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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太后攻略-第120部分

小说: 太后攻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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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美人小产滞留于行宫近一月,先前半丝风声也不闻,哪知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还比从前更娇艳柔美,众人一时又惊又怒,张芳仪最难掩嫉恨不平之色,皮笑肉不笑道:“行宫本不比宫里齐全,旬月不见,李妹妹气色倒好,竟显得咱们像烧糊了的卷子似的,倒叫我这个做姐姐的汗颜。”

    甄婉仪自然不甘落后,随之道:“可见是行宫山水养人儿,才几日功夫,妹妹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真不知是哪位国医名手侍奉妹妹调养的?来日也该替别的姐妹好好瞧瞧,都得像妹妹这般如花似玉才好。”

    谢婉仪浅笑柔声道:“太医院诸子原就是国手,又按例请脉,还怕养不好身子?”

    张芳仪见是谢婉仪开口,忙住了嘴。甄婉仪却不依不饶,艳丽的笑容下明摆着锋锐刺骨的恶意,“调养身子倒还在其次,只是李妹妹这么悄没声地回来,可叫人吓了一跳。怎么也不和诸位姐妹知会一声,好让咱们为妹妹接风洗尘。”

    李美人低身一福,垂眸道:“蒙皇后娘娘不弃,对妾身多加照拂,妾身哪敢再叫诸位姐姐替妾身劳神呢?”

    甄婉仪轻哼一声道:“还不定是靠着什么回来的,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丽修容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李氏是位份上的嫔妃,一切自有皇后娘娘打理,需你操什么心?”

    甄婉仪尚不肯罢休,还是皇后斥责了一声道:“好了,李美人回来是喜事,为了些许末节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才都无语。

    皇后方吟吟一笑向李美人道:“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圣人已与我说过,不日便会加封你为贵人,日后更要勤谨奉上才是。”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低低交谈的声音在殿中嗡嗡作响。

    李美人低低道:“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张芳仪不阴不阳嘀咕一句:“李妹妹才出了小月便得晋封,当真是可喜可贺。”被皇后凌厉的眼风一刮,讪讪闭口不语。

    皇后又和颜悦色向众人道:“你们也别急,重阳后圣人将北上秋猎,晋封礼又需时日,大概这两日便会有圣旨了。”

    果然,重阳未至,庆丰帝便下旨晋封六宫,册敬婕妤甄静为敬和夫人,张芳仪张薇为婕妤,原容华原滢婧为婕妤,谢婉仪谢容琬为容华,赐封号“婉”,甄婉仪甄采菲为容华,忻贵仪孟燕羽为忻容华,贺芳仪贺雯为贵仪,胡充仪胡青青为芳仪,赐号“恭”,冯贵人冯兰佩为充容,瑛贵人何思宁为充华,李美人李秀颖为贵人,沈美人沈悠为顺仪,良人周氏、王氏、潘氏为宝林。

    阖宫欢喜,一时迎来送往,几乎要踏破六宫的门槛。皇后向林云熙笑道:“宫中难得有这样的大喜事。”又似无意道:“当初妹妹封昭仪时也是这般盛景,只怕妹妹将来封妃,要比如今更热闹。”

    林云熙自然知道皇后话里话外找她不痛快,也不辩驳,只微微一笑道:“娘娘才是中宫元后,六宫加封之礼再如何盛大,凭谁又能越过娘娘去呢?”

    然而不过三两日间,宫中流言纷纷,从张芳仪封为婕妤一步登天、皇长子子凭母贵,到忻贵仪越级加封和谢婉仪齐头并进必势成水火,再到甄婉仪再度晋封翻身得宠人人趋奉,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此番不曾加封林云熙、丽修容二人更是转瞬便成了众人暗中嘲笑讥讽的对象,浮躁难耐如张、甄之流,甚至往常请安都不再福身行礼,只微微点头示意,傲慢骄矜如同已然荣登高位,睥睨诸妃。

    皇后对此不过轻轻几句,丝毫没有打压制约的意思,反而助长了这样的纷扰流言,昭阳殿仿佛转瞬从炙手可热骤然成了门可罗雀之地,连带着侍奉的宫人也得了不少嫔妃的赤眉白眼。

    青菱气得直跺脚,险些摔了釉里红四鱼纹白瓷花斛,恨恨道:“一个两个都不长眼么?主子还没失宠呢!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林云熙只笑不语,碧芷接过她手里的花斛稳稳摆到桌上,择了几支盛开若云霞的雪青寿客菊插屏,平和道:“有什么好气的?难得有人糊涂蒙神,正好用来给主子开刀。”

    青菱微微一怔,道:“什么?”

