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长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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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一想也是,她和唐惊燕都是一类人,当下也不矫情,笑眯眯地收了钱。
唐惊燕又漫不经心地加一句,“你们姑娘看上去身子很弱,是有什么顽疾?”
张氏一愣,笑道,“什么顽疾?不过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罢了。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敢情银子不是白给的,是让我给温静多买些好吃的是吧?瞧你刻薄的,我会委屈我们家姑娘吗?我敢虐待温静的话,老祖宗第一个不饶我。”
唐惊燕脸红,躲过张氏揶揄的眼神,喃喃,“温静在你们家很受宠啊。你们家看上去也不错。”
“那是我们家出了个做皇后的女人,还是温静的亲姐姐。如果你也想这样,就把你们家善水送进宫吧。”
沉默的苏善水表情微微一变,笑着转开了眼,让唐惊燕心中一动。
正文 妾身也想找相士
有点儿奇怪,好像从那一刻开始,唐惊燕整个人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她晚上开始做梦,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不知现实还是虚幻。与妹妹如此相似的温静的出现,像给唐惊燕的记忆或生活开了一个闸,各种洪水般的景象奔涌而来。
在梦中,总有一对青年男女相拥着在一处。周围风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男子是她不认识的,着黄色龙袍。女子有着唐静言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穿着宫装,端庄又优雅,小鸟依人一样地依偎在男人怀中。
男女在一起边走边说边笑,唐惊燕在梦境的空白地呆呆站立,惊吓惊怕惊恐,让她想尖叫连连。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是唐静言啊,即使伪装成唐惊燕,她骨子里还是唐静言啊!可为什么唐静言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而且着古装,非现代人!
画面来回转,一直是这对男女你侬我侬的亲密镜头,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多么的至死不渝。唐惊燕步步后退,怎么唐静言会有这种爱到骨子里的眼神?她前世对自己的男朋友都没这么爱过——不然也不会见到男友出轨、掉头就走。真正相爱的人,是怎么也不愿意和对方分开的。
“静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男人轻吻女子鬓角。
惹得女人发笑,“陛下,说‘永远’多么儿戏。‘我们永远要在一起’,‘我们永远也不分开’,要是我年轻十岁,我也为这样的诺言心动。但是现在,我更相信眼前。亲爱的,我最爱眼下的你啊。”
如此情深意切,连旁观的唐惊燕都隐隐羡慕,却也心惊。因为当女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唐惊燕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念她的台词,然后突然惊异:咦,这是我说出的话?我什么时候这样想的?
一连许多天,夜夜入睡,便一定入梦,搅得唐惊燕睡眠时间越来越长,却越来越精神疲累。当她白天处理家事的时候,偶尔发呆时,也想下个决心,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唐静言一直以为自己穿越时空,附身到死去的唐惊燕身上是个意外。即使发现唐惊燕的死因另有蹊跷,在不敢查的情况下,她也宁可认为自己只是运气好、穿到了唐惊燕身上。可现在,经过这些梦,唐静言开始怀疑了。
或许她的穿越,一开始就有人预谋的?
苏卓听说妻子几日不出门,以为是自己那日抛下她和妹妹去喝花酒,惹了唐惊燕生气。苏卓没等到唐惊燕的雷霆之怒,几日风平浪静,实在觉得不正常,还觉得心酸——我都故意出去找机会让你开涮,你居然还不开涮。你敢说你是真正的唐惊燕吗?!
过了这么几天,苏卓再忍不下去了,决定来探妻子口风。一进到庭院深处,秋日到,黄叶飘落,窗前美人支下巴望天,碎发随风吹拂,轻轻拍在雪白如玉的面颊上。几日不见,美人不仅消瘦苍白,连神情都带着浓浓的忧郁愁苦。
苏卓放心一下,唐惊燕如果在生他的气,不会是这副样子,而应该是横眉冷对的凶样。他于是掀门帘进屋,笑道,“你在想什么?看你怎么憔悴成这样,难道是想夫君想的?”
