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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深有苦衷-第220部分

小说: 深有苦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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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徐哲从何而来,亲生父亲是谁,便也显而易见了。

    王重阳一声叹息。

    可徐哲反而冷静了下来,用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语气,淡然叙述道。

    “母亲当场欲自尽身亡,却被父亲死死拦住,道,若是你现在死了,谁来照顾我?我还怎么活?我也没了几年活头,你全当你的这条命是我的,好好照看我,到了我这老头子要入土为安的那一天,我俩再一起滚到地府里去,来世再做一对恩爱夫妻!若是你紧跟着这个杀千刀的犊子一起死了,你们来世还牵扯到一起,你让我这老头子要怎么办?”

    “父亲安慰了母亲好久,母亲过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冷静下来。”

    “然而在某日,母亲突然感到恶心难耐,呕吐不止。”

    说到这里,徐哲面无表情,眼冷的可怕,道:“道长你比我年长,剩下的不必我细说,你也必定能猜到。”

    王重阳叹息。

    徐哲冷声叙述:“母亲多年不孕,却是四十多岁,被那贼人碰了一次,便有了我。”

    “母亲不要我这孩子,想要杀了我,然而父亲却拦住了母亲,安慰母亲,道,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这胸襟,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王重阳如此说了。

    徐哲眼神黯然,道:“父亲他父亲他他、他我后来得知,他并非不介意我并不是他的亲子,而是他太爱母亲。父亲想着,他肯定比母亲走得早,到时若是有个母亲的亲生孩子,母亲或许不会跟着他一起,尚未到年纪便去寻死。”

    “总之,母亲平安诞下了我,或许是母亲自己也想逃避,也可能是父亲安慰了母亲太多次,母亲像是得了癔症一样,坚信我便是她与父亲的亲生孩子。”

    这段回忆并不愉快,徐哲双目怔怔,有些失神,半响后,才继续道:“初见时,师父与七公都曾说过,我真不像个六岁的小娃娃道长或许不信,我从出生起便能记事的,而且无论干了多少粗活,被太阳晒了多久,或者被风沙吹的多狠,这皮肤看起来都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一般,娇嫩的很。”

    的确,单看长相,单看四肢,实在看不出这小娃娃的武学成就竟然不低,而尽管王重阳并不知道六岁的徐哲是怎样的,但与当下十六岁的徐哲相处起来,他也是不得不称赞一声少年英才的。

    于是王重阳只是道:“自古便有重瞳六指,开眼即刻通灵智的说法,大千世界,自是什么都有可能的。”

    徐哲艰难的扯扯嘴角,笑容苍白无力,脸上血色渐去。

    他继续说。

    “我从小便知道,母亲得了癔症。父亲在场时,她是一个好母亲,父亲不在时,她有时对我极好,有时却骂骂咧咧,对我拳打脚踢,痛骂不止我知道,这不能怪她,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她曾是大家闺秀的小姐,识字书法一类,便是她耐心交给我的。”

    王重阳满面复杂,此子并非不懂感恩,不懂谅解,并非心冷无情,暴虐无常。

    徐哲继续道:“我之前说过,父亲对于武学一道的理解,是颇有天赋的,尽管年纪已大,却不代表他是个粗枝大叶的莽夫。他发现我早通灵智,或许正因我不是他的亲子,他对我少了份慈爱,多了份严厉,父亲并不把我当个孩童看待,反而在我极小的时候,就开始教我做人道理。”

    想到昔日与父亲相处的画面,徐哲冷下的眼,又不觉添了几分暖意。

    他微微笑道:“现在一想,那可真是段美好的日子,我听得懂这人在讲什么,但是他所讲的事,代表了什么道理,我却是不懂得,是啦,你跟一个小孩子讲什么家国大义,小孩子哪里能明白呢?父亲发现这点时,也是满面苦恼的,但他却也不觉不耐,而是耐心的换种说法,又将那一模一样的事情,一遍一遍的说给我听。”

    “父亲讲他的幼时,讲他当兵的几年,讲当年武林人士对黄大人的围剿,对黄大人家人的屠戮,也讲那身居山林的四十多年他甚至在我两岁的时候,便直白的告知了我我的身世,我不过是一贼人害了母亲后所产下的孽种,与父亲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他允许我叫他父亲。”

    “父亲不会武功,但他却能讲解武功。”

    “他将九阴秘籍讲给我听,却不允我修炼这武功。”

    “我年幼无知,对武学一道向往不已,又自认武艺自然是越强越好,听父亲所述,黄大人当真是这世上最最了不起的武学大家了,他所创作的武功秘籍,明明在手,又为何不能学呢?”

    “父亲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将黄大人的遗言说与我听。”

    说到这里,徐哲微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讲那遗言是什么。

    他加快了节奏,继而道:“淳熙十六年,父亲八十三岁,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同一年,家中遭逃亡流寇洗劫,父亲为护着仅有五岁的我,右额血流不止,只支撑了半个时辰,便也去了。”

    “家中被洗劫一空,连母亲用的那个破破烂烂的铜镜都没剩下。”

    “九阴真经便是在那时丢失的。”

    “父亲死前,他苍老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指着那存放九阴真经的柜角。”

    “我握住父亲的手,语无伦次的叫他父亲,抖着唇不住的点头。”

    徐哲的声音冷了几分,自嘲道:“说来可笑,我本以为,我对他是没有什么父亲的感情的,甚至在我两岁得知了我的身世后,我便再也没有叫过他父亲,尽管他允许我那么叫他直到父亲临死时,我才又一次叫他父亲,那时距离我上一次叫他,已经过了两年了。”

