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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吻火-第9部分

小说: 吻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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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先生笑迎上来,与丹尼握手:“很忙,是为我儿子才过来的,巴伦在学校遇上了麻烦。”

    丹尼优雅地一颔首表示理解,走到安赫尔身边:“那可真有缘,我也是为了孩子。”

    安赫尔忐忑的站起来,丹尼把拎着的一只纸袋塞给他,揉揉他头发,笑眯眯地:“吃早餐了么?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刚出炉的。”

    巴伦的父亲:“……”

    安赫尔接过盛着玫瑰舒芙蕾的纸袋,想开口解释,丹尼已经像在自己家一样,揽着他肩膀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宝贝小安赫尔,什么事要我来?难道是想我了?”

    安赫尔指了一下对面的父子俩:“呃,我打架了——跟巴伦。韦斯伯特。”

第9章 原谅() 
巴伦的父亲,那位原本咄咄逼人的州检察官突然出人意料的客气。

    丹尼与他寒暄得很愉快,但双方态度有微妙差别——巴伦父亲隐隐表现出一丝谨慎,乃至敬畏。

    丹尼很年轻,为什么一名高层官员见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安赫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不知道丹尼究竟是什么人。

    “对了,你们为什么打架来着?”丹尼笑着问安赫尔。

    安赫尔当然不会把情况弄得太尴尬,他委婉道:“为了避免巴伦对一位女生做出冲动之举,我只好先一步冲动,打了他。很抱歉给韦斯伯特先生带来困扰。丹尼,我不该动手的。”

    巴伦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个长着天使面孔的狐狸!

    “哦安赫尔”,丹尼宠溺的揉了揉他头发,“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小孩子太懂事,会让人心疼的。”

    “韦斯伯特先生”,丹尼风度翩翩地看向巴伦的父亲,“毕竟动手的是安赫尔,赔偿会让人送到贵府……”

    “误会,误会而已。”对方大度一笑。

    目送丹尼离开,安赫尔想起有件事忘了问他,只好作罢。

    至于巴伦,他并未善罢甘休,自打这天起简直缠上了安赫尔,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添堵的机会,成为安赫尔整个中学时代甩不掉的麻烦。

    当天,安赫尔告别小提琴老师后,借口要见朋友,没让梅森跟来。他独自乘上一辆计程车,给司机一个地址,最后来到一处剧院。

    这剧院建筑历史悠久,傍晚的地面射灯光线下,尖顶建筑外富丽繁复的雕塑如被赋予了新的灵魂。

    安赫尔拎着小提琴琴盒,正逢一场音乐会演出结束,他逆行穿过散场的观众人潮,沿空旷走廊向剧院内行去。

    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要找一个答案。

    这座剧院是女演员萨曼莎。奎因生前最后一部歌剧项目所在的剧院,她本人也与这里签有合约。

    ——萨曼莎。奎因,就是那天与费利佩在一起,次日又意外死亡的女人。

    交响乐队散场陆续返回后台,提着琴盒的安赫尔混迹其中,一路到后台走廊,老建筑很高,走廊人声回音有种空灵感。

    他漫无目的地走,直到一扇钉有金属牌的门外,安赫尔停住脚步。

    金属牌上烙印有萨曼莎。奎因的名字,看来是她生前的专属化妆间。

    安赫尔听到房间里隐隐有哭声,半晌后,突兀的砸东西声和压抑的悲吼传来。

    “咔嚓”一响,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瘦高、穿修身小西装的女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两人彼此都后退一步。

    那女人很美丽,脸颊瘦削,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洇开些许,她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安赫尔:“有事么?”

    小少年提着琴盒,金发在走廊灯黄光下如洒了金粉,眉眼纯净,真诚地道:“抱歉……”

    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条干净手帕,递过去。

    这年头的孩子很少会随身带手帕,女人看了他几眼,接过来:“谢谢。你是为萨曼莎来的?”

    安赫尔点点头:“她的事……我很遗憾。”

    “今天有不少她的剧迷过来,统统被赶走了。”女人看了看他,“ 不过你跟他们不大一样。”

    安赫尔知道她误会了,但还没来得及解释,女人对他招招手:“进来吧。”

    萨曼莎的专属休息室里,酒红色墙壁明艳浓重,丝绒绸缎礼服裙挂了满满几个衣架。

    女人随手一指,示意他自便,自己倚在镜前桌上。

    “我是她的经纪人。”女人从桌上摸一盒烟。

    化妆镜周围一圈明亮灯泡,将她面容映照得利落分明,她长得像一位美国女影星杰西卡。查斯坦,即便刚痛哭过,也不失美感。

    女人倚坐在镜前桌边缘,低头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呼出烟雾时目光像是沉在回忆里:“萨曼莎……他们喜欢她光彩照人,喜欢她的耀眼,可她是那种过于漂亮却不够聪明的女人。”

    安赫尔觉得她需要有人倾听,于是在一旁坐下。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多少?”女人侧过头看着安赫尔。

    “很多……各种评价。”安赫尔说,“人们喜欢议论她的爱情。”

    “很可笑。”女人低头掐眉心,“她是上帝的宠儿,但她的神是一个得不到的人……她没有那份得到殊宠的幸运,高估了自己。”

    安赫尔莫名想到她那天在费利佩身边的情形。

    “或许,她至少快乐过。”那天的萨曼莎看起来很幸福,安赫尔胡乱说了一句,没意识到这话挺有哲理。

    女人怔了一下,似乎忽然醒悟了什么,苦笑道:“没错……原来如此。”

    她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看一眼安赫尔:“我讲的太多了。”

    “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我不会向外透露的。”安赫尔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拍拍她肩膀,“请您节哀。”

