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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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熊离见俊太近,御林军搭了箭反而不敢轻易射。此刻熊奔向了妁慈,中间其实也没几步路,但是妁慈一趴,目标便即刻清晰。七八只羽箭同时射出去,黑熊胸前白毛霎时就被染红了,却无一造成致命伤、。
妁慈听到它越发暴怒的吼叫,略略抬起头来,见它受了伤却还没停下来,不由在心里哀嚎——被撕碎和被踩死,似乎后者更冤枉。忙爬起来拔腿便逃。
但那个时候,熊掌上尖利的爪子已经勾到她披风上的罩帽了。
她感到身后被什么推了一下,惯性的向前扑去,片刻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远处一杆羽箭凌厉带风射过来,瞬间穿透了黑熊的头骨。
妁慈呻吟着爬起来,看清了压在她背上的人。
她分不清浓腥的血味从何而来,待看清见俊后背上翻裂的戎衣与皮肉,瞳孔瞬间收缩,惊恐得不能呼吸。
见俊攥着她的胳膊,终于也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道:“扶朕起来。”
妁慈身上颤了颤,泪水滚落下来。她迅速解下披风,将见俊被血浸透的后背整个儿包住,而后搀着他站起来。
御林军统领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见到坡上倒着的黑熊和满地折断的箭、横流的血,似乎也吓傻了,屁滚尿流的摔下马来,跪到见俊面前,臣剿兽不利,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见俊声音依旧清亮,“熊洞在山石下,有干土和枯叶填封,你未发现不算大过,朕暂不计较。你即刻率人再次清剿”
妁慈感到他身上的颤抖,忙接话道:“皇上受了惊,要先回行宫歇息。元禄随驾,其余人继续射猎即可。备轿!”
妁慈扶着见俊上了暖轿,即刻就要查看他后背的伤,见俊却握了她的手,摇头道:“现在不行”
妁慈见血已从他袖口流出来,再抑制不住哭声。
见俊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皇后能领悟朕的意思与朕心有灵犀朕很高兴”
而后便再也没发出声音。
妁慈抱着见俊从轿子上下来时,见俊背上的血仍未止住。他昏迷过去,要隐瞒已不可能。
元禄呆立在一旁,妁慈狠狠的望了他一眼,道,“陛下受伤昏迷,该如何处置,自行斟酌。
元禄顿了顿,跪下领命,道:“是。”
第56章 以身相许()
见俊背上的伤口,在轿上妁慈已经大略处理过了,此时已大致止住了血。
所幸割伤不深,未曾伤到骨头,但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太医们为他清理伤口,斟酌药方,头上大汗淋漓。年纪最大的那个战战兢兢的安慰妁慈,只要不感染了,很快便能好。失血也没有太多,不会危及性命。之所以昏迷不醒
妁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望着见俊苍白的脸色,恐惧从心底里一点点渗透而后蔓延。
她抱着那条被见俊的血浸透的披风,痛苦的哭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说不出话。
见俊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发烧。太医很清楚状况,被野兽所伤,又是这么大片支离破碎的伤口,几乎不可能不感染,也几乎不可能活下来。因此他听到妁慈哭,便静默了下来。
在这片寂静里,元禄的求见对妁慈之外的人而言不啻牢门打开时射入的一道阳光。
铃音来为他通禀时,妁慈擦干了眼泪,屏退了屋里伺候的所有人。
妁慈屏退了众人,却并没有急着召见元禄。
她俯身亲了亲见俊的额头,泪水打落在他头发上,“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但见俊仍是沉沉的昏睡着。
将见俊的伤口处置好,妁慈宣见了元禄。
元禄已从太医口里问明了见俊的伤势。他见到妁慈的时候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行礼,而是定定的、久别重逢一般凝视着她。
妁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他撕破脸,只垂下睫毛,淡淡道:“元禄。”
元禄面色一缓和,目光霎时柔情满溢,轻声道:皇后。、
明明曾经听他叫过无数次“皇后”,可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让她气愤难过。
“陛下昏迷不醒,只怕情况凶险。”她说到这里,泪水簌簌的落下来,却还是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元禄默默的望着她,半晌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了她。
妁慈默默忍耐着,攥紧了袖子里的匕首,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跟我走吧,”元禄说,“我们一起逃走找一块面山临水的地方,盖一间茅庐,彼此相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妁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他既对皇位无意,当不会趁机谋害见俊。她肩膀松下来,终于伸手推开了他,“他是皇上,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堂弟。他一直把你当嫡亲的哥哥对待”
她停了一下,挥开元禄伸过来为她拭泪的手,道,“如今陛下还昏迷着,元禄你是陛下最亲近信赖的人,一切还要仰仗元禄。”
元禄目光震了震,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淀出伤痛来。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妁慈是在试探他。
他见她双目泪水涟涟,却不肯把脆弱可怜的模样亮给他看,只是面色淡漠、疏离的,用皇后该有的姿态面对着他,心里竟一时有些慌张——如今见俊昏迷不醒,玺印控制在她的手里,她无需再故意的疏远他。可是他也不信不过短短半年时光,她就把心许了见俊。
直到他忽然想到元纯皇后的旧事,才喃喃自语道,“你原不是贪恋权势尊位的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若你想要,我也”
妁慈从袖子里抽出了匕首,面色羞恼,“你敢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想法”
元禄低低的,自暴自弃一般笑道,“好,很好,你一刀捅死我算了这些年来为你刀刀剖心,我早已经受够了。你八岁便许了我,何时许的他?也让我看看,你一颗心到底能给多少人?”
