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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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浩歌有些愕然,“就是这样?”
还以为这疯丫头不知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让自己做呢,没想到不过是打探个平民百姓的消息而已。
“暂时就是这样了,嗯,对了,若是我那后娘家的人再进城,你仍象那天般送她一脸泥就是。”
姜缨说着便从袖中取了荷包出来,数了六十个出来,放在另一个旧荷包里,连着针线铺老板给的点心一道都交给了卫浩歌。
“我日后若是没有意外,每月初三便可以出府,到时就仍在这里见面吧。”
卫浩歌手里抱着荷包和点心,只觉得那份量沉甸甸的,又见姜缨双目注视着他,似在等着他的回话,便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了声好。
姜缨这才转身而去,留下卫浩歌傻愣愣地瞧着姜缨的背影。
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卫浩歌瞧瞧手中的东西,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抬起一只手来放在口中使劲地咬了下去。
他咬得用力,那疼也疼得狠,被自己咬得眼泪汪汪的卫浩歌面上却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他,这是被包养了么?
☆、三八咳疾
卫浩歌坐在大树下头,摸摸那装满了铜钱的粗布荷包,圆圆的铜钱边缘隔着粗布也能感觉得清楚,不多不少,六十个,这还是他沦为叫花子以来头回拥有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还有那包点心,还没拆开都已经能闻到那诱人的甜香味了,他那不争气的肚子,此时便发出了叽哩咕噜的召唤声。
卫浩歌取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手上的咬痛还在,然而那做梦般的奇异感却仍未消失,卫浩歌将荷包藏在了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居然忘记了问那小丫头的名姓。
嗯,是了,小丫头曾经说过她大姐嫁到了城南一户姓钟的人家,她大姐姓姜,那这小丫头定然也姓姜的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卫浩歌虽然是个小乞丐,偶而也因生计所迫,做点讹人的勾当,但大奸大恶的事,可是从来没干过的,他如今不用担心饿肚子,自然就有大把的空余时间,依着小丫头所说的地址寻到了城南钟家。
因他一个要饭的,在巷子里头出没也不显眼,这么几天下来,把地形混得熟悉了,果然见着了小丫头的大姐姜大姐和姐夫钟富。
一个是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一个是年近五十的丑陋老汉,难怪小丫头要不放心她大姐,又那般恨她后娘呢,这对夫妻简直就是鲜花插在了堆老牛粪上头么。
且这钟富脾气还十分悭吝古怪,卫浩歌在附近转悠时,没少听见街坊四邻背地里数落这人的奸滑小气,也能听到自钟家有时传来的骂声和女子小声的哭泣。
有一次,卫浩歌听见里头除了有骂声外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什么不会下蛋的小贱人之类,也听到了姜大姐的低声惊叫,便知道这对夫妻定是动上手了。
卫浩歌急中生智,跑到钟家大门口使劲拍门,捏着嗓子说要买东西,这才引得钟富出来,卫浩歌自然撒丫子跑掉,如是几番,折腾得钟富也没力气再去打人,倒是让姜大姐逃过一顿打。
一月已尽,卫浩歌怕错过了约好的时间,一大早便在那后巷大槐树下等着。
因他饿肚子久了,已养成了习惯,虽然六十文足够他每天吃得很饱了,他还是没舍得全用掉,如今还留了一半藏在身上。
眼见得日头渐高,卫浩歌忍不住开始怀疑,那小丫头说不定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想清楚了便不再乱送钱了?
卫浩歌靠着大树坐着,一阵风吹过,树上的细碎黄叶纷纷而落,眼看着就要秋天了啊。
但听得脚步一声一声,轻盈而平稳,由远而近。
卫浩歌睁开眼睛,但见那小丫头踏着满地的碎叶,身披金光而来。
仍然是一袭青衣,素花半臂,沐在阳光下的面庞上似带着一丝微笑,额头鼻尖处还映着点点金芒,只是这样瞧着,似乎就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卫浩歌微微迷惑了下,才省过来一跃而起。
一月不见,这小乞丐的动作可利索多了啊!
