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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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在意料之外,一切又似在意料之中,作为亲眼目睹者的周泰,一颗心震惊地上蹿下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家少爷看着闲诗的眼神充满肯定,与之前抱起其他姑娘时的眼神迥然不同。
况且,少爷抱起其他姑娘之后,眨眼间便放下了,但此刻,他的心已经跳蹿了无数次,可少爷仍稳稳地抱着闲诗,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
不知少爷是不舍得放下,还是准备直接抱着她回家拜堂成亲?
杞人忧天、菩萨心肠的周泰不由地为那些还在江湖楼外排着长队的姑娘们惋惜一番,少爷既然主意已定,她们都没戏了,唉,可怜呐!
从直立到横躺,闲诗的头有些发晕,但很快便恢复了清醒。
因为花流云开口的速度远快于他掂量身重的速度,是以闲诗知道,男人选择自己并非她的身重符合要求。
看来,那张抱妻告示只不过是个幌子,一切还要看他自己的感觉,但饶是如此,闲诗仍觉得这个男人荒唐透顶。
当然,她十分庆幸能邂逅他的荒唐透顶,否则,她哪有机会改变命运?
一时间,闲诗心中既有莫大的喜悦,亦有莫大的不敢置信,就像是在做白日梦一般。
对上花流云戏谑的黑眸,闲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她想要知道,花流云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选择她?
难道他不需要多加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么?譬如她的出身、家境、年纪、喜好之类?
对于意气用事,且故意与爹娘唱反调的花流云而言,感觉是谁,那便是谁,哪有什么具体的原因?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花流云不以为然地问。
在没有拜堂成亲之前,闲诗没法将看在眼里的定心丸咽下去。
与其待会发现这男人纯粹是在耍玩自己,倒不如此刻问个清楚。
“你不怕我已是人妇?”
花流云凑近了闲诗白皙的脖颈,鼻端用力地吸了吸,压低了声音,佯装陶醉万分。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股雏儿香?人妇可不是这般味道,需要本少爷描述一番么?”
闲诗的脸“唰”一下红到脖颈,她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于是,她赶紧岔开话题。
“倘我是乞丐的女儿,你也敢娶?”
花流云越来越享受抱着闲诗的轻快感觉,也越来越喜欢听她那如小猫挠心尖的婉转声音,唇角大扬道,“放心,即便你是杀人狂魔的女儿,我也娶定。”
虽然这个男人满脸皆是痞邪的笑容,但是,闲诗的定心丸已经顺利一口咽下。
神态再顽劣,他眼底深处的果断与坚定不会骗人。
她相信他不是那种小人、混账。
“谢谢。”
这声感谢发自肺腑,闲诗觉得,自己原本灰暗的人生开始重新有了光彩,虽然不能朝着她向往的方向前进,但比原先被:逼的方向已经好上太多。
道谢的同时,闲诗对着花流云毫不吝啬地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花流云再一次觉得眼前有流光闪过,非但被她的笑容耀花了眼,甚至半天视线不明。
待花流云中回过神,戏谑道,“跟别的女人相比,我总觉得你想嫁给我的胆魄似乎不够?我最后问一次,你究竟敢不敢嫁?”
闲诗认真地回答,“你敢抱,我便敢嫁。”
“好,看在你回答得这般干脆的份上,我再说一遍,娶你娶定。”
一切似已成定局。
周泰上前几步,乐呵呵地望着花流云问道,“少爷,可以回家了?”
花流云眸光仍落在闲诗满含笑意的俏脸上,似根本无暇看周泰一眼,却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继而,花流云抱着闲诗大步走出包间,以小跑的速度下楼,仿佛迫不及待。
闲诗眼看着花流云即将抱着自己出江湖楼,将如此亲密的姿态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羞耻心顿起,连忙喊道,“喂,且慢!”
待花流云垂眸朝着自己看来,闲诗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道,“放我下来吧!”
闲诗害羞的神情一览无余,花流云赏心悦目地看在眼中,却佯装不解道,“怎么,想反悔?”
轻轻摇了摇头,闲诗解释,“我只是觉得,就这么出去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花流云挑了挑眉,“只有这么出去,用不着解释,大家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若是把你藏掖起来,谁能相信我已择妻完毕?”
一句简单却厚重的择妻完毕,生生让闲诗的所有抗拒之辞噎死喉中。
在花流云动步之前,闲诗只能提出一个建议道,“能随便找块布把我的脸遮起来么?”
只要她看不见人,无论别人怎么看她,她都可以无所谓。
花流云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道,“这是觉得没脸见人,还是不好意思?”
