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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06部分

小说: 咬定娘子不放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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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东柘的版本唯一与花流云不同的是,最后少了那些神奇色彩,没有所谓的七色激流,景裕也没有因为欢的死亡而跳河殉情,因为他上有老需要侍奉,下有他与齐欢的儿子需要教养长大。

    整整两个时辰,景东柘靠在椅背上的身姿未动,故事讲完了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在寝房里默默走了几步,像是还有什么心事想要道出,却不知如何启口。

    片刻之后,在闲诗的关切眸光下,景东柘走到床前,像是被还有一段痛苦的往事牵绊住,沉声启口道,“在我十六岁那年,有一次暴雨,承欢河发了大水,河水汹涌,岸边无人敢近,但我爹却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去承欢河边。”

    “因为那日正好又是娘的忌日,爹每年都会在忌日那天提着娘最爱吃的东西去娘投河的地方祭奠。爹不肯等雨停,或者等雨下得小一些了再出门,更不肯带我过去。”景东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娘投河的地方在哪里,因为每当我问娘消失的地方在哪里,爹总是拒绝回答,也从不肯让我陪着他去一同祭奠娘,他总是说,我若是想娘,看看玉佩,或者在家祭奠就行,别跟在他身边,影响他与娘耳鬓厮磨说亲热话。”

    “那日我劝阻不了爹,便赌气地任由他去,但等爹离开不久,我突然想起,爹这次出去,居然没有带上娘喜欢吃的食物。爹看着像个粗人,其实对女人的心思极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望着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而爹出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连蓑衣也没有穿,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甚至还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幸亏老天有眼,暴雨虽然不断,但我居然还能依稀寻到爹留下的脚印,凭着爹留下的脚印,我感觉距离娘投河的地方越来越近。只是,等我看到爹身影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纵身跳进了承欢河中,雨雾蒙蒙迷人眼,但我看得很清楚,他是故意跳下去的,绝对不是不小心失足。”

第190章 死而无憾() 
听到此处,闲诗整颗心悬了起来,虽然如今景裕还活着,并且活得好好地,但她也为他曾经作出的危险之事而心痛非常。

    可想而知,景裕义无反顾地跳进承欢河,不是去救什么人,也不是去抓什么鱼儿,而是在时隔多年之后,想圆了当初与齐欢殉情的梦。

    那时他与齐欢的儿子刚刚年满十六岁,已经长大成人,他认为他完成了齐欢交给他的任务,是以,他是时候去寻找她,与她团聚了。

    他投河的行为也再一次地证明:当年齐欢投河自尽的时候,他不是贪生怕死才选择继续苟活着,而是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而当他将那些重要的事情完成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追上齐欢的步伐,生怕换了一个地方,再也找不到她。

    时隔整整十几年,即便心爱的女人早就不在人世,但景裕还是爱她若最初深刻,这爱情着实凄婉动人,并感人肺腑。

    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暴雨滂沱的夏日,景东柘面色变得微微苍白,甚至浑身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嘴里则继续说道,“虽然爹水性极好,但若是一个人一心求死,再好的水性也发挥不了丝毫作用,只会在水中被淹没,乃至真正死亡。”

    “我呆呆地看着爹的身影在汹涌起伏的河水里越显越少,泪水喷涌而出,我已经失去了娘多年,难道从此之后,还要失去爹这个至亲,留我孤零零地一个活在世上?”

    “不,我不能再失去爹,坚决不能!秉持着这样的念头,即便我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咬牙朝着河边跑去,距离爹越近,我的心便跳得越快,分不清是着急慌乱多,还是生气愤怒多。”

    “我很想早早地喊一声爹,让爹早早地发现我,甚至为了我上岸,但是,我偏偏一声也没有喊出,默默地跑到河边,学着他方才的模样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湍急的河流中,第一次对死亡毫无畏惧之心,仿佛死亡对我而言,比活着可以更快乐,因为若是死了,那里有爹有娘,我们一家便可以团聚永远不分离。”

    “入水之后,我依旧一声不吭,浑身不知怎地已经积聚了用不完的力量,飞快地朝着爹起起伏伏的位置的游去,再游去。等爹与我只有咫尺之距的时候,我从他背后将他一把紧紧地抱住,继而再也受不住地嚎啕痛哭起来。”

    “爹那时早就已经闭上了双眼,放松了整个身子,任由自己在河水中漂浮,被我猛地抱住并且听见我的哭声,他浑身一僵,继而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紧紧地将我抓住。”

    “浪头似乎故意与我们作对,狠狠地朝着我们一浪一浪地冲击过来,逼着我们两个分开,但爹却将我越抓越紧,眸中则沉痛不已,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凭爹将我抓得那般紧,我心中的颓然一扫而空,顿时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强烈念头,爹是在乎我的,爹是爱我的,只是他没了娘,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但我也不能没有爹,没有爹,活着也比死了更难受。”

    “我竭力停住痛哭,用嘶哑的声音对着爹大喊一声,‘爹,从今以后,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不论你要不要我跟着,我也必定跟着!’”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爹肯定听得懂,我在威胁他,若是他敢赴死,我也会学他赴死。”

    “爹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在死与不死中痛苦挣扎。”

    “我再也没有说话,只管紧紧地抱着他,他所作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与追随。”

    “最后的最后,是我获取了胜利,爹抱着我飞出了水面,两个人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从今以后,每当娘的忌日,承欢河的某段,总会同时出现我们父子的身影。”

