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不渠成-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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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早就上来了，却被两人忽视的彻底，萧栎拿着筷子，给文思远夹菜。
文思远想，或许这是他跟萧栎的最后一顿饭，不管怎么说，他想跟萧栎好好的结个尾，他这样的人，身上失去的东西太多，早就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文思远，不配得到爱情。
以前，他以为萧栎会是那个能给他这些的人。
可他忘了，这个要求，对于萧栎来说，实在太苛刻了。总是去温暖一个捂不热的人，早晚有一天，萧栎也会像他一样，没有温度。
这一顿饭吃的异常安静，文思远一言不发，萧栎也不说话，除了吃饭的声音，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过了二十分钟，文思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擦了擦红润的嘴巴，萧栎也停下来了，看着文思远。
“你吃好了吗？”文思远问萧栎。
萧栎点点头：“好了。”
“我不叫文思远，或者说以前不叫文思远。”
他一开口就是这么令人震惊的话，萧栎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以前叫许言，出生在美国旧金山的贫民窟。十五岁那年，我差点死了，被一个叫宋程的人救了，他救活了我，问我要不要跟他走，当时我点头了，一点都没犹豫就跟他走了，这一走，就走了十三年。”
文思远眼睛深邃，他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宋程的时候，那时宋程穿着白衬衫，干净的像个天使一样，就是那一眼，他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宋程。
文思远重生后，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十三年前，他还会不会选择跟宋程走。
他用了三秒钟就得出结论。
即便历史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跟宋程走。
不管怎么说，是宋程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而他深爱着宋程。
很爱很爱。
“我爱他，从第一次见他，所以才会跟他走。”只是这一点，宋程永远不知道，他大多只会以为他是因为无处可去，想要生活，所以才跟着他走。
“他喜欢一个人，很优秀，很可爱，很善良，和我完全不一样，我阴暗、胆小、不择手段。和他一比，我简直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见人。”
“我在他身边待了十三年，爱了十三年，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他，就连死，也是死在他面前。”
文思远闭了闭眼睛，他看着萧栎苦笑：“不可思议对吗？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我以为我死了，没想到却以文思远的名义活着。”
“可是，活都活了，我又能怎么样。”文思远笑了笑：“如果你不出现，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跟另一个人这样在一起。”
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甚至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去保护他，以前的许言，纵然满身伤痕，也没有人回头看过他一眼。
问过他一句，疼不疼，累不累。
他还记得萧栎目光灼灼看着他的样子，那是他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光亮。
炽热而又无法拒绝。
把所有想说的全部都说了，那些隐瞒的，不敢说出口的，这一刻他全部都说了，文思远不敢去看萧栎的眼睛，他不敢报那么多期待，他不认为一个正常人能够毫无反应，坦然的接受他这些话。
一个原本死了的人，活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他害怕萧栎知道后，会觉得恶心，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身体住着别人而感到愤怒。
“萧栎，我知道。。。。。。这些很难接受，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可以离开，我能理解的。”
漫长的沉寂中，文思远听见椅子拉开的声音，萧栎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大步踏了出去。
文思远眨了眨眼睛，里面有些酸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喜欢和时间长短无关（）
萧栎选择离开这一点，文思远能够接受，只是他这么离开的时候，文思远纵然做好了所有思想准备，当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就像是那种有人捏着他的心脏死死攥住在骤然放开的感觉。
文思远眨了眨眼睛，将有些酸涩的感觉给扯开，让自己努力恢复到之前冷静淡定的文思远。
对面的位置已然空了，萧栎终于还是走了。
文思远站起身，慢慢朝外面走，空荡的街景在文思远心中什么都看不清晰，文思远心中最深的地方，像是破了一个洞，刺刺地疼。
不过，还好。
这种疼，他能够忍受。
萧栎带他来吃饭的地方离文思远的住处有点远，文思远走了一会正好路过一个公交站牌，他摸了摸身上的零钱，乖乖站在公交站牌门口等车。
一辆又一辆公交从他面前驶过，直到第五辆车时，文思远才动了动，起身上了车。
车上没有太多人，挺安静的，似乎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没有怎么在做过公交，医院离得近，大多都是他一个人走。
后来出现了萧栎，偶尔会陪在他身边。
文思远想，幸好萧栎离开的够早，要不然，他早晚会有一天习惯了萧栎给他的温暖，会舍不得让萧栎离开。
而现在，有些东西，还不算太深，从身体里挖出去还不算太难。
文思远离开后，没有看见转角处宋程笔直的站在那，包厢的门没有关紧，文思远说话的时候，宋程正好经过，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所有的话。
文思远竟然就是许炎。
他竟然就是已经死亡的许炎，怪不得，他见到文思远的第一面时，就觉得他像极了许炎。
宋程看着文思远离开的背影，有一些随着许炎死亡而被埋藏在心里的事情渐渐的涌了上来，他攥着手，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关于宋程已经知道他是重生这件事，文思远并不知道。他一个人坐着公交吹着冷风，慢悠悠的晃回了租的公寓。
