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有毒:纨绔王爷腹黑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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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石、犀角、象牙到香料和染料,各种货品一应俱全,就像从南洋搬了座岛屿回来。
就连华夫人,也露出了赞许之色。
“怎么不见王掌柜?是在后面与表少爷盘帐吗?”
琉璃还记得,王掌柜事必躬亲,每日都会在柜台亲迎客人。
也许少了掌柜的监督,柜台前的几个伙计明显有些疲懒。
其中一个,居然拿着鸡毛掸子去掸那方玳瑁桌屏。
又有两个正在向客人解说,其中一个把渤泥国说成了南渤利,另一个又把石塘的砗磲报错了年岁。
琉璃看在眼里,只是暗暗摇头。
老鸹叔的拐棍猛然一拄。
“王掌柜这两天身体不适,回家歇息了。”
琉璃正要慰问两句,突然听见“啪”的一声。
一个伙计把手中的木匣重重地放到柜台上。
些许粉尘扬起,空气中立刻充满了辛辣的气息。
“手脚放轻点!”
老鸹叔的拐棍笃了两下。
“要是洒出一点来,你这个月就只当白干了!”
“那里面装的是胡椒么?”
琉璃好奇地抽抽鼻子,却觉得气味不对。
老鸹叔苦笑一声。
“三小姐,你这还只当是四五年前的行情哪。如今就算真腊国最上等的白胡椒,一斤也就值一百文。”
琉璃大吃一惊。
她印象里,普通的黑胡椒一斤就要三两银子。
白胡椒还要等胡椒果实完全成熟,去皮留籽细磨成粉。更耗人力,价格也更贵。
想不到三年闭门不出,原来市价竟跌得这样厉害。
老鸹叔走过去,从木匣里拿出个白瓷小瓶。
“三小姐请看,这是咱家现在当家的宝贝。”
他拔出瓶塞,小心翼翼地朝琉璃摊开的手心里倒出一点点粉末。
琉璃看着掌心里那一点红艳艳的粉末,忍不住轻吹一口气。
一下子口鼻眼睛都火辣辣起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也飚了出来。
“这不是辣枚吗?”
华夫人以袖遮面,眼圈却已泛红。
“不愧是京城来的夫人,真是见多识广。”
老鸹叔竖起了大拇指。
“我听太医说过,辣枚性辣又燥热,最能祛湿恶寒邪。”
华夫人淡淡地说,径直从匣子里另取了一只瓶子把玩。
“去年立冬时,我们府里也拿辣枚煎了药汤泼地。不过都是剪成小段,像这样磨成粉的倒还未见过。”
听到泼地两字,老鸹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琉璃也很好奇:“老鸹叔,这辣枚比胡椒贵么?”
老鸹叔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就这么一小瓶,在金陵能卖上白银二十两。贩到其他地方,还要加价。”
“咦?”
用药汤泼地莫非是为高门大户的某种风尚?为此不惜一掷千金。
“用来泼地辟邪当然可以,不过,在南洋这其实是用来吃的。”
老鸹叔细细解说了一番,又叫伙计拿出陶罐装的辣酱来请她们品尝。
琉璃尝了一口,大觉惊艳。
虽然舌头火辣辣的,但是的确辛香满口,鲜胜于盐。
难怪老鸹叔说南洋土人都用此物代盐。
“这样的好东西,回头一定要送几罐到家里去。”
听到琉璃这吩咐,老鸹叔一愣。
“这……这辣酱每个月都会送四罐到府里。三小姐不曾尝过么?”
琉璃也一愣。
“大概是我之前都爱一个人用饭,少与大家同食。”
然而这样鲜美的辣酱,她之前的确从未见到。
“我在京城也未见过。”
华夫人轻轻抿嘴。
于是琉璃决定把刚才就冒出来的疑惑问个明白。
“老鸹叔,这辣枚卖得可好?”
木匣和陶罐都明显灰,白瓷瓶的底款落得还是两年前。
当年的胡椒可绝不会有存货超过两年。
老鸹叔苦笑。
“那几家相熟的药铺还是在咱家进货。”
这就是说,也只有这几家会来进货。
“辣酱如此鲜美,就算不合江南人清淡的口味,怎么不贩去外地?”
老鸹叔迟疑了一下。
“如今我们只做金陵本地的生意,京城与诸省的供货,都是由陈掌柜那边负责。陈掌柜不喜辣酱,说不合我朝子民的口味。”
见琉璃神色茫然,又提示。
“就是‘四季祥’那边。”
琉璃哦了一声。
“四季祥”也是季家商行的铺子,从前是卖日用杂货的。
“我怎么记得那边的掌柜姓李?”
“李掌柜年纪大了,几年前就回乡享福了。”
老鸹叔顿了顿,看似很随意地补充了一句。
“现在这位陈掌柜,说起来还是表少爷的同乡。”
琉璃想起来了。
表哥某日提起过,提拔了一个可靠之人统管季家商行对京城与诸省的供货。
不过她以为只是找了个人统筹,想不到竟是单独一间铺子。
“所以‘珍季祥’的辣枚,都是先送到‘四季祥’再发往其他地方?”