唐惊燕回头,看苏卓自觉进屋,目光闪烁。苏卓面相如同山水秀丽,十分赏心悦目。他从外头进来,挑眉含笑的动作,只显得亲昵,不觉猥琐。金枝玉音为他褪去外面大衣,摘下身上香包荷包之类的饰物,再换上家居青衫。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苏卓都眉目含笑地对着唐惊燕放电。
哎,苏卓。
唐惊燕前世也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的,如果她回到古代是为了再续前缘,丈夫怎么也不该是苏卓啊!梦里那个男人很明显是出自帝王之家,怎么都和苏卓这样的扯不上关系。或许那个男人是苏卓的前世?
唐惊燕把苏卓打量,不会吧,前世的皇帝长这样?气质差太远了。
唐惊燕头疼,唐静言啊唐静言,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哇?为什么本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到这里,大家肯定看出来了:唐惊燕拥有一个超级强悍的灵魂,穿越无所谓,前世今生也无所谓。她总能找理由活下去。
“在想什么?”苏卓坐在妻子身后,拍去她肩上的落叶。
唐惊燕呆呆的,“要是我不是唐惊燕……”见苏卓面上一凛,她神经紧绷,强行把脑中闪出的台词改了,“你不是苏卓,我们就做一对恩爱夫妻,就好了。”
苏卓长眉微微上扬,盯着她看半天,突然凑近轻声,“你气我去温家那天,没等你和妹妹,和人喝花酒去了?”
噗……谁气那个啊。我其实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苏卓不是我丈夫”好吧。
不过现在,唐惊燕为怕苏卓多想,叹息地点头,“是啊,我有个花心丈夫,真可怜。”
“惊燕,你打算把我打一顿惩罚吗?”苏卓苦笑,他也知道唐惊燕不是为这个生气,不过这个台阶,他既然给了,就要让她往下走啊。于是谄媚笑,“我帮你拿鞭子还是拿棍子呀?要不我跪搓板好了。”
唐惊燕被逗笑,小样,要我真是你老婆,以为这样我就会宽恕?看在我们这么多天相安无事、合作愉快的面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冲动是魔鬼啊,嫉妒也是要不得的。
她道,“城里有没有哪位有名有号的相士?”见苏卓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唐惊燕扶额,娇弱道,“妾身近日总梦见从没见过的东西,如果妾身被狐狸精附身了,还得相士跑一趟啊。”
苏卓面寒,直觉转身问自己身边的小厮:你们谁把我的事透漏给唐惊燕了?!
还被“附身”,这明显的影射自己背着她找奇人异士啊!
唐惊燕这女人,现在说话含沙射影的,比以前更可恨可怕!
正文 要约会吧
面对这样的唐惊燕,苏卓只好赔笑。等出了门,立即瞪他的随身小厮。小厮巴巴跑过来,都快哭了,“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我婆娘在大奶奶手下做事,我有一日喝醉酒大嘴巴,被她听到了。大奶奶估计就这么知道的。”
苏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又问,“那人你找到了?”
