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攻略-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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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日头西斜,林云熙见时辰已晚,并不多留客,给下赏赐,便命宫人送众命妇出去。
青菱伺候她洗脸,换了轻便的衣裳,拆下厚重的发髻。碧芷端了盏红枣银耳羹来,温热清甜,“主子累了一天,用些东西歇一会儿吧。”
林云熙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叫青菱给她篦头发。没一会儿她就歪在榻上迷糊了过去,青菱碧芷不敢吵醒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一睡直到天色擦黑,林云熙惺忪着睁开眼时隐约能看到外头已经点上了灯。守在帘子外的宫人见她坐了起来,忙去点了灯,进来服侍她起身。
林云熙问道:“什么时辰了?寿安在哪儿?午睡起来可有哭闹?”
给她穿鞋子的是白露,回道:“如今是酉时一刻。小皇子午后起来急着找主子,到门口来见主子睡着,嬷嬷叫人引着去看福宜福寿了,此刻正在院子里玩儿呢。”
林云熙绾发更衣,出了内室,透过窗子果然看见寿安在庑廊前和两只小狗嬉闹。他手里抓着一个小球扔出去,福宜福寿就摇着尾巴去追,把球叼回来轻轻送到寿安脚下。
乳母嬷嬷们跟在寿安背后亦步亦趋,青菱就站廊下盯着。
她笑眯眯得看了一会儿,碧芷进来问道:“主子可要传膳?奴婢在小厨房里看见灶上有一锅火腿炖鲜笋,那香味把馋虫都勾出来了。”
林云熙点点头,道:“圣人呢?”
碧芷道:“方才听秦少监说,圣人政务繁忙,还在和叶相徐相商议国事,今儿大约不会到后面来了。”
林云熙嗯了一声,“那你叫小厨房熬一碗杜蓉汤送去立政殿。送到即可,不要多话。”
碧芷笑着应道:“是。您每次都这样说,奴婢不敢忘记。”
正堂支起桌子,宫人们鱼龙般送膳上来,杯盘碗盏摆满了整桌。
林云熙吃到一半,寿安满头大汗得领着两只小狗跑进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脚,响亮得喊了一声“阿娘!”
福宜福寿趴在桌角边一个劲儿得摇尾巴,冲她呜呜低鸣几声。
她放下筷子先给儿子擦汗,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了摸背上并没有湿,就只叫人解了他外头一件衣裳,又倒了温水给他喝。
林云熙抱着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寿安眼睛在桌子上飘来飘去,指着一品鲜虾蛋羹磕磕绊绊道:“这个!要!要!”
林云熙捏捏他圆润的小脸,笑道:“就你聪明!”
乳母忙上前道:“皇子一个时辰前才吃了米粥和鱼汤。”
林云熙便只喂了他小半碗蛋羹。
等晚膳撤下去,林云熙牵着儿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吩咐秦路道:“去尚宫局请裴尚宫和杜尚宫过来。”
秦路笑眯眯得领了命,也不着急,回到落脚的角屋里先叫了两个徒弟来,慢慢悠悠、浩浩荡荡地往尚宫局去了。
第118章 郡主()
晨光熹微。
偌大的重华宫一片寂静,往来的宫人们轻手轻脚,行动间衣角裙摆都不带起半点风声。凤寰阁里厚重的纱帐层层叠盖,透不进一丝光亮。
皇后盯着头顶的九华帐,一动不动。她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一颗心翻滚着煎熬,半分睡意也没有。
自孙司记去求情那晚撞上了圣人,她就知道她和林云熙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利用昭阳殿万事不上心的惯例,生生给林云熙套上了一个谋害秀女的罪名。又费尽心思,把七八大姓氏族的秀女凑在一起。甚至顶着圣人冒犯圣人的后果,留着储秀宫那两个秀女,还废掉一个暗藏多年的孙司记,统统都是为了今天。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罪!
不管有没有证据,在所有人眼里,林云熙就是那个指使尚宫局操纵选秀,又阴谋败露抵死不认的罪魁祸首。
皇后也不需要有十足的证据去指证。
只要那么多世家女听到了、看见了、心中升起那么几分怀疑,就足够了。氏族大姓最重颜面,何况他们的小辈女儿都要往宫中走那么一趟,无论是有心送进宫侍奉圣人,还是求个指婚或是落选嫁人,哪里能容忍宫中嫔妃染指选秀?
今日只是使人落选,日后会不会起了刻毒的心思,要了他们娇儿弱女的性命?
世家的娘子金贵,哪怕不用做联姻,嫁去门庭出众的夫家,也是给娘家添光,怎么能折损在后宫争斗这种污秽地方?
再则,林恒虽为大将军,受圣人信重,他立下的敌人也不少。林云熙又是宠妃,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只要露出破绽,还怕无人群起而攻之?
即便林云熙出身氏族,膝下诞有皇子,也逃不过被惩处的命运。
皇后不信林云熙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目的。
但是皇后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昭阳殿还是没有动作?不仅不去求圣人,连偷偷跟忠毅侯府传个信都没有。
是知道此时进退不得、多做多错,干脆按兵不动吗?
可昭阳殿偏偏在昨晚光明正大地宣召了尚宫局的人。
皇后翻来覆去地不安、猜疑。林云熙就一点都不怕吗?她不知道夜会裴、杜两位尚宫,只会让她的罪名更无可逃脱吗?
还是……林云熙认定了圣人不会罚她?