文思远将自己丢在床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的话，他权当是自己做了个梦，只是这个梦里，萧栎离开了。
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变。他还可以成为以前的那个文思远。
一夜睡的还算安稳，半夜，文思远半梦半醒中听见了门口传来敲门声，文思远迷迷糊糊睁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那敲门声越来越明显，文思远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会有谁敲他门。
他下了床走出去开门，萧栎站在门口，身上带着一些酒意。
文思远愣了一下，看着门外的萧栎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萧栎傻傻的问：“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他和萧栎老死不相往来了，即便没到这个地步，萧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门外。
萧栎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文思远，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一样。
文思远攥着把手，死死的捏着：“你喝醉了，萧栎。”
萧栎不说话，文思远又道：“萧栎。。。。。。”
这句话没说完，就被萧栎打断，他垂着身体，眼看着就要往下倒，文思远怕他摔倒连忙伸手扶住，萧栎本就不瘦弱，文思远晃了一下，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倒，幸好他只是晃了一下就稳住了。
“文思远。。。。。。”萧栎抵在文思远肩膀上，他无奈的勾着唇：“我试过了，可是我做不到。”
“重生又怎么了，我不在乎。”
他妥协的看着文思远：“文思远，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哪怕你不回应也喜欢你。
萧栎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不讲理，他无所谓文思远喜欢谁，文思远是不是重生，可是他喜欢他，萧栎想，他愿意陪在文思远身边陪着他等。
“我有自信，你终究有一天会喜欢上我。”萧栎看着他认真的说：“文思远，大不了我耗一辈子好了。”
文思远一直没说话，在萧栎无尽的言语中，他一个字都没说，文思远看着萧栎那双漆黑的眼睛，两人像是互相僵持着，过了许久许久，文思远笑了笑。
他一字一句的说：“那就耗一辈子吧。”
文思远从来不会说任何情话，可却对着萧栎说这样近乎承诺的话。
他愿意让萧栎耗一辈子，因为他也打算，用他的一辈子，任由萧栎耗。
不善于表达的人，有的时候做起事情来，才会让人感动到无以复加。有些时候，有些人，一句话比说破天，还要让人惊喜。
萧栎看着他嘴角的微笑，突然勾了勾嘴角对文思远说：“我能亲你一下吗？”
文思远有些无奈，这厮以前亲他的时候，什么时候跟他打过招呼，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还知道要跟他打招呼。
这种时候要让他怎么说，是说不让亲，还是说尽情亲，文思远决定装哑巴，不回答他。
好在萧栎也就只是说说，没有真要他回答的意思，他笑了笑偷亲了文思远一下，亲完后觉得不过瘾，又亲了一口。
他看着文思远笑的跟个偷了腥的猫，相比较晚上在酒吧的郁闷，此时瞬间就舒畅了，他从餐厅离开，直接去了酒吧，他喝了不少酒，可是脑子却越清楚。他知道文思远跟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无非是怕他接受不了，他是重生的，他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受了伤害，不敢轻易去爱，想让他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不得不说，他知道文思远生性冷淡，但却不知道他是重生，萧栎觉得自己必须得承认，在文思远说出那个喜欢的人的时候，那一刻他在嫉妒。
可同时，他又在为文思远难过，他嫉妒有一个人能得到文思远全部的爱，又为文思远难过，他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却被人伤害到不敢轻易相信爱情。
文思远曾经那么满心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却让他满心的喜欢变成满心的难过。
萧栎想，如果那时他就认识了文思远，他一定会在他身边陪着他，他会让文思远不至于那么绝望。
他在酒吧里喝了许多酒，他想要让文思远冷静一段时间，也是让他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可是脑中全是文思远，像是要冲破头颅跳出去一样。
萧栎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文思远的喜欢，已经到了这种掩饰不住的地步。
他们才认识一个月的时间，可那份爱情却炽热的像是藏都藏不住的境地。
萧栎想，原来，喜欢这件事情，真的跟时间无关。
大约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文思远的到来，而文思远的重生，或许也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这些大约都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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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什么时候睡着的，文思远没有印象，他一夜睡的很好，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文思远动了动眼皮，半晌睁开眼睛，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萧栎竟然已经不知去向，他慢慢爬起来下了床。
刚走出卧室就看见萧栎开门进来，他一看见文思远就笑，手中拎着写早餐。
他咧着大白牙：“起来了？”
文思远起先有些不太适应，一大早就能看见萧栎这种感觉有点神奇。文思远下意识点点头。
“嗯，准备去上班了。”
萧栎将东西摆好，正好文思远也洗完脸出来，他喊文思远：“过来吃早餐吧。”
文思远坐在桌子前一边吃一边喝粥，他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在家里吃过早饭，大多时候都是不吃，或者去食堂吃点。
“我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