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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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如今还巴巴地举家上门来打秋风,真是走了狗屎运,赶上了侯爷不在家的好时候!
杜温氏想了想,点头道,“嫂子说的是。”
杜温氏的性子属于极易被说服的,听了温卢氏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硬要儿子喊舅舅舅娘什么的,面上又恢复了招牌般的和气温婉的笑容。
温卢氏呵呵陪笑着,心里鄙薄不已。
这个没用的小姑子,原先管不住丈夫,现下又管不住儿子!
我说那些话是让你不要当着我们面训儿子,免得让侯爷对我们反感,不是就打算永远这样得不着一个长辈的称呼啊…
杜温氏热情地招呼大家就座,又拉着杜宛娘坐在自己身边,杜宛娘娇羞地谦让一番,这才在姑姑身边坐了,抬眼瞧瞧表哥,心中小鹿乱撞。
哎呀,表哥拿着金杯的样子也那般俊美无匹啊!
杜鸿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金色的光芒映在眼底,也映出了他眼眸中跳动的一团邪火。
听着自己亲娘跟那些个顶着至亲名头的东西客客气气,你来我往,有说有笑。他就有一种冲动,把一整张桌子掀了,再把那四只肮脏的东西赶出自己的领地,让他们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莫要在他眼前晃荡…
然而庶兄庶嫂可以分家,烦人亲戚可以赶走,这给予了自己血肉之躯的人,又该如何对待?
当年杜鸿还小的时候,被庶兄坑被渣爹打被下人轻视,他只当是因为爹太渣。庶兄太坏,下人势利,后来他长大一点。才意识到这种种的根源也有自己亲娘的原因。
柔弱善良这四个字看上去很美。
然而如果长年如一日,毫无改变地把这四字真经用在所有地方的一个人,那无论对这人本身,还是对真正跟他福祸与共的亲人,都是一场灾难。
嫁人之前。杜温氏自八九岁熟读女四书,几乎将字句倒背如流,且深以前朝贤女子为楷模,并将女四书坚定地认做自己为人处世的信条,见自己亲娘跟同父异母的大哥关系不睦,便日日苦劝。潜移默化,终于把亲娘劝服(劝烦?),让亲娘事事以隔肚皮的儿子为重。花重金为他娶媳,整修屋子,衣食用具皆是上品,媳妇一进门就将家事全交,亲生女儿出阁的嫁妆却是寻常…
杜温氏嫁入了侯府。一言一行无不循规蹈矩,事事以夫为天。处处与人为善…
陪嫁丫环*慕侯爷伟男子了,身为宽容大度的小姐和主母,薄命怜卿甘作妾,当然要成全了啊!于是抬做姨娘,赏卖身契赏各种私房各种大度安排。
路遇孤女孝感动天卖身葬爹妈了,身为善良有能力的夫人,果断送银子帮埋人,埋完了老的,孤女生活无着求作牛作马伺候夫人了?哎呀,这般可怜当然要带回府里安排个差事了,孤女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为替夫人分忧果断就爬了夫人相公的床…
后来欺负他们母子最狠的,往往也就是这些受过恩的人!
而杜鸿年纪越长,见识得越多,就越来越无法忍受自己亲娘那一套身体力行的贤良淑德。
有这样一个娘,还不如那老谋深算阴险狡猾的呢…
呃,不对,他几时见过谁家母亲老谋深算阴险狡猾的啊?
云家史夫人愚蠢而不安分,却是护犊,裴家伯母聪明隐忍,郡王府的老王妃善名远播,交际来往于皇室贵人间,手腕玲珑,于各系各派居然都是关系融洽,算个能人。
这般算起来,也只有自己亲娘,是中了一种名为贤良淑德的毒,无药可救!
“鸿儿?鸿儿?”
杜温氏见儿子久久不回应自己的提议,不由得提高了些声音。
杜鸿的目光从金杯上移开,望向自己这个糊涂娘,“嗯?”
