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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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治病救人的宝贝。
年幼时只当他是闲着无聊,如今想来,那时他就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医药奇才,且在无意中教会了她许多强身健体的良方,只是她从未领悟到。
可惜如今她领悟到了,他却不肯认她了。
回到东宫不久,闲诗又开始着手准备为朝塍熬药,熬药的时候,她不由地猜测着,到时候朝塍是不是又要跳窗进去喝药?像个盗贼似的神出鬼没?
这一次,她可不会让他得逞了,想喝药就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喝,凭什么不让她知道?
闲诗一边看着炉火,一边计划着,等会儿回寝房的时候,一定把三扇窗户都反扣严实了,看朝塍他怎么入?最好被别人瞧见了,堂堂太子爷有门不入,偏偏破窗而入,让大家去笑话他,而不是她一人独笑。
一会儿想着与朝塍有关的事,一会儿又想着李裕如究竟是不是吕毅的事,闲诗不自觉地便分了心,好不容易将药熬煮得差不多了,却在查看的时候忘记用布巾垫着,直接将手烫着了。
厨房里还有嬷嬷在忙活,听见闲诗的尖叫声,立即将她扶了出去,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在太医到来之前,嬷嬷们给闲诗的手做了简单的处置,谁也没有想到,到来的太医竟然是李裕如。
虽然李裕如的面色一如既往得冷冽淡薄,好似来东宫替闲诗处置伤口极为不情愿,但他确实被小太监给叫来了。
小太监率先奔到闲诗面前,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太子妃,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都出宫了,只剩下李太医在,奴才给他磕了许多头,他才勉强答应过来。”
闲诗朝着小太监的额头看去,果真是有些青肿,不由地感激道,“辛苦你了。”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小太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却又十分担忧道,“但是,李太医过来的时候,没带医包,也不知道能不能……”
闲诗朝塍越走越近的李裕如,他一身简单的衣袍,两手空空,果然没跟其他太医一样,会随身携带一个救急的医包。
微微扯了抹笑,闲诗安慰小太监道,“不必担心。”
话刚落下,李裕如已经走进内堂,冷峻的眼神颇为嫌弃地看了眼内堂里陪着闲诗的两个嬷嬷与小太监,冷冷道,“太子妃,微臣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观瞻,免得偷学了去精髓。”
闲诗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看了嬷嬷与小太监一眼道,“你们出去吧。”
嬷嬷与小太监也知道李裕如性情怪异,极难伺候,是以对他的要求也很容易便接受了,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很快便退出了内堂。
大门敞开着,即便与李裕如共处一室,但外面就有许多双眼睛看着,是以闲诗并不担心,会被人说闲话。
也许李裕如心眼狭窄,确实不喜欢在看诊的时候被人观瞻,但闲诗却
闲诗坐在桌子的一头,李裕如在距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对面对地看着她道,“麻烦太子妃把手伸出来给微臣看看。”
“哦。”闲诗乖乖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将被烫伤的手伸过去,眼睛却一眼不眨地看着李裕如,既直接又火热,毫无掩饰。
李裕如起先并没有与闲诗对视,只是专注地看了看她红肿的手指,但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灼热的打量,忍不住抬起头,与她对视,冷冷道,“太子妃这般直接地看着微臣,不怕被殿下知道了,不高兴?”
闲诗不以为然道,“我就如实告诉他,只是因为思念那个过世的叔父罢了。”
这下,轮到李裕如嘴角微抽了抽,道,“殿下在接你进宫之前,必定知晓你的底细,你有没有叔父,恐怕他比你还清楚。”
这话说得令人既惊讶又费解,闲诗瞪着李裕如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以前没有过叔父?”
李裕如不回答,从袖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打开了盖子,再递给闲诗道,“众目睽睽,微臣不敢与你有肌肤之触,麻烦太子妃亲自擦拭,一疼就擦,无论几次,明日就好了,不会有碍。”
闲诗的手指火辣辣得疼,一边迅速挤出药膏自行擦拭,一边追着问道,“李太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裕如又从袖筒里取出另一支药膏,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道,“闲小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咒我死?信不信我已经在你那支药膏上掺进了毒药?”
闲诗一脸无惧道,“什么毒药?”
但很快,她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李裕如,不,吕毅终于肯认她了,因为这世上只有吕毅叫她闲小诗,而在他认她的时候,也不再自称微臣,那口吻与曾经无异,她记忆中的吕毅终于回来了。
李裕如面色寡淡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轻声道,“傻不傻,收起你的笑容,你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我在进宫前有一腿吗?”
闲诗听话地收敛起笑容,但开心得嘴角都在颤动,眼睛里更是光华满溢,忍不住还溢出了兴奋的泪光,“谁跟你有一腿?你怎么说话还是那么难听?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比我大六岁,而是小六岁?”
