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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我还没摁住她-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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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里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酸涩和希冀,唯恐秦渡说我是骗你的,你别信这个,更怕秦渡语焉不详——那甚至关乎许星洲脚下的深渊,关乎下一次的坠落。

    ——如果有人需要我就好了,如果有人能爱我如生命就好了,那一刹那五岁的许星洲和十九岁的许星洲的声音重合在一处。

    许星洲无意识地捏紧小勺。

    秦渡沉吟一声,在吐司上抹了两刀草莓酱。

    那几乎是在等待审判——许星洲甚至后悔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吗?还是只是欠揍地想要求证?

    然后她听见秦渡开了口。

    晨光熹微,他的声音闲散地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都是实话。”

    许星洲那一瞬间,视线都模糊了。

    “——需要你也是,没你会死也是,”秦渡一边抹果酱一边道:“你就别没事想着出去浪了,许星洲你记住,。”

    秦师兄用餐刀刀刃儿,劈手一指那个女孩。

    那姿势极其嚣张,甚至还有点秦渡特有的,不尊重人的锐气,可是偏偏又特别、特别的挠许星洲的心窝。

    “——和师兄作天作地的时候,”他将餐刀放下,散漫道:

    “什么理由都能用,就是不许说师兄不爱你。”

    然后他把抹了半天果酱的吐司一卷,塞进了许星洲嘴里头。

    他真的是太能喂了——许星洲被塞得都要溢出来,吃得特别撑,可是她听到那句话,鼻尖都在发酸。

    …

    许星洲从小,就在与恶龙搏斗。

    那恶龙与深渊同本同源,它们都出现在她五岁的那一年。恶龙是以万丈深渊为力量的源泉的,因而每当深渊将许星洲往下拉时,恶龙都会得到力量飞扑而上,将许星洲踩在脚底。

    小许星洲只能将它压制着,任由深渊如同大嘴一般不停地开合。

    许星洲痛苦地想,这种日子还会有尽头吗。

    ——知道自己不被爱的日子。

    ——知道自己不被需要,单打独斗的人生。在发病的无数个夜晚里,许星洲有时苦痛地想:如果有人需要我就好了,可是‘需要’这两个字,太过奢侈。

    那些痛苦的字句在一万个夜晚发芽,它们生机勃勃又侵占全世界,犹如舶来的水葫芦。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由许星洲艰难地控制着——直到。

    ——英雄一脚踩断树枝的那天。

    直到,他给许星洲留着卧室门的那一夜。

    英雄曾抱着伤痕累累的勇者穿过雨疏风骤的长夜,带着大病初愈的勇者跑过医院的太阳花花田,他曾搂着小勇者在夜里心疼得落泪,带着她走出阳光明媚的存档点。

    然后他开了口:

    我没有你活不下去,那个英雄说,我需要你。

    这世上其实没人知道,勇者是打不败恶龙的。

    勇者斗恶龙是她的宿命:然而勇者能将恶龙打伤打残,可是却无法彻底杀死它,因为勇者的心里永远有心结,那心结被恶龙死死掐住,因儿恶龙生生不息。

    勇者是打不败恶龙的。

    ——那是游戏设下的规则。

    可是,满腔爱意的英雄可以。

    …

    在漫长的深夜尽头,深渊合拢的那一刹那,被打败的恶龙也化成了不值一提的、连五个铜币都不值的齑粉。

    于万丈晨曦之中,在恶龙曾经盘踞的古堡吊桥前。

    英雄提着剑,大步向他的勇者走来。

    …

    秦渡给许星洲请了假,那天他带着小混蛋在迪士尼玩了个遍:太阳正好也不算太强,是个游玩的好天气,秦渡又找了园区导游,带着许星洲好好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秦渡从来没有遇到过许星洲这种要刺激不要命的玩搭子

    秦渡和许星洲玩简直是臭味相投,他就特别喜欢惊险刺激的项目,两个人正好玩到一起去了。

    不过就是许星洲好像更危险一点,他俩过山车——创极速光轮都玩了好几遍,许星洲玩到第五遍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一挥手,意思是我决定去下一个项目了。

    秦渡:“”

    飞跃地平线——急速下坠式跳楼机,许星洲玩了三遍,连秦渡都有点受不了,许星洲从第三遍下来的时候还很悻悻然

    “如果每次都能保持第一次的体验就好了,”许星洲道:“第三次一点都不刺激。”

    然后和她一起坐在飞跃地平线上的一个男生扶着墙,哇拉一声吐了一袋子。

    秦渡由衷道:“牛逼。”

    泡泡龙过山车坐了三次,雷鸣山漂流——水上漂流项目,许星洲坐了足足六次,最后觉得不能把新鲜感一次全部磨灭,才走人。

    秦渡看了一眼导游,导游都不愿意跟许星洲一起坐项目

    许星洲玩完雷鸣山,充满赞叹地滔滔不绝:“呜哇师兄这也太爽了吧!水上的速度与激情!原来游乐园是这么好玩的地方,我爱游乐园!迪士尼真是爱与梦的工厂!这些项目比我以前去蹦极好玩多了”

    秦渡正在排队去买网红火鸡腿,有点好笑地问:“星洲,你这是第一次来游乐园?”

    浑身湿透的许星洲快乐地点头。

    她真的是第一次来游乐园,而且还有人陪,特别开心,像个孩子,笑得犹如金黄的太阳花。

    秦渡嗤地笑了起来。

    许星洲抱着他的胳膊,阳光昏昏然,冰雪奇缘的花车经过。

    “小师妹。”

    许星洲眨了眨眼睛,她正在啃冰淇淋,头发梢还都是水。

    秦渡她脖颈上吻痕上捏了捏。

    秦渡买了俩巨大的火鸡腿,把其中一只递给许星洲,漫不经心道:“对了,经历了今天之后,你以后如果敢开师兄的任何一辆超跑,师兄可能把你狗腿打折。”

    许星洲:“???”

