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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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挺好。”
“新来的员工里,只有你在用心,我看得到。”
“嗯。”
“陆鸣,怎么我觉得你挺反感我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我应该谄媚地称呼您‘王总’才对吗?”
王瑜嘴角扬了扬,说:“那倒没有必要,工作上总有上级下级,下了班大家都是兄弟。”
“是么”我心想我跟你,不光是兄弟,还他妈是“连桥”呢。
“怎么不是!”王瑜狠抽着烟,像是要把自己抽死一样地狠命把烟气往肺里吸,我不禁皱皱眉。而他用夹着两支烟的手指,指向气势恢宏的装置区,指点江山般说道:“这个厂想开起来,需要你这种态度的角色。”
“这么说,你还挺看得起我?想给我升个官加个奖什么的?”
王瑜嘿嘿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
而当我们走进食堂时,毛都不剩一根。王瑜说:“走吧,跟我去办公室里吃碗泡面。”我本能想拒绝,却也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很示弱,于是点头。
他的办公室垃圾桶里已然有一个空的泡面盒了,想必是中午时分吃的。他烧了些开水,从桌上的烟盒里递给我一支,说:“坐吧。”
沉默抽烟,我环视一周他的办公室,除了桌椅和书柜,两张会客沙发和一张茶几,别无他物,显得简单地有些简陋。然而端坐在椅子中的王瑜,看上去却拥有极其收敛的内涵,带着身居高位者的气势,与高予仁那种人物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客观地说,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领导。
他将开水倒进两盒泡面,借着泡面的时间,他直视着我说道:“现在厂里最大的问题有两条,一是员工基本需求和资源配置的矛盾、二是素质的差异造成的员工激励不足。我想你也能看得出来,这间工厂,光鲜亮丽的表面,死气沉沉的内核。陆鸣,对于这两个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我抽着烟说:“我没有什么想法。”
王瑜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思索了一阵,说:“知道吗?龙门山镇,职工公寓的用地早已征定,拨款也早已落位,却迟迟盖不起来计划中早该和工厂同步建成的公寓楼。”
“还有,工厂距离中国石油的铁路专用线,只有区区27公里的直线距离,27公里的专用线啊却迟迟修不起来!”王瑜的腮边因愤怒而鼓起,带着恨意说道,“没有铁路线,你相信只靠汽车运输,还有他妈的进厂路上的那座窄桥,投产后,原料和产品的运输都能顺利进出吗?”
王瑜忍不住叹气,背手在办公室里大步来回走动,低吼般地说道:“阻力重重!”
这一刻,我似乎被他躁动的情绪所感染,而我也终于些许地了解到,作为一个领导者,面临的巨大压力和困难,我问道:“是外部的原因?还是来自咱们公司内部的阻力?”
王瑜无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说道:“公司里,有太多人不希望这座工厂好起来。”
“嗯,我明白了。”
“不瞒你说,我很需要属于自己的人力资源,而目前,这座新厂里,我的人,只有像赵志华这样,区区的几个。”
我亦沉吟许久,王瑜的意思很明白,他希望我这样的人加入他的队伍,但此时的我没有做出表态的任何念头,只是淡淡说道:“吃面吧,面都泡烂了。”
离开王瑜的办公室,郁郁地回到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四个大汉似乎还没有回来。我拿起扫把,无可奈何地又一次开始了打扫,毕竟我和他们不同,不想做一个睡在垃圾堆里的粗鄙野人,看着铺满一地的垃圾,实在没有躺在床上便睡的欲望。
刚刚将垃圾清扫进垃圾桶,走廊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大声喧哗,紧接着宿舍门被人踢开,四个大汉鱼贯而入,骂骂咧咧,抱怨着对于晚离开工作场所,饿得发慌的员工来说,形同虚设的食堂。
四人抓起桌上的烟盒,打火机咔哒响过,房间里顿时一阵迷蒙,呛得我这杆老烟枪也忍不住咳嗽。周虎亦咳嗽不止,痨病鬼般像是要把肺都咳了出来,可手中的烟却还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狠咳了一阵,终于咳出一大口浓痰,呸地吐在了我刚刚打扫过的地面上。
我强忍着怒火,对周虎说道:“我刚刚扫过的地,你看不出来吗?”
周虎斜眼瞪我一下,呸地又一口痰吐在地下,并且位置离我的脚非常近。
我拿起垃圾桶,愤恨地丢在周虎面前,说:“要吐就吐垃圾桶里!”
周虎猛吸口气,“呵呸!”
我接触垃圾桶边缘的手腕忽然感到一片凉意,低头一看,前一秒中还在周虎气管里上下翻滚的浓痰,此时已然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再难忍受这样的侮辱,骂句操你大爷!扬起一拳便打在了周虎的脸上,将他打得向后仰倒,然后跨在他的身上,武松打虎般大力锤击几分钟后,我又一次被打得站不起身来,尽管他们四人也各自挨了几记我的拳头。
我的鼻血流淌不止,他们却大笑着离开了宿舍,商量着怎样去龙门山镇吃烧烤,顺便找地方洗澡按摩。
洗澡时,我特别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手腕,将它洗得有些发红。我的确双拳难敌八手,但这并不令我自惭形秽,我的拳头,表明了自己绝不受人侮辱的坚决态度。
躺在床上,稳定住难以开心的情绪,狠狠地搓了搓脸,让自己在手机摄像中,看起来笑得很自然。我邀请林裳加入视频聊天,而几秒钟后,仿佛她就在电话旁期待着一样,她漂亮而又笑得绚烂的脸庞,迅速地又一次出现在了屏幕中。
我调皮地对她说道:“hi,分别一天好漫长,终于再见到了你。”
林裳羞涩地应着:“我们一刻都没有分别我的心,和你贴得很紧呢”
第82章街头霸王()
我挪动着被殴打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比较不痛的姿势,索性仰面躺着,努力对林裳报以微笑。
“陆鸣,你怎么啦?笑得很勉强嘛,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我道:“就是因为看到了你,这才笑了出来,这一天呐,累得个半死。”
“吃晚饭了没有?”
