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田缘-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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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彻夜亮着,没有吹熄,宫扇熙将手臂枕在脑后,呆呆望着房梁出神。
经过两场噩梦,加上宫扇熙也躺在房中地上,晚菀丝毫睡意也无,良久,晚菀说道:“阿熙,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平南王世子。”
宫扇熙听她叫自己做阿熙,笑道:“那是生来就有的,我也无从选择!”
晚菀亦笑道:“这话说的好矫情!”
宫扇熙笑道:“不是矫情,世人都看到的光鲜的外表,可是又有几人知道这家世却不是想象中那般鲜亮,我倒是跟希望自己就是曲水盛雅斋的老板!”
晚菀道:“我一直有个疑问,狄夷与朝廷连年开战,你作为朔方行军大总管的公子居然可以忙里偷闲到曲水开个古玩店?”
宫扇熙道:“你觉着我就应该待在军中,子承父业,老老实实跟着他老人家学统兵作战是吗,其实我在军中也有职务,甚至皇帝陛下为了昭显对平南王府的荣宠,赐了我使持节,我生性受不得约束,又恰逢狄夷退却,所以才出来找我失散的弟弟,若是战事吃紧,我依然会回到塞北大营里去的!”
半晌,晚菀又问道:“宫扇熙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宫扇熙道:“我原名叫路元熙,自小长辈们都喊我阿熙,也便成了我的小名了!”
晚菀道:“怪不得郑小姐也喊你阿熙,她应该是知道你的真名的吧?”
宫扇熙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从小父亲经常出外带兵打仗,母亲又过世的早,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郑府里长大的,郑妍比我小两岁,也算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晚菀道:“看得出郑小姐心里有你,但是你好像不是很在意她。”
宫扇熙叹了口气,半晌才说道:“她父亲吏部天官,位极人臣,是朝中文官之首,我父亲世袭王爵,一生戎马,算得上朝中武官之首,我俩若是结了姻亲,你觉着皇帝会怎样想?”
“这只是其一。”宫扇熙继续说道:“其二,郑妍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心思却特别多,又是娇生惯养,十分的任性刁蛮,我不喜欢这种性格,若是娶了她进门,要我一生都防着枕边的人,这样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宫扇熙和郑妍两个,晚菀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赶忙转移话题道:“那我以后管你叫路元熙还是宫扇熙呢?”
宫扇熙笑答:“叫我阿熙就是,其实在我心里我宁愿我就是盛雅斋的小商人宫扇熙!”
晚菀打了个呵欠,笑道:“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瞌睡的很,可是睡了又做各种各样奇怪的梦。”
“明日请个大夫给看看,开着安神的药!”宫扇熙说道。
“不用了!”晚菀笑道:“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再说了若是安神的话,不如熬着桂圆莲子羹来,那也是安神的偏方,吃着也可口!”
宫扇熙笑道:“这又何难,明日我便去集市上买些来,先熬些吃了看看行不行,实在没效果了再请大夫来看看可好?”
晚菀甜甜一笑:“好啊,最近嘴里感觉总是有些淡,前些日子天天心里担心着被送去军营的事,整天整天的没胃口,现在突然安定了却嘴也馋了,只想着多吃些美味才好!”
