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个室内的阴邪之气,在光亮中仿佛遇到克星,渐渐沉寂下来。
那团黑气中猖狂的笑声一顿,震惊道:“这是哪里来的净化之力?!”
轰——
仿佛爆炸一般,困阵被黄符冲破,引起剧烈震荡,牢牢关闭的寝宫大门更是炸飞了出去。
禁制破了。
寝宫门外,长宁宫的宫女、太监正在殷勤伺候戴权。太上皇眼看要不行了,他们都想趁机搭上戴权,以求调到好些的宫里。
戴权是五年前升任太监总管的。在此之前,圣元帝身边的位置被谷满楼牢牢把持着,无人敢僭越。
谷满楼是圣元帝的大伴,自小陪伴圣元帝,情分非比寻常。但他比圣元帝年长几岁,已年过六旬,腰腿渐渐就不行了。他荣养后,戴权才显出来。
戴权也是个妙人,他不过四十许,看着最斯文和气不过,心肠却比谁都硬。但他贪财,要他办事,只有银子足够,没有他办不成的,且他重信,一旦答应,从不失言。
戴权状似老神在在地听着奉承,注意力却不敢稍离太上皇寝宫。两刻钟过去了,屋中却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心生疑窦。
他一辈子都在揣摩圣元帝的心思,并不认为他与太上皇之间还有父子之情存在。
正在戴权惊疑不定时,一声巨响传来,寝宫门被击飞出去。
戴权一边疾步冲进屋里,一边回想寝宫门何时关闭的,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这门,竟是关得神不知鬼不觉。
太上皇的寝宫恍惚化作废墟,桌椅尽碎,床铺坍塌,鲜血更涂满了地面,圣元帝独自站在屋中央,面色僵冷,却毫发无伤。
戴权扑通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圣元帝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去宣张真人。”
张真人从入定中清醒,望着窗台上不知何时已悄悄盛开的兰花,微微一笑。
兰花仿佛感应到他的情绪,舒展着枝叶,在晨光中愈发显得清幽雅致。
自从因缘际会结识谢嘉树,张真人的修为大有进益,丹田内的灵气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加上搜罗来的宝物加持,与十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圣元帝的推崇,更是让他在权贵中取得超然地位。
唯独画符太过艰深,他天赋不足,画出的黄符威力竟难以达到谢嘉树的十分之一,只能厚着脸皮向谢嘉树求取。
他轻震袍袖,维持着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到铜镜前,仔细查看着自己因修为进境,慢慢恢复年轻俊逸的面庞。
虽称不上鹤发童颜,也相去不远了。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起来。
这时,一个小道童急匆匆进来,伫立在门口道:“真人,戴总管来了,他说陛下有事宣召您。”
张真人揽镜自照的身形一僵,不动声色地挺直背脊,率先走出房间,一派风度翩翩:“我们去看看,戴权又有什么事。”161
第47章()
天色极好;将碧瓦飞甍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张真人一边在宫道走着;一边对于被贴身小道童撞见对镜自照难以释怀,他生怕小道童多心;不由解释道:“小新啊,我刚刚只是在看自己的面相,卜算吉凶。”
小道童懵懵懂懂地挠了挠头,虽不明就里,口中却真心恭维道:“真人本事高强;相面之术更是登峰造极,真是令吾等佩服。”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正要勉励几句;忽觉不对。
刚刚他光顾着欣赏自己的容色,却忽略了仿佛有一丝黑气罩顶而来。
他亦不太确定,不由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自己隐隐有霉星沾身之相。
毁形象如要他性命,但失去性命;哪还有形象可言?
他顿住脚步;运指掐算;果然显示此行伴随血光之灾。以他如今的功力竟还伴随危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真人再重新迈步,已是忧心忡忡。
戴权那总是一团和气的面庞上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惊惧;见到张真人;声音透着急迫:“圣上急着召见您;真人这就随我走一趟吧。”
张真人知他贪财;塞了个封红给他,微笑道:“我已有感应,此事干系重大,恐怕还需请贫道的徒儿从旁协助。”
戴权听他已有感应,心中惊疑不定。
未知而神秘的力量总是令人畏惧。
他不由连声道:“真人哪里话,我和您可不是一般的交情,更何况靖安侯府忠君爱国,靖安侯世子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圣上极信任的。”
他将封红递还予张真人,满面笑意道:“您这样,可就折煞我了。”
张真人有些意外,从未听说戴权有不敢收的银子,更何况他一向眼高于顶,除了圣元帝,谁也不放在眼里。
戴权却转身命人去告知谢嘉树,然后躬身道:“真人请。”
谢嘉树自从闭门读书,更觉春秋一书字字针砭,艰深难懂,每日上下朝见了林如海,都有几分忐忑。
林如海却极喜欢谢嘉树,一见到他清风朗月般的面孔,就觉得赏心悦目。
更难得的是,他年少得志,却不骄不躁。既有读书人的温雅,又不乏勋贵子弟的气度,让人见之忘俗。
这一日,谢嘉树辞别林如海,回身就见骆冰朝自己走来。
他自从败于谢嘉树手中,就沉默了许多。
众金吾卫见状纷纷侧目,牢牢盯住两人。
骆冰一向自视甚高,但如今,他真正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直直立在谢嘉树身前,然后躬身抱拳,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属下之礼:“属下骆冰,参见右武卫大人。”
他的脊背弯下,一动不动,等待着谢嘉树的回答,脸上带了些期待,以及紧张。
周围鸦雀无声。
谢嘉树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周围的人松了口气,纷纷笑起来,有人起哄道:“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今天下职后去天香楼,不醉不归!”
