的大丫鬟就簇拥上来,俯下身看着他,轻声细语关怀备至。只见她们个个唇红齿白、面貌秀丽,通身的气派堪比大家闺秀一般,完全不似伺候人的婢女。

    当真是红飞翠舞,让人眼花缭乱。

    可惜谢嘉树不是贾宝玉,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对于“xx姐姐”这种称呼也难以启齿。

    好在他刚经逢大难,性情产生变化也无人起疑。

    步入洗浴室内,一应物事均已备好,蒸腾的热气缭绕满室。绕过一架四扇落地绣屏,就见一个高度于他量身定做的浴桶,澡巾架在触手可及之处,四名十三四岁的婢女身着单衣,衣袖挽起,随时伺候他入浴。

    饶是谢嘉树生长于信息爆炸的现代,乍见这等场面,也不由得心中窘迫,大为不自在。将所有人都遣出屋去,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兀自脱了衣裳,缓缓跨入浴桶,将大半个身子滑入热水中。

    经过七天的修炼,他的身体早已完全恢复,兼因排出体内杂质,体质更胜从前。小小的身体浸在水中,肌肤折射出健康瓷白之色。

    谢嘉树洗浴完毕,婢女早已将换洗衣物放置在屏风外,并一只白瓷碗,半碗蜜水还透着余温。

    饮完蜜水,沐浴所流失的水分已尽皆补足。

    谢嘉树不习惯这种周到体贴的照顾,却无可奈何。身处这个时代背景,这似乎就是最平常之事。

    走到小厅,桌上摆着他平日喜爱的小食。她的贴身婢女红蕊、绿萼已从东小院过来,见谢嘉树无执筷的意思,挥手让人轻手轻脚地撤了,才走上前来,将他离府期间的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谢嘉树侧耳倾听。

    他穿越而来,又是书中世界,与这个世界的隔膜感一直难以消除,直到见到祖父祖母,完全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勾起了他对亲情的渴慕,尤其祖母那拳拳爱护之心,更让他完全代入了这个身份。

    因此,他一边听的认真,一边细细思量起来。

    靖安侯共有三子二女,他的父亲谢清书居嫡居长,次子谢清朗、三子谢清平皆为庶出,都已娶亲。二奶奶丁氏为鲁阳侯嫡次女,两家家世相当,却是庶子配了嫡女,属于高娶。丁氏性子骄纵,夫妻相处时二爷多有忍让。三奶奶柳氏为书香门第,家世不显,性格也恭顺,外出应酬时从不发表意见,什么都说好。靖安侯长女谢清笛已出嫁,次女谢清绘年方十二,天真活泼,待字闺中。

    谢嘉树母亲难产而亡,父亲守丧一年后续娶顾氏。因未有生育,顾氏孀居安福堂,少与人交往。

    这些也不过是明面上的信息。谢嘉树还未亲眼见过他们,是人是鬼,无法妄下判断,索性不再多想,摒退了所有人。

    他开始焚香,静心。

    祖父祖母因他的事损耗心神太过,如若不及时补救,恐怕有碍寿数。

    或许是丹田中的青莲凝露日日滋养身体、经脉,他现在画的符相较前世灵气纯粹了太多,威力也大了不少。因此,他想为了祖父祖母,尝试于他修为来说难度较高的符。

    谢嘉树咬破手指,将一滴精血逼入朱砂中,轻轻研磨开,然后宁心静气,吸收空气中的灵气,让灵气顺着经脉运转,生生不息,待感觉到全身气息纯正浓郁,方凝气于右手,挥笔一蹴而就。

    符成,谢嘉树的手掌还微微发着烫。

    这种健康符限制很多,且仅适用于血脉至亲使用,却效果显着。谢嘉树一口气画了两张,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但他的心情已变得明媚,将手中的符分别叠成三角形,妥善收好,才开始打坐修炼,补足灵气。

    第二天一早,谢嘉树到正屋,靖安侯正准备去上朝。他几步跨到谢嘉树面前,单手将他抱了起来,另一手往他嫩生生的脸上捏:“祖父要出去了,嘉树要乖乖的!”

    谢嘉树满脑门的汗。自他三岁后,祖父待他谆谆教导居多,已不怎么逗他了。但他失踪一趟,祖父威严的形象却崩塌不少,两人的相处方式一夜倒退了三四年。

    谢嘉树还记着此行的目的,他顺势趴在祖父怀里,将黄符拿了出来,递到祖父面前:“这是我特意学画的健康符,您与祖母一人一个。”

    “好好。嘉树果然孝顺。”靖安侯并未将黄符当真,却珍惜谢嘉树的心意,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就不自觉欢喜起来。

    谢嘉树知道他正处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说不得过几日就会恢复严肃面孔,也不再纠结,将黄符塞入靖安侯手中,就挣扎着要跳下来。

    黄符一入手,一股舒泰之意就遍及全身,瞬间有脑清目明的感觉。靖安侯一惊,将谢嘉树放回地上,面色郑重起来,询问道:“这真是嘉树所画?”

    “当然。”谢嘉树脸上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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