    “我看得到,那时他浑浊不堪的眼里,是充满喜悦的。”

    “道长,那年我只有五岁,若是一般孩童,或许也只是懵懂无知,但我说了,我自幼记事,加之父亲教导,实在是比一般孩童要‘年长’几岁。我那时便想,生命是何其脆弱,时间是何其珍贵,人又是怎的暴殄天物,直到失去了才懂得内疚忏悔。”

    “而在见我点头后,父亲眼中的光便也暗了。”

    “他最后将母亲叫道身边,抖着唇对母亲说,好好活着,别寻死,到该死的那天再死,你还有哲儿,哲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好好待他,更要好好待你自己待你自己。”

    说道这里,徐哲的声线平稳不抖,但瞧那脸上,却是不知何时就早已一片湿润,泪水横流。

    悲恸到了极致,便已是大哭无声了。

    徐哲落泪落的悄无声息,徒有一双眸子瞪的大大的,像是只要一闭眼,便再也忍不住的要呜咽出来了。

    那模样,看着便分外的无力脆弱,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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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二次射大雕53()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世上的悲欢离合总是没有止境的,王重阳闭上眸,默哀不语。

    徐哲无声的流泪许久,又突然举起右手。

    月光皎洁清澈,衬的皮肤更是清白如雪。

    他失神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背,又将手背翻过,给王重阳看。

    徐哲眼角带泪,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道:“道长,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生的极为好看?”

    王重阳:有这样夸自己的吗!

    王重阳细细一瞧,只见那手背白皙嫩滑,五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连指甲都是修建的整齐圆润,可不就是生了一双好手。

    不明徐哲为何如此说,但作为一名听客,王重阳诚心道:“是,你的手的确生的漂亮。”

    徐哲的笑意去了,他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眼神又继而迷离起来,道:“道长,你大概是想象不到的,我这手曾被烙铁烫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许久不能提物,也多亏我体质特殊,如今才瞧不见任何痕迹。”

    是啦,方才不是刚说了,他天生丽质吹不糙晒不黑嘛!

    王重阳:!

    徐哲不以为意的弯弯嘴角,道:“没错,是我的母亲做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病的愈发厉害,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一发病,就会打我,打我的时候还骂我,骂着骂着又开始疯疯癫癫的讲那个贼汉子是怎样对她,我又是一个怎样恶心下贱的东西,但眨眼之后,她又会甜蜜的笑着说,说父亲从未嫌弃她,是怎样的安慰她,对她又是怎样的好,她到底是何等幸福,才能与父亲结为夫妻。”

    “我小时是不明白,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但母亲发作的次数多,讲的次数也就多了并非自夸,我的确天生聪颖,哪怕那些话,我当时并不是很懂,也全部都深深的记到了脑子里。”

    小时不懂,但长大了呢?

    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徐哲自嘲道,有些许迷茫,又满眼嘲讽:“自然,当初母亲疯癫时说的那些话,现在的我是全明白了,明白之后,我却更是迷茫无措了起来。我相信父亲不恨我,但我真的不知道,母亲究竟是爱我居多,还是恨我居多。”

    是啊,哪有孩子会不希望母亲爱着自己呢?

    可是母亲真的爱她吗?

    徐哲总觉得,母亲并非真的爱他。

    父亲希望“徐哲”可以让母亲活下去,而母亲因为父亲的希望,所以才对“徐哲”好。

    如此说来,他的亲生父亲早已被父亲杀害,他的父亲并非真的爱他,而他的母亲一直以他为耻。

    这样的他,究竟为什么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徐哲稍一沉默,再次开口,声音嘶哑不堪,他沉声道:“绍熙一年,某日深夜,母亲癔症复发,对我拳打脚踢,痛骂我就是个孽种,是个只会带来死亡的扫把星。”

    “我我自然是不会还手的,但是那次母亲病的厉害,竟然拿起一旁的?头,就要打我。”

    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徐哲的神色猛的变的无比狰狞,他的双眼赤红无比,把牙齿咬得嘶嘶作响,整个人犹如濒临到了极限,突然彻底崩溃了起来。

    徐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便掩面嚎啕大哭。

    他哭道:“我不敢还手,不愿还手,只能逃,就和往常一样,只要逃的远远的,待母亲再冷静下来就好了。”

    “那天天色不好,月光昏暗,我情急之下乱了方向,跑向了平日设置陷阱的地方母亲毕竟是成人,哪怕神志不清,她跑起来也是比我快的,她快要碰到我,我滚到在地,本能的狠狠一踹”

    听到这里,王重阳心中已有所料。

    他别过脸,深深叹息了起来。

    果然,徐哲颓然哭泣道:“母亲母亲是我杀的,没错,就是我杀了她母亲当晚掉入了坑里,那个坑很深,还是当初父亲挖的。而母亲落入坑落时,也不知是怎的一股力道,那?头恰好就砸在了她的胸上”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只以为是母亲摔倒了,我奋不顾身的跑了好远,好远。我一夜没敢回去,抖着身子蜷缩在树洞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我蹒跚回到屋里,看不到母亲。我到处大声吆喝母亲,也没有回音。于是我便沿着昨晚的路,一路找,一路叫最终,我便是看到了那个坑。”

    喉头微颤,徐哲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都摩出了血,声音难听沙哑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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