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在修真界-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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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无事,殿下有些累了,驸马爷多陪伴多关心些就好了
他一直在陪伴,一直在表示自己的关心,而殿下的情绪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真不知女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事不能说?却要猜来猜去的!
世事纷扰,你不说我不问是最锋利的杀猪刀,划破了原本不够丰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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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春风也有伤心事(四)()
食不言寝不语。
圣人之训令沉闷的就餐顺理成章。
三个各怀心事的人结束了一顿没有言语调味的晚餐。
总算吃完了
锦言松了口气。天气阴晴不定,或有雷雨,早撤为上,拿定主意早早告退,回到安全地带。
刚要开口,驸马先说话了:“锦言,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气氛有些压抑,驸马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出言关心。
这两日也没顾上,再说,他一个做公爹的没事过问儿媳妇的日常起居也不合规矩。
“挺好的,谢谢驸马爹爹关心。”
锦言恭恭敬敬回话。
“住得惯就好,别院景致好,让下人领你好好转转。”
“是,这两日一直在逛园子。”
“哦,都看了哪里?”
“跟着管事嬷嬷随便逛,走到哪里算哪儿今天去了月灵湖”
俩人有问有答,皆是平常对话。
长公主冷眼旁观,没插言,不知是在听还是没听。
“月灵湖啊景致不错。我记得那儿有座凉亭能欣赏到湖面全景”
“是啊,湖边景致好,那亭子建得也好”
听他们说到月灵湖和凉亭,长公主眸色一变,忽然开口,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噫
锦言微怔,什么意思?接着赞同还是明智闭嘴?
被抢了话,任怀元微微顿了顿:“”
一时冷默。
“怎么,我讲得不对?”
长公主将目光投向他:“驸马以为呢?”
变天了!阴嗖嗖的
锦言闭上嘴,闭上耳朵,低头喝茶。心中暗悔: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刚才放下饭碗就应该开溜的,她觉得那样没礼貌,又多停了两分钟,结果错过了最佳退场时机
任怀元扫了一眼缩成一团的锦言,温言笑道:“殿下说的是。此处乃皇家别院,自然移步即景,入目皆美。若有兴致,明天我陪你四下走走。”
“不是想陪着我去月灵湖吧?”
长公主似笑非笑。看似打趣实则带几分挑衅。
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锦言缩得更小了。
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依旧温和:“去哪里看你喜欢”
“看我喜欢?那岂不是要勉强驸马屈从?既然出来散心,总要大家都高兴才是。”
长公主语调凉凉,阴一句阳一句。
任怀元脸色微僵,没有直接答话,反倒是看向锦言:“天黑路难走,你早些回去吧。”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对于锦言的尴尬,任怀元感同身受。
驸马爹爹真是好人!
锦言感激万分,忙起身:“那,锦言先告退”
“急什么?我还想听你说说月灵湖的景致怎么个美法”
出乎意料的,长公主竟将她拦下了。
这
锦言求救看向驸马:“也算不得特别,这两日逛到的地方都很好”
她再笨也明白是这月灵湖出问题了,莫非此处是长公主的伤心地?怎么一幅要与驸马做对到底的样子,难道与驸马也有关系?
没人告诉她这湖是禁忌去不得提不得啊
“她首次来,走马观花,哪里能说得个子丑寅卯?别难为”
任怀元解围的话尚未讲完,长公主就冷笑一声:
“难为?本宫难为谁了?不就是说说月灵湖的景致吗?自家人聊天,怎么到了驸马嘴里,就成难为了?”
完!吃错药了殿下公主病要复发!天可怜的,锦言还没弄明白是哪里不对刺激了这位殿下。
任怀元眉头轻蹙,复又平展:“是我言词不妥。”
她要怎样就怎样吧,总不能当着小辈的面为这个较真。
继续退让。
“言词不妥?是心念所思,情急吐真言吧?”
一种叫嫉妒的感觉在长公主的身体里如蛇般游走,带出难以言状的酸楚。
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落在旁观者锦言眼中,举止失常,颇有几分歇斯底里不管不顾的架势。
到底是为了什么?
锦言不解。
明显是冲驸马去的您俩口子有问题,能不能关上门说呀?怎么还非得拉个外人做见证?
苦不堪言。
既不能在长公主不允地情况下自顾走开,面前的情形又特别诡异,只好一声不吭儿,尽可能弱化存在感。
任怀元暗叹,面露一丝苦笑:“殿下说笑了”
她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单选锦言在时?当着晚辈的面,这样胡搅蛮缠,他再好的脾气,心底也有几分不悦。
“说笑?!”
长公主红了眼圈:
“是不是说笑你心知肚明!”
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他能将自己看在眼中放入心底。她一路坚持,一路挣扎,要的不就是他的看重?
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不管他用什么态度对自己,她用尽心机手段,耗尽情思爱意,总想会有那一天,他能看到自己。
可惜,越挣扎越努力,越得不到。
这半年,她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近了,他终于肯正视她,愿意停下来听她说话,结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距城最近的别院是明秀山庄月灵湖景致出色,小凉亭能赏湖面全景!
