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到底,顾少适渴而止-第1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是什么时候,许应多捏着他的腮帮子这样说。
他对许应多知道并不算多,可是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特别好,可能是由于他不喜欢女人的缘故,他隔着栅栏,时常能听到不远房子里酒杯摔碎的声音,然后是女人的啜泣和男人的咆哮,“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分别心里窃喜。多多叔又能出来陪他了。
直到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争吵,安安静静。也很久没有见到多多叔。
在一个星星不是特别多的晚上,他听见老太太低低的叹一声。
“许家说垮就垮了。”
原来是许应多那咆哮的父亲和啜泣的母亲,据说一起吞了安眠药,临死手里还攥着药瓶,白色药丸子撒了一地。
再也没有人对着许应多咆哮抑或是啜泣,可他的多多叔,明显是不高兴的。
许家垮了,可是栅栏上的破洞还在,许应多来找分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记得许应多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常想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又苦笑,别别还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
分别没说话。他深深的厌恶着自己,因为还是个孩子,只因为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守护不了什么东西的。
再之后——
就是最恶俗不过的结局。
“然后他就离开了,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也是——”分别冷笑。
“他对一个孩子解释什么。”
看着分别,简安忽的有了抱他的冲动。
此刻的分别,是浑身的刺都被拔掉的流血刺猬,抱着膝盖颤抖。
片刻,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略微收敛了些,又换上那副百毒不侵的表情,不亏是许应多养起来的孩子,他的神色里面,有点许应多的影子。
花间一杯酒,对影成三人。
只是他们的寂寥,是不自知的。
分别没有讲完全部的故事。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为了许应多,也许只是他内心深处极力的排斥着这段记忆。
简安的手握着方向盘,越来越想要知道,自己在这样的一段前尘往事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如何影响着情节的走向。她的记忆越空白,印象越模糊,就愈加的耐人寻味。这是个大片留白的故事。
不,不是前尘往事。
她眯起眼睛。
故事还在继续的书写。仍有各式各样的人,站在台上,为了那点爱与恨,不知疲倦的,粉墨登场。
手机响起。
传来焦灼的声音。
“简安——我哥住院了。”
她心里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是在你家门口发现的他,人已经昏迷了。”
顾赞声音有点暗哑。
“他有叫你的名字。”
简安的手一抖。她后悔了。
那天她不该那样的刺激他,明知道他的记忆是残缺的,却还是说那些话来招惹他。
是她太自私,太心急,太不管不顾。
“把定位发过来,我马上过去。”一个急转弯,后面的司机打开窗户,破口大骂。
她却只当没听见,心心念念,昨晚他带了一层雾气的眼睛,还很清晰。她不会承认对着顾风说狠话的时候,她也是一样的难受。
可是除了折磨他,顺便折磨她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想起一部英剧,一开头,六岁的主人公站在椅子上,将手没入滚烫的热油,心里想着:我想要确认一下我是否存在。
她何尝不是在靠疼痛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精神鉴定一定是不准确的,骗人,她是个彻头彻尾神经病。
顾赞的眼圈有点红,神色疲倦,见到简安进来,站起身来。
简安径直的走向病床,床上的人面色平静,除了唇色明显的苍白之外,与醒着时候的样子没有什么二致。再走近一点,她看到了顾风脖子后面明显的鼓起,很小,像是蚊子叮咬的一个包,却发着紫色。
她坐下,摸着他脖子上的肿块,转头问顾赞。
“这是怎么回事?”
顾赞的泪水差一点就流出来,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
那天早晨,他突然的想要去见下简安,远远看着她楼下停着的是顾风的车子,顾赞心里还狠凉了一下。再走近,就是顾风躺在地上,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手里拿着针管,对准他的脖子上的静脉,针头已经微微的刺进去。
针管里没有任何的药物,可是顾赞知道,那人是想要他哥的命。
“他要往我哥静脉里注射空气——他想杀了他!”
“晚一步,晚一步我哥就又要没了——”
简安听到这里已经是心惊的不行,说到谁想要顾风的命,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许应多。
可是自己今天在jacob的病房外看到的也是他。难道是他的手下?
不可能。
人算不如天算,纵使许应多再运筹帷幄,也算不到顾风会突然的晕过去。怎么能事先安排?
但是除了许应多,还有谁?