杜温氏略有些不满,这都开宴半天了,自己儿子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吃菜,只拿了酒在那儿喝,对席上无论是谁,说的话都是当秋风过耳般,就连自己方才专门问的话,都是半天不应。
“令儿可是累着了,怎么都听不见为娘的话呢?方才我说,让管家派人去打扫掇珠院,好让你舅舅一家住下,他们大老远地回京城,城里的老房子都卖了,正好咱们府里你大哥一家搬走了,那院里空着,就让你舅舅他们长住在家里,岂不热闹。”
其实吩咐打扫收拾的话她早就派人跟管家说了,只是管家回应道,这种大事得侯爷发话才行。她只得当面再跟儿子说一回。
她是想着,无论过去如何,现下大哥他们也后悔了,放低了姿态诚心恢复关系,又是过得境况不太好,自家也不缺地方,也不缺银子,何不善待亲戚呢,日后儿子也多一门走动的舅家不是?
而且宛娘这小姑娘,一口一个姑姑,叫得自己那般亲热,说的话儿也是暖心窝的,难道自己这个亲姑姑还能忍心把这哥哥一家赶到大街上去不成?
ps: 小侯爷: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慕容大人:儿啊,现在你知道娘的好了吧? ps:杜温氏这种被洗脑的人绝对有原型,而且不少。 话说当年某月小时候看聊斋看多了,被洗脑了,觉得三妻四妾这种制度很正常啊,那些正室迫害小白花妾室的,太恶毒太不守妇德了啊有木有~ 还好某月长大后自动校正了。
☆、四韵事
杜鸿听着杜温氏说话,那张岁月蹉跎过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余存的婉丽,微微干枯的嘴唇张合间吐着令人不悦的字眼,杜鸿忽然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见桌上的菜还未上齐,便一拍桌子。
“上主菜!”
丫环们速度地端着银盆上来,放在桌子中央,那丫环一揭盆盖,盆中赫然是道名菜,一只硕大的猪脸。
也不知是否巧合,猪嘴正对着温卢氏,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温卢氏一时没防备,倒吓了一跳,手中的银筷子叮当地掉在了桌上。
“这道扒猪脸,还请各位慢用…”
杜鸿看着温家众人那精彩的脸色,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一推椅子,站起身来,看了眼杜温氏,慢条斯理地道,“本侯失陪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几步到了厅外,还能听到杜鸿吩咐管家的声音,“一会儿套车送温老爷家一程…”
管家像是特意为了让厅内人听见一般,高声应了声是。
温家众人面面相觑,那脸皮略薄些的温宛娘已经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去,一向和气的杜温氏也尴尬地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杜鸿回了自己房里,因是空腹饮酒,只觉得眼花耳热,倒在床上便昏昏睡去。
迷蒙中,但见山花烂漫,倩影婷婷,雪肤花貌,纤纤玉指间执着一束火红杜鹃,笑吟吟地递了过来,眸光若星,脆语如珠,“小凤凤,瞧这花像不像你?”
杜鸿目眩神迷。伸出手就要去接,他的手指刚刚触到那娇嫩的指尖,但见笑靥如花,殊无涩意,不由心中如饮多了琼浆,甜蜜欢喜无限,只想着,她也是喜欢我的!
杜鸿的手又伸过去了一点,将那只玉手紧紧包在自己掌内,刚要说些什么。忽然那女郎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小凤凤你!”
