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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一劫成婚,冷少别霸道-第109部分

小说: 一劫成婚,冷少别霸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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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哪怕这情景再刺痛人的眼膜,顾景笙相信,霍斯然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

    他是那样鲜少表露真实情绪的男人,此刻却旁若无人地跟她解释着,只怕她不信,不接受,他眼里有着大片大片血染的痛,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她一丝一毫的举动和表情都扯得他神经发痛,她再次抬起手来,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

    “霍斯然……”她气若游丝地叫他,一点一点对上他的眼,“你真的……很幼稚。”

    幼稚的想法,幼稚的举动。

    可却偏偏是这样的男人,翻手成云覆手为雨,他只需稍稍地动一下手指,她的世界就能瞬间动荡塌陷,不复往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也相信你不想如此……”林亦彤眼圈红了一大片,手指慢慢蜷缩起来,轻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是我妈妈……也是真的……没有了……”

    霍斯然近距离地凝视着她蕴含着巨大悲伤痛楚的小脸,薄唇一点点苍白下去,手脚渐次冰凉,利刃穿透心脏。

    “我是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强,因为你不是故意,所以就若无其事……”泪水模糊双眼,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哽咽的嗓音像是痛到极致的乞求,“……所以,我们分开吧……”

    曾经他爱得那么深的女孩儿,一边哭着一边痛到极致地跟他说:“算我求求你……霍斯然……我们分开吧……”

    她想过一段没有痛苦的生活。

    可以不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以不那么辛苦地奔波忙碌却找不到自己的尊严和位置,可以不必在他高大辉煌的光环下让渺小的自己永远卑躬屈膝……她真的好累,也真的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

    她抖着肩大声痛哭,泪流成河,积聚在小巧的下巴上,一滴滴滚烫地掉落。

    在霍斯然活过的这不短不长的半生中,他从未如此绝望过。

    从未。

    医生便是此刻拿了剪刀和生理盐水进来的,一进来便惊呆地看着床上痛哭的女孩儿和满床快要把被子都染透的鲜血,不知道谁是谁的,她赶紧蹙眉张罗着让人起来,再命令护士们把这里收拾好。可那个男人——

    那个牢牢守在那女孩儿旁边像地狱罗刹般寒气四溢的男人,光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吓得人不敢靠近。

    墨色的军装被鲜血湿透了一大片,无论医生护士怎么赶,他都不起来。

    他总觉得还不至于如此。

    《

    p》

    他还想再问问。

    这感觉就像是在冰与火之间受着双重的折磨与煎熬,心里的震惊让脑子嗡嗡作响,连车祸带来的骨折都激不起他的痛感。霍斯然是那样计较尊严和面子的人,此刻却丝毫不在意让谁看轻,让谁笑话,如果哀求有用的话,他情愿求她。

    “砰!”得一声,是几个穿着警司制服的人推开了门,拿着车祸现场照片看了看,目光落定在了霍斯然的身上。

    “不好意思,”警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亮了证件,“你跟那辆保时捷车主在路口发生的碰撞被摄像头拍下,现在请跟我回警局核实一下情况并录下相关口供……当然,伤势严重的话,可以在我们监视之下先在医院看伤,”冷眉微蹙,“先生?”

    一旁一直都未开口的顾景笙终于抬起脸,嗓音低哑如雾:“……稍等。”

    “……他的伤……”他已经看出了霍斯然那淌满血的臂膀伤势不轻,“……需要好好看一下。”

    ***

    大雪肆虐第四日。

    京都恶劣的天气却依旧没能阻止该破土而出的希望与新势力,热闹温暖的酒店大厅内,一块红绸布在欢呼声中被剪开,领头人率先具备欢庆,中间那个裹着豹纹皮草的年轻女子妆容妩媚,笑意勾魂摄魄,一杯烈酒下肚,她的眼神也跟着慢慢烧了起来。

    剪彩终于结束了。

    新公司开张前两天的事她已提前忙完,等的就是此刻,低头跟助理说了句话,她转身就向偏厅走去。

    助理匆忙离开,不一会便拎了一个新的衣服袋子进她的化妆室,里面云裳已经以最快速度卸好了妆,热水扑在脸上,清新脱俗到完全变了一个人。“来了来了,云姐你看是不是这套?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您要这个来做什么?”

    说完袋子打开,一套修身款的大衣围巾露出来,还有带点精巧小跟的雪地靴,看起来气质满满又不失清雅婉约,虽然不错,可比云裳一般的衣着品位低了好几个档次。

    “去的地方比较特殊,太艳的妆容不合适,”云裳简单解释,把脚上十厘米的鞋子脱下来,松口气,“我去的这几天你替我挡挡,经理问起来,你说是我家里的事就好。”

    “哦,好。”助理应着,见她把盘头发的夹子一拿开,海藻般的栗色长卷发便铺洒而下,落到光裸的背上。

    “云姐,你去哪儿啊到底?”助理贼笑起来,觉得不对劲。

    云裳低着头穿鞋,半晌抬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黑河死亡区,听过吗?”

