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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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鹤满目凄楚,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怔怔望着那雀跃的烛火,
“两条命啊,两条无辜的命,都因我而死。。”他表情十分痛苦。
范昀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以范鹤的傲气,此后再也不给人看病,也是情理之中。
“那后来呢?”
“后来我被院判找了借口打发出宫,再往后,我无颜面对那药童的家人,索性离开京城,隐居益州!”
范昀听了这断旧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问道:“那个院判大人是谁?”
她发现范鹤的眉睫明显颤了颤,然后范鹤看了范昀一眼,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只看到了纯净和疑惑,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答道:“姓康。。”
拖着尾音,他身子往后仰,面庞偏向侧面,似乎不想看范昀,轻轻靠在凭几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久难平静。
范昀总觉得范鹤说出一个康字后,他的情绪十分复杂,里头含有太多的意味。
范昀不再多问旧事,而是等范鹤脸色好了一些才道:“那君侯府的事怎么办?”
范鹤闻言,脸色再次垮了下来,狠狠瞪了过来,“那你怎么说的?”
范昀耸耸肩一脸无辜道:“我大言不惭,说是我从小受祖父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医术,我回去请教祖父,再来给老夫人治病,他们当你顾忌诺言,觉得我这个法子也不错,这样一来,你不算食言,也能给老夫人看病!”
范鹤气结,“你。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
范昀嘟着嘴不恁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三叔和大哥还在牢里呢!”
范鹤不说话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范昀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贼贼一笑道:“祖父,想必你也不想这一身的医术无人传承吧,不如这样,你来教我,我充当你给人治病的桥梁,你看如何?”
范鹤眼神复杂地看着范昀,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早打了这样的主意,还是真的是天真。
“你以为学医这么好学吗?”
“祖父,你以为我是一时兴起吗?不信,你派人去我的书房瞧瞧,那里摆着的可不是各类医典吗?”范昀笑了笑。
范鹤对此还真是十分意外,不过他还是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最后他点头,“好,今后你可以出入我的书房!”
“多谢祖父!”范昀面带惊喜。
当夜范昀就从范鹤处搬了不少医书回六如轩。
范鹤站在窗口久久看着她背影没有回神。
这个丫头真的是。很让人吃惊,她身上有一股活力,潇洒任性又坚持,很像他年轻的时候。
对啊,那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谁还会想起呢?
时间越久,越归于尘土。
他无需这样沉寂下去。
他可以把毕生医术交给她了!
在范昀拜访了詹延筠的第二日,三爷范之章,大少爷范许就被放了回来。
两个几乎被打得体无完肤,女眷们见了,一个个痛哭流涕,心疼得不行。
最可笑的是,三太太薛氏自打见了范之章,嘴边就挂着曹氏和范婉骂,整个范家现在都知道,大太太曹氏被三太太薛氏骂的狗血淋头。
曹氏心性坚韧,表面上没有跟薛氏计较。
但范昀很清楚,她们的斗争不会停歇,至少她完全可以过安身日子了。
范昀跟着范鹤钻研了几日,范鹤对范昀一点就透的悟性十分吃惊,一贯严肃的他好几次都哈哈大笑,直言范昀很有天赋。
装的很辛苦的范昀:“。。”
既便如此,范昀还是学了很多东西,当年她的师傅苍龙神医为何名气冠绝天下,那是他擅长医治濒死之人,很多别的大夫断定会死的人,送到他那里,便是起死回生。
这是因为师傅喜欢剑走偏锋,兵出险招和奇招。
师傅独门绝技便是“十三针!”
可范鹤不一样,范鹤的医学知识相当扎实,可以说是稳扎稳打,而且擅长从脉象体征去判断病人的病源。
不知是不是那场事故的缘故,现在的范鹤很擅开方,但范昀很擅长识别草药,制药炼药。
如此一来,算是结合二人之长。
范昀深有感悟。
终于她承诺詹延筠第五日后,她再次登门拜访。
她被下人带到了詹侯府中轴线后院正中的正宏院。
正宏院恢宏气势,两层高,三开的大间,三间大门都敞开着,不过正中那一扇无人进出,大家都从左右两边出入。
这是按照朝中给君侯府的规制建造的,不逾矩,也不低调。
颜家后院主宅也有这么一栋三开的建筑,只是没有詹家这么气派奢华罢了。
她被领着进了东边次间,东边次间是一个待客厅,只有丫头侍候,在往里走,又是一个宽敞的厅间,里头或站或坐着几位装饰华丽稳重的妇人,看样子像是詹家内部子孙请安之所。
老夫人既然病重,想必是不在这里。
屋子里的几位夫人看到她进来,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稍稍打量了几眼。
那嬷嬷行了一礼后,带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这一次是一个敞亮的起居室,外头临窗有一张大炕,炕上摆着小案,往里面瞧,则隔着一方珠帘,珠帘里头人影攒动。
嬷嬷朝里面躬身报道:“七爷,范姑娘来了!”