    碧芷点一点她的额头,笑道:“圣人连着宿在咱们这儿已快十日了,你看尚宫局、殿中省有哪个蹦跶起来给咱们眼色瞧的?他们敢么?至于那些看不清形势的……”碧芷冷哼一声,“前月咱们宫里才打发出去几个,她们既还不肯安分,也别怪主子拿她们立威。”

    青菱如有所悟,“杀一儆百?”

    林云熙淡淡道:“寓严于宽,主位有训诫嫔妃之责,我虽不喜苛责待人,却也是时候给她们一个警醒。”

    青菱眼神一亮,眼珠咕噜噜一转,笑嘻嘻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主子觉得甄容华如何?”

    甄氏父兄皆是七八品末流,族中虽有势力,却也不会为了甄氏一人与林云熙过不去,兼甄氏失宠已久,又爱搬弄是非,人缘极坏,便是拿她开刀也无人会为她求情。

    林云熙“噗嗤”一笑,“偏你机灵。”

    翌日林云熙借故与甄容华偶遇,以其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为由,罚其跪诵宫规,若无赦令不得起身。

    甄容华哪里肯服,几次三番欲反抗,又是哭骂不休,闹得整个上林苑鸡犬不宁,还是被林云熙留下看守的内侍们硬生生压制下去,期间口不能停地背诵的宫规,若念错一字,便由礼仪嬷嬷动用戒尺责打。甄容华几个贴身侍奉的宫人亦被林云熙责令杖刑三十、关入暴室。

    如此重罚,不由叫宫中众妃倒抽一口冷气,再遇上林云熙时,便个个安分守礼,生怕被揪出一丝错处。

    皇后亦不免过问,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甄氏是有些轻狂,但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念在她多年侍奉圣驾的份上,妹妹也该宽和些才是。”

    才封了婉容华的谢氏更是软语带刺,婉然道:“妾身听说甄姐姐需一两个月才能起身。来日便是好了,怕是也要落下病根,一有阴雨便会疼痛不止。即便昭仪再生气,怎好下此重手呢?”

    林云熙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半天的功夫,容华就知道的这样清楚,想必是与甄氏姐妹情深,老早便去探望过了。”

    婉容华神色一紧,强笑道:“不过是听人说起,甄姐姐养着伤,妾身哪里好意思去打搅。”

    林云熙“嗤”一声笑,“按着宫规,嫔妃无礼失仪,杖十;出言不逊,杖十;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杖三十。我不过让她跪上两个时辰,容华竟觉得我罚重了,难不成祖宗家法在你眼里都是一纸空文吗?!”话到最后,几乎是疾言厉色。

    婉容华惊惧交加,哪里敢接,蓦然伏跪于地,“妾身不敢。”

    皇后眉心一蹙,闪过一丝怒色,脸上依旧笑着打圆场道:“宫规严谨,容华素来心善,想必是听闻甄氏卧病心有不忍,说两句闲话罢了。”

    林云熙淡淡道:“是么?”

    婉容华忙顿首一礼道:“是。妾身一向胆小怕事,听到这些便心慌得厉害,却万万不敢有违宗法。”

    皇后罢罢手,沉声向众人道:“甄氏目无尊上,狂悖无礼,加罚三月月俸,望诸位姐妹引以为戒。”

    众妃皆福身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复又凝视林云熙道:“此事到此为止,甄氏既已受罚,妹妹也无需再对此烦心了。”

    林云熙微微一笑,道:“是。”