妁慈先是震惊。后来垂下眼眸,平静的道:“我不想杀你。
元禄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目光哀伤里透出一丝恳切。
妁慈抬头静静的注视着他:“见俊昏迷着,皇后又没有号令禁军的权力。这个时候,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仰仗谁。如果我杀了你,自己也只能坐以待毙。如果我不杀你,你有什么不臣之心,我与见俊依旧只能任人宰割。不如一死了之。”
话未说完已经拔了匕首往颈上划去。元禄匆忙去握她手腕,不料匕首去势甚急,仍是在脖子上留了血痕。
——见俊因手下渎职而重伤,此时他手上掌控着禁军,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难保不会铤而走险。因此当时见俊言辞安抚,稳住了他。
元禄自然也是明白这点才会如此处置。
“贵儿素来敬重太傅,他为人一贯忠心耿直,娘娘尽可以信赖——便是要瞒他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向他摊牌。他必然以陛下和国事为重。冬狩还有四天半,娘娘可不必急着通知内阁,不妨先挑个可靠的人,加急赶往洛阳若能请太傅先回京稳定人心,自然万事无虞。”
妁慈默默垂下头去——虽不可避免要将邵博再次拉进是非圈子,但这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便道:“就照你说的办”
元禄领命,片刻不留起身便走。
妁慈垂着睫毛,轻声道:“对不起,谢谢。”
元禄略顿了顿,摔门离开了。
元禄将一切安排完毕,半夜拎了酒坛子,到山上吹风喝酒。
他心情阴郁,一坛酒很快见底——他与见俊都是千杯不倒的酒量,素日里与见俊喝酒,一贯都是装醉的。今日无需伪装,却恍然有种自己真的醉了的错觉。
他把酒坛子丢到山石上摔碎了。
一个石头样的东西飞过来是,他从容伸手接了,见是个酒罐,拔了盖子便喝。
灌了一气才道,“如今你的好兄弟好知己正生死未卜,你还有闲心来喝酒?”
贵儿语气不必平日张扬,反而平静沉郁,“我记得,昨日那片斜坡你排查过。属下懒散无能,没发现也就这样了。但凭你三日一猎的经验,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熊洞?”
元禄笑道:“知道又如何?”
“你故意害他?”贵儿忽然饶有趣味的问。
“怎么可能。”元禄平静的再次喝了口酒,“还是你觉得我未卜先知,昨日便知道他会只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贵儿眯了眯眼睛审视着元禄,一瞬间他的眉目阴鸷如白雕,可是开口却是笑着的,“确实你的‘有美一人’怎么样了。”
元禄倒在石头上,望着黛色夜空上璀璨的星子,虚握了握手:“如果得不到也不忍毁掉”
“似乎只有放弃了。”贵儿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你那个美人不过也难怪,她连只兔子也不敢杀,那个时候却能对着熊冲上去。如果有女人这样对我,就算她丑得像一只土拨鼠,我也爱她一辈子。但如果她这么对别人,哪怕她是天女下凡,我也不做他想。”
元禄没有接话。
“至于我兄弟”贵儿道,“你有看到他面对熊时的眼神吗?”他目光灼灼,仿佛里面有火焰在燃烧,“冷静、残酷、兴奋。只有最好的猎手,遇到危险时才能有这样的眼神。”他调侃的笑望向元禄,“如果我早一步遇上他就好喽。”
元禄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怎么,你反悔了?”
贵儿笑道:“其利无穷,人为利死。你不反悔,我便守约到底。”
见俊在第二天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来。
妁慈正给他喂药,他下意识张口接了,呢喃道:“好苦。”
妁慈顿了顿,片刻之后俯,吻住了他的嘴唇。
见俊目光仍有一些模糊,却仍是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她。
“还苦吗?”
见俊略略觉得有些眩晕,“再再亲一下,就不苦了。”
他伤了背不能躺,这两日一直是妁慈抱着他睡。妁慈再次俯身亲他的时候,他想要揽她的脖子,却牵动了伤口,不觉呻吟了一声,
妁慈扶着额头,闷闷的笑着哭起来。见俊有些慌乱,道:“不用了,不用再亲了,已经不苦了。”
妁慈用力的抱住了他:“不要再做傻事了。赶紧好起来,做什么都可以。”
见俊闷闷的“嗯”了一声,又道:“朕不要皇后的感激”
妁慈亲着他的额头,低语道:“傻瓜不是感激,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见俊把头挤到她怀里埋起来,声音因为干涩而有些沙哑,道:“皇后好狡猾,偏偏在朕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说。”
妁慈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57章 风声()
见俊醒来,不想再久立危墙之下,当晚便传召了贵儿,命修整回京,第二日一早便上路。
他背上伤口面积太大,又尚未完全结痂,不好太颠簸,便将舆辇改作暖轿。
轿子里面一应物品都很齐全,轿座有半张床那么大,妁慈在上面铺了几层兽皮、绒被和毡子,收拾得暄软又暖和,想让他趴累了时侧身躺躺。
但上了轿子,见俊便撒娇赖上了她,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她身上。
妁慈不敢抱他的背,又怕他滑下去,只能半倚着枕头倒在座上。见俊下巴卡在她肩膀上,两人身体紧密贴合,彼此肌肤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