气氛霎时热烈起来。
这时,一名内侍疾步走来,向谢嘉树行礼:“右武卫大人,陛下有请。”
长宁宫已加强守卫,封禁起来。
宫人们未料到青天白日,竟发生如此灵异之事,尽管尽忠职守地守在御前,却胆寒不已。
见张真人来了,所有人不由精神一振。
圣元帝已移驾正殿歇息,手中攥着黄符,心神紧绷,见了张真人皎皎如仙的风姿,也不由心神一松。
张真人拜见了圣元帝,听明事情原委,才独自步入太上皇的寝宫查看情况。
一跨入室内,就有一股猛烈寒气袭来,让人遍体发凉。
张真人运转功法护身,继续往内走去,就见满地血渍,涂满整片地面。
他面色霎时凝重起来。
张真人手执七星剑,凝神戒备,他想起刚刚的卜算,谢嘉树未到之前,他并不敢贸然做什么,只是仔细观察。
太上皇干瘪的尸体埋在倒塌的床铺里,黑气缭绕,正是阵法核心所在。
若要破阵,只能从尸身下手。
只是这尸体,恐怕还有玄机。
张真人吁了口气,缓缓走回正殿。圣元帝见他眉头紧拧,心中跟着一沉:“不知真人有何发现?”
张真人郑重行了一礼,才叹息一声道:“有人以太上皇为媒介做法,并抽取了太上皇全身血液布阵。地面上的血渍皆是出自太上皇,他早已不算活人了。”
众人闻言,不禁浑身发冷,圣元帝更是惊怒交加,太上皇即使退位,皇室威严又岂容亵渎?
他询问:“可知是谁意图不轨?”
张真人道:“目前尚未可知,请陛下容许贫道准备一番。”
见圣元帝点头应允,他略一思忖,将一应所需物品写下,交予小道童,就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待谢嘉树到来。
待物品齐备,谢嘉树也到了。
圣元帝事前已听了戴权禀报,只认为张真人临阵教徒,并未将他当外人。
张真人命人拿来一个黑金水盆,伸手掐诀,口中念咒,血水仿佛有了生命,顺着他指尖的指引慢慢汇聚成一股,自行飞入水盆中。
众人见他施展手段,竟闻所未闻,不禁瞳孔微缩,目露敬畏。
谢嘉树在一旁,笔蘸朱砂,在桌案上绘起阵纹,阵纹呈现八卦形状,布满了整个桌面,只余中央一圈空白。
他画的缓慢而安静,不如张真人动静大,自然无人留意。
阵成,张真人也收集血液完毕,他将水盆置于阵法空白处,边沿与阵纹正好严丝合缝。
谢嘉树对着太上皇的尸身处伸出手,虚空一抓,就抓到一缕残留阴煞之气。他如同搓弄寻常物品一般,那阴煞之气在他手中颤栗不止,不敢反抗。
谢嘉树随手将它投入水盆。
张真人立于桌案前,面上无悲无喜,点燃三只香,朝着水盆拜了三拜,就将香插在桌案上。
香直直立于桌案上,竟似有一只手扶住一般。
宫人往日只闻张真人之名,如今一见,无不拜服。
两人分工合作,看起来就似谢嘉树在辅助张真人,众人不疑有他,只静静旁观。
张真人口中默念咒语,谢嘉树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张黄符,掷入血水盆中。纸符无火自燃,瞬间蔓延了整个血水盆。
桌案上的香飘起三股烟雾,蜿蜒着飘入水盆中,血水荡起一阵阵涟漪,仿佛一股气机生出,追朔因果,沟通布阵之人。
随着水盆中的涟漪扩大,翻滚不休。
谢嘉树不断打出灵诀,水翻滚愈发剧烈,几息后由急转缓,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严阵以待。
水盆渐渐恢复了平静,如一面琉璃镜面一般水波不兴,一阙影像缓缓浮现。
其他人只面色骇然地盯着这场景,谢嘉树作为施法人,却能听到两人的交谈。
他不由凝神细听。
画面中,一个一袭黑斗篷的男人双目精光湛湛,盯着一名中年道姑,怒道:“你怎么如此冲动,废了太上皇这么重要一颗棋子,竟一无所获!”
中年道姑闻言面露羞惭,低声解释道:“我见他命在旦夕,若不趁机废物利用,岂不白白浪费。”
斗篷人嗤笑一声。他吸口气,忍怒道:“别忘了你妹妹正是涉及太上皇父子争斗死的,莫非你想步她后尘?”
想起妹妹,中年道姑面露阴狠:“若非谢清朗,她岂会丢了性命。这人简直是一只疯狗,不问青红皂白,大开杀戒,将我们的人屠戮了不少,逼得我们这些年只能暂时蛰伏,东躲西藏。”
“哼,谢清朗按辈分,可是你妹妹的徒孙。”黑斗篷声音僵冷:“这人要对付也容易,关键在他的表姐。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主人近日寻得了一些聻的线索,只要抛出来,这条疯狗必要俯首帖耳。”
中年道姑闻言,面露喜色。
斗篷人声音却依旧沉冷:“另一人才是*屏蔽的关键字*烦,这人屡次坏我们的事,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不知是哪门哪派冒出来的,竟闻所未闻。”
中年道姑沉吟道:“应该是茗香山张真人,他破了我精心布置在凤梧殿的阵法,这些年颇得圣元帝青眼。”
想起破阵后她修养内伤多年,中年道姑目中满是怨毒之色。
黑斗篷沉默许久半晌,才缓和了口气道:“这次的事,你清理干净点。若出了岔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