我不得不撒了个谎说:“吃啦,吃的萝卜丁牛肉蔬菜面”其实,这样也不算撒谎,那调料里的蔬菜包,不就有萝卜丁、牛肉,和蔬菜嘛,我只是不想林裳为我忧心而已。
“你看看我在吃什么,怎么样还不错吧?馋不馋?”
我看到了林裳面前的餐桌上摆着的豌豆炒肉末、油炸茄饼,以及一碗红薯饭。似乎透过屏幕,我都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原本就没吃饱的我更是馋虫大动,却不得不忍受着饥饿的折磨。
林裳用小勺舀了一勺米饭,却痴痴地看着饭粒,并没有张口吞下。她说:“一个人在疲惫的晚上做饭,听着切菜时刀刃划过蔬菜时汁水溅出的声音、天然气灶嘶嘶的喷火声、锅铲和锅底碰触的声音然后一切都搞定以后,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饭菜冒出热气,却反而没有了胃口说是享受孤单,可是,孤单有时候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心上微微的触痛有种令人迷醉的感觉,我道:“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们就可以一直开着视频,在做事时能感到有个人在注视着,就不那么孤单了。”
林裳点点头说:“我只是一时感慨,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你能偶尔回成都来看看我,我就知足啦。”
我一时心酸地有些哽咽,说:“有时间我就回去。”
“好。”
“快点吃饭吧,我看着你吃。”
林裳试着吃了口饭,脸红着笑了,说:“有点不习惯呢,我会害羞的。”
“你要习惯我看着你,因为有个词叫做‘秀色可餐’的嘛。”
林裳微笑道:“我也会变老的,变老了就不好看啦。”
我道:“所以,你更要让我看啊,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看着你才好。”
“可是,每次关闭了视频,再接通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变老啦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不断地老去”
“可是只要我看到了你,你依然是余生中最年轻的样子,所以,不必说得那么失落嘛。”
林裳嗔道:“就你会说”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林裳调笑着,看她吃完了饭、洗完了碗。她拿着手机走进卧室,然后神秘兮兮地笑着,将视频对准地上放着的一个个几乎占据了全部地板空当的纸箱,说:“看我布置房间哈。”
接着,她将手机放在了书桌上,视频里的她将其中一个硕大纸箱子拆开,抬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事,她抱着它走近手机,问我:“看到没有?这是什么?”
我仔细看来,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这是一台录音机!”
“对啦!”她将录音机摆在书桌上,又打开一个纸箱,无比显摆地说,“这又是什么?”
一整个纸箱里,密密麻麻堆满了旧磁带!
“天啊!你从哪里搞到这些的?”
“嘿嘿是从一个藏友那里夺来的啦!”
林裳捣鼓一阵录音机,播放了一盘许茹芸的专辑花开,我一听到许茹芸那空灵缥缈的芸式唱腔,立时喊道:“这盘磁带里,应该有一首歌,嗯叫做舍不得,我要听!”
“好你等等哈。”林裳倒带几次,找到舍不得,扭大了音量,说:“原来你也很喜欢这支歌呀。”
“当然我还会唱呢,‘为什么为你付出了这么久,却得到一无所有,人算不算天算多,命运安排了结果’”
“算啦,你还是别唱啦好难听哦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林裳很是费力地抬起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那种样式的电视,原本只停留在90年代的记忆中腐烂消散,却没想到她竟连这样的电视机也搞到了手。
我问:“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视机,你要这电视做什么?这么旧的电视,连机顶盒都接不上的嘛”
“谁说我要看电视,我是要玩这个”跟着,林裳在我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的错愕目光中,洋溢着调皮的微笑,举起了一台“小霸王”游戏机!以及满满一个塑料袋的游戏插卡,她蹦跳说道:“超级玛丽、魂斗罗、忍者神龟今晚我要玩个通宵!”
我忍不住叫唤:“啊我也好想玩!”
林裳噘嘴说道:“那你回来呀,回来了和我一起玩。”
“回不去啊”我沮丧地躺翻在床上,看着林裳继续从纸箱里取出各式各样的积木和铁皮玩具,忍不住说道:“你这是要回味童年吗?”
“对啊还有这个,这个才好玩呢!”林裳举起一台袖珍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机,表情快乐地让我艳羡到爆。
“猜猜这最后一个箱子是什么?”
“洋娃娃或是大狗熊之类的毛绒玩具!”
林裳鄙视地看看我,说:“我才不玩小女孩玩的那些呢你看,其实这是满满一箱的漫画和小人书!”
我已然从放在顶部的书本封面上,看到了水浒传、机器猫、柯南和圣斗士星矢
林裳拿起一本漫画,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翻起了书,但她并不是在看书,而明显是在向我显摆炫耀。我无语地嫉妒了一阵,说道:“怪不得那一次你给我吹的口琴,都是小时候看过的动漫的主题曲,原来那些都是你小时候的涉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