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游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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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戴上项链,凌世辉心满意足地凝视片刻,转头向何小兰借了一辆车,立即告辞。
何小兰交出了车钥匙,没有出言挽留或者询问是否需要约见邓灯。我满腹疑问,在回去的路上提起。凌世辉似笑非笑地说:
“我前后3次帮邓灯脱险。这个人情,我原本另有打算。”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自己也需要庇护,唯有这个办法稳妥。”
“寄人篱下不是长远之计。陈安东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得安宁。”
平静话语之中,昭示着凌世辉主意已决。对于陈安东的所作所为,我深有切肤体会。所以不用如何考虑,我便决定操戈直指陈安东。
当天晚上,我像个普通高三学生那样参加晚自习。
李茂兵坐在我的身后,几次特意关问我的病情。我敷衍了事,不敢询问过多情况。
或许是我凝望何洁彤的模样太深情,李茂兵终于找到话题,说:“她家很有钱的。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免得浪费感情。”
“你认识她吗?”我随口问。
李茂兵目光略微黯淡,小声说:“以前认识。现在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能说认识她。”
碍于周围人多口杂,我没有追问。直到下课回宿舍的路上,我凑到李茂兵旁边,才知道何洁彤的家境变化。
何小兰原是农校高材生,因为知青下乡运动,曾被安排到偏远的地方务农。回乡之后,恰好遇上农田改制,他以低价租地务农,渐渐发家致富。
李茂兵的父亲,名叫李长远,是何小兰雇用的第一批工人。由于李长远务实肯干,与何小兰志气相投,关系好得可以称兄道弟。
十几年间,何小兰雇用的工人变换了几批,先后买了许多田地。李长远坚持留了下来,成为何小兰的得力助手。
某天,何小兰提出大幅扩充田产,并且全面改种经济花木。
李长远只会耕田耘地捉虫,对花木栽培之事一窍不通。何小兰如此向他声明,就是暗示他自己辞工离职。
何小兰尚算有情有义,给了李长远10亩耕地。但李长远不擅用人,只靠自己耕种,每日起早贪黑地劳作,这么多年并未积攒多少钱。
李茂兵与何洁彤在田间嬉戏长大,随着李、何2老的分道扬镳,2人也断了联系。虽然缘分促使他们同窗共读,但见面不相识的冷漠,实在令李茂兵介怀。
“你喜欢她吗?”
冷不防地,李茂兵严肃发问。我在瞬间想了许多答案,最后坚定地说:“喜欢。”
李茂兵定定看着我,然后忠告:追一个人之前,要掂量好自己的分量,想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给人幸福。
此次对话过后,李茂兵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
要么是在宿舍对我爱理不理,要么是在教室冷看我与何洁彤交流。那态度,令我忍不住感慨一句:活该单身。
4天之后,到了我翘盼已久的月休。我早早收拾好行李,在校道等着。
等何洁彤走近,我故作平静地说:“这么巧啊?”
“傻子吗?这校道没遮没掩的,你像灯柱一样杵在这里,傻子都知道你在等我啊!”
何洁彤大声笑骂着,无意中羞红了脸。
我的情商经过多年磨砺,早已不怕害臊。趁着何洁彤兴在心头,我笑说:
“走吧,我陪你走到校门。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陪你走到人生尽头。”
听到这话,何洁彤脸色通红,低头未语。
我试探着走出几步,见何洁彤跟来,故意放慢脚步并排而走。
恰逢黄昏正茂,红霞漫天。夕阳映照着何洁彤的侧脸,美奂如梦。我心动难捺,笑着说:
“能不能别走那么快?让我好好看看心爱的人。”
“傻子吗?其他同学都快走完了!”
何洁彤又羞又怒,脚步显得更慢一些。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却莫名其妙地想哭。
校门口的公路上,何小兰在等何洁彤,凌世辉在等我。谁人曾想,此次一别,余生已无缘再会。
凌世辉驾驶的车速很快,同时与我商量如何对付陈安东。但我全程担惊受怕,无法认真考虑诸多措施的利弊,商量效果甚微。
双脚着地的瞬间,我冷汗淋漓,刚好看到爸爸拿着垃圾篓站在门口。爸爸惊疑说:
“马耳朵?你干嘛回来了?你妈好像没有煮你的饭!”
爸爸爱开玩笑,为人豪爽而富有幽默感,待我亦师亦友。见凌世辉似欲作客,爸爸热情招呼,还特地到烧腊店打包了好肉好菜。
凌世辉思维敏捷,与爸爸一拍即合。他们吃喝到晚上10点21分,仍然意犹未尽。
我扶爷爷回房间出来,坐在布沙发上。听着爸爸的爽朗笑声,看着妈妈的忙碌身影,我恍惚分不清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过得片刻,凌世辉借口说另有要事,三言两语结束了漫谈,继而在我们的目光中驱车离开。
说起凌世辉的底细,我只介绍他是神奇的保安、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多帮助。爸爸渐渐收敛了笑意,凝视着深邃的黑夜,说:
“这个人,很不简单。”
爸爸扭头看着我,欲言又止。那慈爱的目光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与无奈。
我和爸爸、妈妈聊到很晚。有聊小时候的趣事,有聊以后可能遇到的烦恼。聊着聊着,他们眼泛泪光,似乎感慨我已经知性懂事、不复年幼。
直到夜深人静,我洗漱收拾完毕,准备回房间歇息。手握门把,我久久不敢开门。
那晚发生的惨剧,历历在目,甚至令我手脚冰冷、浑身发抖。
陈安东,我们是否招惹得起?