范昀这才定睛一瞧,发现詹延筠似坐在里头,
“嗯,进来吧!”他淡声道。
范昀二话不说,撩开帘子进去里头。
里头熏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屋内宽敞,摆设奢华而低调。
里头仅有一个老嬷嬷,侍候在床榻旁。
而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个银发老太太,正是詹侯府的老夫人周氏。
詹延筠坐在塌下的绣墩之上,手扶在一旁的高几上,微微含笑:“辛苦了,范姑娘!”
范昀颔首一礼,镇定往前几步,先是瞧了几下老夫人的气色,舌苔等等,再缓缓坐下来,给她把脉。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她稍稍吁了一口气。
老夫人的病其实很简单,犯了老人家惯常犯的病,这要是在别人家,估摸再撒手人寰了,君侯府这是用人参燕窝等灵药在吊着命呢!
痛风还有心疾,难怪一旁的大夫治不好。
詹延筠见范昀神色不太好,倒也不惊讶,只是朝外头一指,示意她出去说话。
二人一道来到了外间,詹延筠很自然地坐在了炕里,范昀也不客气地在他对面落座。
今日的阳光十分明媚,白花花的,斜斜地投射在小案上。
范昀抬眼就看到詹延筠有半身沐浴在阳光之下,那月白的长衫泛着淡淡的光泽,真有神人之姿。
詹延筠并未急着问范昀诊断的结果,只是目光浅浅地望向窗外。
窗外那里有一颗硕大的银杏树,看样子应该有百年的光景。
范昀不经意地看了他几眼,心想以他之本事对自己母亲的病,应该了然于胸了。
正这么琢磨着,发现他的眉眼。眉眼如画,轮廓明晰而深邃,那清如泉许的目光有一种看透世间的沧桑和慨然。
漠然,她心中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为什么,这样的眼神,她是那么熟悉!
第83章 我家主子脾气很好()
詹延筠发现范昀神情有些呆愣,这还是他认识她来,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不免失笑,“怎么了?那日信誓旦旦要治好我母亲,如今叔兄被放回去了,就没主意了?”
范昀听出他玩笑之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没有的事!”
这模样更添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詹延筠眸色稍稍一滞,随即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那,形势如何?有把握吗?”他还是开口问了。
当然有,七成!
“五成吧!”范昀也学他的样子,淡定地喝茶。
詹延筠没说话了,只把茶杯放下,定定望着她。
范昀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忙放下茶杯,眨眨眼道:“怎么了?你能怪我啊,大不了我全力以赴呗!”
詹延筠原本是觉得五成把握都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听着丫头的语气,她似乎还藏着一手呢!
他听了这话,觉得越发好笑,目光灼灼似有责备之意,“怎么,难道你不该全力以赴?”
“。。”范昀继续把那杯茶给一口饮尽,已经不想跟他较劲了。
“我先去开个方子!”她起身往外走!
“等等!”詹延筠手指敲打着小案,神情镇定自若,
“就在这写!”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
范昀坐了下来,詹延筠亲自将搁置在窗台上的一小方笔墨纸砚给递过来。
范昀接过,然后开始写方子。
写完之后,她丢给詹延筠,“先吩咐人去抓药吧,吃上三天,我再来!”
詹延筠接过方子瞧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温补的药,以前也有人开过,只是份量不一样。
他虽不曾钻研医术,可也知道同样的药方,剂量不一样,效果可能完全相佐。
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范昀应该是请教过范鹤,且看看他们祖孙俩本事。
想必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他母亲身上胡来。
他使了个一眼色,候在门口的一个丫头立马接过出去吩咐人抓药去了。
“没事了吧,那我走了!”范昀已经不太想跟他待在一起。
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太透彻,会把人看穿。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给她这种危险感,詹延筠是极少数之一。
詹延筠见她对自己避之不及,尤为好笑。
“好,我送你出门!”
他居然起身了。
范昀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这人架子不是大得很吗?
不管了。
范昀往外走。
果不其然,詹家人看到詹延筠送范昀出正宏院,还是明显吃了一惊。
范昀出门往右看,正看到那株高大茂密的银杏树,像是擎天柱一样,撑起一把巨大的伞,绿树油油,兴兴向荣。
范昀不自觉走到了树下,站在一颗石头上,往上望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茂密的银杏树!”太高了,像是松柏。
詹延筠陪她站着,负手而立,没有做声。
难得这小丫头有几分童趣,好像也才十三岁吧。
范昀短暂的欣赏后,回过头来,定定望着詹延筠道:“七爷,你去过京城吗?”
她想起刚刚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熟悉。
詹延筠背在身后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抖,略有些意外道:“怎么了?”
对着那张清俊而又无比陌生的面容,范昀恍惚了一下,又摇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詹延筠眯起了眼,觉得她神情不对劲,却也没详究。
“哦,对了,刚刚的方子真的是你开的吗?”
范昀闻言眼眸染上了几许笑意,“怎么?你不信?”
“倒不是,总觉得你先开个温和的方子,只是为了稳住看看情形,你今日过来是为了探病,然后回去跟你祖父商量治疗方法是吗?”詹延筠猜测道。
“哈哈,不全对,但也差不多吧,我可是我祖父传钵之人,你大可放心!”范昀笑着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