就在今早,她以为自己是离真相近了一些的。
她轻轻坐在病床旁边,摸摸顾风的脸。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顾赞摇头。
“难说,医生说要看情况。”
“怪我对他说了那些话。”她有点失落。
顾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顾风和简安的事情,才是真的一团乱麻,可是他们之间越是混乱,别人越是掺和不进去,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连走进迷宫的资格都没有。
心里揪着,不知道是心疼简安,还是心疼病床上的顾风——不论如何,他真的将他当作哥哥。他们的血滴在水里,必定会混在一块,再也不分开的。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顾赞伸出手,握住简安的。
深呼一口气——做出了抉择。他知道,从此以后,她与他再无可能了,只奢求一点,余生还能等到被她原谅的机会。
顾赞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未有觉得自己犯了错。他一向是这样的混蛋,我行我素,从不曾考虑别人感受。他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如堕云雾的极乐世界。
原来不是那样。
火山口,那一天,他看到这东西眼角下那滴泪,她表情还带着一丝丝的倔强,仿佛流泪并不是一件光彩事情。承认想念,对她来说,本就不是容易事情。那一刻,大概是他最接近爱情的瞬间。原来不是如堕云雾的极乐,而是心脏被狠狠揪住撕扯酸涩。涨涨的,随时有东西会滴出来。
原来是会让人流泪的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是无忧少年()
火山口,那一天,他看到这东西眼角下那滴泪,她表情还带着一丝丝的倔强,仿佛流泪并不是一件光彩事情。承认想念,对她来说,本就不是容易事情。那一刻,大概是他最接近爱情的瞬间。原来不是如堕云雾的极乐,而是心脏被狠狠揪住撕扯酸涩。涨涨的,随时有东西会滴出来。
原来是会让人流泪的啊。
“简安,不怪你,全是我的错。”
简安抬眸看他。
“四年前,顾淮没有坐上那班飞机,是我迷晕了他。”
简安瞪大眼睛。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他和我哥哥长得的是一模一样,我还去做了血液检查,我和他,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飞机失事的是真正的顾风,我只是不愿意相信我哥已经离开我,看到他,我只想着不能让他走。”
“所以你迷晕了他,还让他失忆?”她完全相信顾赞有这样的能力。
顾赞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此刻已经出离了愤怒。手比大脑快一步反应,再回神,一记响亮耳光,顾赞左脸上面浮现了清晰的掌印。
他懵了一下,接着苦笑,站起来看她。
“我确实该打,可是你别忘了,我该打,不过是因为碰上了你。”
简安的脑袋里面乱成一团,和小赞相识相知的画面一幕幕的,巨幕电影一样的在脑海回放。如果他不是顾赞,如果他不是小赞——这一巴掌,她绝不后悔,说到底,面前这个少年,因为自己的执念,阴差阳错的让她神伤四年,直到现在还在苦苦挣扎。
可是顾赞是如何的对待她,她也永远忘不了。
她有良心。手掌上面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仿佛感受到顾赞左脸的疼痛,就这样传到她手掌上来。乱了,乱了,她心里想。
不该是这样。
顾赞走到门口,回头望一眼,恨不得将这人刻在心里。
不,还是算了,他不要时时刻刻的想着这东西。
“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情。”苦笑一下。只是给过的感情,哪能那么容易收回的呢。
他放过她,也放过自己罢了。
“我料定你不计较谁欠谁多一点,只是以后怕不会再想看见我。”
“于是我就想,不如干脆离开,反正——”顾赞还是决心要记住她,从此以后,从此他再也不是孩子,这个女人,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教会了他成长和承担。
他猛的回头,咽下后半句话。
反正我为你做什么,都没所谓的。
顾赞走的很慢,医院里的走廊并不长,他心里残存着一点幻想,一点不要脸的幻想。
那又怎样,他不过是个陷入爱情的混蛋。
她会不会追过来。
只要追过来——
没有。
简安泪水滴出来,一滴一滴晕染在白色床单上。顾赞在她离开法国时,为她哭一次,现在换她,为他掉一次泪水。
可是她不会追,更不会挽留。
她知道的。顾赞要的,她是给不了的,既然给不了,就没什么资格提要求。感情里面,也是讲究等价交换的。她当无赖太久,总归有了点担当。
这世上的好,不是平白无故受着的,迟早是要还的。她心里默默的想,顾赞大概就是来还债的,是他将顾淮从她世界里带走,却没想到要将他一颗心赔给她。
孽债。
再缠绕的孽债也要了结。
她回神看病床上安静的男人,是最熟悉的棱角。从鼻梁抚摸到嘴唇,手一离开,她就毫不犹豫的吻上去。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的。
可是没关系,这本就是个自娱自乐的吻,触碰他冰凉嘴唇,从里面找到无数次接吻的熟悉感觉。顾淮大概是她永远不会腻歪的男人,因为——他本就是长在她身体里面的。
早就分不开了。
她笑。
“小赞把你还给我了。”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说。
“顾淮,顾淮,只要你醒来——”她轻轻的许下承诺。
今晚没星星,可有半个月亮。
嘘,没人听见,这是简安,给她的顾淮的诺言。
她掀开被子,爬到病床上,搂着顾淮冰冷的身体,简安在他胸膛处找一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天光熹微,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她揉揉眼睛,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还欠着一场告别,不需要盛大,可是感情要绝对饱满。
她并非是没心没肺的。
顾赞徘徊在登机口,看下手表,还剩下十分钟。
扯着嘴角笑一下,他也是曾经奋斗过,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