    一场惊心动魄的离别最后以团聚收场,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闲诗眼眶湿润道,“哥哥你真棒!差点,我们两个便永远也见不了面了。”

    景东柘点了点头,重新在床边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自从娘死了之后,爹活得便如同行尸走肉,他是完全为了我而活了下来。随着年岁的增加,我也逐渐懂得,男女间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也逐渐体味到,爹对娘的死是怎样一种心情。若我是爹,也想追随娘而去,但我还是自私地将爹留了下来,阻止他与娘团聚。”

    闲诗安慰道,“哥你做得对,爹若是投了河,不一定能找到娘,与其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地方孤零零的,倒不如在这个人世,还有自己的子孙相陪。”

    景东柘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爹对这尘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对娘的心却一直是活的,但我怕从今以后,爹对娘的心也会慢慢死去,继而又做出什么傻事……一个人没有了寄托,或者曾经的寄托被蒙上了污点,他还能怎么活?若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便好了,他便真的有了寄托,但这根本不可能。”

    闲诗的心猛地一怔,继而拼命地摇了摇头道,“不,不会的,你爹对娘的感情那般深刻,不会因为娘另外嫁人生子而对娘抱怨或死心,我明日便回自己家一趟,这次我一定要向爹问清楚,娘为什么要嫁给他,也许其中一定有娘的苦衷。”

    景东柘点了点头,“我也宁愿相信,娘是有苦衷。”

    因为景裕与齐欢的真实故事,悲伤的氛围实在是太重,为了调节一下氛围,闲诗问出一个并不重要的疑惑道,“哥,你爹姓景名裕,承欢河却是一个承字,与你爹有何关系?”

    景东柘回答,“爹的字号为承安,而爹在曾经的容城易容成的商人,化名为安承。当年,爹娘在容城拜堂成亲的时候,齐欢嫁的人不是景裕,而是安承,娘在世的时候,一直习惯称呼爹为安承或者承。”

    原来如此。

    承与欢的故事闲诗以崭新的角度又听了一遍,因为女主人公是自己的娘,心里免不了悲伤之外,还有一些自豪与满足,甚至是钦羡。

    在她看来,若是此生能遇见像景裕大将军那样完美的男人,被他深深地爱过宠过疼过,即便少活几十年,也是值得的,譬如娘。

    不知道娘在投河自尽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也有一些死而无憾?

    否则,她如何甘心嫁给一个压根儿比不上景裕的男人?并且为他生下女儿?

第191章 打狐狸精() 
在兄妹俩的畅谈之中,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闲诗在承与欢的故事中东思西想,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但景东柘却毫无睡意,见闲诗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盯着她的睡颜贪婪地凝视片刻,尔后动作温柔地替她掖好被窝,离开寝房。

    而他回到书房的第一件事,便是书写休书。

    闲诗第一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但她的头昏沉沉地,显然睡眠还远远不够,于是,她再次闭上眼睛,满心踏实地再次沉睡过去。

    这样醒来又睡去的状态持续了几次,闲诗最后被阵阵尖利的声音吵醒,再也没法继续睡下去。

    她的枕边,已经安放着一套崭新的女装,而在寝房的外间,已经备好了崭新的洗漱用具以及热水,还有女儿家使用的胭脂水粉之类。

    闲诗望着雾气缭绕的水盆,开心地勾了勾唇,捡到一个哥哥,就如捡到一个宝,一个会将她当成宝的宝。

    尖利的叫喊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听久了,闲诗便听出了几分熟悉感,那声音似乎是属于花流芳的?是花流芳在叫喊景东柘?

    打开门,闲诗一眼便看见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持剑练武的景东柘,似乎在他耳里只有风声与剑声,而没有院门外花流芳所发出的那些嘈杂的拍门声、叫喊声。

    景东柘所在的院落门是实心的,是以花流芳虽然就站在门外,却看不见院内的任何情景。

    念及昨晚景东柘说过的话,闲诗眉目一紧,莫非哥哥已经把休书交给了花流芳,是以她才会不服气过来闹腾?

    还是,原先花流芳在景家,便喜欢天天这般闹腾?

    闲诗双手抱臂,不禁学起了景东柘的本事,只专心致志地看他练武,听风声听剑声,充耳不闻院门外的嘈杂声。

    儿时跟杜有练武的时候,闲诗一直很是欣赏杜有独自练武时的姿态,倜傥洒脱,煞是好看,好看到在心里不断地啧啧赞叹,但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哥哥练武的时候,姿态比杜有更加好看,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且令她忍不住想以大声拍掌、大声呐喊的方式予以夸赞。

    武毕,景东柘第一眼便朝着闲诗看来,显然早就知道她正在看他练武。

    与她四目相对的刹那,景东柘原先面无表情的俊脸霎时变得鲜活,可谓流光溢彩,给予闲诗专属的亲和与温暖。

    一边收起剑,景东柘一边大步朝着闲诗走来,柔声问道,“起这么早?”

    闲诗望一眼已经日上三竿的天空,红了红脸,道,“你的妹妹这么懒,你是不是觉得很丢脸?”

    景东柘摇了摇头,“不丢脸,长脸。从今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时候起来便什么时候起来,谁敢说你的不是,你就来告诉哥,哥帮你教训他们。”

    闲诗噗哧一笑,道,“幸亏我已经出嫁了,否则,哥你会把我宠坏的,一旦我被宠坏,还有谁敢娶我?”

    景东柘宠溺地拍了拍闲诗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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