姜缨暗暗在心中赞一个,嗯,虽然不及自己前世那些侍卫,但也能跟自己跟前的小厮相比了。
“可练过武么?”
本来还当这位雇主小丫头会先问起姜大妞的情况,已经准备好说词的卫浩歌要怔了下才能回答,“小时候学过一招半式。”
才不过两三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就遥远得如梦幻泡影一般。
姜缨点点头,似是感叹地说了句,“这世道,还是有些武艺在身上可靠些。”
卫浩歌默然,当吃饭都不饱的时候,还花力气去练武显然不现实。
姜缨终于问起姜大妮,“我大姐那边如何?”
卫浩歌回想了下,道,“你大姐出门洗衣服五回,在家里时,你姐夫大声咒骂六回,要打人两回,…不过,没打成。”
该死!
姜缨抿紧了嘴唇,面上怒色一闪而过,听了卫浩歌那最后一句又有些讶然,“没…打成?”
卫浩歌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姜缨赞许道,“好,做得好…多谢你。”
卫浩歌藏在污泥下的脸皮有些微的发热,他知道以他现下的个头,是决计打不过钟富的,也只能用这个有些无赖没出息的法子了。
忽然想起一事来,忙道,“你大姐似乎…身子不大好,老在咳嗽,空空空的。”
他当年就见过一位远亲,咳着咳着就说是得了痨病,最后被家人隔离在外养着,怕过了病气给旁人,孤零零的没多久就过世了。
姜缨一惊,“啊?可看过大夫么?”
随即苦笑,自己可是问的傻话,明知道那钟富生性吝啬,如何舍得花这个钱。
姜缨以拳击掌,“不行,我得瞧瞧去。”
说着也顾不上再和卫浩歌说话,把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他,抬腿便跑。
卫浩歌微微一愕,心道这小丫头倒真是和她大姐感情深厚,内心深处,倒有些隐然的羡慕起来。自己在这世上,可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啊。
姜大妮正在屋里头做着针线,忽然听见院门被敲得声音清亮中还带着焦急,不是姜二妮又是哪个?
姜大妮扔了手上的活计就朝外头跑,开了门一看,果然是自己妹子。
“二妮?”
姜缨喘着气,一边喝着姜大妮递过来的水。
嗯,看姜大妮的面色,应该还好。
“大姐,你坐好,我给你号号脉。”
姜大妮莞尔一笑,“咳,二妮,什么时候学会了,咳咳…号脉了?”
虽然觉得有趣,但见姜缨这般坚持,姜大妮还是坐下,安安静静地等姜缨号完脉,才笑道,“二妮在哪里学的,还真像那回事,咳,我前儿才给你做了对袜子,你看看合不合适。”说着,边咳边去寻东西。
姜缨此时才略放了心,她前生学过点皮毛,摸脉也不算准,但也能感觉出来姜大姐这咳疾,不像是严重的,应该是着凉所致。
“大姐,你怎么咳嗽起来了?多久了?”
姜大妮见了妹妹心情非常好,拿着袜子笑盈盈地走过来,“就是着了点凉,没事,过几天,咳咳,就好了。”
其实也是赶巧了,那日被相公骂了顿,心情郁闷地哭了一场,夜里又起了风,早上起来就开始咳嗽。白天还好,到了夜里就咳得厉害,烦得钟富都不乐意跟她一个屋,把姜大妮赶到厢房去睡,不用与相公同住一屋,姜大妮倒是暗自觉得松了口气。
☆、三九往事
姜缨一颗心落了地,笑嘻嘻地接过姜大妮递过来的袜子,拿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好。
“大姐,你受了寒,这两天多注意些,尽量少做些活计才是,咦,…姐夫不在?”