    心下却知皇后并不会就此罢休,难得她在宫中“作威作福”、“飞扬跋扈”,皇后怎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抹黑她一把?庆丰帝虽不会理会这些小事,但对于她的名声,自然是能败坏一点是一点,尤其是如今谣言纷纷不息,再多一个也不打眼。

    只是未等林云熙“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流言喧嚣尘上,另一则关于太皇太后的传闻便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不慈、刻薄、冷酷……先时不过零星几句,但随着胡青青日日请安不得入,太皇太后对待后辈苛责不慈的传闻慢慢越来越盛,不知是以讹传讹,还是确有其事,流言蜚语渐渐制止不住,成了浩瀚之势。

    皇后着意打压了一回,将几个嚼舌根的宫人统统杖责三十发落去暴室,风头才缓了下来。但不知从哪里又传出太皇太后意图逼庆丰帝纳程氏女为妃,甚至不惜以孝道压迫圣人,还欲借胡青青尽孝时坏其身体,以求除去得宠嫔妃为程氏女让路的风言风语之后,谣言便再度失控。

    人言可怖,这样的风声之下,胡青青亦不敢再往寿安宫请安,一面闭门谢客,一面只托了宫中积年的嬷嬷往太皇太后处送去抄好的经书卷文。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寿安宫隔日就将经书送还,不仅没有只言片语的宽慰,连再去送东西的嬷嬷们也吃了闭门羹。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素来得宫中上下敬重礼遇的寿安宫似乎风雨飘摇,甚至连远在冷宫内侍宫女们都不禁在闲话时隐隐绰绰提起一二,也幸而宫规森严,哪怕流言如沸,也不曾传到宫外。

    董嬷嬷略有些不安,“闹得这样大,又涉及太皇太后,终究是冒险了。”

    林云熙含笑安抚她道:“嬷嬷不必忧心,传闻最初是从寿安宫边上几个粗使宫人那里传出来的,都是那边的人,与咱们又有什么干系?至于后头这一回,我不过稍稍推了一把,就有人按捺不住跳出来,曼不说皇后,修容、谢氏、孟氏,哪一个不是在背后出了力气?谁还能硬栽在我头上不成?”

    董嬷嬷道:“琥琳做事向来稳妥,老奴只怕这些话传到圣人耳边,反叫圣人疑心。”

    林云熙微微冷笑,漫不经心道:“还早着呢!宫中这般盛传,圣人会不一丝风声都不听闻么?只装糊涂罢了。不等太皇太后低头,圣人怎会罢休?嬷嬷且看皇后就知道,为何她除了刚开始不轻不重地压制一番便再无动作?不外乎就是圣心二字!”

    心下添了几分幸灾乐祸,皇后如今为了圣心不作为,来日太皇太后低头,圣人又该迁怒有人蓄意让他嫡亲的祖母丢脸了……只要皇后还掌着宫务,就不能避免夹在庆丰帝和太皇太后之间进退不得,左右都是错!

    复又低眉沉思,太皇太后执掌后宫多年,焉会束手就擒?这场流言浩浩荡荡,若非众人抵触程氏女入宫,暗暗推波助澜,又有庆丰帝在后冷眼旁观,只怕也困不住她。

    果不其然,不等诸妃晋封之礼,宫中风向陡变,几乎是一夜之间,对太皇太后铺天盖地的中伤分化成无数细流,道皇后暗中打压嫔妃控制子嗣者有,二皇子养于皇后膝下贵为嫡子者有,徽容昭仪如日中天势迫中宫者有,关内侯人品贵重可堪大任者亦有。

    宫中一时风云诡秘,皇后十分干脆地再次病倒,一众嫔妃也察觉出情势莫名变得险峻异常,纷纷偃旗息鼓,闭门不出,严厉约束了宫人不许多话。

    庆丰帝这时才恍如后知后觉一般,对此类传闻狠狠打压了一番,却又似有若无地放过了事关太皇太后的一例。如此一来,明面上风浪渐止,但私下关于太皇太后刻毒不仁、逼迫圣人纳妃的闲言碎语越加沸反盈天,甚至宫外也有了风声,不仅外命妇间激流动荡,朝堂上诸臣对程家的态度也陡然显得微妙起来。

    而后一日,太皇太后才召了众妃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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