宫扇熙笑道:“食谷者生,想吃东西了总是好事,回曲水时我们会路过延庆府,在北方,那里的桂花可是一绝,延庆府的桂花糕也远近闻名,到了那里,我带你赏桂花,吃桂花糕。”
宫扇熙等了半晌也不见晚菀回应,侧耳听时,发现晚菀业已睡熟,不觉微微一笑。
翌日,吃了早点套了车,两人又朝向曲水走去,下午申时左右就到了沙屿镇。
进了恒悦客栈,见了小柳,两姐妹自然少不了一阵相拥而泣,各自说着分别后的点点滴滴,当然晚菀隐去了宫扇熙身份的一节,只道他是莫逆的好友,江湖的侠客。
叶二娘对于宫扇熙能在军营里救回晚菀表示出很大的意外,宫扇熙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说到小柳去处的问题,晚菀的意思是小柳跟着他们到曲水去,自己也可以教授小柳刺绣技艺,毕竟是生死之交了。可是小柳牵挂家里的父母想回去看看,希望也可以把她父母接到曲水去生活。
晚菀点头同意,并叮嘱小柳路上小心些,宫扇熙也给了盘缠,说是若找到亲人可立刻来曲水找他和晚菀。
小柳千恩万谢,晚上和晚菀同榻而眠,一直聊到了深夜才意犹未尽的睡去。
翌日,小柳辞了宫扇熙和晚菀,雇了辆马车,独自榻上了去家长的路。宫扇熙和晚菀也套好车马,一路往延庆府走,中午十分,宫扇熙骑马掀起车帘的时候,发现晚菀要在车上睡熟了,昨夜宫扇熙半夜还隐隐听到晚菀与小柳的嬉笑说话声,想来是昨夜睡的晚了。
宫扇熙微微一笑,路过小镇时买了些吃食,一路向着延庆府赶去。晚上借宿客栈的时候,也是晚菀睡在床上,他则在地上打个地铺,不知道是宫扇熙的原因,还是熬制的桂圆莲子羹的缘故,自从宫扇熙睡在晚菀房间的地上,晚菀便安稳了许多,再也没有做什么噩梦。
第一百七十三章延庆赏桂()
延庆府是内地通往边境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同时也是朝廷最重要的仓廪,延庆仓支持了大多戍边将士的粮食,这里水系发达,气候温润,向来都有北地江南的雅号。秋后四处征集的军粮被漕运到此地存储,待到边境战事一起,便源源不断的运到了边境。
宫扇熙和晚菀是未时到的延庆府,在延庆府城东的春晓客栈登了两间上房。这家客栈并不大,却十分干净,一尘不染,陈设上也颇为精致。
尝过了延庆府有名的富贵鱼鲞和什锦切脍,宫扇熙和晚菀又到延庆府几天繁华的街道走了走。去过江州那么大的丝绸布匹的集散地,延庆府的丝绸只能说很一般了。
走走停停,宫扇熙鼻端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顺着香味往西一看,笑着对晚菀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晚菀好奇地问道。
宫扇熙指了指一边的一座矮山笑道:“听说过延庆八景的西岩金桂么?此时正是时令!”
“金桂?”晚菀笑了笑,一想反正无事,但是这延庆府的桂花确实是享誉已久,号称延庆府一绝:“好啊,听说延庆府的桂花是北方最胜的景了!”
两人沿着道路一路西上,矮山就唤作西岩峰,比起北方雄奇高耸的山来,显得婉约了许多,人们三五成群的往西岩峰进发,除却去香火鼎盛的西岩寺上香之外,大部分都是冲着满山的桂花去的。
离西岩峰越近桂花的香味便越发的浓郁,那种带着甜味的香气几欲让晚菀觉得行走在一大块桂花糕中似的。刚登上上山的石板路,之前零星可见的金桂此刻便如扑面而来的一只金凤凰豁然溢满了眼眸,远处近处、山坡平地莫不被桂树占据,地上好似铺着一层金丝织就的地毯一样。
“清风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不远处有文人骚客纸扇轻摇,借着前人的诗句冷不丁地一番卖弄,引来不少人又羡又妒的目光。
宫扇熙与晚菀相视一笑,桂花是花中隐士,原不必如此吟哦出来,只留一瓣馨香在心头才解此中真意。
行不多久,本来不高的半山腰里捧出一座霞刹来,一道金字匾额似与这落地的金桂一样比竞风骚:“敕建西岩阿兰若”
晚菀微微一惊,没想到这西岩寺居然是皇家敕建。只听宫扇熙说道:“西岩寺的空缘大比丘尼原是太皇太后的妹妹,先皇登基后便依照着太皇太后的吩咐敕建了这座西岩阿兰若,传到如今的方丈师太妙毓师傅这里,弘法利生,善巧方便,更是香火鼎盛,名寺宝刹与这满山的金桂相得益彰。”
两人到了一处山岗,正是金桂密集之处,两人进去桂树林,正好一阵山风拂过,随风摇曳的桂树飘下一阵花雨来,米粒一般的桂花落了两人一头一脸,浓郁的香气让晚菀心情大畅,张开双臂旋转着迎接金风的馈赠。
宫扇熙站在原地,充满笑意地望着晚菀,只觉她便是飞天女神,在天花乱坠的净土中蹁跹舞蹈,如汝所闻,一时,苍天雨金。
此时正是黄昏,斜阳式微,伊人翩翩于木樨之下,宫扇熙不由自主地暗叹一声:“一枝深藏灵台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下山时,已是皎月经天,观花的人尚游性未绝,喧闹着打破了静谧的山林,宫扇熙却似忽略了这素日以为的煞风景,只觉得今夜尤其美妙,想来没齿垂暮之年也当梦回今夜木樨林下,惜哉叹也,恐是月圆人未圆!