    助理的脸,变了。

    以她们这种搞时尚的心境阅历听到这个词,除了脊背发凉之外没别的感受,那个死亡区很出名,很多年来在那里失事的船只直升机以及特种培训队伍不计其数,是天气,是境外黑手,还是自然神秘力量,没人知道。

    那是个让人觉得去了就是送命的地方。

    “开玩笑的吧……”助理吓得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云姐你就会讲这种冷笑话,吓死人了,不好笑啊……”

    云裳已经穿戴整齐,瞥了一眼小助理蹙眉捂着胸口安慰自己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再不言语。

    她的男人伤还没好就被一道如山的军令调去了那边,她担心得很。

    再加上这个时间知趣得没人打扰……这情形,再好不过。

    推开门,她拎着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

    寒峰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突然头顶传来开门声,他吓得忙从嘴里掐出烟头来,扔脚下踩熄,回头一看,那一扇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路下台阶,还有个盒子一直都抱在林亦彤怀里面。

    “嫂子,”他第一次这般正经地叫她,尽管年龄不符,尽管眼神里有他自己也不解的许多复杂,可他现在沉稳说话的方式像极了某人,很明显是某人亲自给他下的指令,“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那几天下来瘦了一圈的女孩儿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骨灰盒,眼神定定地看着寒峰,水眸里一片苍凉与绝望。

    她不懂。

    她都已经说成那样,他还想做什么?

第165章 他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去卑躬屈膝地求他(6000+)() 
而走在身后的顾景笙,又怎么会不懂??

    清晨时特殊航空公司将林微兰的冰冻尸体空运过来,他们一路往c城火葬场开的时候身后那一辆路虎就一直跟着,低调而自然地跟得很紧,不打扰,甚至在熊熊燃烧的火炉外面跟着一起默哀,但等结束了之后,寒峰果断地现了身,说了上面那句话。

    那是死命令,是态度问题,他不敢有半点嘻哈。

    而林亦彤当然明白,霍斯然车祸受伤后的第二天就离开c城,军令如山,他遵从未必就是情愿,有些事在这里是放不下的,尤其此刻,她依旧是他的妻子,他再也不会让自己的眼或心再脱离开她一秒,他再也不会对她撒手不管。哪怕一天堕。

    她身边还有一个顾景笙呢。

    “……我自己可以……”许久之后那张苍白的小脸终于收回目光,抱紧怀里的骨灰盒要走过去。

    寒峰却一只手搭在车门上,骨节凸起,青筋微暴,直直盯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灵魂里去:“嫂子——”

    僵持。

    半晌,一抹淡淡的浅笑勾上嘴角,顾景笙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点,口吻平坦而温和:“是因为……我在么?”

    霍斯然与他并不同。

    有时哪怕痛到极致,理智都被烧没了,却还知道什么是不能退让的,那样权势滔天的男人,如若真能容忍她在婚内就如此放纵,那才有怪。而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就此决裂,那是两码事。

    依他的性子。他死都不会允许。

    一道颀长挺拔的影子走向后面那辆车,打开车门,淡淡回头看寒峰一眼。“我们去城郊。”

    他告诉了他,也默许了他随行,接着才看向林亦彤,那眼神里,有最深的抚慰与温柔的邀请,旁若无人。

    ***

    城郊是林父林母去世前的居住地。

    房权落在云菲夫妇手里,回不去,顾景笙也不可能带她回自己的地方,她在迷蒙中轻声说起还有外公外婆在城郊的房子,空许久了,还可以去。

    一套老房子,平房,双层,地板和推拉式的门都是木质的,林父林母是有享受有情调的人。

    地板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说不清是来这里做什么,也许只是找一个暂时的栖息地而已,顾景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她将林微兰的骨灰放在了地板中央,而她自己慢慢蹲下去,坐下去,最后变成了躺,就躺在骨灰盒旁边,嗅着地板上陈旧的味道,头发在阳光与灰尘里轻舞。

    时间大把,他连局里都不用去,索性陪着她,两个人在地面上绕着骨灰盒,躺成了一个不规矩的太极阴阳图。

    静默着不说话,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耗完一整个上午。

    “爱得那么辛苦……不如就停一停……你累了,休息一下就好。”顾景笙轻声说着,手臂放在地板上,轻触着她额前的刘海,一点点的温暖,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可我妈妈说,我不是享受的命……”她嗓音微哑地低语着,纤睫缓垂,纤手轻轻扣着那个花纹精致雕刻的,很贵的檀木盒子,“出生的时候没享受,长大了也不享受……生存是很艰难的……所以不管我爱不爱,我都还是很想回去京都的医院……那里像个宝藏一样,她们天天都守在宝藏旁边,却不知道如果用力的话,能挖到什么……”

    顾景笙睁着眼,清晰感受着手指抚摸她发丝的感觉,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他平静而温柔的嗓音里面。

    “……那他知道么……”

    他知道吗?

    指腹轻触到她的肌肤,像以前一样,摆弄着自己掌心里最疼爱的宝贝,“……你其实,是这么要强的。”

    一语既出,她便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地板上缩起来,埋头,许久都起不来。

    静得久了,顾景笙开口,嗓音开始变得干涩黯哑起来。

    “你爱他……什么呢……”

    他从不曾想,也从不敢问。

    空气里的尘埃在指尖跳舞,她许久没动,只听见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外太空柔柔传来:“……孤单。”

    “我曾经闻到过他身上的孤单……高处不胜寒的那种……让我很想——哪怕他已经坐拥那么多的

    东西了——还是想把他没有的那些,统统给他……”她第一次轻声开口说这些事,不曾想那股浓郁的酸涩悲伤感会又开始变得尖锐,眼眶一点点变红,湿润起来,,“可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我有的那些,别人一样可以给……而他要我给的那些,我给得那么难……”

    他要她的自由。

    他要她全身心的依赖与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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