“当然是不好意思。”闲诗这是实话实说,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这么漂亮的小脸蛋,遮起来实在太可惜。”花流云嘴角噙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不过,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花流云便朝着江湖楼外果断迈出了一步,步伐又快又大又狠,仿佛故意跟闲诗对着干,要将她的形象大大咧咧地公之于众。
第006章 白日做梦()
两人的身影一出现,原本人声鼎沸的江湖楼外瞬间鸦雀无声,似乎谁都没有想到,花流云的第六任妻子会来得这般迅速与突然。
外面排着姑娘的队伍还那般漫长,大概谁都认为,不到天色暗下来,花流云的第六任妻子没这么快诞生。
在花流云迈出江湖楼的瞬间,闲诗只能选择像只鸵鸟一般,迅速闭上眼睛,因为她的脸皮实在还不够厚实。
况且,今日“送抱”成功,虽然她心里是喜悦的,但她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万众瞩目。
没有人为花流云今日的抱妻结果作任何解释,不等围观的人涌上来,已经有两排花府的家丁冲下去维持秩序,为花流云与闲诗开辟出一条略微宽敞的道路。
人声比之前更为鼎沸,场面一派混乱,许多人踮起脚尖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花流云打横抱着的姑娘长什么模样,可是,闭着眼的闲诗早就将自己的脸越来越深地埋在了花流云的怀中,尽量不让别人见到自己的面容。
花流云垂眸望着闲诗的小女儿姿态,满脸写着惬意与纵容,一双长腿不自觉地闲庭信步起来,仿佛一点儿也不焦急。
他是在尽情地享受。
不过,他不是在享受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而是在享受闲诗在他怀里害羞躲藏将他当成依赖的感觉。
在场最先震惊的人莫过于排在队首的红裙女子与黄裙女子,因为在场不认识闲诗的人当中,大概只有她们两个将闲诗的相貌看得清清楚楚。
黄裙女子望着花流云打横抱着闲诗的颀长背影,叹一口气道,“我的预感应验了,这姑娘比其他姑娘都有戏,看来花少还是慧眼金睛的。”
那姑娘即便穿着寒酸,但其他方面,就是比她们入得了花少的眼。
对此,红裙女子尽管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但却已经无法改变亲眼所见。
她只恨没能排在闲诗的前头,否则,此刻被花流云打横抱着的,舍她其谁?
闲燕的视线瞬间被前方熙攘的人群阻挡,踮起脚尖瞧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瞧见。
耳边传来纷纷议论声,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刻被花流云抱出来的,极有可能便是闲诗。
直至终于瞥见挂在花流云身上那片熟悉的衣襟,闲燕这才又惊又喜地捂住了嘴巴,一双水盈盈的黑眸瞪得极大。
待近距离地瞥见花流云的容颜,闲燕猛然一怔之后,不禁激动地喜极而泣。
她姐姐就是厉害,居然连这般俊朗出名的男人皆能拿下!她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不过,这花流云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为何看起来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在花流云抱着闲诗的身影逐渐远去时,闲燕猛然回过神,继而拔腿朝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跑去。
跑至闲氏酒坊,闲燕气喘吁吁地找到闲志土与张杏珍时,两人正在埋头淘米。
“爹!娘!”闲燕迅速理了理气,一边将手里的告示纸摊开递过去,一边故意大惊小怪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没看爹娘忙死了,别来瞎掺和胡说八道。”张杏珍头也不抬地继续淘米。
闲志土微微拉直了腰,伸出一只湿润的手接过告示,朝着上头的大字眯眼看去。
闲燕立即解释起来,“花家大少花流云出了这满大街的抱妻告示,说哪位未出阁的姑娘只要进去江湖楼让他抱一抱,一旦身重符合要求,他便娶她为妻。荒唐吧?但确是事实,我亲眼见到那些未出阁的姑娘排成了长龙。”
闲志土疲惫的眸光从告示纸上移开,缓缓移至闲燕身后,微微一愣,问道,“你姐呢?”
这两个丫头平日几乎形影不离,这会儿不在一块出现显得不太正常。
闲燕咧开一个狡黠的笑容,双手负后,神秘兮兮道,“你们猜?”
张杏珍这才懒懒地抬起头朝着闲燕看来,却满脸写着讥讽道,“该不会白日做梦排队去了?”
“是呀,姐姐白日做梦排队去了”,闲燕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爹,娘,你们说怎么办呢?要不要把姐姐叫回来?还是直接告诉杜老板,让他去把姐姐拉回来?”
“丢人现眼,当然得把她叫回来了,虽然我们是小户人家,但也丢不起这种脸。”张杏珍迅速将被水泡肿的双手从米里探出来,一边甩一边道,“阿土,那丫头倔强得很,恐怕你我根本叫不回来,事不宜迟,我还是赶紧去通知杜老板,让杜老板出面把人带回来,否则,一旦被杜老板知道我们知情不报,那可就糟了。”
不等张杏珍的脚步迈出一步,闲志土站直了微微佝偻的身躯,厉声阻止道,“站住,不准去。”
闻言,闲燕与张杏珍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闲志土重新看向告示纸上的大字,半饷才沉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是白日做梦,试试也未尝不可。”
闲燕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从来都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可以这般比拟,这世上有这种亲爹么?居然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比成癞蛤蟆,而男人花流云却成了天鹅肉!
在她眼里,姐姐才是天鹅肉,而那些姐姐瞧不上的男人统统都是癞蛤蟆。
张杏珍愣住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瞧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一眼,立即精神振奋地握住闲燕的双肩道,“既如此,我们燕儿也可以试上一试。燕儿,赶紧过去排队!”
在她眼里,她可爱漂亮的女儿比闲诗强多了,即便排在闲诗的后头,也比闲诗更有希望。
当然,这些话她不敢当着闲志土的面说出来。
望着对自己笑得一脸自信与骄傲的亲娘,闲燕沮丧地垂下了头。
没想到,闲诗的预言成真了。
看来,还是姐姐最了解爹娘的秉性,一语成谶。
第007章 吉不吉利()
张杏珍见闲燕满脸不高兴地一动不动,半点没有去排队的意思,便着急地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