提到这个,小厮立马来了精神,“小的在城里倒是打听过那么一个相士,但听说他是为皇家算卦的,平常的人才不理会。小的爬五里山路去找他,那个人却又被皇帝请进宫里去了。”见苏卓一脸疑惑,他赶紧凑过去小声,“宫里有位娘娘疯了还是怎么的,皇帝要保密,还是被我趴在墙头偷听到了,嘿嘿。”他挠挠头,反正宫里的娘娘他只知道温家那位皇后,其他的都不认识。
苏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赏他,沉思,“那这事,就算了吧。”既然这事和皇家有关,还已经被唐惊燕知道,他也不好查下去了。他回头,看到窗口的唐惊燕对他尔雅一笑,当即回一笑。好吧,现在的唐惊燕也没大错,也不再凶巴巴地让苏家上下不宁,他就当做什么都不清楚吧。
反正他以前的妻子唐惊燕——他真的巴不得她能死了。
他正琢磨着心事,耳边突来娇软温柔的声音,“奴婢给大爷请安。”苏卓背脊升起一层鸡皮疙瘩,扭头看,果真是辛玉儿又跑过来了。他皱皱眉,“你来干什么?”天啊,唐惊燕不惹你,你还上赶着给唐惊燕找问题啊。
辛玉儿微笑,“我将将陪母亲吃了早饭,苏小姐要我给大奶奶送些东西,我想起还没给大奶奶请安,就过来了。”她将怀中花籽展示给苏卓看,显示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见苏卓僵硬的面色和缓,她又笑,“我前天见大爷衣上破了个洞,就想为大爷重新做件衣裳。料子已经买好了,大爷去我那边量量尺寸好不好?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苏卓望天:这么懂事的条件,他要怎么拒绝?可他也知道唐惊燕就在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呢,哪能表现出自己和辛玉儿一个阵营?
他笑笑,“不用了,我等会儿让小厮把我的尺寸给你就行了。好了我还有事,你想请安就去请吧。”落荒而逃啊。
辛玉儿撇撇嘴,怕老婆怕成这样!唐惊燕又不是宰了你。看来自己还要加把努力啊。
金枝清脆的笑声在旁边响起,“玉姨娘这么喜欢做衣裳?那千万别厚此薄彼了,我把大爷今秋要做的衣裳料子、夫人要的香囊、苏小姐要用的花扎子都给玉姨娘送过去好不好?我们小姐怕累着玉姨娘,这边的衣服,就不要姨娘做了。”
辛玉儿的脸立马铁青,瞪向金枝。金枝还怕她瞪啊?要不是唐惊燕要她收敛些,她早“狐狸坯子”骂开了,激动下,还要上手给你两耳光呢。
不给辛玉儿反驳的机会,在屋里头听话的唐惊燕转身就要玉音去请府上管衣裳布料的元氏,要她和玉姨娘一起管这些事。辛玉儿也不能说自己无能,也不能表现的太积极,不然唐惊燕又交给她什么事,她连府上走动都做不得了。真可怜!
辛玉儿僵着脸,把苏善水要的东西说给唐惊燕听,转身就被玉音带着去料理府上事务了。
唐惊燕眼看辛玉儿被自己气走,微微笑一笑。做衣裳争宠?亏她想得出来。不过有个红袖添香的美人儿,苏卓应该很高兴吧?唐惊燕拄着下巴,点头,回头看金枝,“把宁然给我找过来。”
等宁然忐忑来的时候,见唐惊燕面色不动地在桌前写画什么,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赶紧跪下,“我我我我昨晚本来要来伺候大奶奶的,可昨天苏小姐那里有个女红活要我帮忙,我我我就忙到夜里头了。大奶奶赎罪,我以后再不敢了!”
唐惊燕转眼看她,煞白的一张小脸,水汪汪的眼眸中满是惊怕。除去那个惊恐的表情,宁然其实长得很美。对啦,目前唐惊燕身边接触的这些个女子,一个赛一个的美。最美最传神的,就是那位温家小姐温静了。
唐惊燕对宁然的感情很复杂,她同情这个可怜女子的际遇,却也怒其不争。她来自现代,看不惯古代女子动不动下跪。但也不会去跟宁然说什么“大家平等”“我和你是姐妹”“你不要把我当主子”之类的话。唐惊燕可以把宁然当朋友,宁然却不能把她当朋友。她始终是苏家大少奶奶。
这样的关系对现代人来说不平衡,但对宁然,唐惊燕相信她更愿意接受一个大奶奶。这样,对两个人的相处也好些。
唐惊燕笑道,“我要你来服侍我做什么?你看人家玉姨娘天天扒着大爷,你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见宁然心惊且茫然,唐惊燕叹气,“大爷买你回来,是让你服侍我的吗?你该伺候的人,明明是大爷。”宁然害怕地点头,唐惊燕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