    告别萨曼莎的女经纪人,回去时,费利佩难得仍然在家。

    像往常一样,他敛目随意的翻一本书,四周回荡着古典乐,柔和光线隐藏了他锋利的气质。

    费利佩不喜欢喧嚣,他出现时,那气势总能让周围安静下来。而安赫尔轻易打破了这种禁制,在费利佩身边放肆笑闹、或在阳光下一边画画一边把画具丢得满地时,一切色彩都明朗欢快起来。

    “哇哦。”安赫尔从背后靠近,趴在他肩头“我第一次比你回来得晚。”

    “带着你的琴,开演奏会去了?”费利佩淡淡道。

    安赫尔一惊,以为他知道自己跑去剧院的事,但费利佩似乎仅仅是逗他,手指指背在他额头轻点一下:“梅森给你留了晚餐。以后天黑出门要让梅森接送。”

    “不会有事的。”安赫尔松了口气,跳起来,闲散地晃荡到餐桌旁,吃了几口刺身,捧一碗坚果布丁又晃荡回去,“你不放心吗?没人会绑架我的。”

    直挺挺站在一旁的毛毛插嘴道:“根据巴伊亚州警方数据,本年第一季度犯罪率上升三个百分点,绑架案同比去年增加百分之八……”

    “毛毛!”安赫尔跳到机器人身上晃它肩膀,“我要拆开外壳,看看你小脑瓜进水没有!”

    只要有安赫尔在,这座大房子瞬间就不再空寂,坐在宽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眼底不自知的浅淡笑意。

    安赫尔跟毛毛闹腾够了,回去倚在费利佩膝边,捧着坚果布丁,金属小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玻璃杯。

    一只修长的手轻扣住他手腕,把金属小勺抽出来:“天天这么发傻。”

    乐章尾声奏完,改而响起一首大提琴曲。安赫尔笑嘻嘻地把布丁放到一旁,伏在他膝上,望着他叹了口气。

    费利佩:“整天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你……”

    安赫尔轻碰他捧着书的手背,一开口又叹口气,干脆凑到他肩头,困惑的盯着他;“萨曼莎。奎因……她出事了,你知道吗?”

    费利佩单手合了书放下,垂眸看他:“当然。”

    “……”安赫尔一时语塞,坐起身直视着他,“你就,就这样?”

    “我应该怎么做?”费利佩倒是从没听他这么说过话。

    安赫尔的眼睛微微睁大,眉心微皱:“她昨天看你的眼神……谁都看得出来,如果她只爱一个人,那一定是你。你就一点儿也不为她难过吗?”

    “安赫尔。”费利佩的眼睛依旧深沉冷峻,并无动容,“什么爱与不爱?她跟你无关。”

    “可你完全跟平常一样,这太冷漠了。”安赫尔忽然感到失望,下意识朝后挪,“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吗?谁都不重要!”

    费利佩的眸子微微眯起,感到不可理喻,拽住他沉声道:“不要胡闹。”

    安赫尔并非要为一个陌生人打抱不平,他只是突然发现,总被独自搁置在这里的自己,真的也同样不重要,那些期盼他回来的漫长等待也都没有意义。

    人的感情跟宠物不同,如果一只小宠物会思考,当它明白双方的期待有多么不对等的时候,也一定会如冷水兜头浇下一般心灰意冷。

    安赫尔像是一瞬间开了窍,他发现,收留自己对费利佩来说更像一个任务,。

    当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这想法说出了口……而费利佩的黑眸沉冷极了。

    “你说的不完全对,也不完全错。”费利佩没有丝毫哄他的打算,显然也并不在意, “今天到此为止。”

    这一晚,安赫尔没有再寸步不离去找他。

    当噩梦来袭,安赫尔甚至不加以挣扎,梦里的男人以枪相逼,扳机扣动的一瞬间惊醒,失落大于恐惧。

    毛毛守在床边,冰凉的金属手掌贴住他额头:“检测到心率过快,需要药品吗?”

    “不用救了……”安赫尔拍拍它手背,惫懒地闭上眼,揣着糟糕的情绪慢慢再次入睡。

    早上醒来很没精神,费利佩不知几点就出门了,安赫尔并没得到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他冷战的机会。

    梅森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要帮你跟学校请假吗?

    同学和老师纷纷对他表示关切。巴伦那个混蛋见了他,也冷不防绕着走:“病了就离我远点,要是晕倒可跟我没关系!”

    安赫尔冲他呲牙森然一笑,作势要往他身上晕,巴伦大吼着逃开了。

    看这情形,安赫尔才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多糟糕,不由觉得倒霉。

    跟费利佩闹脾气,结果狼狈的总是自己。这一点在后来的生活里被证明屡试不爽。无奈费利佩就是一个永远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的人,就算他比安赫尔还心碎,也绝不会狼狈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失恋了。

    费利佩这次没有很快离开,他停留了很多天,安赫尔一直维持冷战状态。不过冷战应该是双方的,安赫尔认为自己更像是生闷气,奈何那男人不哄,只得强撑着不服软。

    天知道看着那人在眼前,却不能扑上去撒欢的感觉有多糟。安赫尔就像一只小傻猫,分分秒秒与自己天性苦苦对抗,拼命按住自己爪子不去勾费利佩的手指。

    小家伙夜里盯着墙壁,像要恶狠狠的用视线凿穿这堵墙,让隔壁卧室的男人感受自己愤怒的小火苗;清晨见到那修挺的身影,又用力揉揉鼻子,让自己不去看他。蔫搭搭的金色卷发小脑袋耷拉在餐桌上,故意后脑勺冲着费利佩,梅森却笑着说:虽然憔悴,但你很可爱。

    赌气归赌气,安赫尔也慢慢明白,人的确有不回应别人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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