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分你一半-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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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又拿烟灰缸砸了他的脑袋,所以他告了我。”
“一个女学生跑去酒店找导演看剧本,然后打了人”许幸停顿片刻,轻哂了声,“虽然我失了忆,当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出于自保动手,但我智商还没有丢。”
“出狱之后我查了程宇刚的资料,他并不算什么出名的导演,混到现在还是三线开外,还有一些没有被证实的花边新闻。
“那我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他当时是不是在房间里对我动手动脚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所以我拿东西砸了他?”
说到这里,方萝握住杯壁的手越来越紧。
许幸直直看向她,安静许久,又说:“这些事情我以后都会慢慢弄清楚。现在我比较想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去找程宇刚?
“这个问题我问过老郑,他说他不知道,并且也觉得很意外。那你,我读研时候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方萝被问得脸色惨白,声音似乎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
她没有看许幸,只盯着渐渐冷却的可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你是不是全想起来了?”
许幸没有回答。
方萝觉得许幸是在默认。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方萝好像是死了心,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忽然抬眼,安静地注视许幸。
“是我。”她声音很轻,过了几秒,又重复一遍,“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许幸眸光微闪。
方萝:“那时候是我装病,让你去找程宇刚帮我交剧本,你一向都很信任我,那次也没有怀疑不过这件事会发展为你去坐牢,我没有想到。”
”“许幸克制地问,“所以你能想到的,是我被强/奸吗?”
方萝垂眼,以示默认。
许幸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从未有过的恶心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拍打过来。
好像说出了这些,整个人都会放松,方萝忽然松开了握住杯子的手,整个人往沙发后靠。
过了很久,她才看着许幸,轻声道:“许幸,我一直都很嫉妒你,我也真的很不想和你做好朋友。因为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只会看向你。
“我其实不太懂,为什么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总是很容易固化。
“我从小就生活在乡下,大学也是在一个偏远地区的二本念的,好不容易考到雍大,我的确是不如你们什么都懂,所以我一开始表现得很怯懦,害羞,害怕,做事畏手畏脚
“但就是因为这种一开始的印象,你们就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我,这很不公平。
“许幸,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讨厌你有时候自以为是的保护。”
空气中好像都是沉默的味道。
许幸一言不发。
方萝看了眼往咖啡店内走的康沉,声音仍然很轻,“你知道这些也不错,我也不用再在你面前假装友好,不知道为什么,有你的时候,我总是过得很不如意。”
——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上一个男人,也是你的男朋友。
打屁股()
咖啡馆里;康沉走近;方萝起身。
两人对视一眼;方萝眼底一片平静;康沉眼底则是一片漠然。
入夜凉如水;有稀疏的风;裹挟着浓烈的调料香味阵阵扑鼻;方萝站在街边,伸手将碎发别至耳后。
等车的时候,她回头往咖啡馆看了眼。
许幸还坐在靠窗的原位一动未动;康沉站在她对面,朝她伸手。
方萝突然觉得眼周有些酸涩,她很快别开眼望向其他地方。可能是风太大;带起空气中的尘埃卷入眼底;眨了好几下,仍然是涩涩地;浅浅地疼。
大概没有人知道;很多个日日夜夜;她也很想;有人会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朝她伸手。
出租车来的时候;许幸隔着玻璃窗;看到方萝弯腰坐进了后座。
她眼前一时是在商场买东西,看到标签价格憋红了脸慌慌张张推开衣服的青涩少女;一时又是这个穿巴宝莉经典驼色风衣,连弯腰都弯得大方优雅的都市女人。
两相交错;恍若时光片刻流转;而后晕成远处灯影留下的大小光斑,明明灭灭。
缘分不明而起,到最后结束得却如此难堪,这大概是曾经的她不曾料想过的以后。
等车离开,许幸才从座位起身。
她跟着康沉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坐到车上,对面刚好是康沉叫来的人接走了陈韵。
康沉手搭在方向盘无意识摩挲,看着车影消失,好半晌,他突然问了句,“你还好吗?”