姜缨说起姐夫这两个字时总觉得极别扭,哎,真不想喊那集土肥丑瘸怪于一身的老男人当姐夫啊,要知道前世两位皇姐夫,一位清贵高华,一位绝世风姿,虽然身为侧夫的慕容鹤心计深了些,但那气度风采,还算当得起姐夫这两个字啊。
而钟富?姜缨每次见到他都觉得眼睛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他一个远房侄儿娶亲,他吃酒去了。今儿你可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钟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抛头露面的事从来不让姜大妮去,姜大妮性子柔顺,也不多想,反而觉得钟富不在,终于可以留自家妹子吃一顿自在的饭了。
姜缨想到卫浩歌打听到的钟富吝啬的故事,此人走时,只给媳妇取出够一人一顿饭的口粮来,其余粮食都要上锁,且为了双保险,钟富还要在米缸里头的铺平的粮食表面上留下个自己的手印,回来时再开锁对手印,若是手印乱了或是对不上,那就是一场打骂的开始。
如此,也真算是男人中极品了。
姜缨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姜大姐的好意,“府里那边还有事,我这是听说大姐病了才赶紧跑来的,马上就要回的,…大姐,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药丸子过来,能止咳的。”
姜大姐再三留姜缨还是没留住,只好依依不舍地送姜缨出门。
推开院门的一霎,姜缨看到卫浩歌守在不远处,双目灼灼,正瞧着这边。
姜缨悄悄地指了卫浩歌给姜大姐看,“大姐,这个小叫花是我认识的,明日就让他给你送药来。”
姜大姐疑惑地瞧了瞧小乞丐模样的卫浩歌,犹豫地点了点头。
姜大妮一直把姜缨送到巷口,姜缨当成笑话一般说起前月冯桂花带着姜三妮进城找自己的事。
“大姐,你说可有这般没脸没皮的人么?倒好意思腆着脸说是我娘,也不照照镜子先!”
姜大妮咳了一声,恍然道,“原来那天,咳,她们是来寻你的,在这边吃过饭才走。”
在钟富的盯视下,那饭比平时还要差上几分,就这,母女俩还是跟饿死鬼抢食一般,把锅底都刮得干净。
姜缨哼了声,“要我说,你也该把她们关在门外喝西北风去,难道你忘了她那会儿是怎么克苦咱的?”真是做起活来当牛马使,给吃的时候还不如牛马,动不动就挑唆姜有财毒打姐俩个,没去报复她只是因为本王还小,她倒找上门来了。
姜大妮嘴角抽动,“好歹她也顶了个名头,不然爹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姜缨切了一声,“都把咱卖了,还有什么爹?”
姜大妮轻拍了姜缨肩一下,嗔道,“小丫头说的什么话,爹再不好,也是爹,…咳,以前,我小的时候,爹也是很好…的。”
见姜大妮的神色间还带了些怀念,眉目更添温柔,姜缨奇道,“大姐你骗人,我才不信哩。”
就那姜有财,整天木着脸,自己姐俩从来不在他眼内,倒是看那姜金柱时才会有一丝笑容,抱在怀里还说几句话,对自己姐俩却是打起来面无表情,全不留力气,仿佛被打的人跟他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般,说姜有财是个好爹,姜缨才不信的。
“是真的,咳,爹娘从前可好了,爹还老让我坐在他肩头哩,每天下地回来还给我摘一把野果子…”
姜缨纳闷,“那为什么后来成了那般?”
“后来,…娘怀了身子,总也保不住,家里没个男娃,说闲话的人多了,说娘是个养不下根根的母鸡,中看不中用,爹才慢慢地变了的…咳咳,若是娘能生个弟弟,冯桂花哪能进得了咱家?”
就冯桂花那丑懒笨刁又不检点的模样,想嫁出去都想疯了,若不是用生儿子勾着姜家爹,姜有财哪里会放着清秀的媳妇不待见,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