皇后心里泛起几分苦涩。
她和林云熙明里暗里对持了多次,林云熙对她恭恭敬敬,甚至从来不屑于做任何恶心她的小动作。
林云熙在她这里受到的挑拨、吃下的委屈,她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转头倒给圣人,圣人什么都补给她了。
圣人宠爱她、护着她,她就已经赢了。
赢得让皇后嫉恨。憎恶。
她侧过脸,听见殿外悉悉索索的动静声。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提热水的、准备洗漱的、开箱取衣服的宫人来来去去。还有提膳的、摆碗的,脚步匆匆。
皇后在帐子后头冷笑一声,就算林云熙靠着圣人,圣人难道真的能分毫都不疑心?顶着风口浪尖、人心向背一力保她?
她又怎么能叫昭阳殿逃过去?
如果这回不能一口气把昭阳殿按死,只怕下回就轮到圣人亲自出手了。
皇后绝不允许自己落到那个地步去。
不一会儿□□就在外面轻轻唤了两声,“娘娘,时辰到了。”
皇后嗯了一声,□□就领着宫人撩开帐子,服侍她更衣起身。洗漱后早膳摆上来,皇后一夜无眠,更没什么胃口,捡着清粥小菜吃了几口,才要放下筷子,就见许嬷嬷满头大汗步履匆匆进来。
皇后心里空荡荡地一缩,背后浮起一层薄汗,勉力维持着平淡道:“怎么了?走得这样急,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手上的大事如今只有一件,虽然心头不安,但还是提醒许嬷嬷,若是和昭阳殿无关,再要紧的事都往后挪一挪,以免乱了心神,倒叫她这翻算计白费。
许嬷嬷咚一记跪下来,哑着声道:“主子,储秀宫的……今儿一大早挪出去了。”
皇后微微一怔,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挪出去了?谁挪出去了?”
然后便是一阵发冷,连指尖都止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储秀宫……
储秀宫除了庄氏和惠氏,还有谁能让许嬷嬷这样失态?
许嬷嬷道:“储秀宫的掌事宫女说,庄氏天不亮就起了高热,惠氏昨晚上吃坏了肚子,人都虚脱了,脸上还起了疹子。生病的秀女是不能留在宫里的,宫门才开尚宫局就把两人都挪出去养病了。”
皇后陡然一凛,回过神来,“尚宫局?是尚宫局叫人挪出去的?”
许嬷嬷擦了擦汗,道:“是。老奴特意多问了一句,是裴、杜两位尚宫发的手令。”
皇后又惊又怒,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昨晚昭阳殿才宣召尚宫,今早那两个秀女便挪出宫去,要说这中间没有关系,鬼都不会相信!
这等于把皇后费心布置毁的一干二净,要拿昭阳殿定罪,本就是因其“贿赂尚宫局、操纵选秀”,如今苦主没了,再高明的手段也套不住逃出圈的马。就算宫里有那么几句流言蜚语,又能成得了什么事?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得通红。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然而心底还维持着那么一丝清明。林云熙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要给昭阳殿定罪,尚宫局主理秀女大选,不免要受牵连。为求自保,干脆就帮着林云熙解决了两个秀女,来个釜底抽薪。林云熙领了这份情,哪怕日后皇后问罪,尚宫局也可去求昭阳殿。何必白白等着皇后给她们安个罪名?
皇后剑指杜尚宫,就是要把她和昭阳殿绑做一堆,顺势一并除去。可为什么裴尚宫也搅进这趟浑水里来?
正是有裴尚宫插手,储秀宫才什么话都不敢说,直接叫人把秀女挪出去了。光凭杜尚宫,还没那么大的脸面,无声无息地把人送出宫去。
皇后脸色刷得白了,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底发凉。
裴尚宫,那是圣人的人……
这一日她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过来的,强自镇定着去见嫔妃、秀女,勉力周旋几句客套话,竟连平日里三分功夫也不到。只看着昭阳殿的坐在她左手下,从主子到宫人从容不迫,笑意婉然,甚至她有什么做得不到位,也都不着痕迹给她补全了颜面。
偏偏越是这样,皇后越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无数个耳光一般,心头的怒火嫉恨越烧越旺,连三分笑意也维持不住。这场请安只得草草结束。
林云熙放缓了一步,转头向皇后道:“娘娘今儿可是身子不舒服?”
皇后勉强道:“多谢昭仪挂心,确实身上有些不痛快。略歇歇就好了。”
林云熙嫣然笑道:“您身子不爽,就该少操心些才是。若是日理万机,可不是要累坏了身体么?圣人说您忙着操持宫务,秀女一事便不必您费心了,妾身会替娘娘处置妥当。娘娘放心。”
皇后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果然是圣人……
如果不是圣人,昭阳殿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又怎么指使得动裴尚宫?
皇后几乎喘不过气来。圣人……圣人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飘忽无力道:“是么?圣人体恤,有劳昭仪了。”
皇后听见林云熙清脆地笑了一声,裣衽一礼,道:“妾身告退。”带着人轻轻巧巧得走了。
她再也支持不住,背后一软,缓缓瘫在高高端放于正位的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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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面带浅笑出了宫门,青菱在一侧扶着她,忍不住小声道:“主子何苦与她说破?叫皇后吃个哑巴亏,连血带牙咽下去才好。”
林云熙嗤笑一声,“你且看她的样子,旁人都不放在眼里,唯一个圣人最要紧。我若不说破,皇后就只会一心嫉恨我。如今叫她知道,圣人已经看穿了她的阴毒面目,她要是恨我,就等于是恨圣人,你说她会不会比摔个跟头更痛苦?”
青菱也跟着笑起来,“还是主子思虑周全。”
林云熙心情舒畅,皇后既然要算计她,难道还不许她打回去?还得打得痛了,才能叫皇后安生下来少动些歪脑筋。
林云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