留恋处,天遣幽花,衣染天香。两人缓步而回,却在晚菀的回头一瞥间,一脚踏空,幸而一旁宫扇熙连忙只手扶坐在阶旁石上,却依旧脚沾不得地,宫扇熙顾不得男女之防,几下脱去晚菀鞋袜,将她纤细的脚踝握在手中,但见脚踝稍肿,伸手顺着骨头一摸,宫扇熙才放下心来,所幸没伤到骨头。
晚菀微红着脸颊,想要抽出脚来,刚一用力,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只得任由宫扇熙抓着。
宫扇熙轻轻按摩了一阵,让晚菀放下腿试试,晚菀刚将脚放在地上,就忍不住吸了口气,疼痛难当,宫扇熙沉吟片刻,蹲在她前面:“趴上来,我背着你走吧。”
晚菀有些不好意思,禁不住宫扇熙的再三催促,不得已伏在他肩上,一路上,明月下往城里春晓客栈走去。
怕走的快了颠疼了晚菀的伤处,宫扇熙有的很难很稳。不多久,宫扇熙只觉晚菀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由地心里突兀地跳了两下,往日晚菀的温婉和桂树林中晚菀的天真烂漫在脑海中慢慢重合,宫扇熙经不住心里一阵冲动。
“晚菀,认识你真是让我恨死了老天,为什么不早些将你带到我的眼前,小时候梦想中的金戈铁马,指点江山似乎都失了颜色,不过也感谢老天爷让你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的梦里有那么一抹色彩!”
宫扇熙顿了顿,继续柔声说道:“晚菀,谢谢你对小弟的照顾,我想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做小弟的大嫂可好,我会给金公子足够的补偿,我也有这个能力,咱们跟小弟一生一世在一起好不好?”
宫扇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鼓足勇气腼腆说完这些,时间仿佛静止住了,好久不闻晚菀回应,宫扇熙有些后悔,患得患失,半晌回过头一瞥,发现肩头的晚菀呼吸均匀,居然睡着了。
宫扇熙无奈地苦笑一声,那瞬间得不到回答而患得患失的心境,始终没敢让宫扇熙叫醒晚菀继续表白。
“就这样吧,若是没有绝对把握,再也不这么表白了,至少现在还是朋友!”宫扇熙心里暗暗地想到。
到了客栈,几乎是被房客和老板娘陈月娘目送着回到了房间里。
轻轻将晚菀放在床榻,伊人才被惊醒。宫扇熙本来要去请跌打的大夫,被晚菀连忙喊住,只说用热毛巾敷敷就好。
宫扇熙弄来热水,濡湿了毛巾给她敷在脚踝上,看着晚菀的表情,宫扇熙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只笑了笑走出房门去。
下了楼,笑道柜台后面闲嗑瓜子的陈月娘,宫扇熙问道:“老板,近处可有看跌打看的好的大夫?”
陈月娘笑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