说来说去,他始终没有忘记过!
从定下要来明秀山庄起,她整个的人就架在火上烤,想试探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又怕他故地重游,触景生情
果然,别院这么大,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月灵湖!只有月灵湖边的小亭!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春上,她站在湖边的柳树下,遥望小亭上那一抹清雅的身姿,含笑望着亭下身着黄衫的少女,隔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看到两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四周流淌着的默契
事隔多年,一想起当年的情景,就嫉火中烧
他何曾这幅模样温柔地对自己笑过?
他心中一定是恨自己的吧?若没有那道赐婚旨意,他就可以娶别人,娶那个他中意的吧?
而那个人,也就不会
或许他对自己欲杀之而后快,毕竟,自己召那个人回过话
心底这些隐蔽的过往全翻了上来,恐惧、嫉妒、失落、委屈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盘根错节,如经年未照料看顾的古墓,杂草乱木从生。
“说来说去,你看的不是湖,念的是人!”
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宁可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消化和捕捉那些让自己难堪的往事,囫囵吞枣将它们掩埋在最不为人知的深处。
明明是怒吼的,却透着茫然和无助。
她应该恨他的,可是她浩然充沛的恨意忽然间无从统御,她竟没有勇气独自面对他,找借口留下的锦言,是她给自己安排的精神支柱。
仿佛有她在,就多了份底气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忘记她,你一直在念着她所以,一有机会你就要来这里,来这里缅怀”
明明是怒火中烧的,吼出来的话却没了火气,字里行间只有软弱。
真到了这个关口,反而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有些茫茫然的木然感——
已经被宣判为死刑,绝无更改,几时行刑又有何关系,早比晚还少受些煎熬。
这是个什么状况?!
被强行留做观众的卫锦言同学咂摸其中的滋味好大的醋味儿,难道那月灵湖是驸马与别人的定情处?
“胡说什么!”
任怀元这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不由哭笑不得,多久的事,她竟是为这个!
“哪里有什么人!什么湖的!”
当着晚辈的面翻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他回头对锦言道:“触景生情而已,无事。你先回去吧。”
“不好!什么触景生情?触景生情的不是我,另有其人!你老让她走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
沉在井底的人下意识地就想拉同盟。
有人陪着与独自深陷黑暗的感觉似乎不一样。
锦言又一次进退不能。
听这话意,事关驸马当年情史,她哪敢旁听啊
偏长公主不知犯了哪根犟筋,非要留她
是要做笔录啊还是要做第三方证人?
话说,这俩口子掰扯当年某一方的情史,哪有什么理智和事实可言?
别看现在叫嚣哭诉,折腾地热闹,最后,人家夫妻前嫌尽释,难受的是她这个全程目击者。
长公主是最大的老板,也是内宅同性的最高领导。儿媳妇永远是婆婆的管辖范围,没公爹的事。
她只好老老实实呆着。
任怀元抚额——
这又要闹哪一出?
好吧,你愿意留她就留,要尴尬难堪大家一起受着反正我没不能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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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愈听愈心凉!
可不就是在翻扯驸马的情史嘛!
原来当年长公主每年春天都会邀请世家子弟来明秀山庄春游,那一年任怀元从外游历回京,也被邀约。
长公主是不是在这一次对任怀元一见钟情的,这两位没说。
殿下反复讲的是驸马与某个小姑娘在月灵湖边私会来的
“哪里有什么私情?正好遇到了,就打了个招呼!”
驸马不耐,你当着小辈的面东扯西扯这些事做什么?
漫说当年与长公主没关系,就是放在现在,他遇到了认识的女子,还不能说句话打个招呼了?
多久的事了,她不提,他都忘了。
“打招呼?是相见甚欢谈兴正浓吧?”
旧事如脓疮,经年烂痛在心,既然已经捅破了,痛就要痛个明白!
有吗?
任怀元仔细回想,关于这件事记忆模糊得很,他能记住昔年的那个她,是因为
“因为她活在你心里!”
长公主的脸,吓煞人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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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春风也有伤心事(五)()
任怀元表情僵住:
活在自己心里吗?
活在心里倒不至于他确实还记着这个人,偶尔也会想起,会自责
若没有他,若非遇见他,这个人一定会活得好好的,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当家理事,儿孙绕膝,过所有官家小姐都会过的日子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说一千道一万,他在其中,难逃干系。
“我知道你恨不能杀了我替她抵命!”
耳边是长公主惨厉的控诉。
杀了你替她抵命?
那还不至于。
别说她是公主,自己不可能为了外人陪上任家老小性命,就算她不是天家女,他也不会。
恨吗?
恨是有的。或许曾经有的是憎吧?
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却因她之故。
赐婚、成亲是他俩之间的事,不愿意尚主也是他的意愿,何必迁怒无辜?说起来,长公主终是因他才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