就见那束花忽然就从中碎裂,血红的汁液喷涌而出。将那英秀俊美的面容染成了血红之色,杜鸿骇然欲绝,急忙伸出双手,想帮着擦试,可那血一样的液体却越涌越多。如泉喷浪涌,渐渐地,杜鸿和那女郎都被血海淹没,两人手牵着手在海中载沉载浮,忽然一道血色巨浪冲天而起,如血色高山一般。迎面压了过来,杜鸿再也抓不牢对方的手…
杜鸿惊呼一声,蓦然张开了眼睛。触目所及的是青色幔帐。
原来,那如花笑靥…
那血红海洋,都不过是梦境啊…
再看外头天色,原来已经大亮,杜鸿想到昨天应下的事。便忙起了床收拾了,带了那小盒子往皇宫而去。
御林军大统领莫宗周今年四十有余。生得豹眼虎躯,瞧着就是一副大老粗的模样,可其实是粗中有细,智计不少。
他当年是五皇子府的侍卫长,总管着明面上的侍卫和五皇子手下的暗线人马,后来五皇子荣登大宝,莫宗周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御林军大统领,在京城这百官云集,权贵扎堆的地方,算是响当当的实权人物。
毕竟,能掌管御林军的,那便是铁杆的保皇党啊!
杜鸿求见,莫宗周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到近年皇上对这位年轻的小侯爷还是满看得上的,这小侯爷行事也果决,很是办了几件干净利索的事,让莫宗周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要不是杜鸿有爵位在身,莫宗周还挺想把他招揽到御林军来的。
等见了杜鸿,简单几句客气话过后,见了杜鸿拿出来的两块腰牌子,对于八皇子府上的腰牌,莫宗周倒是没怎么在意,拿着五皇子府的腰牌仔细回想了半天,发出一声大笑,“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的。”
莫宗周已经听杜鸿说过这牌子的来历,笑过之后便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略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地道,“这两件东西都放在我这里吧,我拿去问问看,那死掉的丫头是怎么回事?”
杜鸿见他神态轻松,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当下拱手相谢,莫宗周约定了第二天给杜鸿回话。
等过了一天,杜鸿准时来见,莫宗周态度很是亲近,屏退了众人,把能说的给杜鸿说了几句。
原来当年云家这位云缈小姐惊世绝艳,不少名门公子都为之倾倒,这其中也包括了五皇子和八皇子,八皇子不知怎么动作的,居然把那云缈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换成了八皇子手下的暗卫,而五皇子也在云府里安插了人,本来都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不过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不为外人所道的事,似乎这两位皇子都没有得偿所愿抱得佳人归。
云缈小姐过世后,八皇子封地在西部边城,那倚兰想是要去追随主子,便寻了人来扮成自己家人,赎身出了府。
而五皇子这边,因已经被立为太子,手下人材济济,又对云缈念念不忘,所以五皇子安在云府里的人照旧呆在云府。
结果几年后,五皇子的暗线居然发现那大丫头倚兰居然身手不凡,鬼祟地潜入了云府的清梧苑,便跟在倚兰后头,没想到这倚兰却是要进清梧院的绣楼里偷一样东西。
五皇子的暗线知道这倚兰来路不明,自然就出了手阻止,未料倚兰武功十分寻常,一剑就给杀了,那暗线想着自己还要在云府呆着,这倚兰的尸体自然不能放着不管,便随手埋在了湖边…没想到却把标识身份的腰牌给弄掉了。
后来虽然他也想到要找回来,不过很快皇上即位,五皇子府的腰牌自然要换新,这人也就没再去费事了。
杜鸿本来因这两天家里那些破事儿有点闹心,听了这莫宗周一番藏头露尾的话不由得乐了。
这故事,好大的信息量啊!
杜鸿谢过莫宗周,问道,“这些话,可否转告给保国公世子?”
就是不知道云松知道这十几年来,自己府里始终有皇上的暗探,会不会浑身发冷?
莫宗周挥挥手,大大咧咧道,“无妨,只管告诉便是。”
皇上往各重臣王公府里派暗线,这几乎是尽所知的事实。
云府世子就是知道了又咋地?
量他也找不出这个人来,就是找出这个人来,他也得装做不知道!
莫宗周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微带神秘,“听说那保国公府的清梧苑里又住了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