第八章无法置身事外()
月休的第2天,一辆粉红色跑车停在我家门口。
震耳欲聋的引擎声,胜似敲锣打鼓,惹来同村许多小孩子的围观议论。
我背起行李走出家门,脸上面带微笑,心里暗叹:开着法拉利进村,我的家人不担忧才怪!
凌世辉没有交代这辆法拉利的来历,甚至没有交代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我上车之后,也没有主动开口。
车里回荡着诡异的沉默,仿佛彼此知道对方所思所想。终于在一个红绿灯之前,凌世辉若无其事地问:“决定好了吗?”
“嗯。”
我深吸口气,紧接着说:“我决定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凌世辉摇了摇头,没有立即接话。那短短瞬间,我深切感受到凌世辉为何不置可否。
其实以凌世辉的聪敏,不难料到我会因为与家人团聚而临阵退缩。所以他准备了应对之策,也是理所当然。
粉红色跑车穿街过巷,驶入了市郊某栋别墅的大院。
我细心地察觉到,别墅大门在跑车靠近的时候自动打开。如此一来,证明跑车与别墅有着密切的关系。我据此猜测,跑车与别墅属于同一个人!
凌世辉停好车,向我招了招手,率先走入别墅。那潇洒的动作,搭配着那公子般的装束,像极了自由不羁的阔少爷。
“这么慢,不像你呀!”
冷厉女孩的话音,先声夺人。凌世辉苦笑没有接话,大步走到客厅。
一个女孩坐在客厅内。她黑发齐肩,眼神犀利,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见到我们进来,兀自散漫翘腿侧卧在沙发上,轻轻摇着红酒高杯。
我的怒火噌噌燃起,等看清那女孩的模样,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喊了出来:“熊方!”
熊方不为所动。倒是凌世辉似乎怕我大打出手,目光警惕。
左看又看,我认定凌世辉被熊方收买了,怒火更盛:“带我来这里干嘛?你要跟她狼狈为奸吗?”
凌世辉眉头紧皱,频频看向熊方,全无平日谈笑风生的姿态。我更认为他已经依附于熊方,事事以熊方为马首是瞻。
“无论你们想干嘛,别干涉到我和家人的生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甩下狠话,转身就走。当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仅仅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抱希望于“幸运”、妄求置身事外。
从别墅、到大院门口、再到公交车站,我走了20多分钟。我以为真的可以置身事外,但凌世辉开跑车追了过来。
凌世辉神色倦怠、满眼血丝,却强撑着保持形象。
出于对家人的责任感,我不希望再与凌世辉打交道。出于心底无法理解的感受,我又情不自禁地希望与凌世辉沟通合作。
“其实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我只是你重生的附属品。”
“昨晚为找出熊方,我损耗了3成生命力。”
“刚才为换取熊方出手的机会,我损耗了5成生命力。”
乍一听,凌世辉所言犹如天方夜谭。然而随着那些话语落入耳中,我觉得自己的部分意识进入了死后的世界。
我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在心里深处,有些字词、话音凭空浮现:
失败者
凌世辉
情况
危殆
虽然不懂得到底什么意思,但我相信了凌世辉的话语,然后进行至关重要的谈话。
关于上一次重生的惨剧,我不觉得是熊方窜通其他失败者所为。因为枪杀我的那个人,正是杀害何洁彤的人。我坚信,一切都是陈安东在搞鬼。
我之所以抵触熊方,是因为熊方早已知道陈安东的阴谋。她没有提醒我,也没有出手制止。我迁怒于她,能让我好受一些。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凌世辉坐在地上,背靠车门,嘴里叼着古巴雪茄。他那苍白的脸色,显得每句每字都十分沉重。
凌世辉交代,5次重生都是被陈安东迫害所致。无论重生之后取得多大的成就,都被陈安东剥削收割殆尽。
不仅仅是凌世辉,许多失败者也遭遇到如此噩运。越是重生,越是没有重生的勇气。
对于大多数失败者而言,重生非但没有得到弥补一个遗憾的机会,还受到更沉痛遗憾的折磨、摧残、击溃。
“重生1次、2次,我以为自己脑袋不好、身体不够。”
“重生3次、4次,我以为自己可以躲得过追杀。”
“重生5次,我绝望地发现,自己只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凌世辉面无血色、神容衰枯,好比风中残烛。我心如刀绞,不知道还有多少失败者被百般蹂躏,也不知道自己会否落得同样下场。
事至此,我还能置身事外吗?我重整思绪,决心与凌世辉瓦解陈安东的王朝。
看到凌世辉的模样,我担心他熬不到与陈安东开战的时刻,建议他先处理一下。他却无奈告知,向成功者支付代价所造成的影响无法恢复。
“我这辈子就是这幅死样。你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好吃好喝吧!”
凌世辉说得满不在乎。他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好像有我参与就会成功似的。
跑车,眨眼回到别墅。
熊方负手站在客厅,神情冷峻得可怕。我暗自猜测,他们在独处期间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熊方头也不回,漠然说:“今晚12点准时到这里,过时不候。”
凌世辉客气答应一声,带我仓促离开,秘密准备刀枪炸药之类违禁物品。
我活了那么多年,没有杀过鸡鸭、没有玩过烟花。懵然拿起刀枪,只觉得是给敌人送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