吕毅以前最痛恨闲诗怀疑他只比她大六岁,几年不见,又听见她在怀疑自己的年纪比她小,眉头不悦地蹙了蹙道,“再敢质疑我的年纪,我喊太子妃非礼了。”
闲诗忍不住噗嗤一笑,却不小心将泪花笑带了出来,雀跃道,“你喊呀,喊呀,我等着。”
李裕如看着闲诗流出泪花,面色已经放软了许多,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露出真实的神情,只能低声道,“好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是吕毅,吕毅就是我,你心里知道就行,但是,我还要在宫里待很久,不想跟你扯上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免得自身难保,所以,下次见到我注意点,别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着我,若是被殿下知道了,你倒霉我更倒霉。”
“谁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你啦?”闲诗不赞同道,“你说得我都懂,其实你前两次只要偷偷地朝我眨眨眼,我就能知道你就是吕毅了,绝对不会不顾一切地喊你吕毅,也不会主动去亲近你的。利害关系,我知道的。”
李裕如对着闲诗微微一笑,“几年不见,傻姑娘长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
李裕如站起身,朝着闲诗拱了拱手,道,“我得走了,再不走,风言风语就要传出去了。”
闲诗跟着站起来,玩笑道,“听说你以前从不主动给皇上之外的病人看诊,即便是看,也得是皇上发话,今日你主动来给我看诊,这事情肯定得传出去?看来风言风语已经挡不住了。”
李裕如哀叹一声,“所以我才会在你这里逗留这么久,跟你扯东扯西的,将自己往火坑里又推了推。”
听见闲诗烫伤的时候,其实他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不让风言风语传出去,譬如,他从小太监口中问一问闲诗烫伤的情况,再将相关的药膏扔给小太监,又譬如,他亲自过来之后,一声不吭地亲自查看她的伤势,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态度不善地直接扔下药膏就走,那样的话,即便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破天荒地主动给太子妃看诊,但是,前提是太医院没有其他太医存在,这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事实上,当他听见闲诗手被烫伤之后,整个人就激动起来,哪怕脸上无波澜,但已经坐不住了,在小太监的竭力磕头之下,他便顺水推舟地赶了过来,路上走得比小太监要快得多。
见到闲诗之后,他明明告诉自己在看过她的伤势之后丢下药膏直接就走的,可是,远远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心软了,忍不住就赶走了其他碍眼之人,又忍不住认了她。
如今,他再后悔,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寄托于闲诗,不会将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若是风言风语果真传大,有皇上的命在他手里捏着,估计他也不会怎么样,就是会惹上些麻烦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闲诗强忍着没有走过去,像以前那样,踮起脚拍他的肩膀,只是站在原地微笑道,“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若是你不小心掉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捞上来。”
“呵,不愧是太子妃,这种大话也说得出来。”
见李裕如转身要走,闲诗不敢追上去,却喊住他道,“吕毅,这宫里我没有其他认识的人,难道以后我们,除了受伤和太医院没有其他太医的时候,就再也不能见面与交谈了吗?”
“一般而言是这样。”李裕如没有回头,却回答道,“但你我若是一定要见面,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万一东窗事发,即便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下场肯定惨烈。”
闲诗耷拉下头,道,“那还是不要见面了,你走吧。”
她只是想与他叙旧,继续曾经的朋友情分,并无其他,但若是因此会害了他,她宁可装作不认识他。
如今,她已经知道他就是吕毅,知道他过得挺好,她应该就安心了。
而且,如今知道在这宫里还有一个熟人,至少在心里会默默地关心自己,她也比之前开心多了。
李裕如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有些不忍心了,道,“傻姑娘,吓唬你呢,我会想办法。”
闲诗这才抬起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舒展开了眉头。
直到李裕如的身影消失,闲诗才有些后悔,她怎么没问他当年为何来不及跟她告别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进宫了,还有,他说他要在宫里长住,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皇上的要求吗?
她有许许多多话想跟吕毅说,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他清楚,但不知道下一次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闲诗被烫伤的手指虽然很是疼痛,但是并未破皮溃烂,而李裕如的药膏擦上去之后沁沁凉凉的,可以缓解疼痛,才这么会儿工夫,那红肿的程度便减轻了一些。
等闲诗走出门外,几个嬷嬷与太监便围了上来,一起查看闲诗的伤势,齐声感慨李太医的药膏真是神药,接着便感慨闲诗运气真好,居然能得到李太医亲自上门来看诊。
为了洗刷与李裕如之间的嫌疑,闲诗忙道,“多亏了小海子,若不是他给李太医咳嗽,把头都差点磕破了,李太医怎会答应?”
一个嬷嬷道,“小海子功不可没,可太子妃的面子也极大,殿下虽然从未请李太医看过病,但殿下与李太医交情不错,若是殿下开口,李太医岂能跟以前那般狠心拒绝?毕竟有殿下撑腰,太子妃的面子别人没得比的。”
闲诗心里冷哼一声,这话说得,好像李裕如给她瞧伤势,还是托了朝塍的面子?明明是她个人的面子好不好?
不过,虽然心生不屑,但闲诗却放心了不少,既然朝塍与李裕如关系不错,而太医院本就没有其他太医,李裕如赶来救急一下,也合乎情理。
难怪李裕如那只坏狐狸不但敢认她,还敢逗留一会儿与她谈天,原来不是他在为她冒死看诊,而是他早就知道,他来替她看诊,别人都容易理解。
闲诗烫伤的是右手,是以午膳的时候,因为捏着筷子会疼痛,嬷嬷便说要给她喂饭喂菜,闲诗一听立即摇头,不习惯被嬷嬷喂饭喂菜。
小的时候,记忆中只有杜有与于玲珑给她喂过饭,那是她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