    连驾照都没有的许星洲被掐死了一个可能性,而且狗腿再次收到威胁,变得不再快乐:“为什么!”

    “——你猜。”

    秦渡说完,就去咬了一口火鸡腿。

    …

    那天最终的结果是,折腾了大半夜,白天坐了六次水上漂流,坐完还去吃了冰淇淋和火鸡的作死大拿许星洲回家就发起了高烧

    秦渡:“”

    灯火熄灭,长夜中,许星洲蜷在被窝里,头发汗湿得一缕缕的。

    她烧起来就有点凶,秦渡量过体温,三十九度多。

    ——第二天估计也不能上班了。

    秦渡无声无息地起来,打算去卧室外面,想给秦长洲打电话,问问要不要带许星洲去打个点滴,结果他一动,许星洲就拽他的袖子。

    “别”他的星洲烧得满面潮红,哀求似地拽着他的袖子道:“别走师兄别走,别走。”

    秦渡又他妈心疼得不行

    这他妈谁能走得了,又是谁舍得走?秦渡只得和小混蛋十指相扣,在卧室里,把电话给秦长洲打了过去。

    许星洲用额头蹭他的手掌。

    她浑身滚烫,秦渡喂她吃的退烧药还没生效,眼角都烧红了。

    还在秦长洲接电话接的很快。

    …

    秦渡握着许星洲的手指,微微搓揉,感受着许星洲滚烫的面颊蹭着自己的手背,焦急道:“那个——哥是你吧?我这里”

    秦长洲:“你的礼貌呢?”

    秦渡:“”

    “和你说过多少次,”秦长洲说:“哥性格很温吞,你这样容易吓着哥哥,渡哥儿。”

    秦渡急切道:“我这里挺——”

    “——温柔啊渡哥儿,对你哥温柔一点,”秦长洲今晚显然心情不错:“你哥今晚心情纤细敏感,你不温柔我就挂你电话。”

    秦渡:“”

    秦渡忍火气足足忍了五秒钟,方温柔道:“是这样的秦医生,我家星洲今晚发高烧,找你咨询一下,到底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水——”

    秦渡忍了又忍:“——呢?”

    …

    秦渡挂了电话。

    他堂哥这人的电话须得温柔着接,也得温柔着打,秦渡对屈服于秦长洲势力的自己充满鄙夷,揉了揉眼睛,却突然看到了自己手机屏幕上新来的一条消息。

    ——那消息还挺长,是他妈妈发来的。

    他满眼都是困出来的泪水,却仍是能看见那条信息里,有“星洲”二字。

    秦渡:“?”

    他妈妈知道许星洲的名字倒是不算奇怪可是怎么会突然惦记上她呢?

    他揉了揉眼睛,去看那条他妈妈发来的信息。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

    秦渡躺下;把许星洲抱在怀里;困得打了个哈欠;将信息点开了。

    夜风吹起纱帘;他的星洲蜷缩在他的怀里;眉眼还带着烧出的泪花;犹如几个月前的夜晚——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秦渡低下头在许星洲额上一亲。

    许星洲吃了药,终于开始退烧,额头上全是汗水。

    秦渡安抚地摸了摸许星洲的后脑勺儿;去看那条信息。

    姚汝君:“儿子,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秦渡一愣,不知道他妈怎么会突然问起许星洲的近况;他其实已经许久不曾和他妈说起过许星洲了——自从上次他妈在医院给许星洲送了那次汤;秦渡后来只和她说过一次自己在陪床。

    秦渡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忘了和你说了。”

    秦渡打完那句话;纠结地想了很久

    ——他妈妈确实是个讲道理的好人;但是秦渡不想贸然地让许星洲撞上枪口;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在这种尚不成熟的时机见到他的星洲。

    加上他父母确实又对他一向放养;问出这种问题;应该也不是需要他回答得太细的。

    秦渡抱着许星洲想了一会儿,说:“上个月出院了。”

    他妈妈:“”

    秦妈妈又小心地问:“出院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妈妈是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渡说:“挺好的;现在很正常;你上次见的时候她自己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现在已经恢复到很令人舒服的状态了。”

    秦渡想了想又道:“抑郁症状已经控制了,不会再寻死,每天都很开心,很阳光。她本来就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子,是那时候不太正常。”

    秦妈妈说:“妈妈明白。”

    秦渡将许星洲又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

    那女孩濡湿的额头抵在他的脖颈之间,秦渡回忆起瓢泼的春夜大雨,他抱回来的湿淋淋的许星洲,她在床上毫无安全感地扯着被褥,泪水濡湿鬓发。

    ——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在夜里瑟缩成一团。

    秦渡以眼皮试了试许星洲的体温,他的星洲难受地滚进了他的怀里。

    “师兄”许星洲模糊地蹭着他:“师兄,头疼”

    他的星洲黏人得犹如一团红豆小年糕一般。秦渡哄道:“等会就不疼了,已经喂你吃药了”

    然后秦渡温柔地在许星洲额角抵了抵。

    “睡吧,明早就不难受了师兄在。”

    ——他说着,将许星洲轻轻放在了枕头上,又展臂抱住了她。

    许星洲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依赖着秦渡,犹如云与风依赖着世界,又像是行星依偎着宇宙。

    秦渡几乎想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接着他的手机屏一亮。

    秦渡困倦地睁开眼睛,还是他妈妈发来的微信,他抱着睡熟的许星洲,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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