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到底,顾少适渴而止-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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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椿噤声,一种怨恨的情绪翻上来,让人心烦意乱。
都怪那个女人。
看着顾风义无反顾的背影,邓椿一咬牙跟了上去,她是担心顾风。
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里面,关于爱情的情感性需求,是位于第三层。
比起生与死来,这真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浓烟呛人,不伤心也能流泪。简安拉拉坐在她旁边的顾赞。
“小赞,和我说会话吧。”这样也不那么寂寞了。
她真没想到最后陪在她身边的,居然是这个孩子。
却没成想,小赞一个转身紧紧抱住她,胸膛坚硬如铁,男孩子身上清新又咸涩的海风气息透过滚滚浓烟钻入鼻子。他呜咽如同受伤小兽,嘴里全是她的名字,甜蜜又心酸。
“简安,简安,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
一只手温温柔柔拍上他的背,蝴蝶骨在手下触感清晰,好分明。
“顾赞,你怎么这样瘦。”
“简安,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他眼睛红红,顾赞,什么狗屁需求层次论,他的情意最伟大。
她只想顺着他,这时候不哄着,什么时候哄着,这时候不温柔,什么时候温柔。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顾赞无理取闹起来,“我就知道你哄我,你一直哄我——”
反正你都是把我当孩子看的!
他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他自私想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就让她憋着,还了这一世她没心没肺的亏欠。
“你这样讨厌的人,这样神经的人,凭什么叫我每天想着你,可是我都这样每天想着你了,你还是那么喜欢我哥——你不知道我听到你和顾风的婚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像突然被抽走了八根肋骨,心肺都没了防御,风吹过来冷飕飕的凉,我在图书馆前面抽烟,抽了一晚上,地下全是烟屁股,嘴都他妈抽的酸,可是不知道停,我害怕一停就想你,也不敢睡觉,一睡觉你就又来闹我——我好苦,我什么时候这样苦,你凭什么,凭什么!”
“简安,你就是没有心,你的心木头做的,石头做的,迟早要烂在你自个儿的胸膛里,小爷我至少还动过真感情,你呢,简安,你对谁动过情,你和我哥是怎么回事,我真以为你喜欢他。可是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也像是你的作风,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没人比我高兴,我得不到大家就都别得到好了,你要是做了我嫂子,我真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情来——”他絮叨着说,要在以前简安一定烦了,捂住他的嘴,踹他两脚。
嘴里还要骂骂咧咧,哪里来的娘们兮兮的。
今时不同往日,今天大家都格外纤细敏感,变成了柏拉图嘴里那根有思想有情感的芦苇,又敏感,又极易弯折。
她想了想,斟酌一下,又觉得好笑,这种时候她哪管现在这人是谁,下一秒命就没有,说什么话,只要这一刻痛快。
“这件事情,我没真正和别人谈起过,事到如今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不确信,所以他们都不信我都是应该的,”她的眼神漂浮一下,接着清明,那一瞬间像是泡沫破裂。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总算不至于下十八层地狱。我欠的人许多,但让我真正挂念的是个叫顾淮的人,我觉得他欠我,要是不认识他就好了,不认识他,我妈妈就不会死,我爸爸就不会风光的迎娶另一个讨厌女人,有一段时间我一看到他就烦——可是啊,我站在天台上往他身上擦泪的时候,那些恩怨仿佛一瞬间消失,他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我户籍上的哥哥,他就是顾淮,除了他,别的好像都是点缀。”
“可是——”那么和他的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他死了,空难里面死了。我一直以为他死了,空难这种事情不会有生还的,直到我见到顾风,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连姓氏都一样,连一颗泪痣都一样,那张脸我绝对不会忘记,那分明就是顾淮,他换了身份换了名字,他翻天覆地,在我眼里一样不变。”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像的人——这句话好熟悉。
顾赞心下一惊。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他几乎要忘记四年前的事情,顾风是他哥哥,就是他哥哥,他就是叫顾风。谎言久了就变成真话,一天念叨一编,没干系的人也成了血缘至亲。
只是忘了一个变数。
简安是生命里面的意外,而自己所谓“哥哥”与简安的故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所以才这么软弱,不敢想,不敢继续想,若是她知道了,是自己,是自己——那会是怎样光景。
他居然有一瞬间庆幸,火山会把所有的罪恶,秘密,全部都湮灭在滚烫的岩浆下。
这才是慈爱的上帝对蝼蚁一样为了一点点欲望,情感,留恋而奔波的人类。
最大的慈爱。
简安没看到顾赞猛然低下去的头,没看到他微微颤抖的颈线。
她自顾自的说,心想临死前抽根烟最好。
“可是真的是他吗?由开始的确信,到迷惑,再到远远的逃开,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我想念了他这么久,却忍不了这几天,几件事情,你说得对,我的心意最不值钱,我的痴情最是浅薄,但凡对我一点不好不顺心遂意,我都要睚眦必报——其实是我活在过去不能正视现实,他毕竟已经不是我所怀念的那个人了。”
把话全说清楚,只有把心里的话倒出来,才能知道自己的真情实意,原来她心里是这样一般的光景。
原来如此。
意识到自己犯痴了这么久,真从美梦里面醒过来,却来不及再入另一个梦境。
她这一生,好似顺心遂意,无人能挡,万众瞩目,众星捧月。
珍惜她的千千万万。
她珍惜的全都丢了。
好荒唐。
第一百一十章 要有光()
熔岩在地壳深处流淌,是十公里之外滚滚雷声。岩浆会用温度吸干净身体的水分,娇嫩的身体细胞间隙的汁液,早春桃花一样的人,一指甲掐下去,全都是红彤彤的汁液染红指甲,很快就会变焦,变黑,变成一块与大地难舍难分缠缠绵绵的岩石。
这个过程很短暂,却极其痛苦。追求永恒这种事情啊。
突然有风来,烟雾散开,她抬头,以为看到了光。
他身上并不干净,全都是灰尘,甚至狼狈,衣服被树枝勾住,没有了一丝不苟的样子,脸上伤痕累累。
上帝说,要有光。
她以为是幻觉。
去掐胳膊,顾赞吱呀呀一声,若不是双腿实在没了力气,几乎要跳起来。
“你掐我干嘛!”