许幸摇头。
康沉向来不擅长安慰,一句“你还好吗”已是斟酌再三之后的突兀关心。他转头,目光落在许幸低垂的眼睫上,过了会儿,他伸手,想揉揉她的脑袋。
可许幸在手未落下的时候就忽然抬了头,她定定地看了康沉几秒,认真说:“我的膀胱可能要爆炸了。”
康沉:“”
***
那家咖啡馆没厕所,康沉将车开到一家商场,可这家商场的洗手间又是奇葩的男女错层设计,洗手间还藏得很隐蔽。
兵荒马乱地赶在商场关门解决完个人问题,许幸坐在车上和康沉碎碎念个不停,脸上浑然不见之前的茫然和落寞。
回到家也是一切如常,许幸很快洗漱完,躺倒在床上睡觉。
灯一关,屋内就只有窗外月光洒下的清辉,不明亮,但柔和。
许幸侧对着落地窗,睁眼看窗外月亮。
这样侧了很久,她以为康沉已经睡着了,偷偷伸手抹了下眼泪,却不料这样的动作忽然引得康沉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的呼吸洒在发间,温热,濡湿,亲密。
许幸只僵了一下,就依赖地往后靠了靠。
在一片静默之中,她忽然喊了声,“康沉。”
“嗯。”
“今天是不是十五了,月亮好圆。”
“十六。”
“噢”
应完这声,许幸安静了一会儿。
康沉刚阖眼,又听许幸轻声说:“我记起来一些事。记起来念研究生的时候研一,我和方萝住在一个寝室,我有段时间拉片子拉到失眠,然后方萝每晚给我念,我就睡得很快。
“她最喜欢的作家是张爱玲,每天念的都是张爱玲的书,有时候也不是念,直接是背,一字不差,但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那种。
“那时候寝室隔音效果很不好,有一次她背金锁记的时候,隔壁寝室刚好有个女生失恋,就直接冲到我们寝室来骂人,说她每天念念念,和哭丧似的,还骂她是乡巴佬什么的,我当时很生气,就从床上翻下来和那女生打了一架。
“女生失恋的时候好像会特别疯狂,那个女生抄起我们寝室柜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砸我,方萝吓得要死,但还是冲上来帮我挡了那一下。没砸到脑袋,砸到了肩膀,然后她肩膀肿了好大一块。”
康沉没说话,环住许幸腰间的手紧了紧。
“她今天告诉我,她一直都不想和我做好朋友,其实我想问问她是不是我真的一直一直都让她觉得讨厌?如果讨厌,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拒绝和我交流呢。”
“人是会变的。”
“是吗?”许幸低低地反问了声,好像也没有要等康沉回答的意思。
她闭上眼,好像又听到方萝在念金锁记,“年轻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各者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那时的方萝是什么样呢——
穿质量不太好的衬衫,洗得磨毛的牛仔裤,没有logo的帆布鞋。
皮肤因为不太护理有点粗糙,肤色偏黄。
那时候她很安静,很容易害羞,会因为别人无意的一句话感到自责内疚,做小组活动时不喜欢成为最后发言的那一个。
因为知道方萝敏感,自尊心强,所以许幸每次都会挡在她前面,主动承担那些需要上台侃侃而谈的主题任务,同学间谈及品牌、高价活动,她也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现在想来,大概是她真的太过自以为是
忽而有乌云遮了大半月光,许幸翻身,一头栽入了康沉的怀里,然后反抱住他。
“我有点难受,你让我抱一下。”
康沉任她抱着,不知道是不习惯她难得的脆弱,还是挫败于自己的不善安慰,他很沉默。
沉默地度过一夜。
许幸醒来的时候,康沉已经不在床上。
床边留了本翻盖在桌上的烟花,许幸坐起来,伸手拿书。
书页停留在结局的部分,他用马克笔标记了最后那句话——
从天堂跌落人间,是命运在给他考验。从人间堕入地狱,是他亲手在塑造灵魂。
许幸看了很久,又半眯起眼看向窗外阳光,忽然有点豁然开朗。
***
这几天因为方萝的事,许幸心情比较低落,眼看又要到许平南忌日,要回雍城,她就窝在房间里提前码字,很少出来。
康沉去了帝都,他有叫许幸一起去,但想到方萝在帝都工作,许幸就莫名不想踏入那座城市。
康沉也没勉强,只承诺在许平南忌日前回来,带她一起回雍城。
康沉每次出门都喜欢在夜里回来,所以许幸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在白天出现。下午阳光正好,她窝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脑海中梳理了一遍方萝的事,她憋不住,还是一五一十和李缘君树洞了一波。
只是李缘君这个树洞比较吵,许幸话还说没全,就被她叽叽喳喳打断了好几次。
等许幸说完,李缘君差不多已经把方萝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李缘君:卧槽这个贱人!
李缘君:这还不整留着过年在你年夜饭里下毒?!
李缘君:她竟然还是你家初一的责编卧槽,我微博还关注了她,妈的我立马取关!
李缘君:你知道吗她就是因为做了烟花才在碧玉升上副主编的,妈的我要气死了!!!让初一去整死她啊!!!让她从碧玉滚蛋!!!
许幸:
李缘君虽然这么说,但她其实也知道这不太现实,所以就更气了。
碧玉文化是一家以青春言情出名的图书公司,去年年底开发精品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签下几本非言情向的知名作家新作。
而做出来的几本书,除了初一的烟花,白泽的步辇图之谜,其余的,销量口碑双双扑街。
李缘君在出版这块儿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早就听说碧玉靠烟花捞回精品线开发的本,已经不打算再做这条线了。
再者,当初烟花的出版也是经历了一些波折,很意外地落到了碧玉手里,就初一本人而言,大概也没有意愿再和碧玉合作。
所以,碧玉文化为了一个大概不会再有合作的作者莫名开掉一个副主编,这种事不太现实。
而且让康沉利用工作解决女朋友的私人恩怨,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他名声也不好。
这些事李缘君清楚,许幸也清楚,方萝当然更清楚不过。
在烟花这本书的制作上她没有失误,初一就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最多往后再不互动他们本身也没有过互动,所以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