老鸹叔点点头。
“不但这里,‘万季祥’那边也是一样。所有海货优先供给‘四季祥’,由‘四季祥’运到外地卖掉后,再补款给我们。”
琉璃皱皱眉。
老鸹叔话里的不忿,她能觉察出来。
对季家来说,这都是季家商行的生意,左手进右手进倒也没什么区别。
由‘四季祥’一家来做京城与外省的生意,倒也更方便掌控。
但是这样做的确让“珍季祥”和“万季祥”两家海货铺子吃亏。
毕竟金陵多海货,各家竞争激烈。
不只是辣枚,其他海货要想真正赚钱,还是要靠外地。
难怪一走进铺子,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货物琳琅满目,客人寥寥无几。
陈列的不少贵价珍品,也是几年前她就见过的。
第73章 求三小姐做主()
想到往年这里的繁盛景象,琉璃轻叹一声。
“表哥还在查账吗?”
季老爷痴迷海贸,每隔几年必然亲自带船队出海。
如今季家商行真正管事的就是几位掌柜和宋承恩了。
其中宋承恩又俨然是季老爷的代理人。
诸如新开的那家酒楼,以及让“四季祥”统管外销京城和各省的生意,都是由宋承恩提议和主导的。
这次出海之前,季老爷也叮嘱过宋氏和琉璃:有事可以同表少爷商量。
琉璃这就决定去商量商量。
老鸹叔犹豫了一下。
“表少爷今日不在这边。”
季家商行下面开着十来家店铺,作为主管人,宋承恩要时常走动,真是相当辛苦。
琉璃原本也不以为意。
旁边冷不防却响起一个声音。
“要寻表少爷,为什么不去回水巷那边瞧瞧?”
却是那个拿鸡毛掸子的伙计,这时候已经掸完玳瑁桌屏,掸起牙雕来了。
“什么回水巷灰吹巷的!”
老鸹叔喝止道,又朝琉璃赔礼。
“这小子不懂事,胡说八道,三小姐千万莫要见怪。”
琉璃却觉得有趣。
“回水巷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鸹叔一愣,然后呵呵一笑。
“金陵城大得很,这个街那个巷的。莫说三小姐不知道,就连老鸹我也没听说过。”
转身就扬起拐棍朝那伙计挥舞两下。
“必定是这小子随口胡说。喂,你还不去后面理货?迟了打折你的腿!”
“哐当”一声。
伙计把鸡毛掸子丢下了。
“你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一气之下,老鸹叔居然单脚朝前跳了两步,举起拐棍就打下去。
琉璃惊叫一声。
只见那伙计也不避不躲。
十五六岁的小子满脸倔强,双手夹住老鸹叔的拐棍,双脚叉开稳稳站在那里,一副拼死顶撞的模样。
“再不说,可就迟了!”
他冲老鸹叔嚷了一句,又看向琉璃。
“三小姐,虎头有话要说!”
虎头就是他的名字么?
果然虎头虎脑,还有一身蛮力。
就是作为季家商行的伙计,实在太不像样了。
琉璃不禁摇摇头。
“当真是很重要的话!非常重要!”
虎头又嚷起来。
“三小姐,别听这小子胡说!”
老鸹叔也在嚷。
柜台后,侧门外,好几颗脑袋都惊慌的地探了出来。
琉璃又摇摇头,心底相当无奈。
“我说你们……”
“三小姐?”
“三小姐!”
“难道王掌柜没有教过么?在我季家商行,无论任何事情,只要开着店门,前店就绝不可大声喧哗。”
违者罚一个月的薪水。
当然像虎头这样的学徒,连薪水都没有,只好关黑屋思过了。
有什么要紧的话,一律到后堂再说。
“记得先把鸡毛掸子捡起来。”
琉璃心中叹息,自家老爹一手创立的“珍季祥”怎么就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这都要怪表少爷!”
到了后堂,虎头直愣愣地就冒出这么一句。
琉璃看了眼老鸹叔。
老鸹叔低着头,脸色相当难看,却一言不发。
显然是用沉默在附和虎头。
琉璃揉揉额角,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尤其不要在意冷眼旁观的华夫人。
“不如,你先告诉回水巷是什么地方?”
回水巷是金陵城西南角上的一条小巷,地方相当偏僻。
去年春天,宋承恩在那里悄悄置了一所宅院。
“咦,既然是悄悄置的,你们怎么知道?”
听见琉璃这样问,老鸹叔的脸色就不太自在起来。
“虎头?”
虎头挠挠头:“要是实话说了,三小姐可不能怪咱。”
于是琉璃明白了。
“定然是你们悄悄跟踪了他?”
虎头啄啄脑袋,算是认了。
“表少爷那宅院可相当气派,邻里都说不知是哪里来的富商家眷。”
“家眷?”
老鸹叔咳了一声。
“听说表少爷在那边养了个妇人,至于什么来路,小的们就不清楚了。”
说着,眼睛就望着琉璃,似要瞧她有什么反应。
琉璃干笑了一下。
“那倒应该贺喜表哥。”
养外室倒也不算大事,不过通常都是已婚男人所为。
琉璃唯一惊诧的是,宋承恩并未婚娶,如果要纳婢妾是合情合理的事,为什么要搞得偷偷摸摸?
“不过你们悄悄跟踪他,必然是因为别的事情?”
老鸹叔点点头。
“表少爷这几年,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
琉璃又是一惊。
宋承恩十岁就进了季家商行,从学徒一步步走到现在,明明是季老爷和众掌柜看好的人才。
“简直是欺人太甚!”
虎头愤愤不平,把这几年宋承恩如何打压“珍季祥”,逼迫王掌柜,赶走老伙计的事说了一遍。
“剩下的这些人,眼看也是留不住的。”
老鸹叔长叹一声,说这两年“珍季祥”的海货主要供给“四季祥”行销京城和各省,每年年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