不好意思,掐错了,原来不是幻觉。
顾风看到她身边的顾赞脸色吃惊了一下,转瞬之间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他抱起迷蒙着眼睛看他的简安,唉,已经开始不清楚了。对着顾赞。
“还能走吗?”
踉跄着站起来,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能走。”
顾风点点头,抱着简安。即使是这样狼狈的样子,他的步伐依然很稳。
顾赞在后面看着。生的喜悦一定是有,生的烦恼也随之而生。
顾风,不,是顾淮?
使劲摇头,谁没有个一定要烂在肚子里面的秘密。
秘密这种东西啊,是欲望长出的树叶,点缀着贪念这颗果实。在地狱门口徘徊了十几个小时,突然被拉回被渴望编织的混沌人间。
荒唐故事重新开始,不知是谁最后洒下心酸泪水。
中央医院来了两位不得了的贵客。
不亚于上次肖小爷住院,外面几乎围绕了半个高干圈的灵魂人物。
这次也够不得了,顾家的小儿子,长得真是好。
还有简家的女儿,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祸害。
顾赞要死要活的和她当病友,特护病房加上一张床。
简安看了眼手里的设计学导论,将近半小时,他妈没看进去一个字。
“护士姐姐,能不能帮我削个苹果?”顾赞拿出自己缠了绷带的手,娇气的很。
简安暗骂,手残难道不能稍微老实一点。
“好啊好啊。”能不好,顾赞这才是真正祸害男女通吃,她怕他这一回来,又要掀起波澜,就凭着这张半阴半阳的小脸,啧啧,这帮公子哥们不少有好这一口的,顾赞不得多出一大堆追求者。
现在小护士就眼睛冒粉色小桃心,一边乖巧削苹果,一边偷偷用眼睛去看他。
不时的和顾赞眼睛撞上,他一露出白的反光的牙齿,小护士的脸变通红,十二分羞涩的低下去。
那边调情挑的乐此不疲,简安烦的不要不要。
生病是最好的独处时光,又让顾赞给破坏了。一赶他走,顾赞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狗,伸出腿来,控诉这是在山上他压伤的。多好的腿,给糟蹋成这样。
她能拒绝的了吗,一表示不耐烦就被坐实狼心狗肺的帽子。
小护士终于走了。她松了口气,嗯,安静了。
那是不可能的。被剥掉一层皮的光裸苹果摆到眼前。
“呐,我对你好不好。”
她眯着眼睛盯着那个苹果一会,这么看,削掉皮的苹果好色情,白花花像是刚脱掉和服的日本艺伎。接着往上看顾赞的胳膊,他胳膊这不是能负重吗,刚刚那个矫情。
顾赞被她这眼神给看的发热,这是什么眼神,就一个破苹果,她能格出个什么混账玩意来。
下意识的要缩手,简安比他速度更快,按住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嗯,咬的是苹果。
他,他,他。
他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顾赞同志被无意识撩的面红耳赤,简安吧唧吧唧咀嚼的时候,他还在那边像个傻子一样的发呆,就看她一张一合的嘴。
真和偷东西一样,他想着要不要去亲一下。
环视四周,很好,没人,方便作案,她要是火了也没法子,他可以抱着伤腿打滚,然后控诉都是她压的都怪她,亲一下都不行,没有良心又小气。
亲吧。
来,先弯腰。
简安没看到顾赞正图谋不轨的慢慢靠近她的嘴巴。这画面绝对不是慢动作。
没见过黄鼠狼想吃鸡却害怕被母鸡发现的。
近了,再一点点,这绝对不是梦境,也不是泡沫,实实在在的人,香软有温度,不会变成泡沫。
“顾赞。”
简安看向门外,脸色不好了一下。
顾赞的脊椎骨瞬间僵硬。
草!
他哥怎么在这时候来!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顾赞咳嗽一下,破天荒红着耳朵直起身来,怀着满心的遗憾心酸,下回一定还有机会。
顾风脸色如常,没有一点变化,他给顾赞带了些补品,水果,还有他强烈要求的游戏机。补品和水果是顾应钦嘱咐他的,其实顾风自己什么都没带。
他一进来,病房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度,简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裹紧被去看书。
是她多虑了,顾风一进来眼神就没放在她身上,准确的说,是压根没看见她这个大活人。顾赞看着简安隐忍的样子,觉得十分搞笑。
“哥,你是自带空调属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